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0章人吃魚講究,魚吃人可不講究</br> 王爺有令,所有兵士從今日起,手拿釣桿,奉命釣魚。</br> 這道命令下的人暈頭轉向,但兩艘船內的所有營兵、侍衛、暗衛,都領到了一桿魚竿,于是沒辦法,大家只好三三兩兩的圍著船邊垂釣。</br> 小魚能釣,大的不能,得用抓。</br> 介于此,王爺又下了一令,命每日正午當值兵士不用跟著其他人一起釣魚,而是搭乘獨立小舟,在主船周遭撒。</br> 兩道命令落實,大伙兒明面不說,背地里都討論,是不是船上糧食不夠了,咱們得捉魚防饑了?</br> 魚每個時辰,都一筐一筐的往主船上運,因為不知分泌物質的是哪種魚,柳蔚只能每種都不放過,切魚,解剖,動作一氣呵成。</br> 沒一會兒,小黎也看會了,在旁邊哼哧哼哧的幫娘親的忙。</br> 在找了三天,廢了不知多少條生魚后,柳蔚拿著一條尾鱗偏黃的扁身魚看了起來。</br> 小黎在邊上捏著個試管,搖了搖里面的液體,皺皺鼻子說:“是這個嗎?娘,這個和之前用霧氣稀釋的液體一個顏色,味道也像。”</br> 柳蔚沒有下結論,而是叫來容棱。</br> 容棱這幾日也在忙釣魚,這會兒渾身都是魚腥味,不過他這里味道再重,也沒柳蔚的重。</br> 因為這個,柳蔚最近都不敢碰丑丑,喂奶都是擠了奶讓明香喂,沒辦法,孩子嫌棄她。</br> “是這個?”看到柳蔚手上拿著的扁魚,容棱擰了擰眉。</br> 柳蔚也不太確定:“極有可能,你拿著去問問,看那些船工舵手有沒有認得這種魚的。”</br> 容棱去了一趟,很快就回來了,得到的答案有好幾個。</br> 這種扁身魚外形不算突出,體型也不大,跟許多漁民經常看到的食用魚都像,有的船工說這就是普通菜魚,有的說是八鱗魚,有的說是彩尾魚,什么說法的都有,但幾人說得又分明不是一種魚。</br> 這就不好判斷了,柳蔚畢竟不是精通海洋生物的,手上也沒類似的書志,想查資料也不行。</br> 最后她只能先放棄判斷魚的品種,研究起魚身體上割出來的膽囊。</br> 柳蔚在魚筐里找了找,準備再找幾條相同品種的,方便實驗,正好這時,容棱的師父背著手,溜達溜達走過來。</br> 見到師父,容棱偏身讓了讓。</br> 容棱師父擺擺手,示意他們忙,不用管他。</br> 柳蔚轉身找著魚,倒沒關注到門外又來了人,只在又找出三條后,聽老者慢悠悠的聲音突然響起:“這是悍魚吧。”</br> 柳蔚一抬頭,這才看到容棱師父來了。</br> 舉了舉手上的魚,柳蔚問:“您說這個?”</br> 師父點點頭,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咂巴道:“一種深海魚,但可能因為它長得其貌不揚,就沒人把它當回事,這魚,可是吃人的。”</br> “吃人?”容棱愣了一下,兩步走到柳蔚身邊,將魚都拍回筐里。</br> 柳蔚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搓了搓,問:“怎么個吃法?”</br> 師父笑了一聲:“還能怎么吃,活吃唄,莫不然還清蒸紅燒?人吃魚講究,魚吃人可不講究。”</br> 柳蔚知道,某些深海魚具有危險性,吃人的魚也不是沒有,但不能怪她多心,這魚就她巴掌大,怎么能吃得下整個人?不嚼嗎?</br> 似乎看出她的狐疑,師父又道:“這也是我聽說的,沒準這片海域的悍魚吃素?”</br> 柳蔚琢磨了一下,問:“師父您確定這是悍魚?悍魚的習性是什么?”</br> 老者想了想,道:“個頭牙齒鋒利,外形與普通淡水魚相似,也因它們外形瞧著沒殺傷力,在捕食大型獵物時,反而有出其不意的效果,是一種較為會隱藏,且卑鄙的魚種。”</br> 柳蔚盯著筐里那奄奄一息,鼓著眼睛,嘴巴一開一合可憐巴巴的小魚,實在想不到還有人用卑鄙一詞去形容一條魚。</br> 柳蔚又彎腰,將那條魚捉起來。</br> 容棱眼疾手快,制止住。</br> 柳蔚嘆了口氣:“放心,我這么大個,它想吃也得嚼得完。”說著,扭開容棱的手,掰著悍魚的嘴,往里面看。</br> 這一看把她嚇住了!</br> 這小魚外表看著無害,牙齒竟然這么尖,還有兩片獠牙,若真讓它咬上一口,怕是真能撕下塊肉。</br> 容棱也看到了,沉著臉把那魚扔回筐子,徹底不讓柳蔚碰。</br> 可不碰怎么行?</br> 不管這魚吃不吃人,它體內含有的特殊物質總要找出來,否則繼續讓成百上千條悍魚在他們周遭分泌激素?</br> 把他們一輩子困在這兒?</br> “師父,您還知道什么?”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容棱的師父畢竟是個世外高人,知道的東西肯定比他們兩個小輩多。</br> 老者還真又說了些,說完后,打了個哈欠,拍拍徒弟的肩,道:“為師累了,去睡會兒。”m.</br> 容棱“嗯”了聲,視線都在柳蔚身上,一看柳蔚手往魚筐里探,他就瞇眼。</br> 老者看自家徒弟那護妻的樣子,又看徒媳婦還惦記著他剛才那幾句話,正一臉探究的摸下巴的樣子,背著手,搖了搖頭。</br> 兒孫自有兒孫福,有些事,就得讓孩子自己去做,什么都讓大人代勞了,孩子不成長可不行。</br> 這會兒的老者還沒意識到,他明明知道穿越魔鬼海的辦法,還故意不說,且讓柳蔚去找那么危險的吃人魚做研究,這事要是讓容棱知道了,后果會有多嚴重。</br> 回到船艙,老者從窗戶往外面看,外面風平浪靜,微風緩緩,他含笑著的勾起唇角,眼睛往之前他們離開的浮島方向看。</br> 誰又能知道,禍福本就一體,那浮島看似了無生機,實則,真正的生路,就在此地。</br> 不過,要在海上找對方向,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br> 浮島是地利,天時與人和卻還未到,要穿越魔鬼海,到底也沒那么簡單。</br> “神仙之地?倒是讓人好奇。”老者說著,手往自己的袖袋里摸了摸。</br> 不一會兒,摸出一個方形的印章。</br> 若岳單笙在這兒,必然會認出,這個印章,正是幼年時,那紀家的幸存者,交給他的印章。</br> 而這塊印章,此刻應該被鐘自羽藏了起來,絕不可能在此處才是。</br> 而此時此刻,遠在青州的府衙地牢里,正發生著一件大事。</br> 半個時辰后,青州府尹司馬西滿頭大汗的趕到付家。</br> 見到了付子辰,司馬西急急忙忙的道:“付大人,不,不好了!那個魏儔,就是三王爺親自送來的那個通緝犯,被,被人劫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