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小黎,容叔叔要納妃了</br> “可是我好想你。”</br> 柳小黎頓時瞪著她:“那你要走!”</br> “我有事要辦。”</br> 柳蔚跟兒子解釋:“有件案子很重要,我在另一個地方暗中調查,不方便帶上你。但我保證,頂多兩三個月,就可以回來,中間,我也會抽時間偶爾回來看你,好不好?”</br> 若是之前娘親這么說,小黎一定說不好,哪怕娘親再跟他保證,他也堅持要跟著娘親,不會讓步。</br> 可是娘親已經走過一次了,已經承受過失去一次痛苦的小孩,卻不敢再有過多的要求,他怕他要求的太多,娘親一走,就不再回來。</br> 最后猶豫一下,小黎的小手不自覺的抓住柳蔚的衣角,埋著頭問:“是那個幼兒失蹤案嗎?”</br> “是。”</br> 小黎小手緊了緊:“為什么一定要你去暗中調查?容叔叔有很多很厲害的手下,他們也可以去。”</br> “但他們不懂醫術,很可能錯過一些證據。”</br> 小黎沉默下來。</br> 柳蔚摸著兒子的頭,說:“如果你被人擄走了,我一定很著急,那你想想,那些孩子的父母親人,難道不著急嗎?他們比你還小,一兩歲便被帶走,那么小的年紀,沒有家人照料,卻落在一群壞人手里,隨時遭受生命威脅,你這個當小哥哥的,你忍心嗎?”</br> “不是不救他們,只是……”小黎很慌,怕娘親以為他很冷血,卻不知怎么解釋,最后憋了憋,只能說:“你去,你去,你去找證據,我,我一個人可以的。”</br> 小黎說著,還彰顯大方的推了推柳蔚,讓娘親快去,但心里卻不舍得娘親。</br> 柳蔚笑了一下,抱住兒子的小腦袋,落了個吻在兒子頭頂。</br> 柳小黎窩在娘親懷里,小聲氣的說:“你要記得,偶爾回來看看我,你還要答應,不會不要我。”</br> “當然。”柳蔚眼神輕柔:“你是我兒子,我怎么會不要你。”</br> 柳小黎也不知這句話能不能信,但娘親有了保證,他好歹舒服些。</br> 窗外的雨,還在下著,并且伴隨著大風,吹得窗戶響聲大作,柳蔚看向門外,便看到白的門扉外頭,一個黑的人影,朦朧的站在那里。</br> 是容棱一直佇立在門外等她。</br> 看著窗外那道剪影,柳蔚再次開口:“小黎,容叔叔要納妃了。”</br> 柳小黎愣了一下,沉默的點點頭:“嗯,有個老爺爺,說要給容叔叔娶妻子,說娶了妻子,容叔叔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br> “對。”柳蔚說:“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妻兒,所以,你不準干擾他,也不準任性的不許他娶親,知道嗎?”</br> “可是……”柳小黎抬起頭,看向娘親:“可是容叔叔答應我,會陪著我,會照顧我,如果有了自己的小孩,他就不會疼我了。”</br> “你需要他疼你嗎?”柳蔚反問:“有我,有付叔叔,還有其他很多人都很疼你,為什么需要容叔叔疼你?你和他認識的時間才那么短。”</br> “可是他很喜歡我,他會給我做刀劍,會給我做長槍,他有一把長槍,是真槍,鐵鑄的,叫弒神,很威風很威風!我看容叔叔練過槍,他還說,等我再大一點,就教我槍法,長大了,如果我愿意,就帶我去戰場,他說男子漢有生之年怎么也要上一次戰場,那才是男兒本!”</br> “那也不能說明什么。”柳蔚打斷兒子:“這些事,以后他也會對他的兒子做,你不是他兒子,他對你再好,我們終究是外人。”</br> 柳小黎愣愣的想了一會兒,然后失落的垂下頭。</br> 柳蔚揉揉兒子的腦袋:“你可以依賴你的親人,但不要依賴一個注定不會長久的陌生人,因為分別的時候,你會很痛苦。”</br> “爹。”柳小黎埋著頭:“我們很快就會離開嗎?”</br> “嗯。”柳蔚沒有隱瞞:“幼兒失蹤案結束,我們就會離開,回到曲江府。”</br> “再也見不到容叔叔了嗎?”</br> “應該是。”</br> 柳小黎長久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長嘆一口氣:“我會想他的。”</br> 柳蔚不再說什么,只讓兒子平躺著,該睡了。</br> 小黎乖巧的閉上眼睛,柳蔚就在旁邊陪著他,等他睡著了,才輕手輕腳的離開。</br> 推開房門,已經是半個時辰后,一出去,柳蔚便看到長廊上,容棱正背靠紅柱,坐在長凳上,側首看著外面的大雨。</br> 雨聲稀里嘩啦,風聲呼嘯而過,漆黑的夜空,宛如一張巨大的黑洞,隨時隨地,都要將人吸過去一般。</br> 雨滴打落在走廊地上,柳蔚走向容棱,男人聽到動靜,轉過頭來。</br> 他身上還是穿著方才那件衣服,松松垮垮,領口也是空的,這又是風有事雨的,他也不嫌冷。</br> “跟小黎說好了,我兒子還是很懂事的。”</br> 容棱斂了斂眉,拍了拍身邊的位置。</br> 柳蔚想了一下,還是過去坐下。</br> 恰好此時,一道閃電劈下來,天空驟然一亮,接著就是轟隆雷聲,驚天動地。</br> 柳蔚感覺到風又大了些,雨滴被吹進了她的脖子,涼涼的,很不舒服。</br> 她頓時皺了皺眉:“時間也不早了,我回去了。”</br> 說著,便起身要走。</br> 可手腕卻再次被人給攥住。</br> 柳蔚回過頭,容棱看著她道:“雨太大,晚點再走。”</br> “沒事。”答應了金南蕓要去她那里一趟,所以柳蔚也想早點回去,看今天金南蕓這個狀態,明顯是有心事。</br> 也好趁機問問金南蕓掉孩子的事,主要是,柳蔚對金南蕓受欺負這件事很是在意。</br> 容棱沒放開柳蔚,只是一手捏著她細小的手腕,一手撥開胸前的衣領,讓那淤青的痕跡,更為明顯。</br> “猜猜如何傷的。”</br> 柳蔚不太想猜,也覺得跟自己無關。</br> 鎮格門的工作危險度高,負責皇城安全,責任重大,有點磕磕碰碰,再正常不過,而且看起來的確不重,應該只是撞了一下。</br> “幫我把個脈?”容棱突然道。</br> 柳蔚沉默一下,她以前怎么沒覺得這男人這么嬌氣?</br> 不就是一點淤青,還要把脈?</br> 但畢竟相識一場,對方都開了口,柳蔚還是耐著性子坐下來,把容棱的手拿過來,翻一面,雙指摸在他的脈門上。</br> “脈象平順,并沒什么異樣。”柳蔚把了一會兒,說道。</br> 容棱卻突然直起身,堅硬的男性身軀向前傾斜,靠近了柳蔚的臉,問道:“真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