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縣,醫(yī)院。
兩根白色的凳子腿下面,全是煙頭,房間里煙霧彌漫,前來巡查的護士長,只是微微停頓了一下,便走了。
“李琦帶了很多人,咱們手上能用的,基本上都帶走了。”馬軍手里握著手機,神經(jīng)一直緊繃著:“翔子那群人,身上基本都帶著事兒,臨縣不比咱們郊縣,一旦對方報警,肯定折里面。”
別看李琦平時不管社會上那些事兒,但認真起來,比起馬軍也不差啥了,因為他是跟著我和馬軍一起混起來的,經(jīng)歷了太多太多,平常西裝革履,當好他的李總,可一旦遇上事兒了,他絕對是宏泰的另外一頭戰(zhàn)神,隨時能穿上戰(zhàn)袍,跨海揚帆。
“上次小龍一直就在問我,說是這群人來歷不明,誰招來的,要小心使用。”慶哥擔憂地摸著山羊胡,抽了太多的香煙,說話嘴里都帶和一股濃濃的煙味兒,舌苔泛黃,臉色也很不好看。
“我也不清楚。”馬軍搖頭:“好像是他從老家找來的,但是是朋友介紹來的,他知道該怎么做,咱就不用多操心了。”
隔了半會兒,慶哥問道:“小龍親自找來的那個大將呢,咋沒看見呢?”
他說的,是王波。
“啊,早就走了,我們一離開宏泰娛樂,他就跟著走了,小龍跟他談過,他說要回去解決婚姻大事,小龍就沒攔著。”
“……”慶哥那滿是風霜的臉蛋上,帶著濃濃的質(zhì)疑:“一晚上都等不了?非要晚上坐飛機?咋地?有特殊愛好啊?”
“恩?”馬軍抬頭,有些孤疑地看了一眼慶哥,因為他知道,每次慶哥用這種語氣的時候,不是他返老還童了,而是在用他的方式,來提醒年輕一輩。
但這王波,要回去結(jié)婚,咱也沒理由攔著啊?
想來想去,他也想不出答案。
“咵達!”
想不清楚,他索性不去想了,打開周希雯帶來的保溫盒,拿出里面的小碗,給慶哥盛了一碗,又給自己盛了一碗:“吃點吧,這大晚上的,等下還有的忙,明天啊,那幾個嫂子回來,又得亂套。”
慶哥接過小碗,小聲符合:“是啊,但小不點在那邊,那群孩子應(yīng)該不會亂來,激動是肯定的,但她在,就會很理智的勸阻,別想了,先吃點,等下我守在醫(yī)院,你還是去臨縣看看,李琦啊,中就辦事兒的時候還是太少,不能出了差錯,他一出事情,宏泰開發(fā)那邊,就難整了。”
連夜,宏泰的一些朋友全部趕到了醫(yī)院,將手術(shù)室外面的走廊擠得滿滿的,煙霧繚繞的樣子,讓一旁的小護士很是不滿,只不過看著那群雕龍畫鳳的大漢,還是止住了腳步。
不僅藍云來了,就連出了新聞的白劍,富裕在家的他,也來了,可以說,一個晚上,宏泰老大遇刺,生命垂危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縣城。
這些人,為什么會這么積極呢?
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宏泰是一顆大樹,如果出現(xiàn)變動,會影響到很多人的前途,從而影響到很多人的利益,說白了,現(xiàn)在跟在宏泰后面吃飯的人,就是一個不小的數(shù)字。
第二,或許真的有一些真心結(jié)交下來的朋友,他們的到來,最多就是關(guān)心,手上提著幾十塊錢的廉價水果,來的時候,不多說,只是重重的在馬軍肩膀上拍了兩下,這就是最誠摯的祝福和關(guān)愛。
手術(shù),已經(jīng)進行了兩個小時,風手術(shù)完畢,被帶進了ICU重癥監(jiān)護室,麻藥的勁兒還沒過去,所以他處在熟睡當中。
而我和雷的手術(shù),依然在進行著,房間里壓抑得可怕,沒有人說話。
在眾人焦急的期待中,這場手術(shù),依然在進行著,我的生命安全,牽動了太多人的心。
首先,就是我的女人們,我的孩子,她們在三亞,擔憂得不得了,當時得知這個消息,菲菲就爭吵著要連夜趕回來,要不是年紀大點的嫂子和智商非人類的小不點勸阻,這群人還真的回來了。
其次,就是我的這群兄弟了,李琦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帶人殺向了臨縣,慶哥坐鎮(zhèn)中央調(diào)度,馬軍愁眉苦臉,他在登,等一個消息,如果我身死,整個宏泰的資源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被他調(diào)動起來,沒有任何后顧之憂地干掉許氏地產(chǎn),殺了劉大慶祭旗。
如果我安全了,手術(shù)成功了,他可能會安靜地坐在一邊,抽著煙,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我,悄然的轉(zhuǎn)身抹掉自己眼角的淚水。
……
臨縣,一場緊張而又刺激的追逐戰(zhàn),即將拉開序幕。
先看看宏泰這邊的戰(zhàn)斗人員,首先是以李琦胖墩老四為首的宏泰娛樂的戰(zhàn)斗人員,加上大東跳跳等人,超過十個,再就是翔子的五人亡命徒團隊,最后才是他叫來的朋友,不多,也就五六個而已,是郊縣經(jīng)常辦事兒的魄力社會小哥。
開了五輛車,下了收費站后,直接按著導航,開向了許氏地產(chǎn)的總部,不過不是直接殺向總部,而是來到了總部對面的一家小超市,漆黑的夜里,這條街上,除了這家小超市,就是兩家情趣用品點,和一家廉價的按摩店還亮著燈光。
“吱嘎!”
車輛停滯。
“你們在車上等著。”李琦說了一句,直接打開車門,下車走進了小超市。
超市不大,最多幾十平米,琳瑯滿目的商品前面,有一個收銀臺,那里坐著一個年輕人。
“我找你們老板。”李琦走進屋子,先是打量了一下,皺眉看著年輕人。
“啊,你就是剛剛打電話那個吧。”年輕人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齒:“你要找我們老板,肯定是找不著了,因為他比較忙,一般不來店里。”
“剛才跟我通電話不的,是你?”李琦驚異地皺眉,因為他覺得,這顆棋子,肯定很重要,要不然不會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慶哥才告訴自己,但現(xiàn)在一到這里,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兒。
“啊,是啊。”年輕人放下手中的零錢,拿出一個本子,小心翼翼地記著賬本,頭也不抬地說道:“不過,你要知道的消息,我可以給你。”
“快說。”
“那群人,在一個小時之前,回到了臨縣,現(xiàn)在就呆在酒店呢,可以肯定,就是他們動手的,另外,劉大慶的位置不確定,只知道老幺的位置。”
“告訴我。”李琦拿出伙計,點燃了香煙。
“他在夜店,這人最近神出鬼沒,說不定,下一刻又不在了。”年輕人放好賬本,抬頭看著李琦,笑道:“酒店是五星級的,你們要強攻,肯定進去不了。”
對于年輕人友善的提醒,李琦只是淡淡地點頭,就準備轉(zhuǎn)身。
因為他來,就是奔著整死這群人來的。
“別忙……”年輕人在身后喊了一聲,李琦頓時止步,站在透明的塑料門簾下,轉(zhuǎn)頭看著年輕人。
“給你。”
年輕人從貨架上,拿出一瓶冰紅茶遞了過去,李琦一愣,接過:“謝謝。”
一分鐘后,車隊再次離去。
“李總,去哪兒?”開車的大東,轉(zhuǎn)頭問了一句。
李琦上車之后,就揉著太陽穴,思維在快速地運轉(zhuǎn)著,開槍的那伙人,住在五星級酒店,如果強攻,肯定不行,別忘了,這是直轄市,雖然只是一個縣城,但剛剛經(jīng)歷過打黑風暴的地方,一旦在五星級酒店這樣高級的地方,出現(xiàn)槍戰(zhàn),而且還留下錄像,你就是再牛逼,也只有被通緝的份兒,甚至當場被抓的可能性很大,因為這樣的酒店,常備的安保力量就是一股不俗的戰(zhàn)斗力。
沒點關(guān)系,沒點力度,誰敢在酒店上整?
想了半晌之后,他仍然想不出結(jié)果,劉大慶不在,那就只能找老幺,他想,找到老幺,肯定就能調(diào)出來這群人。
他覺得,這群人不管是劉大慶手下的,還是許氏地產(chǎn)的,總而言之,老幺是能調(diào)動的。
不過,不是朋友,而是對頭。
“去……”
李琦說了一個夜店名字之后,車隊開始朝著夜店出發(fā)。
八分鐘后,車隊停在夜店的對面,李琦坐在車里,拿出了電話撥通。
“老洪,你下去看看,找找老幺在不在這里。”
“好。”
簡單的一個字回應(yīng),后面的一輛奧迪越野車門打開,兩個中年下車。
兩三分鐘后,兩個中年來到夜店門外,看了一眼兩層的夜店,隨即跨步走了進去。
“小妹,老幺在哪個房間,這叫我喝酒也不告訴我房間,我懶得找。”老洪斜靠在朋友身上,仿若喝醉了一般問道。
“哪個老幺?”小妹迷茫了。
“許氏地產(chǎn)那個啊,不經(jīng)常在你們這兒玩兒么?”老洪沒說話,身邊的朋友吼道。
“哦,你是說幺哥啊。”小妹恍然大悟地說道:“他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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