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柳蔚氣得整個人都冒著黑氣</br> 最后,去的時候,柳蔚還把付子辰帶上了。</br> 司馬西有些疑惑,路上就詢問了一下。</br> 付子辰冷聲說道:“若是木家兄弟的話,曲江府還有三條人命,等著他們償還。”</br> 木家三兄弟,木天,木地,木海,曾在江南一帶犯案累累。</br> 三人早年曾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后來家道中落,卻不思長進,與一幫山賊海寇勾結,沒多少日子,便干起了燒殺搶掠的生活。</br> 接著遭到朝廷出兵鎮壓,整個海寨都被抄了。</br> 三兄弟一看大勢已去,倉皇而逃,回了老家曲江府,卻在第二日,又犯下兩樁人命案子。</br> 人命案子死的是柳蔚相熟的一位賣柴婆婆的兩個孫女,祖孫三人相依為命、拮據過日,兩個孫女年紀小,干不了多重的活,只能每日傍晚,幫著奶奶上山撿柴。</br> 意外就發生在那天傍晚。</br> 老婆婆在家等了許久,未等到兩個孫女歸來,一著急,就去求助了官府。</br> 付子辰親自帶著人上山去找,卻在山溝里發現兩個小姑娘的遺體,她們是先被糟蹋,再被棄尸荒野,死狀極其凄慘。</br> 柳蔚抵達案發現場,看到遺體,氣得整個人都冒著黑氣。</br> 但因發現遺體的時間太晚,三名元兇早已逃之夭夭,柳蔚通過現場取證,證實了兇手身份。</br> 老婆婆一下痛失兩個孫女,隨即便一病不起,柳蔚日日照料,卻耐不住老人家去意已決。</br> 一家三口,最終一個不剩。</br> 這樁案子一直是柳蔚的一個心結,同樣也讓付子辰難以忘懷,兩人發了通緝令,上報了朝廷,但這三兄弟就是找不到。</br> 若此次死的真是他們,那真是應了一句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br> 青州府衙的停尸房不算停尸房,建在通風透氣的天井下風,面積不大。</br> 柳蔚還未進去,先嗅到的就是一股酸臭氣,那臭氣過于蠻橫,令她一下擰起了眉。</br> 司馬西也有些意外,轉頭問一旁的衙役:“昨個兒還沒這么臭,今日怎么臭成這樣了?”</br> 衙役捂著鼻子,拼命搖頭:“回大人,今個早上來換班也沒這么臭,可就是,越來越臭,大人,這尸體是不是已經爛了,我看就是墳里頭埋了三個月的尸體,也沒這么臭啊。”</br> “可進去瞧過了?”臭得這么突然,里頭必有情況。</br> 衙役搖頭,顯然太臭,都不想靠近。</br> 司馬西有些不虞,又看了看身邊的柳蔚與付子辰,咳了一聲,道:“二位先去偏廳歇息片刻,本官看過后再……”</br> “不用麻煩了,一起進去。”柳蔚說著,跨前一步,伸手推門。</br> 司馬西看柳大人如此有膽識,心中對其的印象好了些,搶先一步,他走在了最前頭。</br> 門打開,臭氣更是撲面而來,司馬西首當其沖,只覺得肺部一嘔,都快吐了。</br> 柳蔚見了,沒急著進去,而是從懷中掏出一支小瓷瓶,抖出幾粒藥丸,遞給幾人。</br> 付子辰吃多了早習慣了,捏著羽葉丸,囫圇著就吞下去。</br> 柳陌以倒是有些好奇,但他相信姐姐不會害自己,因此也沒多嘴,直接咽了。</br> 吃完果然,那臭氣似乎也沒方才那么無孔不入了。</br> “這藥叫什么?”他問。</br> “羽葉丸。”柳蔚說,再看弟弟似乎喜歡,又給了他兩粒,讓他當糖嘴吃著玩。</br> 司馬西也吃了一粒,剩下兩粒給了后面跟著的兩個衙役,幾人吃下去后都好多了,心里驚異藥效快速時,也看清了房里情況。</br> 尸體一共三具,被并排放在三個木架床上,尸身上蓋了白布,從頭遮到尾,看不出半點異樣。</br> 司馬西先走了過去,掀開了中間那具尸身上的白布,頓時,一張滿是血紅的臉出現在眼前。</br> 尸身與昨日查看沒什么區別,還是紅的那么不正常,司馬西檢驗一番,有些狐疑:“還以為發臭是腐爛了,但尸體并未見哪處有損。”</br> 付子辰走過去,著重看尸身的臉,看了片刻,卻無法確定:“不太像木家兄弟。”</br> 木家三兄弟的畫像,通緝令,曲江府衙門一直都有,付子辰確定自己若是見到本人,不會認錯,但眼前這張臉,雖然過于漲紅,但的確與木家三兄弟都有些差異。</br> 柳蔚也走了過去,看了一下,沒有做聲,而是掀開另外兩具尸體,三者對比一番后,道:“是他們。”</br> 付子辰看向她。</br> 柳蔚從袖袋里摸出手套,一邊戴上,一邊說:“人的容貌會變,骨骼與五官比例卻很難變,中間這個是木海,左邊是木天,右邊是木地。”</br> 她說著,已拿出自己的解剖刀,在那木海頭頂上,拿刀在對方臉上比劃一番,在其顴骨處劃拉開。</br> 她的刀尖剛刺破皮膚,就有大量泛著惡臭的膿水噴涌而出。</br> 盡管吃了羽葉丸,鞏固住心神,但這氣味還是常人難以適應的,兩個衙役捂著嘴,轉身就跑出柴房。</br> 司馬西也有些受不住,但不至于那么嚴重,因此捏著帕子蓋住口鼻,他還能勉強站住。</br> 柳陌以已經立刻往嘴里繼續塞羽葉丸,吃得越多,好像是越舒服些。</br> 付子辰沒感覺,一粒羽葉丸足夠他在這樣的環境呆上一個時辰了,以前在曲江府,這類的刺激他見了不少,早已習慣。</br> 尸體惡臭的原因很明顯的擺出來了,是血液變的膿水。</br> 尸體發紅的原因,也一目了然,同樣是這壞血。</br> 三具尸體的血液里,有毒。</br> 切開木海的顴骨皮膚,柳蔚在那臭血中,摸出了一塊皮,有些像羊皮,韌性非常好,將皮取出,放到干凈的白布上,她繼續劃開死者另一邊臉頰。</br> 兩個衙役吐完了回來,還沒找回三魂七魄,就看到一張被切成三瓣,面皮整個被翻開的臉,頓時,只覺得眼睛充血,腦子一麻,暈過去了。</br> 司馬西看得無奈,趕緊叫其他人進來,把兩個衙役拖走,免得丟人現眼。</br> 柳蔚取出木海臉上的兩塊皮,再把他們原本的皮肉蓋上去,粗略的縫了縫,偏頭問付子辰:“現在像了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