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又血又肉又骨頭的填滿了整個染缸</br> 因為失戀的原因,云楚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失魂落魄的。</br> 這一日,用晚飯的時候,她也不知突然想到什么,吃個飯都吃鼻孔去了。</br> 云席看了,疑惑:“怎么了?”</br> 云覓趕緊替姐姐把筷子糾正好,干笑:“她有些不舒服,吹風吹多了,腦子空了。”</br> 云席夾了青菜,放云楚碗里:“用過晚飯早些歇息。”</br> 等到晚飯結束,云覓把姐姐拉到邊上,惡狠狠的警告:“這都多少天了,有這么著迷嗎?不就個男人!”</br> 云楚話都不想說,僵尸似的往回走。</br> 云覓又把她拉回來:“明日就到白山洲了,三哥說四姐會在碼頭等我們,要下了船你還是這副死樣子,你看四姐扒不扒你皮。”</br> 云楚還是沒做聲。</br> 第二日,船在晌午時到港。</br> 云楚到底是真怕四姐,雖然還是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但至少沒前幾日那么嚴重,勉強解釋為周居勞頓,還算能敷衍過去。</br> 云想在碼頭旁的茶肆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船,一看到云覓,她就招手。</br> 云覓馬上跳起來回應。</br> “四姐!”</br> 云想捏著張繡帕,含笑著給湊到跟前的弟弟擦汗:“怎么還是毛毛躁躁的,去了趟外祖家,沒讓外祖父教教你君子立本的規矩?”</br> “外祖父哪里能顧上管我,他一看到三哥眼睛就直了,在恭城呆了十五天,他十四天都在同三哥有說有笑,還直言要將衣缽傳給三哥呢。”</br> 云想能猜到那個畫面,也沒說什么,又往碼頭看:“你三哥和八姐呢?”</br> “在后面,要扶人所以慢點。”</br> “扶人?”云想不解。</br> 云覓就把他們的船在路上救了個垂危人士的事說了</br> 說完還道:“雖然靜養了幾日,但傷口太深,估計是一年半載好不全,走路做事都得小心著點。”</br> 云家素來濟世為懷,云想一聽還有個傷患,也不打聽對方身份來歷,直接就往前走。</br> 想去接接他們,看看傷情。</br> 而正好她過去,他們也出來。</br> 云楚也看到了她四姐,張口就喊:“四姐。”</br> 云想快步過去,就看到云楚同云席一左一右,正扶著個步履艱難的棕袍男子,那男子容貌冷峻,劍眉星目,五官倒是極好,卻奈何臉色蒼白,唇無血色,一看便是大病未愈的模樣。</br> 按理說,這樣的人是不該隨意下地行走的,不過要下船,難免得動動。</br> 可走久了肯定會有不適,云想心里揪了一下,就代替云楚,攙扶住男子的左臂。</br> 接手的時候,她正眼對上男子的瞳眸,很黑,很銳利的一雙眼睛。</br> 云想笑了一下,對其頷首。</br> 男子沒做聲,有些遲疑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心里,想著某人曾說過那句“男女授受不親”。</br> 當然,之前他是沒將云楚當女子的,那就是個孩子,黃毛丫頭。</br> 云席開口道:“容公子,這是舍妹,云想。”</br> 容棱正要說什么,便感覺一提真氣,胸腔就驟然陣痛。</br> 他皺了皺眉,對這突如其來的疼痛措手不及。</br> 云想忙仔細的去看他,小心的問:“怎么了?”</br> 云席道:“可能傷口又扯到了,快先上車,云想,馬車呢?”</br> “在前面。”</br>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將身受重傷的男子扶上馬車,讓他靠在車壁的軟墊上。</br> 因為船上還有行李,云席便留了云楚在車里照顧容棱,自己帶著云想、云覓去搬東西。</br> 說是搬東西,其實就是盯著船工搬,但因為有些私人的東西不愿他們觸碰,因此,還是他們自己拿。</br> 搬行李時,容棱已稍微平復了疼痛,閉上眼睛。</br> 云楚看他沒事了,自己坐在旁邊實在無聊,就悄悄掀開車簾走出去。</br> 一出去,她就看到碼頭的商販里,有賣糖葫蘆的。</br> 她立馬忘了什么初戀、失戀,急急忙忙的去買糖葫蘆,買糖葫蘆時,還聽到茶寮里有人說閑話。</br> “確定是孫家二公子嗎?不是說人都給砸成血漿糊了?認得出來?”</br> “好像是說臉勉強能辨,身上穿的也是失蹤前的那件衣服,還有家傳的玉佩也在那血漿堆里擺著,孫家去認人了,說就是二公子。”</br> “這好好的一個人,怎么這么個死法,這是天大的仇吧,給折騰成這樣”</br> 云楚聽了好奇,就探頭打聽:“幾位大叔,你們在說什么?”</br> 好客的老漢對這一看就是外地來的小姑娘說:“是說咱們千北鎮的大戶孫員外家,這孫員外家的二公子,前日讓人發現死在了孫家布坊的染缸里,乖乖,活生生的一個人啊,身體被人用石頭硬生生砸成了血肉模糊的碎沫,又血又肉又骨頭的填滿了整個染缸,可真是太嚇人了。”</br> 云楚眼睛都瞪圓了,抓著糖葫蘆瑟瑟發抖:“真的假的?這么可怕嗎?那兇手是誰?”</br> 老漢揮手:“那哪兒知道啊,官府都忙瘋了,也沒查出什么蛛絲馬跡,不過啊,聽說還有另外一樁事。”</br> 云楚特別八卦:“何事,何事?”</br> “我知道我知道。”另一個漢子突然接口道:“我是前牛村的,我們村旁邊的柏三村,前些日子被發現死了個姑娘,后來不知怎么,查來查去,竟然查到那姑娘生前產過一個孩子,可那姑娘明明還未出嫁啊,這孩子哪來的?結果又過了兩天,衙門查捕下來,就發現那姑娘的奸夫,不是別人,正是那孫家二公子,可孫家二公子這時候卻失蹤了,這不,失蹤了兩天讓人找到,已經成了這樣。”</br> 云楚跟聽故事似的,聽完又追問:“那孫二公子跟那個姑娘,以前真的是一對嗎?那孩子呢?”</br> 漢子哈哈大笑:“什么一對兒,那孫二公子跟誰不是一對兒?他府里發妻不說,光是妾室就有七八個,還是個煙花柳巷的常客,十十足足的好色之徒,不過他們的孩子倒是沒打聽到,也沒聽說孫家二房有孫兒,估計那孩子沒帶回孫家。”</br> 云楚原以為這是個郎才女貌,卻夫妻雙亡的悲慘愛情故事,結果突然告訴她,那孫二少是個渣男。</br> 云楚一下子聯想到自己癡心錯付的初戀,頓時氣得把手里的糖葫蘆棍兒生生捏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