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你現在為鎮格門效力?</br> 柳蔚不知道金南蕓跟柳逸的關系好到什么份上,但畢竟是同床共枕的最親近之人,柳蔚自然不能坦白,便隨便掰扯了一句,說名字排重了。</br> 原以為這么蹩腳的理由金南蕓一定不信,甚至做好了隨時跑路的準備。</br> 可不久后收到回信,字里行間,金南蕓竟是完全相信了,還興致勃勃的說起柳家大小姐的八卦。</br> 這次回京,柳蔚一開始沒打算聯系金南蕓。</br> 柳蔚不想和柳府的人有過多聯系,此次回府,也貼了疤痕蓋了面紗,只要不過多的與金南蕓相處,對方應該不會認出自己,可不曾想,付子辰竟然寫了信給金南蕓。</br> 柳蔚一來京都,柳府大小姐就回府了,同名同姓,哪里會有這么巧的事?</br> 自然,便暴露了。</br> 柳蔚將桌上那幾本佛經攏到懷里,說:“你看我還要繡字,要不有什么,過兩日再說?”</br> 金南蕓不說話,只是雙手環胸,一雙杏花般的眼睛直直地瞪著柳蔚。</br> 柳蔚轉移話題:“我看浮生也長大了許多,上次見的時候才十二歲,個頭矮矮的,跟著她爹練武,現在都該到許人的年紀了,有心上人了嗎?”</br> 金南蕓繼續一聲不吭。</br> 最后,柳蔚到底嘆了口氣:“我不說,總有我的理由,你逼我也沒用。”</br> “什么理由?”金南蕓立刻問。</br> “如果能告訴你,我已經說了。”</br> 金南蕓卻突然起身,逼視柳蔚的眼睛:“你難道不需要幫手?”</br> 柳蔚看了看肩膀上那兩只柔軟纖細的爪子,抬手刨了刨。</br> 但刨不開,金南蕓十指緊扣。</br> 柳蔚搖頭:“我不需要幫手?!?lt;/br> “你是回來報仇的?”金南蕓問。</br> 柳蔚皺皺眉:“不是?!?lt;/br> “一定是!”</br> 金南蕓卻已認定了:“當初你突然被逼婚,是不是有什么原因?還有小黎的父親,對了,小黎的父親難道是相府中人?”</br> “不是?!?lt;/br> 柳蔚再次地揉了揉眉心:“你不要一驚一乍的,我回來只是查點東西。”</br> “不,你就是回來報仇的,你要找的人是誰?我認識嗎?你要怎么對付他?殺了他嗎?還是有什么別的法子?如果你找到了小黎的父親,你難道想跟他重修舊好?”</br> 柳蔚已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br> 金南蕓興致勃勃的繼續猜,“誰是小黎的父親呢?不會是管家柳同?不對,柳同太丑了,生不出這么好看的兒子,難道是公公的哪個幕僚?或者是府中的哪個侍衛?”</br> 看金南蕓越說越離譜,柳蔚到底說了:“我是回來查案的?!?lt;/br> 柳蔚話音一落,金南蕓聲音也嘎止!</br> 金南蕓臉上露出神秘莫測的笑:“承認了?”</br> “這件案子不是小案,你知道了沒有好處?!?lt;/br> 金南蕓哼了一聲:“你真以為我那么傻?幼兒失蹤案是!”</br> 柳蔚低垂著眸:“你知道便該曉得,兇手現在還在暗處,你非要攪進來,只會讓事情越來越復雜。”</br> “你又知道,我不是那個讓事情盡快清明的人?”</br> 柳蔚看向她。</br> 金南蕓這才喚了一聲:“浮生,進來!”</br> 房門被打開,外面,一身碧綠衣裳的浮生走了進來。</br> 浮生進來后,便將門又關上,對著自家夫人頷頷首,又對柳蔚屈了屈身:“柳公子?!?lt;/br> 柳蔚笑笑:“浮生,好久不見,你是越大越漂亮了?!?lt;/br> 浮生臉頰紅了一下,腦袋低垂下來。</br> 金南蕓不冷不熱的道:“還叫什么公子,以前為了遮掩身份,這會兒都公開了,羅嗦什么場面話?”</br> 浮生聽出自家主子的話,識趣的改了口:“見過大小姐?!?lt;/br> 柳蔚擺擺手,讓浮生不用客氣。</br> 金南蕓道:“浮生,將那件事告訴她。”</br> “是。”</br> 浮生應了,對柳蔚道:“隨姑爺離京辦貨之前,奴婢陪夫人回相府給老夫人請安,出來后,順路又去了云姨娘那兒坐坐,不曾想剛從云姨娘的院子出來,便聽見周圍有風聲。”</br> “奴婢雖學藝不精,卻也知道是有人從房頂走過,夫人命奴婢去勘察,奴婢去過回來,并未發現不妥。但第二日,卻聽說相府又丟了個下人,那下人,恰好便是曾經照料過五少爺的人。”</br> 金南蕓接道:“當時浮生還找到個東西,只是這件事頗為復雜,我們不打算插手,畢竟我那小叔子丟了后,我們這些做媳婦的,大嫂也好,二嫂也好,我也好,都是撇干凈關系還來不及,誰會往上湊?這次既然你來調查,那東西我自然會給你。”</br> 說著,從腰間取出一個香囊遞給柳蔚。</br> 東西重要,金南蕓沒將其扔掉,也不敢隨便亂藏,便放在了身上貼身帶著。</br> 誰也不會想到,女兒家的香囊里竟會藏著兇手行兇時遺留下的證據。</br> 看著那東西,柳蔚的目光又沉了許多。</br> “這東西很古怪,是浮生在房頂上那兇手的腳印旁找到的,我起先以為是什么藥材,聞了的確有點草腥味,但浮生去查過后,說沒有記載?!?lt;/br> “是藥材?!绷涤值溃骸笆且环N制作腐陵散要用的藥材。”</br> “腐陵散?”</br> 金南蕓狐疑一下:“你可有用?”</br> 柳蔚只說:“有用。你果真成為了那個讓事情盡快清明之人?!?lt;/br> 南蕓愣了一下后,頓時得意,尾巴都翹到天上了!</br> 柳蔚沒有敷衍金南蕓,這個藥材的確有用。</br> 讓浮生出去繼續守著。</br> 等房門再次關閉,金南蕓問柳蔚:“我前陣子聽說京都冒出許多假尸案,鎮格門來了位仵作先生,短短半月不到,便將幼兒失蹤案相關的尸體都開棺檢驗了一遍,并且發現了驚天秘密,這人是你?”</br> 柳蔚低沉著眸:“嗯。”</br> 金南蕓哼了一聲:“我就知道是你!所以,你現在為鎮格門效力?”</br> 柳蔚沒有說話。</br> 金南蕓:“事情關乎鎮格門,我知道你不會說。只是你這次回來,有什么難處一定要與我說,我雖嫁給了柳逸,但說到底,你我的情誼還在?!?lt;/br> 柳蔚看向金南蕓的腹部,沉默一下:“當時,是怎么回事?”</br> 金南蕓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柳蔚問的是什么,擺了擺手:“時辰差不多了,我在你這兒再待下去,就說不過去了。”</br> 柳蔚皺起眉:“南翩說,你有過孩子?!?lt;/br> 金南蕓已經拉開門,走了出去。</br> 柳蔚看著緊閉的門扉。</br> 金南翩說金南蕓嫁給柳逸后,懷過一次孩子,只是那孩子不足三個月便掉了。</br> 金南翩大概以為柳蔚知道,剛開始并沒有隱瞞,只是在柳蔚追問時,才知道柳蔚不曉此事,便不提了。</br> 此后,柳蔚想找個機會問問金南蕓,寄了信到京都,卻沒收到回信。</br> 之后因為衙門案件緊急,再因為去了富平縣一趟,又遇到容棱,一來二去便沒再尋到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