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母親詢問,原本不愿對此事多說的李楠也只好回答了,說道:“這只不過是例行調(diào)查而已,只要是跟案子有關(guān)的人,我們當然要排查一番。這樣才能排除嫌疑,找到真兇不對嗎?”
這個解釋雖然說不上有什么不對,但李美鳳老人還是不滿的道:“一般敢殺人的都是些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吧?學校里的老師學生,怎么可能敢去殺人?你看小張老師,這么善良,這么文雅,像是那種殺人狂徒嗎?還有,老師也就罷了,你們怎么還懷疑學生?這些學生還都是孩子呢,你們也把他們當成嫌疑犯調(diào)查?”
聽到母親的質(zhì)問,有些不耐煩的李楠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媽,這是我們警局的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犯的著嗎?我們自然有我們的辦案方式,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李美鳳還要說話,一邊的張展忙伸手做了個阻攔的動作,然后微笑著開口對李楠道:“李警官,你們警方怎么調(diào)查破案,原本我是不該多說什么的。你們的工作,我們也是支持的。可是你們行為,確實已經(jīng)影響到我們學校正常的工作學習了。現(xiàn)在我只想知道,對我們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沒有?如果有的話,可不可以透露一下,也好讓我們安下心來,繼續(xù)正常的工作,可以嗎?”
李楠聞言,不由轉(zhuǎn)頭看了張展一眼。面前的這個男人,曾經(jīng)是隊長江云燁重點懷疑調(diào)查過的嫌疑人。當然,目前他的嫌疑已經(jīng)被排除了,而且在李楠的心中,也覺得這個男人根本不像是會雇兇殺人的人。
可是作為一名警察,對案情保密是一種基本的責任。雖說張展是母親的救命恩人,但是不該說的。也絕對不能亂說。
所以看了張展一眼后,李楠還是搖搖頭,道:“不行。我們有紀律的,在上面沒有批準的情況下。我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有關(guān)這件案子的調(diào)查情況。”
張展聽了頓時微微有些失望,他上次曾經(jīng)向李楠打聽過有關(guān)靳語蓉死亡案件的調(diào)查情況,李楠沒有任何猶豫,把一些不該說的都和他說了。沒想到這一次問她有關(guān)方孝國的案子,卻遭到了她的拒絕。
不過張展轉(zhuǎn)念一想,覺得也是情理之中。因為靳語蓉死亡的案子,他完全是個局外人。沒有任何跟案件有牽連的地方。而造成靳語蓉死亡的原因,幾乎也是人盡皆知,沒有任何可保密的東西。再加上李楠本身也是有正義感的人,對靳語蓉的同情和對兇手方孝國的憤恨。促使她把調(diào)查結(jié)果透露了出來。
而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張展本身就是案件的嫌疑人之一,在案子沒有調(diào)查清楚之前,她當然不能對他透露案情的調(diào)查情況。萬一張展真的就是兇手,那她豈不是犯了錯誤?
所以微微失望之后。張展也就釋然了。點點頭哦了一聲,便不再提起這個話題。不過他不提,對張展很在意的俞美鳳老人卻不滿意了,瞪著自己的二女兒道:“小張可是你媽的救命恩人,難道你連他也不放心嗎?有什么不能說的?而且你沒聽小張說嗎?你們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影響到他們學校的正常工作了,你說一下調(diào)查結(jié)果好讓他安心工作,難道也不行嗎?”
這下李楠也有些脾氣上來了,眼睛也回瞪向母親,梗著脖子大聲叫道:“媽,你女兒是警察,保密是警察的基本責任,您是要女兒犯錯誤嗎?”
眼看這對母女就要吵起來了,張展不得不伸手勸阻,趕緊說道:“好了好了,是我的不對,我不應該問李警官這么敏感的問題的。阿姨,您女兒是警察,她不說是對的。李警官,你母親只是想幫幫我而已,也不是就要你犯錯誤。這件事到此為止,大家不說了。來來來,繼續(xù)吃飯。”
在張展的勸阻下,這對母女總算不鬧了,各自又互瞪一眼,接著開始埋頭吃飯。沒過多久,李楠一碗飯吃完,便放下筷子道:“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吧。晚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著,她站了起來,轉(zhuǎn)身便要離開餐桌。李美鳳一聽就有些急了,今晚她可是要撮合這個二女兒和張展談對象的,事情都還沒說呢,怎么能任由女兒離開?
于是她趕忙說道:“等一下,別忙著走,我還有事情要和你說呢。”
李楠還是走開了,不過她是走到客廳茶幾那里,一邊伸手取茶幾上的餐巾紙準備擦嘴,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什么事?趕緊說吧。”
李美鳳正要開口,一邊的張展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低聲對李美鳳老人道:“阿姨,先別說了,今天不是個好時機,還是緩一陣子再說吧。”
李美鳳老人先是一愣,接著便反應了過來,也是,剛才差點因為張展的事情和女兒吵起來,這時候女兒肯定對張展是有意見的。要和她說處對象的事,絕對會有逆反心理,不會答應。
反應過來后,她朝張展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后咳嗽一聲,神態(tài)略顯尷尬的對女兒李楠改口說道:“呃......那啥,算了,以后再說吧。”
李楠頓覺有些莫名其妙,拿著餐巾紙擦了擦嘴后,回過頭看著母親道:“到底什么事?我聽著呢,干嘛又不說了?”
李美鳳神色更是尷尬了,這時候當然不能說撮合的事情,也不能說什么事也沒有。眼珠急轉(zhuǎn)一下,便想要隨便找個事情來應付一下。總算是急中生智,還真讓她馬上想起了一件事來,馬上說道:“就是上次我跟你說過的,我單位里老同事兒子的事情。她拜托我?guī)兔Γ铱偛荒?.....”
話沒說完,李楠果然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道:“我不是很明白的說了嗎?這個事不行,我是一個人民警察,怎么能徇私舞弊幫她兒子去說情呢?既然犯了錯誤,那就要受到法律的懲罰。這件事,我愛莫能助,你就這樣回復你那個老同事吧。還有沒有別的事,沒事我就走了啊?”
女兒的回答顯然也在李美鳳的意料之中,所以她也沒有什么失望的表情,只是哦了一聲,道:“那就沒了,不過時間還早呢,你這么急要去哪里?”
李楠已經(jīng)把手里的餐巾紙丟到了垃圾桶里,道:“我跟我以前的同學約好了晚上逛街,要不是你打電話來非要我晚上回來吃飯,本來晚飯我都會跟她一起在外面吃呢。”
李美鳳聽了臉上頓時神色一動,立馬敏感的接著問道:“以前的同學?男的女的?”
這時候李楠正在彎腰和坐在姐姐李柏腿上吃飯的外甥女蕓蕓說再見,聞言她沒好氣的回答道:“女的,朱燕,行了吧?”
聽到朱燕這個名字,俞美鳳老人總算是松了口氣。她知道,朱燕是二女兒初中和高中的同學,兩人算是死黨和閨蜜般的關(guān)系。跟她一起逛街,那是沒什么問題的。
在跟外甥女說過再見后,李楠就轉(zhuǎn)身開門出去了。李美鳳老人忙不迭的又跟張展道歉,說這個女兒就是這樣的脾氣,要張展多多包涵。張展自然要表現(xiàn)得很理解的樣子,讓老人以為他一點都不介意。
轉(zhuǎn)過頭來,看到坐在對面的李柏正用一種疑問的目光看著自己。張展明白,她肯定是不理解剛才他為什么要阻止她母親把話說出來。這個時候,不正是把事情攪黃的最佳時機么?
事實上,張展原本就是要李美鳳老人把處對象的事情跟李楠說開后,就等李楠直接拒絕了完事的。可是經(jīng)過剛才和李楠的見面和說話,他忽然意識到了幾個問題。第一個,他現(xiàn)在還不能跟李楠把關(guān)系搞僵,至少不能以后見了面連話都說不上一句。因為李楠是他認識的人里面,唯一一個可以接觸到方孝國案情偵破情況的人物。如果今天因為處對象的事情引起了她的反感甚至是惱恨,那么以后就真的再也沒處去打聽那方面的消息了。
第二個,雖說今天李楠拒絕了透露消息給他,但張展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他沒有從李楠的臉上發(fā)現(xiàn)防范和警惕的神色,這說明李楠沒有懷疑他是方孝國被殺案的兇手,還是跟以前一樣,僅僅只是討厭他而已。僅此一點,張展就判斷出警方對他的懷疑和調(diào)查,肯定沒有取得任何突破和進展,否則一個重大的殺人嫌疑犯坐在自己的家里,李楠絕不會是這樣的表現(xiàn),也不會放心就這樣離開。
第三,李楠雖說今天是拒絕透露消息給他,但不代表以后就沒辦法從她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了。只要還能跟她說上話,只要雙方的關(guān)系沒有差到極點,張展就能從她對他的態(tài)度,以及說話的內(nèi)容里判斷出一些東西來。就比如今天,張展就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警方對他還沒有取得任何調(diào)查結(jié)果,充其量,他大概也就是眾多的嫌疑人之一而已。所以說,李楠這條唯一能夠獲得警方信息的渠道,張展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的。那么李美鳳老人要跟李楠說的事情,就只能暫時想辦法阻止了。
因為一旦李楠知道母親居然要她和張展處對象談戀愛,而張展居然同意了。以她的性格,非得要惱羞成怒,暴跳如雷不可。可以想見,以后她看到張展哪里還會有什么好臉色,恐怕連見面都是不可能的事了。這對想要接近李楠的張展來說,絕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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