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泥馬,還想跑!”棒棒抹了一把床沿,感覺上面全是濕漉漉的,接著窗戶折射進(jìn)來的燈光,他瞬間轉(zhuǎn)身,一把薅住一個刀手的脖子。
“砰!”
棒棒臉色通紅,雙手一使力,兩個腦袋瞬間撞在一起。
司機正拼命地抓著張哲豪的脖子,眼看他的掙扎力度越來越小,弧度也越來越小,他心底慌了。
右手一撐,爬起來就要往外跑。
“唰!”
就在這時,一群人破門而入,四五個保安,和幾個看護(hù)親人的漢子,沖了進(jìn)來,頓時將幾人抓個正著。
“報警吧?!币粋€漢子說道。
“不忙,哥們兒?!卑舭舫蛄艘谎鄄〈采系膹堈芎溃娝罂诘睾粑跉?,臉色由青紫變得血紅,但腳踝處的被子,成了一坨血玫瑰。
“砰砰砰!”
棒棒五指緊握,上前抓著四人的腦袋,一人就是兩拳。
“麻痹的,說,誰找你們來的!”
與此同時,一個醫(yī)生帶著幾個護(hù)士跑了進(jìn)來。
“報警啊,還愣著干什么?”
“不能報警!”棒棒喘著粗氣,對著司機的頭部直接狠狠地又砸了幾拳,看得幾個幫忙的病人家屬膽寒不已。
“這是區(qū)人民醫(yī)院,你尋思啥呢?”主治醫(yī)師,膽子不是一般的大,上前一把扒拉開棒棒的拳頭,沖著身后的護(hù)士就吼:“快點,報警!”
“啪!”
棒棒起身,一把抓著醫(yī)生的手,陰沉地看著他,轉(zhuǎn)眼看了一眼正在哀嚎中的張哲豪,心底仿佛在滴血。
他的腳踝全是血,雖然沒有掀開被子,但能預(yù)測,絕對傷得不輕,這他媽在醫(yī)院被人干了,還報警,咋報仇啊?
一向是以暴制暴的棒棒,習(xí)慣了這種思維,遇見事情,不是找我們可愛可敬的警察叔叔,而是暴力解決。
“你還想不想救你兄弟了?”醫(yī)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你要真是他兄弟,就別耽誤救治時間?!?br/>
“啪~!”棒棒雙手一下緊緊握住醫(yī)師的手:“你要救救我兄弟,快點……”
剛剛還暴力陰狠的漢子,突然間變成了個小孩兒,苦苦哀求。
“哎!”一聲嘆息一聲:“你盡整些沒用的?!?br/>
醫(yī)師來到病床前,掀開被子一看,頓時吼道:“馬上準(zhǔn)備手術(shù)?!?br/>
三分鐘后,張哲豪再次送入手術(shù)室。
十分鐘后,轄區(qū)派出所趕到,帶走了四個刀手,棒棒作為第一見證人和對伙兒,必須跟著回去。
四十分鐘后,手術(shù)室門外,站滿了人。
第一趕到現(xiàn)場的,是他們的直系領(lǐng)導(dǎo),馬軍,其次是我,紅光等骨干,李琦胖墩得知消息,連夜從玉成縣趕了過來。
二十來人,烏央烏央的,站在手術(shù)室門口,鴉雀無聲,大氣都不敢出。
因為在三個大佬,面無表情地坐在長椅上,氣勢嚇人。
兩個多小時后,主治醫(yī)師,滿頭大汗,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
“醫(yī)生,我弟弟咋樣了?”
“誰是他家屬?”
醫(yī)生環(huán)視一眼,看著這么多人,頓時皺了皺眉頭。
“我是他哥,啥事兒你跟我說就行。”馬軍站出來,面色沉重。
“你跟我來辦公室。”
不一會兒,我們?nèi)藖淼结t(yī)生的辦公室,他帶著疲憊的臉蛋,有些惋惜:“病人的腳踝,被片刀砍成粉碎,骨碴子全部支了出來,我們清理完畢,但這腳脖子,受傷,可能,會影響以后走路?!?br/>
“影響走路?啥意思???”李琦問道。
“就是說,不管怎么醫(yī)治,以后走路都有點跛腳?!?br/>
“轟!”的一聲,我的大腦頓時像被充氣機打了一樣,一陣轟鳴。
瘸了!
醫(yī)生這話不就這意思嗎?我終于讀懂他那惋惜的眼神了。
一個二十郎當(dāng)歲的青年,還沒結(jié)婚,就他媽瘸了?
這如何能讓人受得了?
“還有辦法么?”馬軍煩躁地拄著桌面,胖墩和張哲豪帶出來的,而且還是老家一起的玩伴,一直把他們當(dāng)親弟弟,這一下瘸了,改怎么給他父母交代呢?
“沒有?!敝髦吾t(yī)生看著他,目露清澈:“我們醫(yī)院的實力,在整個省份都是出名的,骨碴子都碎了,不管你是去上海還是北京,或者國外,還是這個結(jié)局。”
草!
這無異于給他定了死刑-一輩子的瘸子。
“真的沒有了嗎?”馬軍還不死心,這倆人要是有誰手上,他無疑是最傷心,最痛心的。
醫(yī)生搖了搖頭,毀滅了我們最后的期望。
出了辦公室,馬軍咬著牙齒:“我整死他。”
我拍著馬軍的肩膀,心情也很沉重,沖著李琦吩咐道:“你現(xiàn)在去派出所,問問情況,把棒棒帶出來?!?br/>
“龍哥,這事兒你換個人,我去干白發(fā)吧?!?br/>
“能聽點話么?”我呡了嘴皮,他低下腦袋,沒有說話。
“白南杰……”馬軍赤紅著眼睛,咬著牙齒,我拉著他進(jìn)了隔壁的空病房,隨即嘀嘀咕咕了起來。
清晨,協(xié)查完畢后的棒棒,被李琦給領(lǐng)了出來,連早飯都沒吃,驅(qū)車趕往馬軍的家中。
早上十點左右,紅光帶著一些骨干到達(dá)。
緊接著,張哲豪,胖墩的朋友,棒棒的朋友全部接到消息,前來助拳。
中午時分,大福以及王二麻子,帶著幾個甩手中年到達(dá)。
“你們出去吧,這事兒不用你們?!?br/>
“笑話呢?”棒棒頓時叫囂了起來,張哲豪瘸了,他一直處在深深的自責(zé)當(dāng)中,聽馬軍這么說,哪怕是他大哥,也頂了回去。
“我兄弟瘸了,我不把白南杰扔進(jìn)城南公墓,我他媽就是狗草出來的?!?br/>
屋子里,幾十人,煙霧繚繞。
馬軍直接指著他大罵道:“給我滾出去,哪兒都有你!”
“軍哥,我必須干了白南杰!”
”砰!”馬軍上前,擰著眉毛,一拳懟在他胸口,直視著他的雙眼:“我的話,還能聽不?”
“能?!卑舭舸謿猓骸暗俏倚值??!?br/>
“你他媽能不能聽話呢?”馬軍咆哮了起來:“他是你兄弟,不是我弟弟???”
“滾,都給我滾。”
一聲聲咆哮,屋內(nèi)在三分鐘之內(nèi),變得情景。
“草他媽的,這像火災(zāi)現(xiàn)場似的?!蔽覠o奈地坐在沙發(fā)上,惆悵地說了一句。
張哲豪因為桃花雪那點爛事兒,結(jié)果瘸了,白南杰肯定知道小豪在我們團(tuán)隊的地位,所以,這個時候,肯定跑了。
但不整也不行,而且不是生整。
“小龍,這事兒,我親自出手?!背聊税肷危R軍開口說道。
我起身站在窗口,看著聚集在樓下,并沒有離開的棒棒等人說道:“你想好了?”
“想好了。”
“呵呵?!蔽肄D(zhuǎn)過身,看著他,道:“軍哥,你是我哥,你說啥,我肯定支持,但你想想,咱們走到今天,能有多不容易,看似風(fēng)光無限,萬一哪天,我們都進(jìn)去了?!?br/>
“進(jìn)去也在所不惜!”似乎在這一刻,以前那個戰(zhàn)神馬軍又回來了,因為小豪的手上,附身來了。
我走過去,直愣愣地看著他:“軍哥,兩年時間,我們起來了,但呆在龍升,除了積累原始資金外,做的最多的,你知道是啥,對不?所以,這事兒,不用你。”
他坐在沙發(fā)上,看了看我的臉色,十分嚴(yán)肅,皺著眉頭,很糾結(jié),十幾秒后,他嘆口氣:“那你說咋辦?”
“這事兒,你不用考慮,我來安排?!?br/>
“你安排?”他愣了愣:“小開和華子?。俊?br/>
我忙道:“不是,他們我正在操作,只要老韓那邊沒問題,他們就能洗白,而且一點黑底沒有,所以,這事兒,我得重新找人?!?br/>
“那你找誰啊,你不一直呆在龍升嗎?”
“你不用管就不用管,我搞定,行不?”我眼神灼灼地看著他,肯定滴說道:“放心,小豪,也是我弟弟。”
……
下午,已經(jīng)做完手術(shù),并且得知自己殘廢的張哲豪,顯得很平靜。
“能接受不?”
小豪躺在床上,看著這個帶自己出道的大哥,慘然一笑:“出來的時候,我就坐好了最壞的打算,不就瘸了么,有啥不能接受的?!?br/>
“真的能接受?”馬軍十分難受,現(xiàn)在想的,除了給他補償,就是報仇。
“呵呵,我的哥啊,能認(rèn)識你們,我就覺得人生挺圓滿的,我這腿瘸了,也不是腦子瓦塔了,酒照喝,妞兒照泡?!鳖D了頓,他好笑地看著馬軍:“哥,你不會趕我走吧?”
馬軍也是一愣:“你龍哥,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的未來,你以后,就安定下來吧?!?br/>
“哪兒???工地啊?”
“恩,富豪人生那邊的項目,他給你和胖墩的管理股,只要沒大的差錯,你這輩子,吃喝不愁。”
“什么?”他頓時激動地掙扎起身:“軍哥,我不要,我要跟在你身邊?!?lt;/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