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許給你了</br> “重文輕武?”</br> “武將不如文臣謀略。”</br> 柳蔚呵了一聲:“我看容都尉倒是詭計多端,老奸巨猾,比之大多文臣,有過之而無不及。”</br> 容棱低低一笑,瞧著柳蔚:“夸本王?”</br> “這是夸嗎?”</br> “本王當是了。”容棱顯然不要臉的說。</br> 柳蔚嗤了一聲,裹著抱枕,轉過頭去睡。</br> 容棱臉皮越來越厚,每次聊天,柳蔚都有種說不過他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柳蔚非常不爽。</br> 如柳蔚所料,他們抵達御書房時,乾凌帝正在上朝。</br> 小太監在偏殿奉上茶點,讓他們先行稍等。</br> 而也如容棱所說,上朝可能真的上不了多久,不過兩刻鐘,乾凌帝竟然就回來了。</br> 招了他們去正殿,一進去,容棱便躬身行禮。</br> 柳蔚遲疑一下,跟著容棱一起行禮。</br> 按理說,柳蔚這種身份,是該行跪禮的,但柳蔚不愿意,便裝作不知道規矩,跟著容棱淺淺躬身。</br> 乾凌帝坐于高位,溫和的目光,瞧著下面態度恭敬的兩人,沒有說話。</br> 旁邊的公公戚福,見狀道:“柳先生,面見皇上時……”</br> “罷了。”乾凌帝打斷戚福,搖搖頭:“無礙。”</br> 戚福應了聲是,乖順的退到了一邊上。</br> 乾凌帝道;“平身。”</br> 兩人這才直起身子。</br> 乾凌帝瞧著柳蔚眉清目秀的摸樣,開腔道:“朕,果真沒有找錯人,柳先生有勇有謀,大智大勇,昨晚朕瞧見了十六了,十六看著是瘦了些,卻也精神,就是讓貴妃好一陣心疼。”</br> 柳蔚微垂著眸,公式化的道:“皇上圣明,此次案件微臣只是動了動嘴皮子,出力最多的,還是都尉大人。”</br> “阿棱的功勞,朕不會虧了他。”乾凌帝說著,看向容棱:“柳先生這是怕朕忘了你,特地提醒朕。那便罷了,你想要什么,說出來聽聽。”</br> 容棱這時候若真提出要求,那就是腦子有病了,他恭敬的道:“為父皇效命,乃兒臣本分。”</br> “話也不是這般說,朕賞罰分明,有功,自然要賞。”乾凌帝沉吟一下,道:“前幾日你不是說,想成親了?”</br> 柳蔚眼皮莫名的跳了一下。</br> 容棱沉默一下,低聲道:“是。”</br> “你這親事,總算是能定下來了,朕也了了一樁心事,前段日子,皇后還說,你這樣子看著是不想納妃的,不成想你倒是早有打算,說來也巧,你說的那家姑娘,朕還見過一次……”</br> 容棱抬頭看向皇帝。</br> 柳蔚也心口一跳。</br> 乾凌帝看向戚福,問道:“是那日的那個姑娘?”</br> 戚福老實道:“就是那位,在京都街口,救了那婦人,還因此得罪了月海郡主。”</br> 乾凌帝擺擺手:“月海那丫頭,朕是太驕縱了,性子也放野了,前些天,皇后過來,說月海執意要嫁給阿棱,朕便覺得不妥,月海那脾性,哪像個賢惠的。”</br> 乾凌帝說著,再次看向容棱:“阿棱,朕給你推了月海,你可怨朕?”</br> 容棱揮開衣擺,單膝跪地,道:“父皇為兒臣著想,兒臣感激不盡,不敢言怨。”</br> 乾凌帝聽罷,笑道:“朕知道你是個懂事的,明白朕的苦心,那好,柳家那姑娘,就許給你了。”</br> 柳蔚表情已經黑的快滴出墨了。</br> “不過,倒是有個麻煩。”乾凌帝道:“你七弟與那姑娘,還有些淵源未斷……罷了,待朕與他說道說道,定不誤了你的大事。”</br> 容棱垂首謝恩:“謝父皇成全!”</br> 此事就這么輕飄飄的定了下來。</br> 實際上,上次面圣,這樁親事已經說定,今日皇上翻出來再說一遍,容棱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br> 這是皇上故意說給“柳先生”聽的。</br> 卻不知,柳蔚與柳先生,本就是一個人。</br> 等到皇上旁敲側擊的自以為提點了這位“柳先生”,容棱無論如何與“男子”胡鬧,也都終究是要成親娶妻之后,才定下其他賞賜。</br> 容棱官位不可再升,賞的便是黃金白銀,瓷器玉器這等雜物。</br> 倒是柳蔚,皇上雖然不喜其“斷袖之癖”,但也知道人才不好浪費,便晉了其職位。</br> 五品鎮格門司佐!</br> 通俗點來說,就是鎮格門的謀士,不過是官方認證的,跟養在鎮格門后院那些無品無階的野路子,不可同日而語。</br> 不過就算如此,柳蔚也沒辦法高興。</br> 當了京官,那還有回曲江府的機會嗎?</br> 柳蔚正要拒絕,卻看容棱瞧著她,對她危險地瞇了瞇眼。</br> 柳蔚知道,容棱這眼是說,不要拒絕。</br> 柳蔚也知道,自己若是拒絕,就顯得太不識好歹了,皇上明顯有拉攏之意,倘若自己公然不給面子,只會是自找麻煩。</br> 但就這么答應,柳蔚又很是不爽。</br> 最后咬咬牙,隱忍了好一會兒,柳蔚才不情不愿的躬身謝恩。</br> 皇上很是滿意,看著時辰不早了,又聽小太監說殿外大臣求見,便招手,讓他們退下。</br> 柳蔚一出去,便瞪了容棱一眼。</br> 柳蔚板起了臉:“這下容都尉滿意了?”</br> 容棱嘴角噙著笑,靠近她道:“你說過,你不會走。”</br> “我沒說。”柳蔚否認。</br> 容棱看著柳蔚,不做聲。</br> 柳蔚被容棱盯得心煩,抓了抓臉:“就算我說過,那也不是這種方式,現在我成了五品官員,以后該怎么辦?要和柳城柳域同朝為官?每日一起上朝,一起下朝?”</br> 京官,五品及五品以上,就要每日上朝覲見,雖然只是站在殿外,但也必須出現。</br> 這個容棱倒是不擔心,解釋道:“鎮格門是特例之地,只由皇上統管,不涉入正朝。”</br> “嗯?”柳蔚一愣。</br> 容棱帶著柳蔚邊往外走,邊說道:“鎮格門內,除了本王,他人都不需要上朝。”</br> 柳蔚眨了眨眼:“所以我的行政,就是你管?”</br> “行政?”</br> “就是我的一切公事的意思。”</br> 容棱點頭:“嗯。”</br> 柳蔚嘴角勾起一縷微笑,方才的愁緒,一掃而光。</br> 容棱:“……”</br> “既然如此,那往后我若是不去門內坐職,你不會給我打缺勤?”</br> 容棱:“嗯。”</br> “我若請假,你不會扣我薪俸?”</br> 容棱:“不扣。”</br> “我若有事外出,你會給我打外勤?”</br> 容棱;“……”</br> “別以為我不知道,外勤每個時辰有十兩銀子的補貼!”</br> 容棱:“……”</br> “那好。”柳蔚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未來半個月,我會去越國候府給嚴裴診病,你記得給我全算上外勤。”</br> 容棱:“……”</br> 總之,雖然柳蔚掛在了鎮格門,當了五品司佐,但柳蔚除了第一天隨容棱去見過門內,看了看自己的辦公室,認識了一下自己的兩個小廝,第二次,柳蔚就不去了,然后,再也沒去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