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1章從上到下,換上容棱的親信</br> 付鴻晤恐怕是真的不要命了,竟然從那么早開始,就將付家的興衰存亡棄之不顧。</br> 而付鴻達更了不得,一介庶子,竟避開付鴻晤,搭上了皇后。</br> 第二封信的落款日期是兩個月前,但兩個月前,應當正是付鴻達與巫族建立關系的時候。</br> 付鴻晤先與皇后關系良好,又轉投巫族。</br> 付鴻達尾隨行至,剛與皇后拉上關系,也立刻就勾搭了巫族。</br> 這兩兄弟,倒是一個賽一個的吃鍋望盆,野心勃勃。</br> 他們以為能將這兩股勢力玩弄于鼓掌之中,待價而沽的觀望到底哪邊更有前途,可人家卻早已識破他們的不忠不義。</br> 付鴻晤死的那夜,有人將冷意大軍調離了案發現場,而調離的人并不是巫族的人。</br> 現在看來,應當必是皇后的人了。</br> 通過秦徘和方若竹也能更加確定,皇后的人馬,如今的確就在青州。</br> 付鴻晤在承受著付鴻達與巫族人的追殺時,萬萬沒想到,后面還有一個冷意,虎視眈眈的等著將他們一網打盡,而付鴻晤更沒有想到的是,冷意與付鴻達、巫族三方,竟都會失了算,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皇后便是那只黃雀,她趕在了所有人之前,在不泄露身份的情況下,輕易就將自己曾經的合作伙伴,殺之滅口。</br> 而付鴻達,其后更是被人發現暴尸荒野,死狀像極了巫族人所為。</br> 同一時刻,另一批人卻進入他的府邸,將他的妻子誅殺,只為將他這里的線索,消滅得干干凈凈。</br> 這另一批人,說不是皇后的人馬,也沒人信。</br> 事情遠比想象的要復雜,付老爺子可以接受自家兩個兒子與邊也勢力密謀造反,卻不能接受,他們竟在更早之前,就助遠在京都的皇后,屯兵籌事,以圖大業。</br> 前者是人頭落地,后者是抄家滅門。</br>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付鴻晤、付鴻達同皇后的關系維持得非常好,那么皇后屯的兵以后若真的做了什么,大事得成之時,他二人,也能掙個從龍之功。</br> 可皇后這明顯是在殺人滅口,報復二人的吃里扒外,那此事的定義,可就大大不同了。</br> 付老爺子如今是真怕!</br> 老爺子的姿態放得很低,幾乎已經到了祈求容棱將他們收入麾下的意思。</br> 容棱一時并未答復,他如今想的,還是皇后的事。</br> 皇后屯兵,雖然在那弩弓出現之時,他已心里有數,但再看這兩封信,一封是一年前,一封是兩個月前,那有誰能確定,在這中間,他們沒有過其他書信來往?</br> 第一封就要了五萬難民,第二封要了三萬,這就已經是八萬了,加上同州慶州原本就有的本地胡兵,那皇后究竟已經,屯了多少兵了?</br> 容棱面冷肅,事情的嚴重性超乎他的想象,他認為,自己或許真的應該回京一趟了。</br> 到最后,容棱應了付老爺子的請求,將付家同他拴在一條船上。</br> 就目前而言,容棱并不覺得自己占了什么便宜,而是白帶了個大包袱。</br> 可青州畢竟是兩江重道,有個自己人把守,總歸會放心一些,換言之,無論是遼州,慶州同州,哪個方向有軍進攻,有青州這座壁壘在,必都動不得京都分毫。</br> 這樣一來,倒該想想,青州這邊的官員該如何重新安排了。</br> 既然要防守住步入京都的最后一道防線,那就不能讓付家之人,再任意為之,從上到下,都需換上他的親信才是。</br> ……</br> 陸氏之死,對整個付府來說并沒什么,暗格中發現的那兩封信以及名冊,才是所有人最關注的。</br> 司馬西最終以青州府尹衙門的名義,判定陸氏為他殺,但付府中,并未有人追究兇手是誰。</br> 柳蔚指派了人,規規矩矩的將驗尸報告以及上呈文書中,都標明了陸氏的死因。</br> 可在此事上,大多數人,竟對陸氏之死,無動于衷到近乎麻木……包括陸氏的娘家。</br> 陸氏的娘家離青州少說也有十來日的水路。</br> 陸氏在陸家是嫡女,本著這層關系,付鴻望沒有在通知死訊的時間上多做拖延,他甚至在著人親自帶信前往之時,還去驛館飛鴿傳書,希望陸氏家族眾人能早有個心理準備。</br> 飛鴿腳程快,陸氏娘家那邊四日后就收到傳書,看完內容后,回了一封。</br> 信被送來時,柳蔚正在付府為付子言看診。</br> 付子言在付鴻晤出事后,便被老爺子從別院接回了主宅。</br> 大房的其他人老人家不管,但這個嫡長孫,他卻做不到無動于衷。</br> 如今付子言已經醒了,傷勢也好了許多,但大房突遭橫變,顯然讓他無法接受。</br> 一開始,所有人都還瞞著付子言,可后來,付鴻晤的發妻蘇氏,竟為了能再回付家,偷偷差人找了付子言一次,原意是想付子言替她求情,但付子言乍一聽父親慘死,家破人亡的消息后,竟一口氣沒上來,又暈了過去。</br> 這次和上次的情況不同,付子言這回是氣急攻心。</br> 原本已經快好得能下床的人,被他親生母親這么貿然一刺激,在床上一躺,不靜養個一年半載,是徹底起不來了。</br> 柳蔚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隔三日會來給他看診一次,今日就是又一次的看診日,付鴻望為了不慢待,全程作陪。</br> 陸家的回信,就是這個時候送來的,本就是一封親家之間的家書,付鴻望也沒顧忌,打開看了。</br> 可看了會兒內容,他便眉頭皺起來了。</br> 柳蔚看出他的異樣,隨口問道:“有事?”</br> 付鴻望臉上有些訕訕,搖頭:“一些家事。”</br> 柳蔚沒再多問,對于付家的家事,她沒興趣。</br> 但因著這封信,付鴻望顯然沒心思再陪柳蔚,找了個借口,出去了一下,再回來時,他臉上的愁絲更深了,看的柳蔚想忽視都不行。</br> 能讓付鴻望這么著急的,莫非是……</br> “可是令嬡有消息了?”</br> 付子青至今未被找回,付子秋那邊是否愿意和離回家的答復也沒傳來,因為這兩件事,付鴻望直到現在在付子辰面前都抬不起頭來。</br> 柳蔚看得出付鴻望想與兒子重修關系,所以估摸能讓他如此焦慮的,八成是這件事。</br> 豈料付鴻望卻搖搖頭,想了想,大概覺得家里的破事,這位柳司佐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也不差這一樁半樁,便將信紙遞給了柳蔚。</br> 柳蔚大略掃了一眼,看完后,神也頓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