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泰豬場，上了一上午班的王可，來到食堂吃飯。
    “大哥，你咋來了呢？”
    他一走進(jìn)食堂，就看見豬王帶著我和慶哥等人，走進(jìn)唯一的包廂。
    “可兒，來，一起。”我招呼了一聲，他掃了一眼，嘴角不可察覺地抽動了兩下，還是跟了進(jìn)來。
    宏泰的食堂，自從我們?nèi)胭Y以后，擴(kuò)大了一倍，因為豬場現(xiàn)在的工作人員，很多，光是拉豬的司機(jī)，都有二十來個，更別說跑業(yè)務(wù)的業(yè)務(wù)員，這群人，有的住在自己家里，有的則是住在豬場，為了開發(fā)市場，前段時間，慶哥和豬王招聘了很多人，為的就是打開市場。
    現(xiàn)在好了，市場回暖，根本不用你去推銷找銷路，那些超市，自己就找上門了。
    宏泰，就是一個招牌，就是一個實力的象征。
    食堂有一個包廂，也是唯一的包廂，一般都是豬王和慶哥帶著風(fēng)雨雷兄弟在這邊用餐，但他們基本上都在外面吃，所以，這個包廂很少用，我們進(jìn)來的時候，居然還有淡淡的霉味兒。
    “暈，豬王，你這包廂，味兒有點別致啊。”一進(jìn)屋，小開就幫我拉開椅子，沖著豬王咧嘴揶揄了一句。
    “呵呵，見諒見諒。”豬王揮揮手，我們坐下后，廚師就開始上菜。
    這邊的食堂，大多都是大鍋菜，不是很豐盛，但那種獨特的味道，絕對讓你流連忘返。
    最近還聽說了，食堂菜系居然還形成了別具一格的中國第九菜系，所以，食堂，才是真正民間高手廚師聚集的地方。
    “沒啥吃的，也不知道你要來，將就點吃哈。”豬王看著我，不好意思地擰開一瓶市面上幾十塊錢的白酒，臉上帶著誠摯的笑容。
    “那有啥的，餅子我吃過，海鮮我也吃過，好養(yǎng)活，呵呵。”我無所謂的說了一句，就拿起筷子開始整。
    我和慶哥挨著，吃飯的時候，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有時候，豬王老董還能插上兩句，談的呢，都是些關(guān)于市場的話題，眾人都知道，所以也不存在啥秘密。
    王可坐在末位，靠門的位置，一個午飯，吃了一個多小時，他愣是一句話沒說，只有豬王敬酒的時候，他客氣了下，其他時間，都是夾起一塊東西，慢慢的咀嚼，好像能特么吃出花兒來一樣，動作相當(dāng)?shù)木徛喈?dāng)?shù)貎?yōu)雅。
    午飯過后，我和小開華子，直接打道回府。
    臨走前，小開將王可叫進(jìn)我的車內(nèi)，他和華子，則是站在不遠(yuǎn)處抽煙。
    “怎么，看你情緒不高，在這邊，干得不高興？”我坐在后座，淡淡地看著右手邊的王可。
    他笑了笑，搖搖頭，苦澀居多：“哪兒能呢，這邊的工作挺輕松。”
    “呵呵。”我笑了一笑，盯著窗外的廠房，沉思一會兒后開口說道：“要不，給你調(diào)到宏泰娛樂那邊去？”
    一聽我說這話，王可頓時沉默，抬頭看了我三秒，抿著嘴唇輕笑道：“不了，大哥，這個工作，挺悠閑。”
    “哈哈。”我一笑，拍著他的大腿說道：“這個工作，也就是一個老頭的工作，你在這里屈才了。”
    “不屈才，挺好。”他撓著鼻子，再次回到。
    我看著他，想了一會兒，道：“行吧，到時候，再給你換換。”
    ……
    一段時間過去，經(jīng)典老薛始終沒有行動，不但沒有來找我要項目，也不曾聽說他杠上了郭少季，而郭少季這個人，似乎在那次接觸以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
    五一長假這天，郊縣的公安部門，突然下達(dá)命令，全縣嚴(yán)打，并且聯(lián)合工商部門，對所有的夜場進(jìn)行假酒清查活動。
    馬軍辦公室內(nèi)，耗子站在辦公桌前，欲言又止。
    “你是想跟我說，為啥我們也在黑名單里？”馬軍坐在老板椅上，抽著煙，面帶笑容。
    “……”耗子蠕動幾下喉結(jié)，沒有答話。
    “宏泰是郊縣一把，啥事兒都得頂在前面，上面不拿我們開刀，周圍的人，也是不瞎子傻子，所以，這點毋庸置疑。”
    “可哪個場子都有假酒，這一查，不就降低效益了么？”耗子忙到，這次的假酒嚴(yán)打，長達(dá)三個月，也不知道上面是抽上面瘋，總之，很無奈，無端地就要清查了。
    “那沒事兒，也不是我們一家。”馬軍淡淡揮手。
    “上面嚴(yán)打，我們的生意就不咋好了。”耗子再次說道。
    確實，這才開始嚴(yán)打，宏泰的營業(yè)額就下降了二十個百分點，要是持續(xù)三個月，估計這里面，有一半的公主都得沒有收入了。
    因為她么的收入，全是靠著坐臺，我們場子并不給工資，但我們也不克扣她么的提成和小費，屬于相輔相成的合作模式，但也不允許這群人到處串臺，這是嚴(yán)厲禁止的。
    嚴(yán)打一周后，宏泰和其他場子一樣，生意全部下降，不管你設(shè)備多好，妹子再漂亮，一天兩頭的來幾個民警，在你場子里進(jìn)行抽檢，有時候還要查毒，所以，一般膽小的，都不來了，有渠道的，都自己找地方玩兒去了。
    而我們，并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為考慮到這是藍(lán)百年上任后，第二次大行動，多少還是得給面子，上次的事情，要不是正好章建軍也有點不爽，我們這邊，至少進(jìn)去三個。
    現(xiàn)如今，由于郭少季的離去，我表面上并沒有給章建軍面子，所以，關(guān)系看起來有點僵了，沒有打電話，那邊也沒有提前通知，我們心知肚明，只能等到沿江公園竣工了。
    為啥？
    因為竣工后，就是瓜分蛋糕的時候，他要不在意，我們就更歡喜了。
    一切平淡的宏泰娛樂，突然在第二周的時候，出現(xiàn)了較大的變化，前段時間由于生意太好，紅姐聯(lián)合耗子，在本地招聘了一群公主，這群人，都是周邊縣城的，長相性格啥的，都比較符合夜場。
    毛病，就出現(xiàn)這群人身上。
    嚴(yán)打第一周，沒有任何動靜，第二周，這群人，開始一個兩個的找各種理由，消失，辭職，到最后，成群結(jié)隊了離開宏泰娛樂。
    招聘來的五六十人，居然只剩下十人不到。
    這個消息，紅姐第一時間通知了馬軍，但當(dāng)時嚴(yán)打，生意不好，這群本地的公主，坐臺率并不高，因為好多人喜歡新鮮，只當(dāng)是沒有收入自動離開了。
    馬軍告知紅姐，讓她不要著急，按照往常一樣，上班，坐臺。
    嚴(yán)打這段時間，我有時候也會去工地看看，督促督促進(jìn)度，但大多時間還是在豬場，豬場這邊最近忙的不可開交，按照慶哥的話說，早就一個月前，就將我們投資的本錢收了回來，現(xiàn)在進(jìn)賬的，全是純利潤。
    豬王的能力，有目共睹，和慶哥搭配，那也是相得益彰，雖然利潤被分出去一半，但他每天也是樂此不疲。
    嚴(yán)打第三周，在全縣夜店生意低迷的時候，經(jīng)典KTV的生意，突然變得火爆，這個火爆，讓所有人措手不及，有驚愕，有不解，而對于我們的，更多的卻是憤怒。
    “哐當(dāng)！”
    耗子滿臉憤怒地闖進(jìn)了辦公室，沖著馬軍就吼了起來：“軍哥，經(jīng)典那群人，太雞巴賽臉，我去給他們剁了。”
    馬軍正在核對最近的收支賬目，一聽見響動，抬頭一看，頓時不解：“你這是咋啦，經(jīng)典那個小成，又和你鬧矛盾了？咋還想殺人了呢？”
    “不是啊軍哥，我們走的那批人，現(xiàn)在全部在經(jīng)典呢。”耗子雙手拄在桌面，語速極快地重復(fù)了一句。
    “啥玩意兒？”馬軍瞬間站起，盯著耗子的眼睛：“你確定？”
    “我好多朋友都看見了，我還親自去看了一眼，真的，我們消失的五十個妹子，差不多全部在那里了。”
    “你親自看見的？”馬軍眉毛擰著一起，心底十分煩躁地問道。
    “我剛回來，確實在。”耗子喘著粗氣，回身坐在了沙發(fā)上。
    “你等會兒，我讓小龍過來下。”馬軍沉吟半晌，拿起了電話。
    十五分鐘后，我拉著宇珊走進(jìn)了辦公室。
    “來，你把情況給你大哥好好說說。”馬軍臉色嚴(yán)肅，宇珊看了看，轉(zhuǎn)身出門，前往財務(wù)室，找嫂子去了。
    “大哥……”
    五分鐘后，我聽完他的敘述，整張臉糾結(jié)在一起，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宏泰的妹子，突然消失，又突然集體出現(xiàn)在經(jīng)典那里，在嚴(yán)打期間，所有夜場生意低迷的時候，他的生意，突然火爆了起來。
    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是老薛看在我沒有給他項目，心生不爽故意報復(fù)，還是另有隱情呢？
    “大哥，你只要發(fā)句話，我馬上帶人給他拆了。”耗子再次出聲，咬牙切齒的樣子，看得我心煩意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