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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67

    “沒有事了,沒有事了。謝謝。”朱懷鏡一語雙關(guān),卻表現(xiàn)得不動聲色。電話里說話不安全,兩人這么沒事似的打了一場啞謎,把要說的事說了,要通報的信息也通報了。
    放下電話,朱懷鏡掏出那個神秘的簿子,翻開一看,見龍文到底還算有心人,把每一次交錢的時間、地點、雙方說了什么話,都一一記錄下來了。干脆毀掉它算了,朱懷鏡想。他左右看看,見不方便在辦公室焚燒,就想去廁所里蹲著,一點點撕碎了,放水沖走。他扯了手紙,去了廁所,選最里面的蹲位蹲下,關(guān)了門。他取出簿子,一項一項細(xì)看,見每次有十多萬的,有五萬八萬的,多是龍文送到張?zhí)炱婕依铮灿袔状嗡偷剿k公室。張?zhí)炱娲未味家簖埼淖⒁夥椒ǎ瑒e把好事辦壞了。龍文總是打包票,說萬無一失。待朱懷鏡看完全部記錄,他便不想毀這簿子了。心想干嗎毀了呢?天底下不會有第三個人想到有這么個東西留在他手里的。何不保存著?世界上的事情誰料得準(zhǔn)?說不定哪天這玩意兒能派上什么用場也不一定!朱懷鏡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激動。一激動,就真的有便意了。今天他總覺得自己辦成了一件大事,很有成就感,便全身放松,痛痛快快地拉了個干凈。完事了,回到辦公室,將那簿子鎖進保險柜里。
    晚上,朱懷鏡很想去看看玉琴。好些天沒有去看她了,心里有時堵得慌。幾個月前,玉琴剛接手總經(jīng)理位置,就碰著市里抓廉政建設(shè),生意冷淡,營業(yè)額一天比一天減少。就有人開始說風(fēng)涼話:女人就是女人,干不了大事。玉琴偏是個要強的,拼著老命想辦法,非把生意做上去不可。她成天起早貪黑,每天都是精疲力竭的樣子。人也瘦了一大圈。兩人原來堅持每天清早去打網(wǎng)球的,現(xiàn)在也不去了。偶爾聚聚,彼此都不能盡興。朱懷鏡看著為玉琴著急,卻愛莫能助。還算好,廉政建設(shè)風(fēng)頭很快就過去了,龍興大酒店的生意慢慢紅火起來。可是奇怪,兩人親熱起來卻遲遲找不回原來的感覺。每次,朱懷鏡臨去之前,都興沖沖的,想著兩人的事,就滿腦子形象思維,恨不能馬上就見到玉琴。可幾乎沒有一次叫兩人感覺淋漓盡致的。他今天下午本來很興奮,后來想著張?zhí)炱娴氖拢较朐胶ε隆K麚?dān)心自己的情緒影響玉琴,便呆在家里了。這個晚上,朱懷鏡通宵沒有合眼。窗外落葉沙沙,秋越來越深了。白天他沒想那么多,只一心為張?zhí)炱鎺兔Α,F(xiàn)在覺得自己那么苦口婆心勸導(dǎo)龍文,差不多只是在炫耀口才和智慧。深夜里,人的思維很夸張,又容易沮喪。想象著這個案子移交司法部門后可能發(fā)生的情況,朱懷鏡便害怕起來。他盼著天亮,見了太陽,感覺或許會好些吧。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六。朱懷鏡遲遲才起了床,腦袋漲漲地發(fā)痛。吃了早飯,不知要做什么。他念著玉琴,卻不想去她那里。自己的情緒太壞了,去了兩人過不好的。再說玉琴也忙。可這么呆在家里,也憋得慌,還會讓香妹起疑心。朱懷鏡便找了個借口獨自出去了。
    一個人走在街上,神色凝重,沒有目的。偶爾見了熟人,便馬上換上一副笑臉,打個招呼。走著走著,就到了市政協(xié)大院外面了。好久沒見曾俚了,想干脆進去看看。
    政協(xié)院子里面也已是秋葉滿地,又是休息日,頗有幾分冷清。朱懷鏡徑直上了政協(xié)辦公樓三樓的荊都民聲報社。他原想曾俚一定又窩在房里看書的,卻見他呆在辦公室里,正伏案寫著什么。曾俚見了朱懷鏡,忙起身請他坐。“休息日,也忙著寫大文章?”朱懷鏡問。曾俚搖頭說:“哪是什么大文章,幾句感想而已。對不起,開水是昨天的,沖不起茶葉,將就著喝杯白開水吧。”曾俚說著就倒了杯白開水遞給朱懷鏡。兩人不怎么拘禮,朱懷鏡便拿過曾俚面前的稿子,見曾俚正在寫一篇隨筆,題目是《誰該懺悔》。他才看了幾行,曾俚便嘆了聲,拿著張報紙,說:“懷鏡,我昨天晚上看了這篇文章,感慨萬千,夜不能寐。一九六二年,陜西戶縣三位農(nóng)民,寫了這篇文章,叫《當(dāng)前形勢感懷》。文章不到一萬字,但它所表現(xiàn)的理論勇氣和愛國之情真叫人感動。他們聲明不是報喜,而是報憂,并針對當(dāng)時的經(jīng)濟困難提出了其實可行的對策。后來我們國家推行的家庭聯(lián)產(chǎn)承包責(zé)任制、取消價格雙軌制、放開市場等等,文章里都有闡述,甚至還提出了社會主義初期的概念。他們懷著拳拳愛國之心,把這篇文章寄給了當(dāng)時的公社黨委、縣委、地委、省委和中央。可是,就是這樣一篇文章,卻被當(dāng)局定為大毒草。中國當(dāng)代思想史上,這也被稱作光輝文獻,那也被稱作光輝文獻,我說這篇《當(dāng)前形勢感懷》才真正稱得上中國思想史上的光輝文獻。歷史應(yīng)該記住這三位農(nóng)民的名字,他們是楊偉名、賈生財、趙振離。三個人后來受盡迫害,楊偉名還被活活整死了。我由此想起當(dāng)年為馬寅初平反時,一位國家領(lǐng)導(dǎo)人看了有關(guān)馬寅初的案卷,不由得感慨萬千,含著眼淚說,共產(chǎn)黨應(yīng)該起誓,不能再迫害知識分子了。”
    朱懷鏡接過報紙,看著這篇讓曾俚大動感情的《當(dāng)前形勢感懷》。曾俚卻仍只顧他自己說話:“這三位農(nóng)民,楊偉名只讀過三年私塾,賈生財不識字,趙振離小學(xué)文化。但他們的理論見識應(yīng)該令當(dāng)時和現(xiàn)在的一些所謂理論家、思想家汗顏。真正的理論從來都是樸實的,而不是玄而又玄的概念堆積,更不是某種個人意志的膨脹。我甚至認(rèn)為,目前中國思想界、經(jīng)濟界沒有真正的理論家。那么多的當(dāng)紅學(xué)者,要么是奏折派,只知看上面的眼色,見上面需要什么理論,他們就拋出什么貨色;要么是注經(jīng)派,尖著耳朵聆聽圣旨,然后引經(jīng)據(jù)典把圣旨理論化;要么是牙慧派,仗著懂了幾句外語,從國外的理論餐桌上收拾些殘湯冷羹,一鍋煮了,再熱騰騰地端出來。面對這三位農(nóng)民,歷史應(yīng)該懺悔,現(xiàn)實應(yīng)當(dāng)羞愧。”
    朱懷鏡一邊聽著曾俚發(fā)感慨,一邊看完了三位農(nóng)民在三十多年前寫的文章,觸動果然很大。但他只是淡然一笑,說:“當(dāng)時這三位農(nóng)民沒有被立即處決就不錯了。”
    曾俚驚愕道:“你還說這種話?看了這篇文章你竟無動于衷?可見你久在官場,麻木不仁了。”
    朱懷鏡說:“不是麻木不仁,我是客觀地分析這事。政治服從需要,并不服從理性。我在一本書里看到這么一個故事。有個西方國家當(dāng)年也很專制,卻偏出了一位很有思想的作家,這位作家寫了大量不正統(tǒng)的書,惹怒了當(dāng)局。當(dāng)局派一位官員去找這位作家交涉,因為這位官員是作家小時候很要好的朋友。這位官員先是直言不諱,指責(zé)老朋友的書籍是如何大逆不道,荒謬絕倫,攪亂視聽,危害國家,奉勸作家不要再散布這些謬論了。作家憤怒地陳述,說自己的思想是如何地符合民意,順應(yīng)歷史,并且說自己將因這些著述而不朽,遺臭萬年的恰恰是現(xiàn)在這逆歷史潮流而動的反動**!那位官員便冷冷一笑,說:“老兄,難道世界上的人就只有你聰明?誰不知道你說的句句在理?但現(xiàn)實不需要你的理論。如果你不聽勸阻,我們可以讓你在歷史中不朽,但你得馬上從現(xiàn)實中消失。”
    曾俚聽了,怔怔的,悵然若失,半天才揚首浩嘆:“是啊,有位哲人說過,人類理性有兩個源頭,而社會發(fā)展只有一條河床。”
    朱懷鏡本來是準(zhǔn)備出來散散心的,順道看看曾俚,不料一見面又聽他講這么沉重的話題,真是沒勁兒。曾俚的確令人敬佩,卻不會讓人喜歡。朱懷鏡又拿起曾俚的隨筆,看了起來。曾俚從三位農(nóng)民當(dāng)年的遭遇說開去,借題發(fā)揮,文筆很是犀利。文章沒有寫完。“曾俚,”朱懷鏡放下稿子,笑了起來,“你的文章真有些魯迅風(fēng)骨哩。”曾俚淡然一笑,謙虛道:“哪里啊,怎么敢同魯迅先生比?”朱懷鏡越發(fā)笑了,“你當(dāng)我是在稱贊你?確實,我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學(xué)習(xí)魯迅先生。后來我才慢慢知道,這話說說可以,當(dāng)不得真的。魯迅先生是真學(xué)得的?你別傻了。我……”朱懷鏡沒說完,手機響了。一接,是方明遠(yuǎn)打來的:“喂,懷鏡,皮市長要去打網(wǎng)球,他指名要你也去。”朱懷鏡忙站了起來,問:“在哪里打?你現(xiàn)在在哪里?”方明遠(yuǎn)回道:“還是去南天體育館。我在皮市長家樓下,皮市長馬上下來。你在哪里?”朱懷鏡說:“你們別管我,我自己來就是了。”關(guān)了手機,朱懷鏡準(zhǔn)備告辭,笑著對曾俚說:“老兄,我說你呀,別管那么多的事。你愿意委屈自己呢,寫點應(yīng)景文章,在工資外掙點稿費,把自己日子過好一點。不想委屈自己呢,就躲在家里由著自己的性子寫,可別忙著拿出來發(fā)表,藏之名山,傳之后人吧。我知道你關(guān)心國家大事,但是就像你不能真學(xué)魯迅一樣,當(dāng)不得真的。誰真的要你關(guān)心國家大事?我們都是小人物,就安安分分地過日子啊。記住我的話,不會錯的。”
    朱懷鏡把憤怒的曾俚丟在辦公室,獨自下樓,快步走出大院,攔了輛的士,直奔南天體育館。也怪,朱懷鏡不再疲憊,心情也好多了。進網(wǎng)球館門時,他在心里同自己打賭,今天要是陳雁不在場,他就是龜兒子。
    皮杰的天馬娛樂城竣工開業(yè)了。朱懷鏡和方明遠(yuǎn)都被邀請參加開業(yè)典禮。但皮市長關(guān)照兩位不要去,免得無端地生出什么話來。他們只好同皮杰解釋了。皮杰發(fā)了老頭子一通牢騷,說過一段專門請二位一次。可司馬副市長應(yīng)皮杰恭請,去了,親自為娛樂城剪了彩。他是分管財貿(mào)的市**領(lǐng)導(dǎo),參加開業(yè)典禮似也在情理之中。這已讓皮杰掙足面子了。朱懷鏡是過后才知道司馬副市長去為娛樂城剪彩的,覺得中間的文章耐人尋味。因為他知道皮市長和司馬副市長兩人私下里不和睦。依著老百姓,兩人若是有意見,你家有事,我眼睛都不朝你那一方望。可官場上的事,按常人的思維往往是想不通的。那就不去想吧。天馬娛樂城從開業(yè)那天起生意就很是興隆。這里有高級餐廳、保齡球館、游泳館、歌舞廳、KTV包房、茶屋、桑拿浴等,各種服務(wù)一應(yīng)俱全。
    向吉富貪污稅款案果然辦得滴水不漏。案發(fā)三個月以后的一天晚上,朱懷鏡正在天馬娛樂城打保齡球,接到龍文的電話,說向吉富已被處決。這時的龍文早已是烏縣財政局局長了。按照朱懷鏡的囑咐,龍文在案子未結(jié)之前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這三個月朱懷鏡也不太好受,他同玉琴總過不好,似乎所有的甜蜜都已隨風(fēng)而逝,再也追不回來。兩人卻舍不得分手,都在努力想讓對方滿意。都是很成熟的人了,怎么說分手就分手呢?可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的。兩人似乎都是在用理智維系著感情,不想顯得太孩子氣了。這同夫妻間礙于家庭觀念不想輕率離婚差不多。情人關(guān)系到了這一步,也許是不祥之兆吧。方明遠(yuǎn)隔幾天就叫朱懷鏡一道陪皮市長打打網(wǎng)球,這會讓他獲得幾個小時的快樂。陳雁是每次都在場的,望著她在球場上輕巧地騰躍,她那迷人身段的造型瞬息萬變,令人回腸蕩氣。不過朱懷鏡這種時候的愉悅并不完全是因為陳雁。他是這樣一種人,哪怕自己有天大的事不開心,只要同領(lǐng)導(dǎo)在一起,什么都暫時煙消云散。其實,讓他不開心的是同玉琴的感情,讓他擔(dān)心的卻是向吉富的案子。他希望早日接到龍文的電話,卻又怕接到他的電話。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多管閑事。龍文也很謹(jǐn)慎,在自己頂過調(diào)查難關(guān)之后,仍然不敢給朱懷鏡打電話。硬是等到向吉富在槍聲中倒下了,他才在當(dāng)天晚上打電話過來。兩人在電話里也不像專門說這事兒,而是老朋友聊天,偶爾說到烏縣最近的新聞,隨便說起向吉富因什么什么罪被處決了。
    朱懷鏡現(xiàn)在終于知道事情了結(jié)了,本可以放心了,可他內(nèi)心莫名其妙地悲涼起來。今晚在一起打保齡球的還有雷拂塵、方明遠(yuǎn)、玉琴、宋達清、黃達洪,都是皮杰請來的。大家玩得很高興,卻只有朱懷鏡和玉琴是強作歡顏。玉琴的不開心還因為龍興大酒店的生意。龍興的生意冷淡一段之后本來好起來了,可天馬娛樂城一開業(yè),她那里的餐飲、保齡球、歌舞廳和KTV包房生意又冷火秋煙了。如今,荊都的新貴們把上天馬玩當(dāng)成了一種時尚,這兒門前通宵都是車水馬龍。每到黃昏,門前的停車場里靚女如云。她們濃妝艷抹,秋波頻頻,隨時就召。這些女郎是荊都的候鳥,哪家夜總會的氣候適宜,她們就飛向哪里覓食。偌大一個荊都,也只有天馬能夠為這些候鳥提供最好的氣候。玉琴坐在自己生意對手的保齡球館里消遣,心情可以想見。
    打完三局保齡球,皮杰又請大家去唱歌。朱懷鏡想自己今天哪里有唱歌的心情,就說算了吧,改天再玩。可其他幾位先生還余興未盡,想再玩玩,不讓朱懷鏡走。玉琴給了朱懷鏡一個眼色,意思是她想先告辭了。朱懷鏡暗自點頭,讓她先走。于是,玉琴向皮杰道了感謝,先走了。皮杰便領(lǐng)著幾位去了KTV包房。一位小伙子忙跑了過來,像位部門經(jīng)理。皮杰交代了幾句,小伙子就去了。皮杰笑道:“唱歌沒有小姐作陪,氣氛不對。每人請位小姐。”大家便客氣,說不用請,自己玩吧。朱懷鏡推辭得最懇切,說:“皮總,我們都是幾位好朋友,隨便玩玩就是了,請什么小姐?”皮杰便笑道:“怕什么?玉琴又不在這里。”聽著這話,朱懷鏡臉一下紅了。幾位便望著朱懷鏡笑。皮杰自知失言,便圓場道:“玉琴說有事先走了,我也就不勉強留她。有位女士,大家就玩不盡興了。”幾位正說笑著,經(jīng)理小伙子領(lǐng)著五位小姐進來了,一個個歪著挺著扭著搖著站在大伙兒面前。皮杰說:“各位隨便挑吧。”大伙兒先是客氣,說讓老總先挑,言語間隱去了皮杰的姓氏。皮杰卻搖手謙讓,說客人優(yōu)先。幾位便開始挑人。朱懷鏡還有些不好意思,半天不曾動作,他們幾位是早已玉人在懷了。皮杰便問朱懷鏡:“張老板,你是不是看不上?看不上再去叫。”方明遠(yuǎn)一手拍著她懷中小姐的臉蛋兒,一手指著朱懷鏡笑道:“這位張老板呀,心目中有個模子在那里擺著,眼光高。”說話間皮杰已挑了一位,只剩下一位了,站在那里有些發(fā)窘。朱懷鏡覺得讓小姐難堪也不太好,便朝那小姐招招手。小姐莞爾一笑,過來了。朱懷鏡暗自笑自己傻,明知道躲不過的,何不早些下手挑了?到頭來撿了個別人挑剩下的。這位小姐臉蛋子身段都不錯,只是微胖,就被幾位先生花中選花比下去了。小姐坐下來,手便放在朱懷鏡的手心里,柔聲問:“先生唱歌嗎?”朱懷鏡歌唱得不好,輕易不在外面瞎叫喊的,就說:“小姐唱吧,我欣賞欣賞就行了。”這小姐的手很是酥軟,緞子一樣,捏著很舒服。這會兒,方明遠(yuǎn)已在同他的小姐合唱《心雨》。方明遠(yuǎn)即興改了歌詞,唱得很逗,大伙兒都笑了起來。朱懷鏡這位小姐挑了那首《真的好想你》,說把這首歌獻給身邊這位朋友和在座所有朋友。大伙兒便指著朱懷鏡開玩笑。這小姐的歌還真的不錯,不愧是在場子里混的。小姐唱著唱著,手便越抓越緊,讓朱懷鏡感動起來。小姐唱完了,博得滿堂喝彩。下面就是雷拂塵和小姐唱《康定情歌》。黃達洪和宋達清早帶著小姐出去跳舞去了。小姐見朱懷鏡歌也不想唱,就邀他出去跳舞。兩人下了樓,正好一曲慢四開始。小姐手往朱懷鏡肩上一搭,頭便微微彎著,仰視著他,淺淺地笑。朱懷鏡也望著她,笑著,卻找不出一句得體的話來。小姐輕輕說:“先生還有些拘謹(jǐn),放松些吧。”朱懷鏡說:“沒有哩,我很高興。”小姐說:“能讓先生高興就好。我們啊,就怕自己不能讓客人高興。”說話間,小姐又把身子靠近了些,高聳的胸脯在他的胸膛上摩擦。一曲下來,朱懷鏡不想上去唱歌了,干脆在這里跳舞算了。兩人就隨便找了個沒人的卡座坐下了。小姐把頭半靠在朱懷鏡懷里,說:“看得出,先生是位很自珍的人。”朱懷鏡不知小姐指的是什么,問:“何以見得?”小姐說:“你對我很尊重。”朱懷鏡就著這個話題問:“那么你們希望碰著哪種男人呢?”小姐抬起頭,微笑著望著他,再又偎進他的懷里,說:“希望碰上你這樣的男人。”朱懷鏡便把小姐摟了一下,說:“感謝小姐看得起。”這時,燈光驟然間暗下來了,輕柔的音樂抒情地奏起。小姐拉著朱懷鏡進了舞池,整個人兒撲進了他的懷里,緊緊摟著他。朱懷鏡感覺著女人酥胸的擠壓,腦子里一片空茫。女歌手哀婉地唱著《今晚你把我?guī)ё摺罚?br/>     ……
    這樣的夜晚
    我不想一個人過
    月光如水啊
    清風(fēng)如水
    這樣的夜晚最令人孤獨
    ……
    舞曲很長,女歌手的歌完了,曲子還在進行著。剛才兩人都沒說話,現(xiàn)在歌聲停了,小姐便湊在他耳邊說:“今晚你把我?guī)ё摺!敝鞈宴R心里一震,想盡量放尊重些,可下面卻很不聽話,硬硬地挺起來了。小姐把他抱得更緊了,下身緊貼著他,輕輕地扭著。朱懷鏡裝糊涂,只道小姐是在說歌詞,便說這歌好聽,沒有回答她。小姐又說:“先生,我知道你們幾位是很尊貴的客人,我們要好好侍候。”朱懷鏡問:“這話怎么說?”小姐說:“有人關(guān)照過,要讓你們開心,你們愿怎么開心就怎么開心。”朱懷鏡胸口狂跳起來,卻故作鎮(zhèn)定:“謝謝你小姐,我很開心。”
    曲子完了,兩人仍回卡座。有了剛才這番經(jīng)歷,小姐更是沒有顧忌了,索性吊著他的脖子,把一條腿搭了過來。朱懷鏡的手沒處放,只好很自然地搭下來,放在小姐的腿上。小姐咬著他的耳朵說:“你摸摸我的腿嘛,我的腿很夠味的。”朱懷鏡哪敢如此放肆,萬一熟人見了,多不好,便玩笑道:“小姐渾身上下都很夠味,豈止你的玉腿。”小姐便把腿放下來,頭靠在朱懷鏡肩上,笑道:“先生很會奉承女人,只是太謹(jǐn)慎了。先生,按我們規(guī)矩,不該打聽客人姓名的。我見先生是位君子,要是你信得過我,可不可以留個電話?”朱懷鏡為難了,便用話搪塞道:“要是有緣,今后還會見面的。我可不可以請教小姐芳名?”小姐笑道:“先生好聰明啊,自己不顯廬山真面目,卻來問我的名字。其實交際場上,逢場作戲,哪有真話?我在場面上見人多了,好壞還是分得出的。男人嘛,只要同他說幾句話,多少就知道幾成了。”朱懷鏡覺得小姐這話有點意思,便問:“那么依你看,我是好人還是壞人?”小姐說:“你要我說真話還是說假話?”朱懷鏡笑了起來,說:“當(dāng)然是想聽真話了。”小姐咯咯一笑,說:“你嘛,想做壞人又做不來,算是個好人吧。”朱懷鏡拍拍小姐的手,說:“謝謝小姐看得起。”小姐便伏在他耳邊說:“先生,叫我李靜,十八子李,安靜的靜。你就叫我名字吧。叫小姐,太沒情調(diào)了。”
    兩人坐著說了會兒話,又去跳舞,相依相偎地在舞池里飄來飄去。李靜總是在說著綿綿情話,似乎同她跳舞的男人不是萍水相逢,而是她相戀已久的情人。朱懷鏡早已心猿意馬,卻在心里交代自己一定要守住底線。李靜喃喃道:“好想同你過夜。”朱懷鏡心早動了,卻不想冒這個險。但就此作罷,到底不舍,便想試試這女人深淺,問:“怎么過夜?哪里都不安全。”李靜說:“這里有地方。我也可以跟你走。你愿意的話也可以跟我走。”朱懷鏡說:“我很喜歡你,但今晚不方便。你告訴我怎么找你,過幾天我打你電話。”李靜便說:“好吧,我等會兒給你留個電話。”朱懷鏡見李靜似乎很真,怕她太失望了,便說了些道歉的話。跳完這曲,朱懷鏡說上去看看。
    回到包房,卻只見雷拂塵同小姐相依相偎地在唱歌。李靜拿過手包,取出一張名片,送給朱懷鏡。朱懷鏡拿過一看,見名片正面只有名字和電話、手機、尋呼機號碼,背面印著一句話:當(dāng)您懷念這個夜晚,請您Call我。朱懷鏡心想這個女人,把這種事情還弄得很情調(diào)呀!這時,雷拂塵歌唱完了,同朱懷鏡打招呼。朱懷鏡請他們二位自便,又同李靜說話。他想等皮杰回來,同他打聲招呼,先回去了。再呆下去,怕自己守不住。可皮杰半天沒有回來。朱懷鏡手機響了,一看號碼,是玉琴打的。他忙接了,說馬上回來。李靜玩笑道:“你家監(jiān)察局長叫你?”朱懷鏡抱歉地笑笑說:“對不起,我先走了,后會有期。”雷拂塵站起來,問怎么不再玩一會兒?兩人客氣幾句,握手說了再見。李靜陪朱懷鏡下樓,直送到門口,情意綿綿,說:“我等你Call我。”
    朱懷鏡駕著汽車開出一段路,兜了個小圈子,再折回來,開進了龍興大酒店。他在車上掛了皮杰手機,道了謝。皮杰當(dāng)然笑他太拘謹(jǐn)了,不敢盡興玩。朱懷鏡也不想顯得太老夫子氣,只說家里有事。
    玉琴還沒有睡,坐在客廳里等他。“云里霧里了吧?”玉琴撅著嘴巴佯作生氣。朱懷鏡拍拍她的臉蛋兒,說:“云里霧里了我還回來?早登仙去了。”
    玉琴脫了朱懷鏡的衣服,開了水讓他去洗澡。朱懷鏡躺在浴池里,不禁想起了李靜。那女人很肉感,也很會風(fēng)情,一定別有一番風(fēng)味吧。如此動人的女子就被那幾位仁兄挑剩下了,可見他們眼力到底不行。選女人單憑眼觀恐怕還是不行,也得像中醫(yī)一樣望聞問切才是。朱懷鏡閉著眼睛擦著自己身子,慢慢竟動情起來,心中不免恨恨的。玉琴送睡衣進來了,朱懷鏡便朝她張開雙手。玉琴望一眼他下面那硬挺挺的玩意兒,抿著嘴巴笑。朱懷鏡便說:“你壞家伙,笑什么呀?憋死我了!”玉琴仍是笑著,慢慢脫了衣服。
    這一回兩人過得不錯。完事之后,玉琴面如桃花,讓朱懷鏡抱著去了臥室。兩人抱在一起靜靜躺了會兒,玉琴不經(jīng)意嘆了一聲。朱懷鏡問:“你怎么了?”玉琴說:“沒什么。明明是生意上的對手,還要老朋友似的同人家去應(yīng)酬,真是滑稽。”朱懷鏡說:“你事業(yè)心強,我知道。但凡事也不必太認(rèn)真了。什么叫事業(yè)?跟你說,對這個問題我是越來越糊涂了。從前我們理解的事業(yè)是為什么什么奮斗終生。現(xiàn)在呢?唱高調(diào)不切實際了,可人們實際起來又太實際了,就是四個字:升官發(fā)財。我是在官場上混的,平時說到事業(yè),就覺得很空洞。人們評價你事業(yè)成功的標(biāo)準(zhǔn)就是看你當(dāng)多大的官。可我的確沒有把當(dāng)多大的官看成是什么事業(yè)。你呢?生意場上做的,照說事業(yè)就是發(fā)財了。可你這企業(yè)是國家的,同自己發(fā)財沒有多大關(guān)系。再說,如果賺錢就是事業(yè),那么我們何必繞那么大的彎子去高談闊論什么事業(yè)?現(xiàn)在你的生意被皮杰爭去了,是沒有辦法的事,也不是你無能。你只要盡自己的力就是了。”玉琴嘆道:“話雖這么說,但人活一口氣。雷拂塵任總經(jīng)理,這里生意興隆,輪到我就生意清淡,我臉面往哪里放?最傷腦筋的是,生意如果不好,員工就會人心惶惶,我在這里過得下去?”朱懷鏡笑道:“話說回來,皮杰即使這樣,也是同你們公平競爭。做生意,不可能沒有競爭的。”玉琴不高興了,說:“你是說我們競爭不力?你怎么知道就是公平競爭?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公平競爭你不知道?我們是最先有意向征這塊地的,他卻用低于我們的價格征了地。這中間公平在哪里?就說現(xiàn)在,整個荊都市最漂亮的三陪小姐都一窩蜂似的往天馬去,這中間名堂你猜不出?還會有哪家酒家、賓館如此大膽?這又哪來的公平競爭?”玉琴的語氣是質(zhì)問式的,讓人聽著不好受,朱懷鏡的情緒也壞了起來:“你怎么回事?我隨便說什么,你總要駁得我體無完膚才罷休。我沒有別的目的,只是想讓你開心。我倆能在一起呆一會兒其實不容易,何必總要說些不高興的事呢?說到底,有些事情不是你我這些人能夠改變的。大勢所趨,有什么辦法?”玉琴不做聲了,不知是委屈還是被說服了。朱懷鏡也懶得去理她,躺在那里望天花板。最近兩人總是話不投機,說著說著就生氣。朱懷鏡甚至覺得自己越來越俗氣了,總是為著一兩句無關(guān)痛癢的話同玉琴爭執(zhí)。有時為了勸玉琴,他說的一些話也許并不代表自己的本意,只是順著她的話,拿社會上流行的說法去寬解她。有時同她爭起來了,就僅僅只是為了爭執(zhí)了,也就不管什么道理不道理,只要能當(dāng)炮彈的話都會從他的嘴巴里迸出來。每次,最先沉默的都是玉琴,然后打破沉默反過來安慰他的也是玉琴。朱懷鏡便會在心里自責(zé),暗自發(fā)誓今后再不同她賭氣了。
    可是今天,玉琴背過身去,半天都不說話。朱懷鏡有些不忍了,扳過玉琴。玉琴渾身軟沓沓的,滾了過來,眼睛卻閉著。她瘦了,眼眶陷了進去。朱懷鏡心疼起來,摟起玉琴,說:“好了,我倆再不爭這些空話了。你的生意,急是急不好的,慢慢想辦法吧。”玉琴像是不生氣了,嘆了口氣,往朱懷鏡懷里拱了拱,抱著他睡了。
    朱懷鏡也感到很累,迷迷糊糊地就要睡去。卻猛然想起龍文打來的電話,不由得一驚,醒了。內(nèi)心感慨一會兒,就想這事只能這樣了,別管那么多,睡吧。可怎么也睡不著。他想今晚這同一張夜幕下,向吉富已成一具僵尸,從這個世界永遠(yuǎn)消失了;自己同玉琴相依相偎,忘情銷魂;身為烏縣財政局長的龍文也許正放心落意睡著大覺,朱懷鏡從電話里聽得出他暗自慶幸自己過了關(guān);張?zhí)炱婺兀克@會兒在干什么?
    朱懷鏡清早去辦公室沒多久,接到一個不幸的消息。卜未之老人大兒子卜知非打來電話,說卜老先生昨晚去世了。朱懷鏡聞訊大驚。卜知非拜托他轉(zhuǎn)告李明溪。朱懷鏡答應(yīng)了,說了些安慰話。接完電話,朱懷鏡坐在辦公桌前,好久不知要做什么。卜老身體那么健朗,怎么說走就走了呢?
    李明溪接到朱懷鏡的電話,半天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說:“是真的嗎?”這話本來問得好笑,朱懷鏡卻笑不起來,說:“誰同你開這種玩笑?這樣吧,你寫副挽聯(lián)吧,落我倆的名字。我再按荊都規(guī)矩買些禮品。我中午下了班再來接你。”
    十點多鐘,柳秘書長打電話來,請朱懷鏡去一下。朱懷鏡忙放下手頭的事,去了柳秘書長辦公室。柳秘書長起身同他握了手,很是熱情。朱懷鏡不知柳秘書長有何事交代,就笑著問:“秘書長,有什么重要指示?”柳秘書長笑了笑,不馬上答話,過去掩了一下門,請朱懷鏡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這才說:“今天沒有指示,專門同你扯扯。懷鏡,你的工作不錯,各方面素質(zhì)都很好,組織上是很滿意的。我同皮市長經(jīng)常說到你,皮市長也同意我的看法。辦公廳最終還得靠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朱懷鏡不知今天柳秘書長到底要說些什么,很想聽他馬上點題,別再山重水復(fù)了。可柳秘書長說了半天,說的都是對朱懷鏡的評價,盡是些表揚的話。朱懷鏡不能總聽著這些話不吭聲,這樣顯得太不謙虛了。可柳秘書長說起話來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很難讓人插上嘴。朱懷鏡明知柳秘書長不抽煙,卻給柳秘書長遞煙。他便趁柳秘書長搖手說不抽不抽的空兒,謙虛了幾句:“感謝柳秘書長的教育和栽培。我做的每一件工作,都是因為有領(lǐng)導(dǎo)支持,有領(lǐng)導(dǎo)撐腰。說句心里話,在您手下工作,是一件很愉快的事,累是累了些,但累得心情舒暢。有您這樣的領(lǐng)導(dǎo),是我們干部的福氣。”
    柳秘書長擺擺手,笑道:“哪里啊,是你自己工作出色。我這人沒別的本事,只是知道理解人,關(guān)心人,肯用人。干部成熟了,就要重用,就要提拔。”
    朱懷鏡聽出些味兒來了,卻不敢相信事情會有這么快。便想,也許柳秘書長是想同他談?wù)剟e人的提拔吧,便說:“是啊,柳秘書長在用干部上是很有口碑的。同志們都說您識才、惜才、愛才、重才。干部的成長在于培養(yǎng)啊。”
    柳秘書長有了剛才這番烘云托月,這會兒就把文章結(jié)穴了,說:“懷鏡,按說,你任正處級實職時間不長,應(yīng)緩一步。但廳黨組認(rèn)為,像你這樣有潛力的干部,不妨破格。我們考慮,給你壓點擔(dān)子,提你任個副廳級研究員。我已把黨組的初步意見向皮市長匯報了,皮市長表示同意。”
    朱懷鏡胸口怦怦地跳了起來。運氣這么好,這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他知道自己的臉紅了,卻也不怎么窘。心想自己在柳秘書長面前,臉要紅就紅一回吧,反倒顯得敦厚質(zhì)樸。就像小孩在大人面前幼稚就幼稚一點吧,倒可愛些。柳秘書長說清了組織意圖,就端起了茶杯,注視著朱懷鏡。這個時候,柳秘書長把對話空隙主動留出來了。朱懷鏡這就得馬上表態(tài)了,便紅著臉,語氣卻還平和,說:“感謝柳秘書長。我自知努力不夠,還有很多不足,卻讓領(lǐng)導(dǎo)這么器重,真有些誠惶誠恐。”
    柳秘書長說:“我這是先同你透個風(fēng),不算正式找你談話。我們廳里用干部,這些年一直堅持走民主路線,先由干部推薦。這個你是知道的。”
    這個程序朱懷鏡當(dāng)然知道。從科級干部中提處級干部,就先在相應(yīng)處室全體干部中投票進行民意測驗;從處級干部中提廳級干部,民意測驗就在各處負(fù)責(zé)人中間進行。看上去夠民主的,其實中間文章不少,大家心里都清楚。科級干部提處級,民意測驗純粹是走過場,領(lǐng)導(dǎo)不想提你,你哪怕有百分之百的支持率都枉然了。可從處級干部中提廳級,投票情況一般還是會認(rèn)真對待。畢竟處級干部沒有科級干部那么好對付。但不論提哪級干部,有關(guān)領(lǐng)導(dǎo)都會很有方法地透些風(fēng)出去,甚至做些說服工作,讓大家心里有個數(shù),服從組織意圖。朱懷鏡對投票沒有多大把握。他任正處級時間短了,這么快就提拔他,別人肯定有看法。朱懷鏡說了許多感謝的話之后,又說:“柳秘書長,您做領(lǐng)導(dǎo)的了解我,但各處的負(fù)責(zé)人不一定都了解我。您是知道的,我這個人平時只是埋頭工作,不太注意和外處室的同志聯(lián)絡(luò)。所以還得請柳秘書長做些工作才是,不然我估計我的票數(shù)肯定不會太多。”
    柳秘書長點頭說:“我會找同志們個別扯扯的。我說,你上了,你認(rèn)為處里誰出任處長合適些?”
    朱懷鏡沒想到柳秘書長會問這個問題。他琢磨著柳秘書長的表情,想猜出他的意圖,卻實在猜不出,便謹(jǐn)慎地說:“要是從內(nèi)部產(chǎn)生的話,我個人意見,鄧才剛同志比較合適。這個同志工作能力不錯,事業(yè)心也還不錯……”朱懷鏡見柳秘書長眉頭皺起來了,就換了口風(fēng),“這個同志要說不足,就是統(tǒng)籌協(xié)調(diào)能力可能差了些。布置他一項工作,他可以很出色地完成,但要他出個什么新點子,或者通盤考慮處里工作,就有些顧不上了。”
    柳秘書長含蓄地一笑,說:“懷鏡,你小看他的了,鄧才剛的本事大得很哩!而且人品也好,一身正氣,嫉惡如仇。”
    朱懷鏡聽了這話,幾乎產(chǎn)生錯覺,以為柳秘書長真的很賞識鄧才剛。但他馬上從柳秘書長嘴角的笑容里看出了一絲譏諷,便后悔自己為鄧才剛說話了。柳秘書長已不再關(guān)心這個話題,同他說起別的事了。
    從柳秘書長那里回來,朱懷鏡心情仍沒能平靜。鄧才剛過來,向朱懷鏡匯報《財政論壇》一書的發(fā)行情況。朱懷鏡組織的領(lǐng)導(dǎo)干部財源建設(shè)理論與實踐研究征文活動搞得很像回事。大部分論文都在《荊都日報》上發(fā)表了,還組織評委評了獎,上上下下的領(lǐng)導(dǎo)同志皆大歡喜。過后又將論文結(jié)集出版,《財政論壇》是請示皮市長定下的,并由皮市長題寫了書名。再加上皮市長親自作了序,這書的發(fā)行自然方便了。這些具體工作都是鄧才剛抓的,現(xiàn)在發(fā)行工作已結(jié)束。一算賬,包括發(fā)行收入、財政撥的活動經(jīng)費、企業(yè)贊助,賺的不算很多,但年終發(fā)獎金是不愁了。朱懷鏡和顏悅色,直道老鄧辛苦了,內(nèi)心卻很同情這位可憐人。朱懷鏡一直不明白,領(lǐng)導(dǎo)為什么對鄧才剛?cè)绱瞬恍蕾p。在他看來,不管論德論才,鄧才剛都是應(yīng)該重用的好干部,卻硬是把他放在副處長的位置上壓著。也許他的時運還沒到吧。朱懷鏡想想自己前幾年,不也是這般要死不活的嗎?
    中午,朱懷鏡去機關(guān)食堂買了份盒飯,匆匆吃了,開車出來,去商場買了一床水鳥被用做祭禮。然后趕去美術(shù)學(xué)院接李明溪。爬上樓去,見李明溪的房門敞開著,很是意外。一進門,不及看見李明溪,先見地上一副挽聯(lián):
    慣看丹青知黑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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