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環(huán)顧一周,這客房實在太過簡陋,也沒見到云安的行李,又看她穿著一身麻布衣衫,知云安定是囊中羞澀,于是誠懇道:“在下匆匆趕來,還未用午膳,云公子可愿移步隨在下同去?”云安的眼前一亮,條件反『射』般咽了咽口水,自從來到燕國,她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吃到肉了,感覺肚子里的油水都消耗光了。但她知道李元請自己吃飯,肯定是想和自己討論詩詞歌賦,倒不是她不近人情,只是她腦子里的存貨大都是千古名句,隨便拿出來一首都能流傳千古,而這個時空原本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這些的,即便云安不是這個時空的人,也不想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或者達成某些目的,就給這個時空未來的人造成麻煩。奈何美食的誘『惑』實在太大,云安沉『吟』良久,朝李元笑了笑,道:“吃飯行,但是咱們得先人后君子啊。”李元的笑容更深了,他越來越欣賞云安了,回道:“云兄請講。”“第一,這頓飯得你請客,因為我沒有錢。第二,咱們得吃頓好的,我已經(jīng)很久沒吃肉了,有點饞。第三,咱們只吃飯,聊聊家常啥的,實在不行我給你表演一套軍體『操』也行,但不能別的。你看行不?”完,云安像蒼蠅般期待地搓了搓手,看著李元,等待答復。李元雖然聽得云里霧里,卻被云安的實在和質(zhì)樸所感染,“啪”的一聲合上了折扇,道:“林氏七寶樓,是洛城最好的酒樓,云公子可滿意?”云安燦然一笑,回道:“滿意!你等我下,我把頭發(fā)扎起來咱們就走。”“好。”在來之前云安已經(jīng)在時光島學習過如何綁各種發(fā)髻,雖然燕國男子的發(fā)髻和藍星古代的略有不同,來了這么久云安已經(jīng)找到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三下兩下就將三千青絲盡數(shù)盤在頭頂,云安已過弱冠之年,梳的是成年男子的發(fā)式,取了一根布條將頭發(fā)固定就算成了。“走吧!”云安喜滋滋地來到李元面前。“云公子請。”“李兄先請。”……二人出了客棧,李元棄轎不用,和云安并肩走在街上,身后跟了四位家丁,其余的都被李元打發(fā)回府了。云安打開錄像隨意拍攝,二人走了半個時辰,來到達官貴人云集的西三街,停在了街道正中央最氣派的所在,匾額上書五個大字:林氏七寶樓。即便是見識過各式建筑的云安也不禁發(fā)出一聲驚嘆,這座酒樓著實氣派,簡直就是“圓山酒店”的『迷』你版,許是避諱之意,七寶樓瓦片的顏『色』并非明黃,而是采用了更為瑰麗魔幻的七彩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絢麗的光彩。鱗次櫛比的瓦片一片貼著一片,每一片的顏『色』都略有不同,細細觀之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瓦片是經(jīng)過專人設(shè)計的,形成了一道漸變風格。樓體為木制材料,選用的都是整根的原木用榫接的方式搭建在一起,表面并未刷漆,保留了木材的本『色』,更顯古『色』古香。而且所有的木材都泛著紅紫『色』,更顯貴氣。即便云安將右眼中的超清攝像頭分辨率調(diào)到最高,在整座酒樓的表面,任何一個銜接處,也搜索不到一個釘子孔。仿佛這座建筑乃渾然成,出自馬良之筆,神仙之手。更令人贊嘆的是:在酒樓的最上層,掛著兩根金屬欄桿,欄桿上端坐著幾只孔雀鳥,也不知這酒樓的老板用了什么手段,這些孔雀也會飛走,棲在別處,但最終都會飛回到欄桿上。李元安靜地站在云安旁邊,并不催促,而是用扇面擋住了口鼻,笑道:“云公子可還滿意?”“滿意,這太驚艷了。”“此情此景,云公子可有感而發(fā)?”云安看著棲息在屋檐下的孔雀,情不自禁地念道:“孔雀東南飛……你休想套路我!”云安白了李元一眼,道:“好了只吃飯的。”聽到“孔雀東南飛”五個字,李元的眼睛已經(jīng)亮了起來,偏偏云安不往下了,李元頗有種抓心撓肝的滋味,他篤定下半句一定是極美的。“吃飯咯。”云安率先朝林氏七寶樓走去。“云公子,云公子!”李元追在云安身后。“干嘛?”“孔雀東南飛,然后呢,后面呢?”“了啊,你休想套路我。”“這?可在下怎么覺得不是呢?”“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我是就是。”“欸!云公子等等我!”……進了七寶樓內(nèi),云安再次被震撼到了,不同于外部的美輪美奐,七寶樓內(nèi)有種洗盡鉛華,返璞歸真之福無論是裝潢,還是酒樓內(nèi)部的整體布局,都給人一種很舒適的視覺體驗。店二來到二人面前,打了一個千,了一串吉祥話,才對李元道:“李公子大駕光臨,還是老位置?”李元點零頭,在伙計的引領(lǐng)下,云安和李元來到了三樓的一個雅間,雅間采用了南北通透的設(shè)計,光線很好,南面的墻全部被打開,延伸出一個陽臺,落地窗。夏的時候“落地窗”的兩扇雙折門是推開的,窗外的風景一覽無余,冬的時候門是關(guān)起來的,并不會覺得寒冷。坐定之后,云安興致勃勃地看著店二,問道:“你們這里叫七寶樓,有什么含義沒有?”店二回道:“客官真是好眼力,我們林氏七寶樓乃實至名歸,自然是有七寶的。”“能否介紹一下?”“這七寶樓,整棟樓皆為青龍木所造,包括樓內(nèi)的桌椅皆是,此乃一寶也。這第二寶,就是樓頂?shù)牧鹆撸谡麄€燕國也只有這獨一份,乃二寶也。咱們樓里的千醉釀……”店二雙手舉過頭頂,拱了拱手,繼續(xù)道:“乃是宮廷供奉,皇家特許專營,乃三寶也。樓上的孔雀鳥,此乃四寶也。還有咱們七寶樓所有貴客用的杯,碟,盤,碗,都是由名窯專門燒制的,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的,此乃五寶也。樓內(nèi)廚房的頭一把交椅,乃是胡一勺老師傅的傳人,只因出身低微無緣進宮,我們掌柜的相邀數(shù)次才入了咱們七寶樓,此乃六寶也。至于這第七寶嘛……”店二的表情頗具自豪感,朝著云安欠了欠身:“的實不敢言,萬望客官見諒。”“別呀,第七寶是什么啊,你這也太吊胃口了!”店二卻連連擺手,回道:“的實不敢言,客官不妨問問李公子,他也是知曉的。”云安將求證的目光投向了李元,后者微微一笑,回道:“云兄,咱們先點菜,待酒過三巡再與你細談。”“那行,你點吧,有肉就校”“那就……先來一壺千醉釀,再來一套‘七寶碟’隨便加個葷菜集個雙數(shù)。”“好嘞!”店二退出了雅間,云安的腦海里卻回『蕩』著適才店二介紹的“六寶”,她『摸』了『摸』光潔的紫紅『色』桌面,手感溫潤光滑,喃喃道:“青龍木,青龍木……我怎么覺得有點耳熟呢?”下一秒,云安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她記起來了,她曾刷到過一條新聞,上面青龍木是紫檀里最貴的一種,其職金光青龍木”還被譽為世界上最貴的木材!云安『摸』了『摸』自己坐過的椅子,用手一抬,異常沉重,其質(zhì)量密度也符合紫檀的特『性』。云安又把鼻子湊到了桌面上,嗅了嗅,一股異香充斥整個鼻腔。“我的吶……”“云兄?”云安繞了雅間一周,屋內(nèi)所有的木材都是紫檀啊!這得多少錢啊,這哪里是酒樓啊,這是堆積如山的錢錢啊!云安屁顛屁顛地來到李元身邊,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李元,問道:“你帶刀了沒有?”李元茫然地搖了搖頭:“不曾帶,云兄要那兇器做什么?”云安脫口而出,回道:“我想找個角落摳一塊木頭下來,帶走!”“……云兄,這……似乎不太好吧?”“我知道,我知道,這是不對的。我就是一時激動,沒忍住!”云安坐回到位置上,雙手捧著下巴,看著這滿屋子的青龍紫檀,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對李元道:“你是不會懂的,我的心情,哎……你不懂!”完又把兩只手按在了桌面上,使勁兒蹭了蹭。剛剛,云安的內(nèi)心仿佛有兩個人在搏斗,一個人勸云安趁李元不注意順個椅子到空間里,等回到藍星就發(fā)財了!另外一個人痛斥這是不對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最終后者戰(zhàn)勝了前者,道德和良知重新占領(lǐng)了高地。雖然“順手牽羊”的念頭止住了,但云安的心很痛,那種和一夜暴富擦肩而過的心痛,李元是不會明白的。錢啊,錢啊,這是錢錢啊!菜很快上齊了,酒過三巡,云安迫不及待地問道:“李兄,這七寶樓的第七寶到底是什么?”李元放下酒杯,笑道:“適才,伙計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為這第七寶事關(guān)林府的東家,正所謂卑不議尊,他自然是不敢言的。”“是什么呢?”“這七寶樓的第七寶,正是咱們洛城鼎鼎大名的林四姐,相傳這七寶樓乃是林四姐及笄之年生辰那夜做的一場夢,七寶樓的草圖均出自林四姐之手,歷時三年才造完。七寶樓落成后,一躍取代了聽『潮』軒,成了整個隴東甚至大燕全境最好的酒樓。”云安不禁在心中贊嘆:及笄之年不就才十五歲嗎?十五歲就能有這設(shè)計理念?十五歲就會畫建筑圖紙了?才少女,藝術(shù)家啊!“李兄,那聽『潮』軒呢,是誰家的產(chǎn)業(yè)?”“也是林家的。”云安咋舌,暗道:……土豪啊!不不不,24k金,真豪啊!才少女藝術(shù)家金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