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中說著,便是笑著將女兒帶了出去,離開京師后,他們并不曾帶奶娘,而沈云薇自己也因和女兒分別太久的緣故,早已沒了奶水,還是沈母想了法子,說用米糊也可以將孩子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還說當(dāng)初沈大成小的時候,她也沒奶水,就熬了米糊給他吃,不也將他養(yǎng)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反而是沈云薇,打小就是喝著母乳長大,卻這般弱不禁風(fēng)。
聽沈母這樣說,秦時中與沈云薇方才微微放下心,也幸得用粳米熬的米糊里加少許豬油,少許白糖,孩子倒也愛吃的很,見女兒吃的香甜,幾日來仿佛還更胖了些,兩人才算是舒了口氣。
沈云薇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她睜開惺忪的睡眸,因著睡得飽的緣故,她的肌膚越發(fā)顯得晶瑩剔透起來,她望著房頂,還在出神兒,一旁的聲音卻是將她的心神給拉了回來。
她轉(zhuǎn)頭看去,就見秦時中正抱著女兒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他的眉眼含笑,滿是慈愛之色,手里也不知是從哪里尋來的木馬,正在那里逗著孩子,一面逗,一面笑道:“叫爹爹,叫爹爹就給你。”
孩子自然也是咯咯笑著,只伸著肉呼呼的小手,想從父親手里將木馬搶過來,幾次搶不到,便是不依了起來,作勢就要哭,秦時中舍不得女兒哭泣,見狀便是趕忙將木馬遞到了女兒手里,自己也是笑出了聲來。
回眸,就見沈云薇已是醒了,正躺在那里,含笑看著自己。
見狀,秦時中眼底一亮,只抱著孩子向著妻子走了過去,孩子見到母親,頓時張開了胳膊,想要母親抱抱。
沈云薇從床上坐起身子,將女兒抱在了自己懷里,看著孩子肉嘟嘟的小臉,沈云薇便是忍不住在孩子的臉頰上親了親,溫聲道:“小寶兒今天乖不乖啊?”
“剛才還將我這里撓了一個血口子。”秦時中聽妻子這樣說,便是一笑,昂起了頭,向著自己的頸脖一指,沈云薇果然見丈夫的脖子上有一道血劃子,顯是孩子抓的。
沈云薇看著,當(dāng)下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她伸出手為丈夫揉了揉,又是與懷里的女兒輕斥道:“可不能撓人,再撓,娘就要打?qū)殐旱男∈至恕!?br/>
這么大的孩子雖然不會說話,可也隱約能聽明白母親的意思,知道母親是訓(xùn)自己,小寶兒將嘴一撇,把腦袋埋在了母親懷里。
沈云薇的心頓時軟了,只輕輕拍著孩子的后背,秦時中見狀便是好笑,只上前樓主了沈云薇的后腰,大手微微用力,沈云薇便是疼的蹙起秀眉,對著他嗔了一眼。
“還疼?”秦時中聲音極低,透著隱隱的曖昧,沈云薇剛聽著,一張臉就是緋紅了起來,她低下頭,只嗔了句:“還不是怨你。”
秦時中便是低低的笑了,他緊了緊妻子的纖腰,與她低聲道了句:“好,都怨我。”
說完,他頓了頓,又是道了句:“太久沒碰過你,所以才沒克制住,以后不會了。”
“當(dāng)著孩子的面,胡說什么呢。”沈云薇羞澀極了,只推了一把丈夫,輕聲道。
秦時中拿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低聲笑道:“小寶兒還小,她聽不懂咱們在說什么。”
沈云薇哭笑不得,可是看著丈夫眼底的溫柔,自己也是經(jīng)不住跟著笑了,兩人溫存片刻,由著孩子“哦啊哦啊”的在床上玩耍,沈云薇似是想起了什么,只從丈夫懷里昂起腦袋,焦急道:“夫君,我這樣晚才起來,爹娘他們豈不是……豈不是都知道咱們昨晚……”
說到這,沈云薇便說不下去,只捂住了臉,在丈夫懷里埋怨道:“都怪你,這……簡直羞死人了。”
秦時中唇角的笑意愈濃,只拿下了她的手,他忍著笑,與她道:“我與他們都說了,昨晚小寶兒鬧騰的太厲害,吵的你沒睡好,所以一早我就將孩子抱了出去,讓你好好補覺。”
“真的?”沈云薇心中一動,一雙眼睛滿是希冀的看著丈夫。
“自然是真的,”秦時中刮了刮她的鼻子,溫柔的開口:“什么時候騙過你?”
沈云薇心中一軟,她看了眼女兒,自己也是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明明是你的不是,卻賴在咱們的小寶兒身上。”
秦時中聽著她的話,自己也是沉沉的笑起,他捧起妻子的臉頰,看著她紅艷艷的嘴唇,又是忍不住輕吻了下去。
兩人耳鬢廝磨,只覺就連空氣中,也滿是醉人的甜蜜。
一個月后。
紹州城。
紹州位于南方,氣候溫潤,民風(fēng)淳樸,當(dāng)沈云薇的雙足剛踏進(jìn)這個地方,一眼便是喜歡上了這里。
秦時中在繁華的臨安大街上賃下了兩處寬敞氣派的宅子,每一座都是三進(jìn)的院子,廂房,耳房,灶房,廳房,全都齊全,更難得的是兩座宅子的最前頭都還帶著鋪子,日后,若想做些個什么生意買賣的,倒是十分方便。
朱氏看著一心期盼的房子變成了現(xiàn)實,只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就連沈母那般挑剔的人兒,待瞧見了自己家的宅院后,也是捏不出一丁點兒不是來,只不住的夸贊秦時中,說他會辦事兒。
沈宅這邊,最里頭的那間院子自然是留著沈父沈母居住,朝南的三間大廂房,既敞亮,又闊氣,沈家二老都是十分滿意,看著滿院的陽光,沈母只笑的合不攏嘴,再加上紹州春和日麗,氣候宜人,倒覺得在這里住著,甚至比京師還要好上幾分。
二進(jìn)的院子則是留給了沈大成和朱氏夫婦,連帶著下人房,一共五大間屋子,沈大成和朱氏住了一間,又撥了一間給女兒住,剩下的房子都是空著,沈大成便是和朱氏打趣,讓她趕緊兒再給自己生幾個孩子,將屋子全都住滿,惹得朱氏睨了他一眼,可心里到底是高興的。
前頭的院子便是廳堂與灶房,留著來了客人敘話,和平日里一家人吃飯所用,再往前,就是兩大間鋪子了,秦家的宅子與沈家是一樣的布局,最里面的院子留著他與沈云薇居住,中間的院子則是留作秦子安的臥房與書房,至于前面的鋪子,男人則是找來了工匠,將兩家人的鋪子打通,如此一來,兩家人平日里雖能各過各的日子,不至于太過彼此摻和,但走動起來卻又十分方便,沈母若想來看女兒,從自家的鋪子里直接穿過來就行,反之沈云薇若想回娘家,也是連家門都不用出,直接從鋪子里就能抱著孩子回來瞧瞧,如此一來,便是皆大歡喜。
沈大成夫婦曾經(jīng)在秀水村時便一直是務(wù)農(nóng)為生,并沒什么一技之長,幸得朱氏頭腦靈活,有了鋪子在,便是尋思著做些小生意,這以后的日子還長著,總不能一直指望妹婿接濟(jì)。
是以,朱氏將自己的打量和沈云薇一一說了,見嫂嫂想做生意,沈云薇自是支持的,與丈夫商議后,便是拿了銀子給沈大成夫婦,當(dāng)初在京師時,朱氏和沈母也曾有許多首飾,可離京時卻一樣也沒有帶來,只生怕露了相,會泄露了秦時中的行蹤。
看著那些首飾,沈母當(dāng)初還滿心不舍,只道悄悄藏個幾樣,日后留當(dāng)傳家寶,只讓朱氏好容易才勸著打消了念頭。
朱氏是個有主意的人兒,拿了銀子也不曾貿(mào)然下手,而是細(xì)細(xì)在街上轉(zhuǎn)了好幾圈,看準(zhǔn)了賣什么能掙銀子,才將自家的鋪子開了張,做起了糧油生意,就連沈大成也是一改往日的懶散,每逢送米送面都是十分勤快,再加上朱氏為人爽快,又會說話,一些日子下來,便是在街上站穩(wěn)了腳跟,眼見著買賣越來越紅火,短短兩三個月,就將銀子還給了沈云薇。
眼見著父母頤養(yǎng)天年,兄長一家的日子也是越過越好,沈云薇心里止不住的高興,一早,趁著鋪子里沒人,沈云薇抱著女兒在兄嫂的店里待了一會兒,和母親說了兩句閑話,回家后,就見丈夫在院子里練劍。
她的眼瞳溫柔似水,只靜靜地落在丈夫身上,一直到丈夫打完了一套劍法,她方才抱著孩子走了出去,柔聲喊了句:“夫君。”
“剛從岳父家回來?”秦時中微微一笑,抱過了女兒。
沈云薇“嗯”了一聲,取下帕子為丈夫擦去了額上的汗珠,她看著丈夫英挺的眉眼,卻是溫聲道:“夫君,咱們以后,該做些什么?”
秦時中自然曉得她的心意,他看著她的眼睛,與她道:“你想做什么,咱們就做什么。”
沈云薇便是笑了,她握住丈夫的大手,輕聲道:“我想做的,就是像如今這樣,咱們一家人都待在一塊,好端端的過日子。”
說完,沈云薇輕輕抿唇,又是說了下去:“可瞧著哥哥和嫂嫂忙的熱火朝天的,我也有些閑不住了,就想問問夫君,以后有什么打算?咱們家的鋪子,要一直空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