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從來沒跟雷子打過一次電話,但他給我打過兩次,我沒接,他就再也沒有打過了。
但馬軍,作為宏泰收賬的主管人,卻是每隔兩天就是一通電話,不聊別的,就扯犢子,也不喊他還錢,就天南地北地瞎聊。
雷子那邊的情況,我們不清楚,但我們知道,他的情況已經(jīng)糟糕到了極點。
似乎在一夜之間,他以前的那些朋友,都開始有意無意地遠離他,一般打電話,都是在外地旅游,或者也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我站在辦公室內(nèi),望著前方干得熱火朝天的工地,眉角挑起,嘴角翹起,滿臉的笑容,卻邪意十足:“呵呵,七七夜場,是我的。”
……
夜晚是11點,凱倫娛樂會所。
自從老金幫著炮哥忙著工地的事情后,這里邊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歸光頭管,只要賬目上沒問題,老劉都是睜只眼閉只眼,成天縮在在財務室不出門。
雖然生意已經(jīng)被天堂娛樂沖擊得差不多了,但凱倫的生意,還是勉強維持著個收支平衡。
這天,咱們的凱倫光頭哥,要招呼一群社會朋友。
先是在三樓,開了個包廂,叫了十幾個公主,喝得醉醺醺的。
接著,又叫來幾個經(jīng)理,讓他們挨著陪他的朋友每人喝了一杯。
最后,媽咪紅姐,以及重慶組媛媛指定的媽咪,瀟瀟,被人叫了進去。
“哎呀,來,看看昂……”走路已經(jīng)左腿敲右腿光頭,上前一邊摟著一個,沖著自己的那幫兄弟大笑道:“這就是咱們凱倫的兩大支柱,兩大紅牌,紅姐,瀟瀟。”
“波!”的一口,他的嘴巴直接親在了紅姐的臉上,紅姐一愣,搖了搖肩膀,用手一擦臉上的口水,臉上帶著笑容,眼神中卻是厭惡。
“恩?”
他轉(zhuǎn)過頭,正想親親瀟瀟的小臉蛋,卻發(fā)現(xiàn)比他高出半頭的瀟瀟,只是輕輕地一躲,他就夠不著了。
“哦,喔噢……”
“光頭,咋地,不行了吧?哈哈……”
朋友們的嘲笑,讓光頭十分尷尬,右手一用力,直接將瀟瀟拉低了半個身子。
“哎呀……”
高跟鞋一崴,瀟瀟身子瞬間矮了下來,臉蛋低到光頭太陽穴的位置,而此時,光頭的眼珠子直接不動了。
瀟瀟不但身材很好,就連胸前那對飽滿都是所向披靡,在凱倫能算前三號,碩大,飽滿,顫顫悠悠的,只要是個男人,絕對會被勾引起最原始的欲望。
“恩……”
光頭狠狠地咽了口口水,瀟瀟一抬頭,小臉蛋上盡是怒氣:“光頭,你干嘛啊?”
“嘿嘿。”光頭嘿嘿笑道:“不就親親你么,有啥,別激動。”此時的他,早就放棄的最開始的想法,親親摸摸不帶勁,這樣的女人,就是要在床上操練操練,才能品出其中的奧妙。
“隨后,一群人在包房里又是一頓狂喝,光頭幾次想去吃瀟瀟豆腐,都被擋了過去,他也不急,就這樣一直喝到一點多。
而紅姐,酒場老手,雖然沒醉,但卻被占了不少便宜,這個時候正被一個青年摟在懷中。
瀟瀟一直無聊地玩兒著手機,幾次想站起離開,但看著自己十幾個姐妹兒,還在這兒遭罪,她也離開不了。
接近兩點種的時候,眾人準備去大排檔吃吃宵夜。
“光頭,我身體不舒服,我就不去了,你們?nèi)グ伞!眲P倫樓下,眾人準備就緒,瀟瀟卻直接拒絕了。
因為在她眼里,光頭實在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她也明白光頭在打她主意,可那些千萬身家的老板她都沒有答應,會便宜你一個混混?
而且還是一個,沒有資產(chǎn),沒有實體的小混混。
一個最低級,最沒身份的底層混混。
“誒,那哪兒行啊。”光頭還沒說話,那些朋友就起哄了起來,紅姐以及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悄悄開溜了。
在場的,不是重慶組的妹子,就是光頭的那群社會哥們兒。
“就是,就是。”
“瀟瀟,給個面子唄,你這一走,你這些姐妹,看就遭罪了哈。”光頭拿準了瀟瀟的品性,說完,直接轉(zhuǎn)向街頭的大排檔。
“哼……流氓!”
瀟瀟跺著高跟鞋,咬著小銀牙,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最后結(jié)果,她還是跟著去了大排檔。
這邊的大排檔,一般都是屋內(nèi)幾張桌子,屋外擺著一些個塑料凳子,外面的面積永遠比屋內(nèi)的大。
他們來的時候,屋內(nèi)已經(jīng)坐滿,加上人又比較多,只能在屋外拼桌。
一群人,點上小菜,點上啤酒,又開喝,場面異常熱鬧和混亂。
屋內(nèi),不大的木桌上,擺著很多的吃食,上面冒著熱氣,但沒人去動。
李琦臉色通紅地看著對面的女孩兒,一副不可挽救的樣子:“小雨,你怎么可能說出這種話來?”
“你知道么?這個公司一直是龍哥和軍哥拿錢,我根本就沒出錢,龍哥還一視同仁,給我和軍哥一樣的股份,你怎么可能還有要求,這不是得寸進尺嗎?”
他不明白,這個曾經(jīng)單純得送條項鏈都歡喜好幾天的姑娘,為什么變了。
變得讓他不認識,變得讓他不能接受。
“那你不還是給他打工么?”小雨抽著女士香煙,看著李琦冷笑道:“李琦,我算是看透了,你這輩子特是個打工的命,人家都是老板,你跟著忙活了一年多,還是個打工仔。”說道最后,已經(jīng)變得吼叫起來:“你永遠就是個付不起的阿斗。”
“啪!”
“別說了!”李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憋紅著臉,大吼道。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談論這個話題,但每次,都是不歡而散,他寧愿住在酒店,或者去馬軍家的客廳將就一下,也不愿意回家,成天聽著曾經(jīng)心愛的女人,說著自己的不滿,說著他兄弟的不是。
你兄弟,厚此薄彼。你兄弟,把你當工人,一點都不是兄弟,你兄弟,一直在壓榨你的勞動力。
李琦,蔚藍海岸的房子好像開始預售了,咱們訂一套吧。
李琦,蔚藍海岸咱買不起,就買金色海岸的吧。
李琦,你別哄我,張海龍就是金色海岸的老大,你叫他給你留一套都不行么?
李琦,咱們一年的感情,還不如你的幾個酒肉朋友?
這一句句,只要他喝醉酒,躺在床上臨睡前,都會像幻燈片一樣,在腦海里回響,盤旋。
就好像一個魔咒,始終不能離去,始終纏繞著他的腦袋,攪亂他的生活。
“小雨,咱們分手吧。”足足思考幾分鐘的李琦,抬起頭,看著對面曾經(jīng)愛得死去活來的女孩兒,說出了近一年來,第二次讓他心痛的話。
第一次,是江中文的背叛。
第二次,不是女友的背叛,卻是女友的要求他滿足不了,滿足不了她要將奧迪換成瑪莎拉蒂的幻想,滿足不了她夢想中的大洋房。
所以,他決定,放手。
愛她,就放手,讓她求尋找更蔚藍的天空,追尋更真摯的感情,尋求更美滿的愛情。
他愿意,可有人不愿意。
“分手?哼……你想得美!”小雨一把將手機拍在桌子上,伶牙俐齒地說了一大通:“李琦,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當你身無分文,是誰不嫌棄,跟在你身邊的?當你無權(quán)無勢,是誰甘愿,給你洗衣做飯的?”
“啊,現(xiàn)在好了,有錢了,有車了,你就想拋棄我是吧?”
“你想得美!我告訴你,沒門!”
一對小情侶的爭吵,在中年的老板夫妻看來,就是情緒的不穩(wěn),吵架很正常。
但隔壁,剛剛結(jié)婚不久的新婚夫婦,卻是感同身受,看了一眼李琦和小雨,,默默地結(jié)賬走人。
“行,那你說,你想怎么樣?”李琦攤著雙手,點上一支煙,突然間,他覺得,面前這個女孩兒,變得不止是得寸進尺,還學會了不可理喻。
小雨坐在木凳上,半瞇著雙,咬著嘴唇,心思快速的翻轉(zhuǎn)著,突然間,她的眼神,落在了桌面上的車鑰匙上。
“車子歸我。”自從兩人鬧矛盾以后,車子一直是李琦在開,并且小雨上班也是心不在焉,多次遲到缺席會議,嫂子和宇珊都沒理會。
“行。”李琦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地答應著。
“存款給我。”
“行。”卡里就幾萬存款,他不在乎,錢沒了,可以再掙。
“還有,你在貸款公司的股份,給我一半。”
“啪嘰!”煙頭掉落,心中剛剛幸存的一點愧疚之意,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