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雨頓時臉色變了，她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如此看來，戰(zhàn)后很有可能蒙區(qū)戰(zhàn)區(qū)的兵力是最強大的，“那你會不會……”
    趙子赟笑了：“你是說內(nèi)戰(zhàn)吧？我不會打的，除非有人逼我，宋處長，你要知道，裝備不是唯一的……”
    宋思雨露出笑容：“我知道，你說過的，只說意志力不考慮裝備是傻子，只說裝備不重視意志力是蠢蛋。”
    趙子赟點頭：“不錯，而意志力和戰(zhàn)爭的性質(zhì)密切相關(guān)，還有一點，民心是不可違的。”
    宋思雨點頭，隨即露出一絲愁容：“我現(xiàn)在麻煩了，看了這么多，回去怎么匯報？”
    “直說啊！我也需要給盟友些信心，也避免你們打我的主意，你說是不是？”趙子赟促狹的笑著。
    宋思雨咯咯笑了起來，這一笑，讓趙子赟有種春天燦爛般的感覺。
    和宋式骉的會談沒花太多時間，產(chǎn)量始終是二人嘴里的詞，到現(xiàn)在為止，第二兵工廠已經(jīng)提供了五大兵團五萬支三一式步槍，兩千挺三七式輕機槍，八百挺重機槍，連同第一兵工廠和第三、第四兵工廠，步槍月產(chǎn)不是戴方瑜說的兩萬七，而是三萬出頭，這是宋式骉再次優(yōu)化人員配備，合理生產(chǎn)取得的成效。輕機槍達到了一千二百挺，重機槍也達到了六百挺，形勢喜人。
    隨著包頭鋼鐵廠的產(chǎn)能持續(xù)增加，重武器的原料短缺問題得到極大緩解，鐵錘坦克月產(chǎn)達到十五輛，狐式步兵戰(zhàn)車更是達到了月產(chǎn)五十輛，裝甲師要成型了！
    火炮在突破了一零五、一五五上履帶的生產(chǎn)瓶頸后，兩個主力炮月產(chǎn)量也達到了三十門和十七門，未來重炮兵的威力不可小覷。
    “宋兄！多謝了！千萬人因為你的存在，明天變得美好起來。”臨走時，趙子赟深深給宋式骉鞠躬，弄得老宋含著淚，目送他們離去，久久不能離開。
    興和的旅程還未結(jié)束，轉(zhuǎn)過幾座山，更靠近西部處，宋思雨終于見到了察哈爾重建空軍的希望，北方飛機制造廠。
    這里的廠房大得讓人拙舌，守衛(wèi)比第二兵工廠還要嚴，哪怕是趙子赟在車上，都要下車，以證明他沒有被挾持，北方飛機制造廠廠長王孝豐也是挖就來的人，在這里，他總是感嘆要是同僚巴玉藻還活著，一定會在這里大放異彩，他來察哈爾也王卓然等人略有不同，他是在張恒對日宣戰(zhàn)后才應(yīng)邀而來，可以說沒有任何心理負擔(dān)。
    抵達興和，見到如此規(guī)模的飛機制造廠，王孝豐只說了一句話，請王卓然轉(zhuǎn)告趙子赟，他的命是他的了。
    今日，王孝豐再一次重復(fù)了這句話，自然，趙子赟做了糾正：“你的命是中華民族的。”
    王孝豐忍不住擦了擦眼睛，類似的話他也不是沒聽過，可從趙子赟嘴里說出來，他感受不到一絲假的成分在里面。
    王孝豐不善寒暄，幾句話后，開始說起飛機，而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他眼中異樣的神采。
    “飛鷹戰(zhàn)斗機定型后，我們又做了通訊設(shè)備和座艙的改動，現(xiàn)在我加班加點，可以每月生產(chǎn)七架…….，卓然那邊還有新的設(shè)備不停的送過來，我算了下，到年底，突破月產(chǎn)十架不成問題，而我的目標(biāo)是三十架！”
    “可千萬別把工人累趴下。”趙子赟提醒道。
    “應(yīng)該不會，現(xiàn)在是我說了他們也不一定聽，所有工人現(xiàn)在吃喝都在工廠，除了睡覺，他們什么都不顧，我們這里的人都有一個愿望，希望察哈爾空軍能夠翱翔藍天，所向無敵！”
    “有你們，我相信這一天不遠了。”趙子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過我們并不盯著飛鷹2，那個才是希望。”王孝豐指著遠處兩個倉庫，然后帶著幾人走了過去。
    拉開門，王孝豐讓人將蒙著布的兩個大家伙露出來，輕聲道：“這是飛鷹3和飛鷹4的實驗機。”
    噴氣式戰(zhàn)機！趙子赟心中一陣激動，終于看到東西了！
    “咦，怎么沒有螺旋槳？”宋思雨納悶了。
    王孝豐看了她一眼，宋思雨他見過一次，印象很深，就因為她是八路軍在察省的高級官員，非常另類，聞言不知該如何回答。
    趙子赟接口道：“最新的噴氣式戰(zhàn)斗機，不用螺旋槳，宋處長，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這種飛機，全世界都才開始研制，而我們，已經(jīng)和他們在同一條起跑線上！”
    震驚已經(jīng)不足以表達宋思雨此時的心情，如果說前面看到的武器裝備多少還有些心理準備，眼前這個，完全顛覆了她對趙子赟潛在實力的認識，飛機的作用哪怕她只是文職人員，也非常清楚。
    “那這飛機和那些比呢？”宋思雨指著倉庫外跑道上的飛鷹2說道。
    “不值一提，這就好比馬車和汽車，總有一天，馬車會退出歷史舞臺，而它們，將是未來天空中的霸主！”
    趙子赟說著，撫摸著飛機機身，“可惜還只是實驗階段，否則小鬼子…..哼！”
    陳嬌兒笑了：“二哥，知足吧，能有試驗機，已經(jīng)是了不起的成就！”
    “夫人，我們一定努力，爭取讓日本人嘗嘗厲害！”王孝豐道。
    “不要勉強，我們底子太薄，欲速則不達，飛鷹2也不弱于日本零式戰(zhàn)機，千萬別鉆牛角尖。”
    王孝豐點頭：“夫人說的是。”
    準備離開時，趙子赟拉著王孝豐走到一邊，低聲道：“奧海因看好飛鷹3，我卻看好飛鷹4，尾噴管是可以做做文章的，回頭你找嬌兒，她和你說說，記住，這事不能讓奧海因知道。”
    “明白，你放心。”
    “孝豐兄，研制飛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你又要抓生產(chǎn)，又要帶人搞研究，這時間可一定要安排好，你記住一點，錢不是問題，人手不足盡管提出來，我會盡力解決，明白么？”趙子赟對手下人的敬業(yè)不擔(dān)心，就擔(dān)心他們太過拼命。
    王孝豐點頭，“好，我會妥善安排的，主席，既然說到人員，我這有份名單，希望主席能夠?qū)⑦@些人找來。”
    趙子赟接過來一看，名字都很陌生，見他有些迷茫，王孝豐解釋道：“這些人都是我所熟知的咱們國家搞飛機的人，朱君一，美國麻省理工學(xué)院航空系畢業(yè)，曾在美國幾家飛機制造廠工作過，現(xiàn)在在洛陽擔(dān)任飛機修理廠廠長，田培業(yè)，美國密西根大學(xué)航空科畢業(yè)，他們二人，設(shè)計了爪哇號轟炸機。”
    他一說，趙子赟便有了印象，“這個我知道，不過不知道是他們二人弄出來的，人才啊！”
    “朱霖、錢昌祚、顧光復(fù)……，他們都是麻省理工學(xué)院航空系畢業(yè)，曾經(jīng)在中央南昌飛機制造廠任職，水平很高，若是趙主席都能將他們弄來，我想，飛鷹是一定能成功的。”
    “他們現(xiàn)在在哪？”趙子赟頓時來了興趣。
    “據(jù)我所知，抗戰(zhàn)爆發(fā)后，南昌飛機制造廠損毀，他們都前往四川準備建新的飛機制造廠。”
    趙子赟愣了下：“你的意思是我去挖人，我這不是中央的制造廠，他們愿意來？”
    王孝豐微微一笑：“中央又如何？他們現(xiàn)在能有飛機修就不錯了，造飛機，恐怕是癡人說夢，我不知道主席是否看過美國的飛機制造廠，就這里，已經(jīng)是一流的了，當(dāng)下中國，若是那里還能讓我們這些學(xué)航空的一展抱負，非此地莫屬！”
    趙子赟想了一會：“那好吧，我試試，可孝豐兄，我可不能保證他們愿意來。”
    王孝豐又笑了：“我聽聞北方大學(xué)挖人的一個法子，我打算如法炮制，主席放心，他們一定會丟下一切過來，只是這如何安排，還得主席認真考慮。”
    “只要你擔(dān)保，人你來安排，這是你考慮的事情，我只保證他們衣食無憂，快說，你有何法子？”
    見他著急，王孝豐大為感觸，若是中央也如此重視人才，肯花大錢，也許中國早就有自己的標(biāo)志性戰(zhàn)機了。他將一疊照片遞給趙子赟：“主席隨便拿個四五張給他們看，都不要多說，他們就會急著來！”
    趙子赟接過來一看，都是王孝豐自己站在發(fā)動機、飛鷹2等這些飛機配件的邊上的照片，他有些狐疑，翻了翻，發(fā)現(xiàn)背面有字，仔細一看，是一句話：“造飛機，速來！王孝豐。”
    這一幕何其熟悉，真是當(dāng)初張子高挖人的法子，他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將照片和名單收好，他答應(yīng)盡快辦理。
    隨后，他問起直升機的事情：“還有那直升機怎么樣了？”
    王孝豐眉頭緊鎖：“奧海因一個人在弄，也不讓我們插手……”
    “那你們多少應(yīng)該知道一些他如何下手吧？”
    “知道。”
    “其實你們也別高估了奧海因，不論從飛行原理和發(fā)動機，他也是要從頭開始的，掌握設(shè)計方法和理念，你們可以自己也弄一下，北方大學(xué)、北方科學(xué)院都是你們可以合作的。”
    王孝豐點頭：“明白了，我會和卓然商量，盡快重新組織一些人開始研究。”
    趙子赟隨即說了句王孝豐沒聽懂的話：“直升機不著急，這玩意可是幾十年后才有的，慢慢來。”
    回到張恒后，趙子赟立刻安排董虎去辦理挖人一事，并讓前去的人帶了不少金條，一來是打點，二來是解決這些人來張恒的盤纏等費用，水泊梁山慣用的伎倆，他是不會不效仿的。
    王孝豐的照片已經(jīng)說明一切，幾乎看到照片的人立刻就呆了，察哈爾空軍重返藍天，他們這些學(xué)航空的本就覺得不可思議，私下閑聊時認為購買德國的零件組裝的可能性大，否則，他們是不可能不知道察哈爾能夠造飛機的。
    但照片粉碎了他們的猜測，這是他們回國后夢寐以求的工作環(huán)境，不用擔(dān)心這是騙局，王孝豐本人就是最好的擔(dān)保，難怪這兩年聽不到他的消息，原來是躲到察哈爾造飛機去了！
    誘惑不是一般的大，田培業(yè)、朱家仁在洛陽，本就距離察哈爾不遠，如今那里還有飛機修？二話不說，立刻收拾行囊?guī)е胰硕记那碾x開洛陽，連招呼都不待打的，而在四川，朱霖、錢昌祚等人還多少慎重了些，商量良久，決定派一人找借口先悄悄前往察哈爾，確定實情后再定。
    跟隨察哈爾的派來人前往張恒的錢昌祚自然成了當(dāng)年的趙承嘏第二，不走了！原因很簡單，王孝豐見他非常興奮，忍不住給他展示了飛鷹3，這下把錢昌祚的魂都勾沒了，那里還顧得上回去？
    在這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誰都沒想到中國航空界的精英們悄悄摸摸齊聚張恒，也成就了中國飛鷹的傳奇，后來很多人都說察哈爾能夠快速崛起，和趙子赟不余遺力挖人有直接關(guān)系。
    離開北方飛機制造廠，剩下的路程和觀光差不多，沿著興和到集寧的公路一路前行，內(nèi)蒙高原風(fēng)光一覽無余，沿途除了成群的牛羊，還有不少農(nóng)田，正值收獲季節(jié)，到處都是忙碌的人群，一片豐收景象，零星還能看到豬舍和雞舍，眼前一切，很難和戰(zhàn)爭聯(lián)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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