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本王希望你盡快想明白！</br> 柳蔚伸手去搶，可小黎也機靈，左躲右閃，就是不讓娘親抓到！</br> 柳蔚好幾次抓脫了手，又因為中間隔了一個容棱，最后抓累了，柳蔚把矛頭指向容棱：“你就不管管他？”</br> 容棱面無表情的看著柳蔚，隨即回頭，摸摸小黎的腦袋，說：“乖，頭是你的。”</br> 小黎立刻笑出來。</br> 柳蔚卻凝起眉，瞪著容棱：“一件事歸一件事，我們的事，稍后再說，這顆頭，我有用，我需要腦髓做實驗。”</br> 小黎聞言從后面伸出頭，沖娘親吐舌頭，說：“散掉的腦髓也可以用，又不是一定要用完整的。”</br> “散掉的神經已經遭到破壞！”柳蔚說。</br> 小黎卻不管，皺皺鼻子，仗著容叔叔撐腰，躲在容叔叔的背后，不給就是不給。</br> 柳蔚生氣了，問容棱：“你就這么慣著他？”</br> 容棱看柳蔚一會兒，堅定道：“是。”</br> 柳蔚眉頭皺的更緊了：“容棱，我不是跟你開玩笑，還有，你一早上都陰陽怪氣的，到底是什么意思？”</br>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男人反問。</br> 柳蔚搖頭：“我不明白。”</br> 容棱笑了一聲：“那本王希望你盡快想明白！”</br> 柳蔚覺得這人就是有毛病，她該把他的腦子切開，看看他是不是神經被破壞了才對！</br> 從菜市口，到衙門，馬車行了好一陣子才停下。</br> 柳蔚先下車，臉很是不好。</br> 容棱走在第二，而小黎則躲在容棱的背后，一直都不敢靠近娘親。</br> 第一輛馬車停下，后面的馬車也陸續停下。</br> 曹余杰和陳爺子坐在第二輛馬車里，可是，兩人下來，就看到前面情況好像不對。</br> 曹余杰走過來，問容棱；“都尉大人……可是車夫怠慢了？”</br> 容棱五官冷酷的擺手，正要說，進衙門再談；柳蔚卻趁容棱與人說話之際，快速竄了過來，一把將小黎懷里的人頭搶過去。</br> 可小黎也不是吃素的！</br> 小家伙動作也快，指尖緊緊地抓著人頭的頭發，就是死不撒手。</br> 沾著大片血跡的白布此時已經丟開，衙門門口人來人往，后面的衙役們也臨近了。</br> 可眾人就眼睜睜看著一位清雋淡雅的年輕公子，與一位粉雕玉琢，摸樣可人的小男孩，正抓著一顆人頭。</br> 一人抓著其一邊頭發，公然的拉扯起來。</br> 那顆人頭摸樣驚恐，眼瞳鼓脹，嘴唇發白，臉發青，怎么看都是一顆真正的死人腦袋。</br> 過路的百姓，有人驚叫起來。</br> 后面的衙役，也頓時不敢上前。</br> 曹余杰近距離的看著這一幕，嚇得腿都險些軟了，連忙后退兩步。</br> 而因為曹余杰退得太急，還踩到了后面陳爺子的腳，陳爺子卻顧不得叫疼，也看著那顆被爭搶的人頭，眼睛瞪得圓圓的，完全不知道，這又是鬧得哪一出。</br> 柳蔚咬著唇，瞪著兒子：“放開。”</br> 小黎仰起頭，反駁：“你放！”</br> 柳蔚說：“你只是要標本，等找到那具女尸的人頭，那顆頭給你。”</br> 小黎哼了一聲，一點都不上當：“爹你又騙我，那具女尸的致命傷是頭上，能造成致命的傷口，頭骨肯定已經不能要了，不完整的頭骨，怎么能當標本。”</br> “那你怎么知道，這顆頭的頭骨是完整的，沒準也蹭花了。”</br> 柳蔚這么一說，小黎倒是猶豫起來，然后看向容棱，很是苦惱，想求助容叔叔。</br> 容棱便道：“若是沒蹭花呢？”</br> “容棱！”柳蔚斥這男人一句。</br> 容棱卻只是看柳蔚一眼，五官上一點表情都沒有。</br> 小黎臉上笑著，說：“是啊，若是沒蹭花呢？反正我不給，這顆頭要我保管，如果蹭花了，就給爹你挖腦髓，如果沒蹭花，就是我的，誰也搶不走。”</br> 柳蔚板著臉。</br> 小黎卻難得的硬氣一回，有容叔叔在！</br> 眼看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多。</br> 曹余杰也聽出了其中意思，不禁哭笑不得，上前打圓場：“這……柳大人，柳小公子，這是黃老板的頭……”</br> 柳蔚看向曹余杰：“我自有法子說服黃家，捐出尸體。”</br> 柳小黎也道：“我不要尸體，我就要頭，只要頭。”</br> 柳蔚瞪視兒子：“我也只要腦髓。”</br> “爹你不講道理！”小黎跺腳，生氣。</br> “不講道理怎么了？不講道理你就不認我這個爹了？”</br> 小黎鼓著腮幫子，眼睛都氣紅了，看向容棱，吸著鼻子軟糯喊道：“容叔叔……”</br> 容棱聞言，嘆了口氣，上前，大手利落地使了一個力道，將柳蔚的手擋開。</br> 柳蔚只覺得手腕上一麻，手一松，小黎已經將人頭抓回來，寶貝似的塞進懷里，不拿出來。</br> “你——”柳蔚努著看向容棱。</br> 容棱卻已經拉著小黎的手，走進衙門。</br> 直到兩人消失不見，柳蔚才煩躁的跟進去，心里想著，到底要怎么才能哄好容棱？</br> 這男人分明是在鬧脾氣，今日這種事，若是平時，容棱定然是站在她這邊的，哪里會讓小黎得逞。</br> 想到那是一塊完整的人腦髓，柳蔚就咬牙，就這么給小黎浪費了！</br> 柳蔚怎么想都舍不得，要知道，這是一個崇尚入土為安的年代，以往曲江府有什么尸體，都是被家眷領回去。</br> 唯有偶爾幾具無人認領的尸體，可以被柳蔚以權謀私帶走。</br> 但在曲江府五年，柳蔚這里也就兩具可用的尸體，完整的人腦，更是只有一塊，而且早就被她用完了。</br> 現在難得有一塊新的送上門，柳蔚是怎么都不想放手。</br> 所以歸根究底，還是要先解決容棱的問題。</br> 一想到這里，柳蔚就十分后悔！</br> 昨日壓根不該對容棱吼那一句，可誰知道這男人，突然發什么毛病，一下子就認真了。</br> 柳蔚邊走邊想，卻不知道衙門外面鬧開了鍋。</br> 百姓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那是……是不是我看錯了，黃老板，是黃老板的頭？”</br> “黃老板死了？怎么會？”</br> “天啊，那黃家是不是要完了？”</br> “不是黃老板？是不是什么面具，面團做的假人頭之類的，不可能是真的？若是真的，方才那位白凈公子，跟那小孩搶什么？有人會搶真人頭嗎？”</br> “可是那假人頭哪里來的？這么說黃老板沒事了？”</br> “要不咱們去黃家鋪子問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