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后,被紅光等人,拉著扯了兩個小時犢子的周平等人,終于帶著他的戰(zhàn)隊,來到了玉成縣步行街。
一行三四十人,直接闖進了宏泰信貸公司。
“他媽的,李琦,人呢,給老子出來!”
周平領頭,手上拽著一根鍍鋅鋼管,跑進了公司,一樓沒人,又帶著人風風火火地跑上了二樓。
可二樓依然沒人,上次打他的那群人,就好像提前得知了消息,消失得無影無蹤。
唯獨有兩人,老李在慢悠悠地打掃清潔,一個新招來的前臺小妹妹正在貼著新打印出來的公司規(guī)章制度。
“他媽的,人呢?”
周平已經紅了眼睛,抓著老李頭的手臂就往前一帶,可抓了個空,看著老李頭空蕩蕩的袖子,當時愣在原地。
“你們找誰?。俊崩侠铑^眼神平靜,手上拿著掃帚。
“李琦呢?”回過神來的周平吼道。
“老板啊,走了啊?!崩侠畈幌滩坏鼗氐?。
“他媽的?!敝芷揭还髑迷诓Aё郎希雷宇D時四分五裂。
“給我砸咯!”
頓時,紙屑紛飛,幾十人,舉著鋼棍,棒球棒,對著電腦,打印機,就是一通亂砸。
空隙中,老李頭從兜里摸出一個古代的火折子,扔在了一旁的角落里,拉著已經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前臺小妹兒,鉆出了人群。
“砸,給我狠狠地砸,全給砸咯,他媽的。”一群人,不管看見什么東西,就砸,那就一個群魔亂舞。
很快,地上,鋪滿了文件的碎紙屑,木質的桌面,碎落一地。
五分鐘后,整個公司被砸得滿目瘡痍,連辦公室的門都他們卸了下來。
“大哥,好像味兒不對!”
一個跟班,抽動幾下鼻子,拉了拉正在瘋狂之中的周平,周平頭也沒回:“有你媽啥味兒啊,昨晚舔了啊,趕緊的?!?br/>
“不是,大哥,真的不對?!?br/>
此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有酒味兒,有焦味兒,總之,很奇怪。
“大哥,好像真的不對?!辈恢挂粋€人聞到了這種味道,但周平的鼻子早就因為抽冰,沒有啥嗅覺,所以他一點也不相信,只認為是下面人想偷懶,自己依然高興,興奮地砸著。
“咦,這是啥啊?”
一個跟班拿起一疊報紙,報紙被揉碎,擠在一起,他一拿,頓時散開,正好落在火折子上。
頓時,濃煙滾滾,一股火星子,順著報紙就冒了出來。
“草他媽的,起火了!”
這人一叫,火勢猛然就大了起來,加上地上又全是紙屑和文件的A4紙張,很快,火星子彌漫了半個辦公區(qū)。
周平這才意識到不對,滿臉通紅,額頭上全是汗水:“看你媽啊,快滅火啊。”
他不傻。
現在最多算是聚眾鬧事,最多拘留十四天,拿點錢就能出來,但只要火勢一起,這就變成了蓄意縱火,傷害公民的合法財產,是要判刑,是要坐牢的。
可他一喊,火勢仿佛跟他作對似的,短短時間,就將辦公區(qū)密布了三分之二。
這個時候,救援已經來不及。
“跑啊,起火了?!?br/>
“擦了,他媽的,咋啦,別傻啦,趕緊給我跑?!?br/>
“不要命啦?!?br/>
一群人亂做一團,手上的鋼管也來不及收拾,擠擠鬧鬧地跑出了辦公區(qū),隨即往樓下跑去。
“轟!”
他們剛一下來,火勢再次大了起來,整個二樓,都被火光籠罩著,濃煙順著窗口,不停地往外飄。
“草,倒大霉了。”憤憤不平的周平,還不清楚現在的局勢,倒霉的還在后頭。
一行人,剛剛出宏泰公司,站在樓下,對面就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隨即,幾輛吉普和越野車吱嘎一下,剎到了樓下。
“別動,警察!”
不出意外的,幾十號人全部抱頭蹲下,周平剛想反抗,就被一頓大皮靴子,踹老實了。
“草!”韓宗勝站在人群中央,煩躁地沖著屬下說道:“快點通知玉成的消防隊,晚一點,這邊的樓,都得引燃。”
說話間,火勢已經從二樓衍生到了一樓,連老李頭住的那間倉儲室都不放過。
“麻痹的,放開我!”被兩個人壓著的周平,依然在掙扎著,突然,他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站在看熱鬧的人群中央,沖著他嘿嘿冷笑。
“槽了,陷阱!”
這個反應已經來不及,他掙扎得更加厲害,可兩個刑警的大手就好像千斤巨石一樣,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十分鐘后,玉成的消防隊趕到了現場,兩臺大功率的水槍架在地上,十幾個消防隊員正在進行著搶救。
而此時,韓宗勝卻拿著電話走到了一旁,撥通電話,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拿我當槍使?”
“呵呵,韓大隊,我的韓大哥,我是受害人啊,那邊說的,就是有人帶槍去找我公司職工麻煩,還揚言殺人呢,我不給你們大案隊報警,給誰報警?”
韓宗勝面部肌肉抽搐幾下,低吼道:“現場根本沒有槍支?!?br/>
“那可能他們看見警察去了,扔在哪兒了吧。”
“好,你很好!”
韓宗勝掛斷電話后,轉身回到原地,一腳踹在周平的后腦勺,大吼道:“給我?guī)Щ鼐?,突擊審訊?!?br/>
半個小時后,整個公司被燒得面無全非,里面的所有物品,全部燒了個干凈,只留下零星的一些玻璃,索性沒有人員傷亡。
接到消息后的房東,來到現場,哭天搶地,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為了安撫房東,李琦出面,當場承諾,不管縱火者是否原價賠償,他都保證繼續(xù)租住,裝修費用和維修費用,宏泰給包了。
當天晚上,一個裝修隊,就進駐了宏泰,并且僅僅兩個小時,就把里面的廢棄物收撿了出來。
你要進去一看,啥也沒有,就是孤零零的樓房。
當晚,李琦被叫到大案隊,協助調查。
“你是宏泰的法人代表?”
“是?!崩铉谛〉首由?,對面兩個警察,一個是中年,一個是年輕的女警官,拿著電腦,正在記錄。
“對方什么人,知道么?”
“知道,是凱倫的內保經理,周平?!崩铉鐚嵒卮?。
“你們可有恩怨?”
“有,上次他帶人來我這里收保護費,我說了,這都法治社會,還有啥保護費,要給錢也是給政府,后來員工就和他們發(fā)生點沖突,有點肢體摩擦?!?br/>
“哦,店里還有什么貴重物品么?”中年警官再次問道。
“有,除了常用的辦公用品,十幾臺電腦辦公桌之外,還有今天客戶剛還來的三百萬現金,就放在我辦公室,是一個蛇皮袋子裝著的。”
“可有證據?”中年警告問。
“警官啊,燒都燒了,我上哪兒找證據去?”李琦看上去十分苦惱地說道:“那些錢,全是現金,火一燒就沒了。”
“那你這錢……”中年警官的話沒說完,那意思就是,沒證據,就不能證明你店里有三百萬啊。
“可我有證人啊,他今天下午來還款,有還款協議,還有收據,都是一式兩份,公司的賬目被燒了,電腦被砸了,但客戶手里絕對有,你可以找他們調查?!?br/>
一個問題接著一個,一個多小時后,中年出了審訊室,韓宗勝正在樓道等著他。
“咋樣,老羅?!?br/>
老羅拿著手上的資料,苦笑道:“看上去沒啥不正常的,就是店里有三百萬現金,但證據被燒了,他有證人?!?br/>
“那好,你馬上帶人去現場勘查,和玉成的消防隊員,交換一下信息?!?br/>
一個小時后,傳來消息,宏泰公司為了安撫房東,已經招了一個裝修工程隊,已經進駐現場,公司里面被清掃一空。
“媽的?!甭牭竭@個消息,韓宗勝當場就把辦公室的茶杯摔了個細碎。
他煩躁地點上一根香煙,站在窗口,雙手叉腰:“張海龍啊張海龍,你這招,真狠吶?!?br/>
第二天,公司的員工,不管是那些拉業(yè)務的,還是前臺,老李,都被叫到了大案隊,協助調查,畢竟涉及到三百萬資金,不是個小案子了。
事情發(fā)生一天后,炮哥終于得到了消息。
“什么?他們被扣了?宏泰被他們燒了?”聽到這個消息,炮哥當時就癱坐在了椅子上。
“老炮,你不覺得奇怪么?”
老金沒有他那么煩躁,思考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加上關系戶給遞出來的信息,他認為,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簡單。
“你啥意思,你就直說?!迸诟绾苁菬┰甑睾鸬?,周平出事兒,他肯定有連帶責任。
這還不算,周平這人,不僅愛抽,嘴還沒個把門的,一旦說出來,他這剛得到的白身份,又他媽變黑了,能讓他不惱火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