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赟仿佛抓住了一絲要領(lǐng),沉思起來,這就有些奇怪了,按照孫夫人的說法,美國人很在意他是否參與合作,如此迅速達成合作,其意圖是什么呢?
“別想了,我告訴你,重慶現(xiàn)在怕什么?怕你不斷擴軍,更怕你搶地盤,因此,我的計劃是……”
“我明白了!我們攻擊華北,站住就不走,這樣重慶就不得不打起精神,和我們搶,如此一來,日本人關(guān)內(nèi)戰(zhàn)場就會遭受巨大壓力,關(guān)東軍不南下,就有可能面臨丟失大量占領(lǐng)區(qū)!”
“還不笨,不錯,就是這個意思,我們可先取太原,然后揮兵進入河北,牽制住這里的日軍,十八集團軍和新四軍,趁機擴大在山東、蘇北的地盤,老弟,我估計老蔣十有**得拼力從武漢打出去,河南他可過不去!”
“我估計那時候他要后悔挖開黃河了。”楊杰笑道。
“我看,他還得后悔一件事,不該在重慶把你放到,這下,你可肆無忌憚的搶了地盤站住不走,老弟,太原是你的了!”
趙子赟搖頭:“眼下怕是不能這么做吧?”
“子赟,這兩天出了點事,咱們可以說是和重慶分道揚鑣了,不然他二人會如此膽大要脫離?”傅作義道。
“出了什么事?”趙子赟吃了一驚。
“你那位楚大哥,真夠狠的,把察錫伊所有的什么中統(tǒng)、軍統(tǒng)一網(wǎng)打盡,五個兵團的政治處,也全部被他清理,所有和重慶有瓜葛的機構(gòu)被勒令離開。”
趙子赟吸了口氣:“這不是造反么?”
“你也知道是造反?子赟,我們不能在重慶耽擱了,我和叔平兄商量好了,再讓你恢復兩三天就走。”
趙子赟扭頭和周公說道:“周公,見諒,我們幾個胡說八道,不知周公可還有想法?”
“我基本同意耿光和俊如的計劃,唯一的問題還是在華北,我們聯(lián)合作戰(zhàn),這后續(xù)的事情……”
“周公,我們緊密合作恐怕還有些障礙,這樣行不行,太原這樣的城市比較敏感,我是臉皮厚,占著就占著了,其余的縣城咱們二一添做五,首先保證你們能夠和現(xiàn)在的根據(jù)地連在一起如何?”
周公笑了:“那我們豈不占便宜?我軍可沒有攻城的能力。”
“占不占便宜還說不好,先分了再說。”
楊杰忍不住笑了起來。
“耿光兄,你笑什么?”
“我怎么覺得,你們在天子腳下分他的東西顯得特別有意思?”
“什么他的?全國民眾的!”衛(wèi)立煌眉毛倒豎。
楊杰手一攤:“得,大義又來了。”
眾人大笑。
五人相談甚歡,兩個小時后,才打算起身離開,“諸位,我還有些話要和趙主席說。”
傅作義一聽,知道含義,笑道:“周公,那我們就先走了。”
等三人離開,周公坐到他邊上,“我要和趙主席說一下宋思雨的事情。”
一聽到這個名字,趙子赟知道該說什么了:“周公,是不是我提議宋上校留在重慶的事?”
“是的,我對趙主席這個提議感到有些突然,不知趙主席是如何考慮的?”
“周公,我是這樣想的,我們雙方已經(jīng)建立了良好的關(guān)系,我和延安、十八集團軍都能夠及時對話,相反,在重慶,卻缺少必要的渠道,尤其是周公、我和孫夫人三方。”
周公想了想:“你的意思是重慶這邊的局勢有變化,需要及時協(xié)調(diào)?”
“是的,還有一個原因,宋上校覺得她在張恒,已經(jīng)失去了以前的作用,她也想做更多的工作”。
周公可不傻,他覺得這里面還有些其他東西,雖然趙子赟沒明說,但二人恐怕有些瓜葛,這個安排,不失為一個辦法,而且名正言順,他點點頭:“其實我已經(jīng)上報延安批準,今日只是和趙主席確認,我主要是擔心宋思雨因為趙主席遇刺一事心里有負擔。”
此事說完,周公告辭離開,看著他的背影,趙子赟心里放下一塊石頭,隨即眉頭緊鎖,這回去如何和嬌兒說?
此事沒有想清楚,躺在醫(yī)院里的他又迎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當鄭云喜帶著一個女子和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出現(xiàn)在他屋子里時,他都以為自己眼花了。
“陳雨薇……,怎么是你?”
“這位夫人來了好幾次了,他們都不讓進,正好今天被我碰上,我聽這位夫人說是你的同學,便自作主張帶她來了。”鄭云喜道。
夫人?趙子赟看著陳雨薇邊上的小女孩,心中明了,“鄭院長,雨薇確實是我的同學。”
鄭云喜點點頭:“我還有事,你們談。”
等鄭云喜離開,趙子赟招呼陳雨薇坐,她看著他良久,才緩緩做到床邊的椅子上,將小女孩摟在身邊:“這是我的女兒,叫采靈,采靈,叫……”
一時間,陳雨薇不知道該如何讓孩子稱呼趙子赟,趙子赟笑了笑:“采靈啊,叫叔叔。”
小女孩像是被他包裹的頭嚇著了,緊張的站在媽媽邊上,怯生生的不敢看她。
“這孩子……,趙長官,您別見怪。”
趙子赟蹙眉:“雨薇,別這么稱呼,太生分了,你還是叫我子赟吧。”
陳雨薇搖搖頭:“這不好,趙長官和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趙子赟有些黯然,輕聲問道:“孩子的父親是……”
“趙長官不認識的,是很普通的一個人,姓譚。”
“哦,那譚兄在那里高就啊,你怎么不帶他一起來?”
聞言,陳雨薇落淚,弄得趙子赟也不知道那里錯了,好一會,陳雨薇擦了擦眼睛:“他死了。”
趙子赟愣了下,良久道:“節(jié)哀順變。”
“都過去了,我已經(jīng)習慣了。”陳雨薇淡淡道,“我是去年和父母一起來的重慶,前幾日聽聞趙長官遇刺,心中不好受,后來看報紙,得知趙長官脫離危險,就想著來看看。”
聽她說的清淡,不過趙子赟心里知道,二人畢竟有些青梅竹馬的情誼,否則她不會來了好幾次,只是現(xiàn)在陳雨薇成了寡婦,有些話不好說得太過,他也沒接她的話,問道:“不知伯父伯母身子可好?”
“不知道,還好吧。”
聞言趙子赟愣了下,這從何說起?想了想,他還是問出了什么事情。
陳雨薇不肯說,在趙子赟一再追問,她才簡單說了說,趙子赟才知道陳雨薇這門婚事家里并不同意,陳父想讓她嫁給一個朋友家的公子,偏偏這陳雨薇要和一個毫無前途的小辦事員結(jié)婚,為此還鬧出未婚懷孕的事來,陳父一氣之下,和她斷絕了往來,要不是日本人占領(lǐng)了上海,這陳雨薇丈夫在淞滬會戰(zhàn)中中了流彈,為撫養(yǎng)年幼的女兒,陳雨薇不得不去做了舞女。
這樣一來,陳父更是顏面無存,眼見在上海日子也不好過,不和日本人合作有風險,合作同樣會被痛恨漢奸的人收拾,陳父干脆低價將產(chǎn)業(yè)出手,遷往內(nèi)地。陳母心痛女兒和外孫女,一番哀求后,陳父總算同意帶女兒離開,來到重慶,最多也就是允許女兒帶著外孫女偶爾回來吃住,其余時候,是不管的,一來二去,陳雨薇除了會送女兒回家住一兩天,看看老人外,自己是絕不進家門的。
聽到這,趙子赟心里有些哀傷,曾經(jīng)自己一門心思喜歡的人落到如此地步,真是世事難料啊。
說了會話,眼見時間不早,陳雨薇起身告辭,帶著女兒走到門口,腳步卻有些遲緩。
“譚夫人,我能幫你么?”
陳雨薇站著不動,趙子赟只能再問了一句,良久,陳雨薇轉(zhuǎn)過身來,眼中含著淚水:“趙長官,我來就是想求您幫幫我,可我實在說不出口。”
輕輕嘆息了一聲:“雨薇,我們不僅僅是同學,還是好朋友,你的事我怎能不管呢?和我回張恒吧。”
“我……,我怎能跟你回去?趙夫人回生氣的。”
“嬌兒也是和我們一起讀書一起長大的,你還不了解她么?我若不帶你回去,她才真的會生氣的,和我一起回張恒吧,至少在那里,你可以平平安安的生活,采靈才能健健康康長大。”
陳雨薇哭了起來,“我怕影響你的名聲。”
趙子赟笑了:“我們光明正大,何來影響名聲之說?有人愿意說,就讓他們?nèi)フf罷,我決定了,你回去準備下,等走的時候,我讓人來接你。”
陳雨薇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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