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二十多人站在塔坦閣樓下面,身上掛著沖鋒槍,腰間別著手槍,兩架山地摩托,上面駕著輕機槍。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看著人群中央,提著提箱的那個漢子。
“將軍說話了,一人先發(fā)兩萬,出去了,不管是誰,不管地位多高,一人三十萬,現(xiàn)金!”
中央的朋克,扯著嗓子,在這里做著戰(zhàn)前動員,緊接著,打開提箱,拿出里面的現(xiàn)金,眨眼一看,也就五十萬左右的現(xiàn)金。
眾人默默地接過兩萬現(xiàn)金,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那在嘴角快速燃燒的煙蒂,昭示著他們內(nèi)心的不平靜。
龍寨,屹立這邊多少年了,塔坦當將軍,也十來年了,這群人,除了在打倉家寨上面,出了點力,其他時間,就是喝酒玩兒槍,甚至還組團去自家的賭場里,玩兒兩把,贏錢了,就去玩兒大洋馬,輸錢了,照樣喝酒泡妞兒。
休閑好多年,一朝過上枕戈待旦的生活,好多人,就是你給再多的錢,他也肯定是不愿意。
咱們國家,為啥一直主張和平,和諧,穩(wěn)定發(fā)展。
發(fā)展的前提,你不穩(wěn)定,還談啥發(fā)展?拿啥發(fā)展?
別看外面那些國家,成天嗚嗚喳喳的,嚷嚷著打這個打那個的,囂張得不可一世,但最后,一旦動上真的了,就開始請求國際援助了,這兒需要武器支持,那兒又特么缺錢了,草,這戰(zhàn)爭讓他們打的,真幾把牛逼。
好多人,不理解我們的國家領(lǐng)導(dǎo)人,為啥在有些問題,特別關(guān)鍵的領(lǐng)域問題上,又那么堅決呢?
國家的領(lǐng)土,哪怕是一顆沙子,都是我家的,能讓你外國沾手么?
我不是愿意談?wù)撜蔚拿舾性掝},只是情節(jié)走到這個地步,稍微地帶了兩句。
五分鐘后,提箱的現(xiàn)金,快速地減少,一人發(fā)完之后,里面就還有幾疊點金,朋克將提箱咣的一下關(guān)上,又站到了人群的最前沿,扯著嗓子吼道:“弟兄們,將軍需要我們的時候到了,在澳洲,將軍已經(jīng)為你們準備好了最上等的紅酒,最性感的洋妞兒,最柔軟的大床,只要咱們過去,這一切,都將屬于你們,將軍還說了,他的榮譽,是你們給的,沒有你們這群兄弟,就不能有龍寨的塔坦將軍,謝謝你們!!”
說完,直接三個鞠躬。
朱小屁站在一邊,撇嘴看著朋克坐著的戰(zhàn)前動員,眼神中帶著同情的悲哀。
是的,一旦塔坦決定沖出去,他敢保證,這群帶著美好憧憬的年輕人,將英年早逝,甚至尸首分離。
“兄弟們,準備!”
樓上,塔坦換上了一件嶄新的軍服,手上帶著玉扳指和象征著龍寨權(quán)利的一個定制的黑色手鐲,腳邊,放著一個巷子,是帶有密碼那種銀色小巷子,他從出來之后,就一直呆在身邊,上面還有一個手鐲和鐵鏈子。
聽見下面的吼聲,塔坦平靜地看著我:“張海龍,你在國內(nèi),身價不菲,兄弟無數(shù),但在這里,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跟我沖出去,出去了,咱都好,出不去,就當自己命不好吧。”
“呵呵。”聽到他這話,我頓時就笑了,手上拿著一瓶啤酒,淡淡地呡了一口,仰頭看著他:“塔坦將軍,我還是那句話,你要答應(yīng)我,你能安全地出去。”
“你這不是要我的賭場,我的錢,是要我的命!”
他淡淡地看著我,親自提起箱子,然后仔細地檢查了下密碼,細心地打開手鐲,直接將另外一頭,掛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隨后走向閣樓后面的窗戶,看著全是樹林花草的叢林后山,嘆息一聲,揚起左手,用力地將鑰匙扔了出去。
“哎,你這是非要破釜沉舟了。”當我看見他拿著鑰匙往后走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要干啥了,這是鐵了心要強攻了。
這是傻逼么?還是盲目地自信?
兩個連,你自己就二十來人,加上朱小屁一群人,也就三十號人,對上兩個連的政府軍,你到底咋想的呢?
“哎,塔坦將軍,你真的不考慮考慮?”我扶著膝蓋起身,淡淡地看著他,手上的啤酒瓶子,一直拿著,里面還有半瓶的酒水。
“我活了一輩子,從分無分文,到現(xiàn)在這地位,還沒現(xiàn)在的無奈,跟你低頭?那是天方夜譚。”
他看著我,臉上平靜,似乎在這最后的關(guān)頭,還盡力地保持著一個武裝將軍的儀態(tài)。
“前面的路,不通!”我撓了撓鼻子,臉色陰沉地說道。
“唰!”他抬頭看著我,皺眉,別有深意地說道:“只要你別動作,我敢說,我能出去。”
“資金賬戶都給你凍結(jié)了,你出去,還能干啥?”
“呵呵,你看著吧,我給你演一場大戲!”他笑了笑,提著巷子,率先走了出去。
五分鐘后,前面十人,兩臺摩托夾著輕機槍,四個人抬著火箭筒,在前面開路,中間,是我和塔坦,朱小屁帶著一個兄弟,緊緊地護著我,胸前除了沖鋒槍,就是手雷和慢慢的彈夾。
一公里的距離,居然走了半個小時,走得不慢,但就是速度上不去。
這玩意兒很簡單,一旦知道有人要堵你,即便你想走得快,但得很謹慎。
出了一公里的范圍,就發(fā)現(xiàn)路邊時不時會發(fā)現(xiàn)一些坐在吉普車的哨兵,但這群人,只是冷冷地看著我們,一言不發(fā),等我們過了,他們才拿起對講機,烏拉烏拉地說了兩句。
“將軍,他們在下一個出口。”朋克湊上來,小聲地說道。
“恩。”塔坦淡淡地回應(yīng)了一聲,問道:“我交代你的,你都照辦了么?”
“早就聯(lián)系好了,你放心吧。”
朋克給打了針強心劑,我立馬看見塔坦長舒了一口氣。
難道,他還真有后手?
錢都取不出來了,他還能找出來多少人來?
又過了幾百米,我們看見的哨兵也越來越多,也不開車了,連摩托都放棄了,一行人就這樣,有些忐忑和緊張地往前走去。
身邊的哨兵,看見我們也不招呼,也不攔截,走了一個小時,我們后面跟著的哨兵,就超過了五十人,而這五十人,要是現(xiàn)在開火,我們這群人,開始死翹翹了。
“大哥啊,金剛大哥那邊,到底咋樣了啊,我這心,咋一直有點突突呢?”望著身后那吉普車上的機槍,朱小屁沒來由的一陣雞凍。
“別說話,看著,快到了。”我摸著嘴巴,極其小聲地沖他說了一句,道路兩旁的花花草草越來越少,我就知道,應(yīng)該要倒目的地了。
以前這條路上,偶爾還能看見一些村民,或者國內(nèi)來的旅游團,但今天,卻是一只雞都看不見了,周圍安靜得可怕。
……
鎮(zhèn)上,賭場。
“吱嘎!”
兩輛面包車,粗暴地扎進了賭場的大門。
“嘩啦!”
鑲著金邊的玻璃大門,瞬間破碎。
哐當!”
面包車門被打開,十幾個人,端著沖鋒槍就跑了下來。
“噠噠噠……”
一連串猶如爆米花般的響聲過后,大廳中央,那價值三十多萬的歐式裝飾大燈,轟然掉落,砸在了中心景觀魚池的中央,假山山體頓時被砸得粉碎。
“不對!”
理想中的驚叫聲,慘叫聲,一點也沒有出現(xiàn),領(lǐng)頭人頓時大驚,那從劫匪帽子中露出來的眼神,頓時孤疑地掃視了一遍大廳。
大廳,最重要的作用,就是顧客休息,加上心來的客戶,有人在這里介紹業(yè)務(wù)范圍,所以,只有兩邊的位置,擺放著一些游戲機,范圍很大,但卻空曠一人。
“草!”
十幾個劫匪,頓時懵逼。
樓上,監(jiān)控室內(nèi)。
韓非臉上的刀疤更加的猙獰,看著監(jiān)視器中,進來的十幾個漢子,頓時獰笑著:“關(guān)門。”
“哐當!”
那被撞碎的大門,頓時落下一道鐵門,十幾個漢子回頭看了一眼,更加地慌亂,端著機槍,環(huán)顧四周,步伐略顯凌亂。
“嗎的,我特么就是劫匪出身,你還來我這兒搶劫來了?”韓非摸著腰間的手槍,直接回膛:“老板真是神機妙算,塔坦也是沒啥辦法了。”
“呵呵,走吧,咱去會會這群傻逼朋友。”小豪一笑,也跟著走了出去。
……
澳洲,某個諾大的草場內(nèi),一幢幢白色的小樓,相當?shù)膲延^,且?guī)е∏逍隆?br/>
草場上,幾匹白色的駿馬悠閑地吃著草,打著響鼻,不遠處,幾只雞,十幾只鵝,正在覓食,相當?shù)慕拥貧狻?br/>
外面一派和諧,猶如天堂,屋內(nèi),卻是一片的血性,仿若地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