第32章:柳天才</br> 有這些草藥,柳蔚接下來要進行的事就容易了許多。</br> 她將不同的草藥對毛蟲進行試探,有的直接讓他嗅,有的碾成粉末,進行調兌成漿,再擦到毛蟲的身上。</br> 經(jīng)過一個時辰的實驗,她將其中幾種毛蟲有反應的藥物記載下來。</br> 然后再對這些藥物進行重組配方。</br> 很快,結果出來了:“葵根草、金梗花、銀黃梅、烏蠶、木柳草、瀝葉……”</br> 柳小黎看著娘親記錄的,端著小臉說:“葵根草和金梗花都是安神的,瀝葉和木柳草性味有毒,銀黃梅利竅,但需搭配伏甘子,烏蠶祛風瀉火,這幾種藥搭配起來能做什么?”</br> 柳蔚將毛筆放下,臉上沁出笑意:“能做的多了。”</br> 柳小黎轉頭看向她:“爹,你知道了?”</br> 柳蔚沒多說,只是吩咐:“將我的黃山丸和玉瓊漿拿出來。”</br> 黃山丸和玉瓊漿是柳蔚研制的成藥,黃山丸用以止痛定驚,玉瓊漿用以安神助眠。</br> 柳小黎不知娘親要干什么,只是乖乖將兩種藥拿出來。</br> 柳蔚抖出兩顆黃山丸,再倒了半瓶玉瓊漿,再將方才毛蟲有反應的那些草藥都碾碎了調和進去,等到將一堆藥物兌成了很小的一灘泥漿般的東西,她直接將其倒入茶杯中,放到桌上,用鉗子夾起一動不動的毛蟲丟進藥漿內(nèi)。</br> 一進去,那黑黝黝的毛蟲便像活過來一般,慢慢開始伸展身子,最后甚至鉆進了藥漿里不出來。</br> “果然沒錯。”柳蔚勾唇一笑。</br> 柳小黎好奇死了:“爹,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br> 容棱也在等待柳蔚解惑。</br> 柳蔚沒有賣關子:“這蟲沒什么特別的,只是外面很常見的毛蟲,不過有人將它們從卵開始培育,用不同的藥物將其養(yǎng)殖成一種特定的變異蟲,這種小蟲應該是從人的五官鉆進去,進入大腦后,開始啃噬人腦。你們看,這藥漿氣味,是不是類似人的腦髓?”</br> “這蟲子被這玩意兒養(yǎng)大,出于本能,進入人腦,便會進食同樣口味的食物。而這小蟲因為基因鏈發(fā)生變異,如果長時間失去食物,也不會吃其他的東西,那么它就會進入死亡,就跟昆蟲的尸體會氧化成樹木的肥料一樣,培育這蟲的藥物中有些性能強烈,會使這蟲子不被空氣氧化,卻會被自身氧化,就等同于,停止攝入能量后內(nèi)臟會立即進入衰竭,死亡之后,直接揮發(fā)成灰。”</br> “原來是這樣!”柳小黎一聽就明白了,頓時覺得自己娘親果然是世上最聰明的人。</br> 柳蔚也很高興,她覺得她好像知道了所謂的南疆蠱術是什么東西了。</br> 可能就是微生物變異研究罷了,只是在遙遠的古代,這些近乎不科學的東西,被神化了。</br> 兩母子情緒都很高昂,而站在一邊的容棱:“……”</br> 所以,基因鏈是什么?氧化又是何物?</br> ……</br> 柳蔚找到了毛蟲的癥結,要研制出克制的配方就簡單多了。</br> 將那藥漿里涵蓋的藥材藥性都羅列出來,加上手里有活樣本,她一整夜沒睡,鼓搗的可以說是熱火朝天。</br> 容棱一直陪著她,柳小黎被攆回去睡覺了,房間里,空氣安靜異常。</br> 柳蔚很專注研究,即便知道身邊有一道視線長久凝固在自己身上,也沒因此分心。</br> 等到四更天,她覺得脖子有些酸,忍不住仰頭想捏捏自己的肩膀,可手上全是草藥汁,一時分身乏術。</br> “不舒服?”身邊的男人倚著下巴,瞧著她問。</br> “有點酸。”</br> 男人起身,竟直接走到她的身后,溫熱的大掌觸碰上她白皙的脖頸:“可是這里?”</br> 柳蔚很不自在,抿著唇敏感地掙脫:“不用了。”</br> “別動。”容棱聲音微低,淡淡的道:“你做你的。”</br> 柳蔚還想拒絕,可這人捏了兩下她便覺得整個人都舒服了,頓時到了喉嚨的反駁又給咽了回去,但她不忘嘴硬:“我是為救你的人才熬夜,你本來就該報答我。”</br> 男人低笑一聲,輕描的聲音從喉嚨溢出:“是。”</br> 柳蔚撇撇嘴,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這項工作福利。</br> 研制藥物不是那么容易,雖然知道了毛蟲的培育原理和食物配方,但要的目的不是殺死毛蟲,而是為了研究出一種藥劑,能讓使用人產(chǎn)生免疫。</br> 俗稱疫苗。</br> 誰也不知道這毛蟲是什么時候被植入的,又是誰植入的,所以她要做的不光是給被植入的人拔除,還要給使未植入者免疫。</br> 這才是重中之重!</br> 她很用心,熱情高漲,等到天亮時已經(jīng)小有所成。</br> 容棱一直給她按著肩膀,柳蔚覺得很舒服,心里默默對這人的成見,減少了一丁點,不過,就那么一丁點,指甲殼那么大一點而已!</br> 翌日,秦中還在靜養(yǎng),另外三人被再次叫進房間。</br> 三人因為看到了秦中的例子,此刻心情放松了很多,不就是開腦嗎,柳先生這么有本事,一定沒問題。</br> 三人中隱隱已經(jīng)排好隊,第二個等待開腦的是個叫方成的。</br> 一進入房間,他就站的比其他人突出,昂首挺胸的,一幅即將上戰(zhàn)場的悲壯氣勢。</br> 柳蔚沒看三人,她手里還在鼓搗藥劑瓶,見三人來了,便晃著那藥瓶道:“一會兒可能有點疼,你們?nèi)讨!?lt;/br> 方成挺起的胸膛,立刻焉下去。</br> 疼?不是不疼?秦中都說不疼。</br> 容棱一夜陪著柳蔚,見她已經(jīng)眼底都有眼圈了,不禁皺眉:“你精神不好,明天再說。”</br> “這個不用什么精神。”柳蔚閑閑的說,將那藥汁涂在一根草梗上,抬頭看向三人:“你們誰先開始?”</br> 另外兩人,都看向方成。</br> 方成深吸了口氣,堅毅的上前一步。</br> 就算疼,但秦中都能承受,沒理由他不能。</br> 另外兩人都打算離開,昨天開腦時他們都在外面。</br> 容棱也打算走。</br> 柳蔚卻問:“你們?nèi)ツ膬海俊?lt;/br> 四人都看向她。</br> 柳蔚這才一拍頭,恍然:“我忘了告訴你們,不用開腦了,我研制出藥引可以把你們的毒引出來,總開腦恢復期太長了。”而且畢竟是大手術,風險肯定也存在。</br> 哪怕她能將風險降低到幾乎不計,但她自己也要因此費更多精神。</br> 這樣高強度的幾天弄下來,她只怕得精神衰弱。</br> 方成抖著唇,很不可思議的問:“不,不用開腦袋了?”</br> “不用了。”</br> “真的?”</br> “嗯,很真。”</br> 方成激動得心潮澎湃,另外兩人也頓時全身火熱,之前兩天的擔心頓時不復存在。</br> 容棱在旁不著痕跡輕笑,他到底還是小瞧了這個女人,一夜的時間她竟能做到此種程度,他見過多少太醫(yī)院的儒學,窮其一生,也只是原地踏步。</br> 而她,小小年紀已如此了得。</br> 這等人物,該屬天才。</br> “柳天才”還不知容棱對她的高度評價,她讓方成坐在凳子上,將那沾了藥的草梗放到方成耳朵邊,那草梗上的味道很古怪,很腥很臭,樣子甚是惡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