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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6章 丑丑后記31

    在北疆軍晃蕩了一上午,下午的時候,柳蔚便拉著容棱要走。本</br>  來就是來看看小黎,順便看看顧潮,現在看小黎平平安安,那個顧潮和丑丑也八字沒一撇,柳蔚便覺得沒必要多呆。</br>  夫妻二人回了城,客棧里,丑丑這會兒才知道爹娘已經去過軍營了。她</br>  有些忐忑,偷偷的看她爹的臉色。容</br>  棱沒吭聲,但表情不好。</br>  柳蔚就把容棱趕出房間,單獨跟女兒說話。容</br>  夜擔心的問:“娘,爹他有沒有……”</br>  “有。”不等她問完,柳蔚就給出肯定的答案。</br>  容夜頓時著急了:“那顧元帥……”“</br>  你想知道?”柳蔚揶揄的笑笑:“那回去看看?”“</br>  不回去!”容夜已經看出她娘什么都知道了,她撅著嘴道:“他都沒留我,我還回去做什么,我明日就跟七王叔回京了,我才不理他!”柳</br>  蔚點點頭:“那明日一早娘送你?!?lt;/br>  容夜看娘一點不為顧潮說話,又有些失落,她瞅了娘親一眼,湊過去,抱住娘:“娘,你跟我一起回京嗎?”</br>  柳蔚拍拍女兒的手:“我不回去,我與你爹難得得空,這回出來,想順道去南疆看看你太爺爺、太奶奶。”容</br>  夜立刻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柳</br>  蔚有些為難:“你爹可能不想帶你……”</br>  容夜:“……”</br>  容夜更失落了,埋著腦袋,低沉極了。柳</br>  蔚拉著女兒,突然問:“丑丑,你想進鎮格門嗎?”</br>  容夜一頓,沒料到她娘會問她這個:“鎮格門?”</br>  “你喜歡舞刀弄槍,又不甘寂寞,你若想尋個行當,娘給你安到鎮格門里去實習,好不好?”</br>  容夜自然是心動的,但最后還是拒絕:“我又不會斷案,又不會驗尸,只是力氣大點,會打架,可鎮格門的叔叔伯伯,哪個不會緝兇追匪,我去了也幫不了什么忙,別人顧忌我是爹的女兒,還會分神照顧我,不行不行。”柳</br>  蔚笑笑:“也不能這么說,鎮格門里都是男人,但有些案子,卻也有需要女子效力的地方,就說前年那個拐賣婦女案,那回也是娘深入虎穴,在青樓埋伏三日,才抓到兇徒的,這種時候,女子辦事,就會比男子方便,況且,鎮格門之前就說過,要培養幾個女捕,只是具體章程還未出來,不過也快了。”容</br>  夜眼睛里冒出點亮光:“真的?”柳</br>  蔚點頭:“真的,不過你要去,咱們也得按規矩來,文試武試,該走的程序都得走,這也是為你著想,若是你明明不合格,衙門卻貿然招收你,最后辦案子時出了差事,誰付這個責任?”容</br>  夜馬上表態:“娘放心,我一定好好考試,絕對不走后門!”柳</br>  蔚問:“那是決定了?回去就考鎮格門?”</br>  容夜握了握拳頭,剛想一口應下,可不知想到什么,又停頓了一下,捏了捏手指,半天才說:“恩……”</br>  “恩”得非常拖沓遲疑。</br>  柳蔚無奈的笑笑,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意,她起身道:“那我這就去與你爹說,趁著還有時間,讓他過來跟你講講注意事項,你考試之前,我們應當還未歸京,有什么叮囑,就現在說好?!比?lt;/br>  夜目送她娘離開,自己坐在榻上,眼睛卻看著窗外的天空,越看,她眉頭皺的越緊,小腦瓜里不知在想什么,一時瞪眼,一時又撅嘴。柳</br>  蔚從女兒的房間出來后,就去找了容棱,與容棱說了容夜想考鎮格門的事。容</br>  棱思考了一下,道:“若有這個本事,考考也好。”</br>  柳蔚看他眼底不經意冒出的精光,哪里看不出他的小算盤:“你是覺得,她若真進了鎮格門,那至少最近一年是離不開京都了,那你出門在外,也不用擔心她再跑到箜州來,是吧?”</br>  夫妻十幾年,柳蔚還能不知道容棱。容</br>  棱不承認自己有私心:“是她自己要考。”</br>  “她就是說說而已。”柳蔚嘆了口氣:“我故意給了她一條出路,讓她去做權衡,鎮格門固然是個好去處,若是她沒去過北疆軍,沒見過顧潮,怕是知道能進鎮格門,已經開心得飛起來了,可現在,她心里有了一桿秤,還在比較呢?!比?lt;/br>  棱不高興:“在鎮格門,前程不會比北疆軍差?!?lt;/br>  “人家要的是前程嗎?”柳蔚瞪了容棱一下,伸手去戳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傻!”</br>  容棱握住柳蔚的手指,拉到自己懷里:“顧潮不合適?!绷?lt;/br>  蔚把手抽回去,哼了聲:“合不合適,看你女兒自己決定吧?!绷嫡f著,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里暗暗估算時辰。</br>  容棱不知她在算什么,問了句:“怎么?”柳</br>  蔚懶得理他:“說了你也不懂?!比?lt;/br>  棱:“……”</br>  傍晚的時候,柳蔚陪女兒吃了晚膳,容棱也來與女兒說了鎮格門的一些規定要求,容夜認真聽完,還勤奮的做了筆記,想回去的路上,就好好背誦。夜</br>  幕降臨,柳蔚與容棱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柳蔚又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緩緩搖了搖頭。</br>  容棱翻身,擁住柳蔚,把她攬到自己懷里,沒睜眼睛問:“還不睡?”</br>  柳蔚問容棱:“你們男人,是不是都笨得跟豬似的?”容</br>  棱睜開眼睛看她:“我又怎么了?”柳</br>  蔚把容棱推開,嫌棄:“別抱著我,熱。”容</br>  棱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把她扯過來。</br>  柳蔚不妨他使力,整個人被帶著翻了個身,容棱坐起來,突然將她雙手捉住,按在她頭頂,唇瓣對準她的唇,狠狠親了下來,道:“看你也不累,那就出點汗再睡?!绷?lt;/br>  蔚:“……”柳</br>  蔚這邊不足為外人道,容夜那邊,卻也沒睡,小丫頭看著桌上的筆記,悶悶的扁嘴,對阿碧道:“我就去鎮格門,等我考上了鎮格門,我就再也不回來了!”</br>  阿碧都困了,懶洋洋的“嘶嘶”兩聲,十分敷衍???lt;/br>  過了一會兒,阿碧突然有感應似的起身,然后慢慢爬起來,脫離丑丑的手心,自己游到了窗戶邊。容</br>  夜房間的窗戶還大開著,容夜嘟嘟噥噥的,不知在跟誰生悶氣,阿碧游到窗戶邊,往下一看,果然,看到了黑暗的街道上,正站著一個杵著拐杖的身影。</br>  阿碧回頭喊:“嘶嘶嘶!”</br>  容夜一愣,頓時站起來,腦袋伸到窗戶外頭,往下去看。這</br>  一看,正好就與樓下的人四目相對。</br>  清冷的月光灑在街面上,容夜看到了顧潮局促又倉皇的臉,像是沒想到她會出現在窗口。</br>  容夜幾乎立刻起身,跑出房間,一路到樓下。</br>  走到客棧外,容夜看著前方顧潮,咬緊了牙關,又盯著他上著夾板的右腿。顧</br>  潮看到她下來,有些想跑,但最終還是故作鎮定的站好,抿了抿唇,問:“不,不打擾你吧?”容</br>  夜沒吭聲,就看著他。</br>  顧潮耳根又紅了點,道:“今日駐兵軍的孟副將來談事,說喬定病了,我便來探探他……”</br>  容夜張口問:“我這里是駐兵營?”</br>  顧潮道:“不,不是,我從駐兵營出來,又去了府衙,遇見了容監軍,他,他說,你還沒走,明早才走,住,住在這間客?!薄?lt;/br>  你是來找我的?”容夜問。顧</br>  潮盯著自己的鞋尖:“順路過來……”</br>  “你找我有事?”顧</br>  潮看她一眼,又快速轉首,搖頭:“沒事?!比缓笥盅a充一句:“一路順風。”容</br>  夜看著他,“嗯”了一聲,模樣十分鎮定:“你也是?!彼⒅櫝毙袆硬槐愕耐?,什么都不問:“早日康復。”</br>  顧潮點點頭,有些話,兩人都沒說明。他</br>  轉身,一瘸一拐的要離開。</br>  身后的容夜突然道:“明日我晌午才走,既然喬將軍病了,我明日一早,也去探探他,說到底,我與喬將軍,也是相識一場?!?lt;/br>  顧潮頓時回頭,心虛極了:“你,你別去,容易過病氣……”</br>  “我身強體壯,沒那么容易被傳染?!比菀拐f著,對顧潮躬了躬身:“元帥慢走?!闭f完,要回客棧。顧</br>  潮急的抓耳撓腮:“那個,你別,別去……”容</br>  夜回首問:“為什么?”顧</br>  潮沒辦法說。</br>  容夜冷笑一聲,替他說:“因為喬將軍沒生病,你也沒去探望他,你早上才被我爹打過,下午卻帶傷跑進城,你是去找我傾哥的,你想問傾哥我的事,結果從傾哥那兒知道,我還沒走,并住在這間客棧,所以你大半夜的,站到我房間下頭晃悠,元帥,你到底想干什么?”</br>  顧潮臉已經紅透了,轉身道:“我走了?!比?lt;/br>  夜生氣,在后面呵道:“你想看我受傷沒有!你覺得,你都被我爹打成這樣了,我必然也難逃一劫,所以你來看我有事沒有,對不對?”“</br>  不是。”顧潮只說了一句,頭也不回的快速離開。</br>  他受傷,走得很慢,容夜很容易就能追上他,但她沒追,反而賭氣的回了客棧,撲在床上,眼眶就紅了。</br>  隔壁房間里,柳蔚累得氣喘吁吁,一邊推身上的男人,一邊道:“我料到他會來,但沒料到他居然只敢半夜來,這個顧潮,他是靠自己本事單身的,了不起?!?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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