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天,很冷。
凌晨三點多,睡夢中的江華,接到了區(qū)里總店經(jīng)理,堂弟的電話。
一接到電話,那邊就哭了。
“堂哥,我手指斷了……”
“恩,恩,恩?你說什么?”剛才還沒咋聽清的江華,起碼三秒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拿著電話認(rèn)真地問了一句:“你剛才說啥?”
“……今天,回家的時候,被幾個人攔住了,切了我一根手指……哥,他說喊你把身在外面的手,往回收收……不然……”
“不然他要干啥?”江華的第一反應(yīng),這肯定是宏泰的人在行動了。
“他說,一大家子人,死了也白死!”堂弟猶猶豫豫地說出這句話之后,就聽見那邊砰的一聲脆響,電話中,再也沒有了響動。
……
郊縣,江華等人下榻的酒店。
“麻痹的,欺人太甚。”江華坐在床上,陰沉地咬著牙齒:“草泥馬的,是要玩兒是不?好,很好!我特么就跟你好好玩玩兒。”
“不是,大晚上的,你要干啥?”
“麻痹的,我們沒錢是怎么的,草泥馬的,不想開了?”
郁悶中的他,剛剛發(fā)泄一下積攢在心中的怒火,就聽見走廊吵吵的起來,沒一會兒,聲音就變得很大。
“堂哥,堂哥!”
他摸了一把肥碩的腦袋,就朝著隔壁的房間喊了起來。
“咋地了?”很快,套房中的另外一個臥室,老帥哥披著外套,皺眉走了出來。
“你出去看看,這大晚上的,鬧啥呢。”
“恩。”老帥哥二話不說,穿著拖鞋走了出去。
他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幾個小弟拉扯著幾個酒店的工作人員,兩伙人眼看就要撕吧起來。
“兄弟,你要再這樣,我可報警了哈,我們這兒是正規(guī)企業(yè),政府招商引資的標(biāo)桿企業(yè),你亂來,那肯定不好使。”一個穿著西裝,經(jīng)理打扮的中年,被兩個小伙兒拉著衣領(lǐng),面色很不好看地吼了一句。
“草泥馬的,標(biāo)桿企業(yè)能咋地,老子住過的酒店還少啊?”
“你特么的虎誰呢?啊?你見誰家酒店大半夜往外攆人的啊?”
聽了兩句,老帥哥的眉頭就皺成了個川字,他扒拉開自己的小弟,站在經(jīng)理面前:“你要攆我們走啊?”
一看見老帥哥的氣勢,經(jīng)理抖了抖衣服,苦著臉說道:“不是我攆,我們開店的,開店希望你們經(jīng)常來照顧生意,但明天有外商下榻本店,沒有辦法,只能提前通知你們離開。”
“我們沒給錢么?”老帥哥冷冷地看著經(jīng)理:“還是你覺得我們好欺負(fù),即便有外商下榻,你就光著攆我們是不?”
這和有錢無錢無關(guān),是面子問題。
你特么的,住店誰都給錢,但你真要有接待任務(wù),那也不能只攆我們吧?
一旦傳出去,區(qū)里的華天娛樂人員,在某某酒店,半夜被攆了出來,好聽么?那不是赤果果地打臉么?
“朋友,你也要理解我們啊,這是上面下達(dá)的人物,我們也沒有辦法啊?”經(jīng)理臉色更加難看了,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你說,我的店,始終還是要在這里開下去,只能將就本地的,是這個道理不?”
“不讓,就不走!”
“草泥馬的,還有天理沒得?”幾個小伙兒,又吵吵了起來,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樣子。
老帥哥掃了一眼,沒有制止,而是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和江華居住的套房內(nèi)。
“啥情況啊?”江華已經(jīng)起床,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郁悶滴點燃一根煙。
“店方要我們連夜撤出去,我估計,是宏泰那邊的意思。”老帥哥嘆息一聲,摸著自己鼻子說了一句。
“草!”
江華叼著煙嘴,狠狠往嘴里一吸,沖老帥哥說道:“剛剛總店的堂弟打來電話,說是手指被切下來一根,也是宏泰人干的。”
“這么快?”
“我出去看看。”江華頂著一張黑臉,將煙頭狠狠地按滅,穿著睡衣走了出去。
“老板你好,是這個樣子……”經(jīng)理頗有眼力價的走上前,準(zhǔn)備將自己的說辭,再次解釋一遍,卻被江華擺手打斷。
“你就告訴我,是不是宏泰的人,讓你這么做的,就完。”
“啊……”經(jīng)理一愣,看了看周圍越聚越多的壯漢,以及身后那兩個嚇得顫抖的主管,咧著嘴巴楠楠道:“老板,我在本地做生意,也不容易的,你就當(dāng)幫個忙,房錢我一分不少地退給你。”
“我卻你那點錢么?”江華冷哼一聲,很有氣勢地一指經(jīng)理:“回去告訴讓你來的人,我特么就不走,愛咋地咋地。”
“砰!”說完,他和江華直接回身,將門一關(guān),看得經(jīng)理臉色一陣紅一陣綠的。
房間內(nèi),江華還沒坐下,老帥哥就說話了:“都干到咱家里去了,這事兒,你看……”
“看個雞巴嗎,現(xiàn)在我還有退的余地么?”江華怒吼一聲,拿起了電話便。
老帥哥一看,自己也勸不了,行吧,你要嘚瑟就嘚瑟吧,反正是你的家業(yè)。
想了想,他用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沒發(fā)出去,而是將手機放在了茶幾上。
他再次看了一眼走到窗戶邊大電弧的江華,唉聲嘆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另外一頭,經(jīng)理和兩個主管下了樓,直奔一層大廳而來。
“朋友,我盡力了,他們不走。”經(jīng)理面色難看地看著沙發(fā)上坐著的幾個中年壯漢,雙手一攤,表示自己真的盡力了,現(xiàn)在也是無能為力了。
“呵呵,我知道你的難處,不管怎樣,謝謝你了。”漢子起身,拍著經(jīng)理肩膀來了一句。
“……謝倒不用謝,那個,你能不能給你大老板說說,爭斗別牽扯到我們啊,我們做生意,也難啊。”
漢子一聽,頓時半瞇雙眼,停頓一會兒,用力地拍了拍經(jīng)理的肩膀,笑道:“以后,宏泰的招待,客商接待,全部放在你這兒了。”
“哈……”經(jīng)理眼珠子一亮,握著漢子的手,猛烈地?fù)u晃了起來:“謝謝,謝謝。”
“這都不是事兒。”漢子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說道:“明天,必須趕走,不是你一家,全縣的賓館酒店,都答應(yīng)了。”
經(jīng)理聽到這話,頓時冷汗直流。
……
當(dāng)天空微微亮的時候,一亮黑色的越野車,駛進(jìn)了酒店,下來幾個面色冷厲的漢子,提著包裹,直接上了被江華包下來的樓層。
……
九點,我和小開華子,一邊吃著周希雯親手弄的早餐,一邊聊了起來。
“大哥,翔子那邊,弄得不是太狠,就切掉一根手指,我看啊,還是起不到威脅的作用。”
我喝著小米粥,看了他一眼,道:“別把別人想得那么傻,翔子還是有能力的,如果弄疼了,江華就得瘋了,先穩(wěn)穩(wěn)吧。”
“咱們的朋友,昨天晚上就動了起來,江華這伙人,全進(jìn)了咱的包圍圈。”華子咕嚕喝掉一碗小米粥,放下碗筷看著我說道:“但得到的消息是,他找人了,看樣子,是不準(zhǔn)備跟我們和談了。”
“不是和談。”我擺手道:“他找人,是來壓陣的,有啥好怕的,咱也不是拿不出壓陣的,他全部人馬都在這兒了,還有啥好顧慮的,最終,還是我們勝利。”
“那就不找其他人了?”小開皺眉問道。
“呵呵,我去會會這個區(qū)里的大哥。”我扔掉了手紙。
……
中午時分,江華一行人從電梯出來,身后跟著酒店的經(jīng)理主管,以及兩個拿著警棍,顫顫悠悠的保安。
“對不住對不住啊,老板,我們是真沒有辦法。”經(jīng)理一個勁兒的道歉,臉上的笑容都快凍住了:“希望你理解,下次來,我肯定免費招待。”
“別說那些沒用的,趕緊滾吧。”江華身邊一個青年漢子,一圈懟在他的胸口。
經(jīng)理被打,捂著胸口后退一步,詫異地看著漢子。
“小銘!”
老帥哥呵斥了一聲,漢子這才再次跟上隊伍。
“別沖動,掛著星呢。”老帥哥拉了一把青年漢子,眾人走出了酒店,果不其然,酒店大門口,團(tuán)兩輛黑色的依維柯,上面印著特警二字。
江華陰沉地掃了一眼警車,率先上車。
車還沒開,電話就響了。
“你干啥呢,我答應(yīng)你的事兒辦到了,你咋還是一點響動都沒有呢?”電話中的許文,語氣平淡,卻夾雜著怒火。
“我調(diào)集了五十個人,全部在郊縣了,行動很快開始,你等消息吧。”江華眼珠子一轉(zhuǎn),直接掛斷了電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