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心思不夠冷靜</br> 柳蔚道:“二妹妹在皇后、太子面前,公然折損于文家的面子,這等魄力,姐姐望塵莫及,二妹妹可知道后來于文家的人,怎么評斷你的?”</br> 柳瑤不用想也知道,于文家的人一定在背后卯足了勁兒罵她,說不定柳蔚還跟著一起罵了。</br> 但無所謂,柳瑤不在乎的道:“我既然敢做,自然就敢當,你不用說這些話來激我,你只要知道,我就快做七王妃就夠了!”</br> 柳瑤說著,上前一步,逼近柳蔚的眼睛,惡劣的笑著:“姐姐當初有眼不識泰山,妹妹可不會這么傻,白白錯失良機了,等到我登上王妃之位,姐姐可記得,要來向妹妹請安哦。”</br> 柳蔚勾起眼尾,笑的瀲滟:“真沒想到,容溯那種男人,也有人當成寶。”</br> 柳蔚說著,眼睛一撇,又瞥到了人群后的柳月,再補了一句:“還不止一個人。”</br> “你說什么?”柳瑤沒聽懂柳蔚后面那句。</br> 柳蔚卻不打算說了,抬步,便往前走,順帶還撞了柳瑤肩膀一下。</br> 柳瑤被柳蔚撞得險些摔倒,幸虧被柳沁扶住。</br> 柳瑤大怒:“柳蔚,你給我站住!”</br> 柳蔚卻已經進了屋子,連個后腦勺都沒留給她。</br> 柳瑤不可能進去當著老夫人的面找柳蔚麻煩,只得在門口跺腳,當真是氣的頭頂都要冒煙了。</br> 柳沁在旁邊一連嘴的安慰柳瑤,順便在心里竊喜,于文府的人這是徹底恨上柳瑤了,柳瑤是斷不會再嫁過去了,那自己的機會就來了,太好了,自己的辛苦總算沒有白廢。</br> 而柳月,則看著已經垂落下的門簾,心中思忖著,柳蔚最后那句話是對著她說的嗎?柳瑤沒聽清那句話,柳月卻聽到了。</br> 柳月小手握著,心里也隱隱地揪著。</br> 自己與七王爺的事,莫非被人知道了?</br> 可……可是會嗎?自己一直藏的隱蔽,連身邊伺候的人都不知道,柳蔚與自己相交不多,怎么可能知道?</br> 還是自己聽錯了?</br> 三姐妹各懷鬼胎,心思各異,柳蔚卻已經對柳老夫人行了禮,坐在了老夫人旁邊的軟椅上。</br> 柳蔚將昨日的事,摘七除八,只撿了能說的,與老夫人都說了,老夫人聽到兇手正在緝拿中時,著實松了口氣。</br> “按你說的,那兇手很快就會落網?”</br> 柳蔚點頭:“容都尉是這么說的。”</br> “那就好,那就好。”哪怕一向冷靜穩重的老夫人,此刻也難掩激動:“那容都尉可有說,會否保證豐兒的安全?”</br> 哪怕老夫人有些看不上呂氏,但老夫人對親孫子,卻是實打實的疼愛。</br> 就像柳蔚之前說的,老夫人不是冷漠,老夫人只是對孫女提不起多少興趣,老夫人喜歡孫子,喜歡男丁,面對柳域柳琨柳逸,包括最不頂用的柳談時,都是和顏悅的,況且,柳豐還是老夫人的嫡孫,幺孫,最最寶貝的一個!</br> “祖母放心,容都尉說了,他會保證所有孩子都安全。”</br> 老夫人點點頭,對柳蔚伸出手。</br> 柳蔚走過去,老夫人便抓住柳蔚的手,拍拍她的手背:“你是好孩子。”</br> 柳蔚垂下眼眸,摸樣看著很是溫順。</br> 老夫人又問柳蔚于文家的情況,主要是問柳瑤的親事還有沒有希望。</br> 柳蔚倒是笑了:“方才在門口遇見二妹妹,二妹妹看著可不像是想與于文家修好的意思,分明是說,她就要嫁給七王爺,成七王妃了。看那樣子,像是不稀罕于文家的二少爺。”</br> “胡鬧!”老夫人厲起眉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br> 柳蔚體貼道:“指不定過兩日七王爺真的上門提親了,既然二妹妹喜歡,那嫁給七王爺,也沒什么不好。”</br> 老夫人皺起眉,想說什么,最后卻嘆了口氣:“于文家,不愿要瑤兒了,是嗎?”</br> 柳蔚雖然沒與于文敏馨提過這個,但看想到昨日詩會上于文家人的臉有多難看,便知道這件事多半是黃了。</br> 柳蔚不說話,老夫人就當柳蔚默認了,一時便覺疲憊:“罷了,她想如何,便如何罷。”</br> 這語氣,分明是對柳瑤失望至極。</br> 柳蔚在孝慈院坐了半個時辰,因為昨日的“救命之恩”,老夫人讓她以后不用再每日思過,且她一夜未歸,讓她趕緊回去梳洗休息。</br> 柳蔚從善如流,一路回到懷月院。</br> 可剛走了一半,后頭就有人來追她。</br> 追來的人是巧云,呂氏身邊大丫鬟。</br> 巧云氣喘吁吁的支著腿,看到柳蔚道:“大小姐,夫人有請。”</br> 柳蔚大概能猜到呂氏要找她做什么,一就是問幼兒失蹤案的事,二就是問于文家對柳瑤的看法。</br> 柳蔚笑了一下,平靜的道:“遲些,老夫人自會找夫人詳談。”這些事她已經說過一次了,沒打算再說一次,還是對著她一向不喜歡的呂氏。</br> 可待柳蔚要離開時,巧云卻攔住柳蔚,執著的道:“請大小姐莫要為難奴婢了。”</br> 柳蔚瞇起眼:“我若偏不去呢?”</br> 巧云凝起眉:“大小姐這又是何必,夫人今日沒有惡意,大小姐何不當給了夫人這個面子,何苦將母女情分,蹉跎至此?”</br> 母女情分,又不是親生母女,哪來的母女情分?</br> 柳蔚嗤笑一聲,錯開巧云離開。</br> 巧云再次攔截。</br> 柳蔚卻伸手一揮,生生將巧云揮倒在地。</br> 柳蔚的動作很輕,甚至連內力都沒用上,只捏著勁風,手指頭一動,便將一個弱質纖纖的姑娘推開。</br> 可巧云卻分外驚訝,從地上爬起來時,還滿臉錯愕,因為巧云分明看到,柳蔚并沒有碰到她,但她就是感受到一股乖力,將她猛地推到。</br> 這大白天的,難不成見鬼了嗎?</br> 而就在巧云怔忪之時,柳蔚已繞過岔路,走的看不見人影了。</br> 巧云站在原地,一臉狐疑,想在追上去,卻心中懼怕再出現什么古怪之事,最后一咬牙,只得乖乖回去。</br> 柳蔚一會到懷月院,一屋子的丫鬟都看到了她,亦卉和靈兒正在院子中央繡花,看到柳蔚回來,兩人急忙起身,迎了上去。</br> “小姐,小姐您可算回來了,您昨晚一夜未歸,奴婢們可擔心死了。”靈兒一疊嘴的念叨。</br> 柳蔚微微含笑,卻看向亦卉,視線一轉,又看向旁邊大樹上之上。</br> 柳蔚知道那兩名暗衛還恪盡職守的守在這里,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樹影無風自動,樹葉也輕輕顫動。</br> 昨晚沒睡好,今日回到自個兒地盤,柳蔚是真的困了,她吩咐下頭的人不要打擾,便回自己屋子,躺倒床上。</br> 蓋上被子,柳蔚緊閉雙目,卻怎么也沒睡著。</br> 想了想,柳蔚從懷中掏出那塊免死金牌,手指摩挲著上面的紋路,嘴唇緊緊抿著。</br> 昨夜的事,又浮現眼前。</br> 那個在月下佇立的清冷男子,又躍然于柳蔚的腦海,柳蔚覺得,最近一段日子,她恐怕不能再見容棱了,因為現在,她心思不夠冷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