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抓住的那一株小樹是不可能承受我和慕容安的重量,只見那些樹根不斷從泥土下被拉出,當小樹從泥土分離的時候,我和慕容安也會隨即墜下。
“程峰,你快松手,不然我們都會沒命的。”慕容安大聲說。
“我不會放手的,我一定要把你拉上去。”我對慕容安說。
“你不要管我了,你的命比我的更重要。你快放手。”慕容安說。
“你閉嘴,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總之,我救不了你,我就陪著你一起掉下去。”我說。
“不值得,我不值得你這樣做。”慕容安說。
忽然我看見自己拉著慕容安的手臂上有血流下,糟糕,忘記剛才和田軍搏斗時,被他刺傷了肩膀,這個時候,血沿著手臂流下,到了手腕上,如此我便可能拉不住慕容安了。
我要在手滑之前把慕容安拉上斷崖,于是便用力拉,但是一用力,肩膀上的傷口就裂得更大,血很快便染濕了我和慕容安的手腕,結果手滑,慕容安的手便松落,她往崖底下的河面墜落。
“慕容。”我大叫一聲,看著慕容安從我的眼前掉了下去,那個時候,所有的動作都好像是在播放慢鏡頭一樣。
我想起了與慕容安相識,然后變成上下級關系,還有工作中的矛盾,當然也有“同居”時候的溫暖。
我什么都不想了,也把手一放,隨著慕容安墜下。
我和慕容安都墜落到湍急的河流里,隨著水流翻滾往前。這這樣的環境之下,你能力再高也無濟于事,你是無法和這些自然力量抗衡的。
但是,我還是用力往前游,緊緊抱著慕容安,慕容安已經差點昏厥了。
我想也無法抱著她游到岸邊了,或者我們都會沉下去。
但幸運的是,一根原木從我的的身邊流過,我一把把原木抱住,這可是救命之木啊,至少它可以讓我和慕容安都不沉下去。
“是我連累了你。”慕容安內疚地說。
“現在還說這些干嘛?留點力氣抱緊原木吧,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有事的。”我說。
我和慕容安抱著原木,順著水流而行。
眼下是寒冷的季節,河水冷到刺骨,慕容安是女人,怕寒。而我是龍血人,也怕寒。
得趕緊上岸了,我不斷尋找適合靠岸的地點,最后漂流到較為平緩的河段,拉住了岸邊的一根樹藤,然后用力劃到岸邊,然后抱著慕容安上了岸。
我不知道眼前的是什么地方,但非常非常荒涼,不過幸運的是,在山的那一邊有一個房子,房子里亮著燈,說明有人居住。
“程峰,我好冷。”慕容安迷迷糊糊地說。
“我們有救了,前面有一戶人家,你要堅持住。”我說完便抱著慕容安往屋子快跑過去。
那個屋子很簡陋,比一般的農戶寒酸得多了。
我敲響房門。
過了一會才有一個老頭子拿著油燈把門打開,當他看到我和慕容安這個模樣,立即嚇了一跳。
“老人家,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我立即說。
“那你們是什么人啊?怎么會弄成這樣?”老頭問。
“我們......我們是兄妹,開船游玩,結果船翻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游上岸。我妹妹現在又冷又餓,求你們給點吃的,給個地方暖身子。我會給你錢的。”我說。
“現在還說什么錢的,老頭子,你把旁邊的房子讓給他們住吧。”屋里還有一名老婦人。
老婦人很熱情地讓我和慕容安住進了旁邊的小木屋,雖然是小,但有床有椅,還可遮風擋雨,我已經非常滿意了。
老婦人很快便點燃了炭爐,并且找了一些干凈的衣物,說是她兒子和女兒的,讓我和慕容安換上。
我立即尷尬了,慕容安現在昏昏沉沉的,我總不能為她換衣服吧?所以只能拜托老婦人幫忙了。
我走出木屋,看見老頭在生火燒熱水。
我從濕透了的外套里拿出了錢,有幾千塊但也已經濕了,給了老頭,雖然他再三推卻,但最終還是收下了。
我問了一下,才知道老頭姓蔣。
突然,小木屋里傳出了打破東西的聲音,我立即緊張了,跑到門前大聲問:“蔣大娘,什么事情?”
“沒......沒什么事,只是老了,手腳笨拙了,打破了水壺。”蔣大娘說。
很快,蔣大娘便走出屋子,說:“衣服換好了,不過那小姑娘得了傷害,而且還挺嚴重的。”
“那附近有醫生嗎?”我立即問。
“這這里非常偏僻,方圓十幾里只有我和老頭子居住。你看這里連電都沒有,就知道是荒山野嶺了。不過你別擔心,我那老頭子他略懂中醫,我現在讓他去熬些藥,小姑娘喝了應該沒事的。”蔣大娘說。
“謝謝你了,大娘。”我說。
“別客氣,咱們呀一年也沒見到什么外面,既然我們相見,那就是緣分。你們都甭客氣。”蔣大娘說完便忙著去熬藥了。
我回到小木屋,走到床邊,摸了一下慕容安的額頭,果然很燙,只能等蔣大伯快點熬好驅寒祛風的中藥了。
其實我肩膀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但我不敢讓蔣老伯他們知道,這么明顯的刀傷,肯定會嚇壞他們。
我把上身衣服脫下,發傷口很深但還不算長,但是沒有消炎藥,自己也沒辦法縫針,只能用最直接粗暴的方式了。
我把匕首放在炭面上,直至匕首變得通紅便拿起然后咬著牙,把通紅的匕首放在傷口上,頓時茲茲地響,還有白煙冒起,但是我強忍著不叫。
忽然,我聽見了抽泣聲音,急忙回頭,看見慕容安正看著我,她可能是被剛才的情形嚇哭了。
“程峰,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你。”慕容安自責地說。
“你怎么老是說這樣的話?我們是搭檔,得互相幫忙,沒有什么連累之說。你再這樣,那我就拋下你不管了。”我說。
“好,我不說了。但是有一句話還是要說的,程峰,真的謝謝你救了我的命。”慕容安說。
“你也救過我,所以不用謝謝,對了,收留我們的是老夫婦,蔣大伯和蔣大娘,我對他們說,我們是兄妹,所以你知道該怎么掩飾了吧?”我說。
慕容安點了點頭。
談話之間,有人敲門然后走進,蔣大娘端著熱騰騰的藥走到慕容安面前,說:“姑娘,這是我老伴給你開的中藥,你喝了它病就會好了。”
慕容安坐起,接過那碗藥喝下,然后說了聲謝謝。
“姑娘,你可千萬別客氣,對了,你先休息一下,待會我再給你們弄點吃的。”蔣大娘說完便離開小木屋。
慕容安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著的不熟悉衣服,臉色大變立即看著我,她的眼神已經說明她的疑問。
“你放心,衣服是我讓蔣大娘幫你換的。”我說。
慕容安這次放心,說:“我怎么覺得蔣大娘有點印象?我好想見過她,但是想不起在哪見過她了。”
“這不可能吧,這里是荒山野嶺,方圓十幾里都沒有別的人家。你怎么可能見過蔣大娘他們?”我說。
慕容安點了點頭,說:“說得也是,或者是我記錯了。”
很快,蔣大娘又給我和慕容安端上飯菜,雖然簡單,但是熱騰騰的飯菜確實誘人,而且很飽足。
這一晚,我就坐在椅子上睡,到了早上,我在慕容安的額頭摸了一下,體溫算是正常了。
我檢查了手機,發現昨晚泡在水里都已經壞了,沒辦法用。
簡單梳洗之后,我便走出小木屋,看見將大伯在前院劈柴,而蔣大娘則在廚房里燒火做早飯。
很快,早飯就做好了,蔣大娘特意熬了小米粥端給慕容安,還不忘記先給慕容安端去熱水洗臉漱洗,說得不夸張,她對慕容安還親過親閨女。
吃了早飯,我回到小木屋。
“程峰,你把門關上。”慕容安說。
我把門關上,然后問:“有什么事嗎?”
“我只是有些話想問你。”慕容安說。
“那你就問吧。”我坐在床邊說。
“你......你昨晚為什么跟著跳下山崖?你應該知道那樣會沒命的,幸好我們抱住了一根原木才平安無事。”慕容安說。
“你是我的上司,又是我的朋友,我當然要救你。”我說。
“就這樣的原因?”慕容安問。
“確實是這個原因。”我說。
慕容安略感失望,說:“嗯,多謝你了。不過還是因為我做得不足,沒想到田軍那么厲害,差點連累了。”
“我們都是sab的成員,面對的罪犯都是厲害的角色。慕容,難道你就不打算接手紅基集團?或許那樣的生活才適合你。當然,我并不是小看你的意思。”我說。
“我對做商人沒有半點興趣,既然沒有興趣,我是不會強迫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慕容安說。
我也不想勸說慕容安了,因為不管怎么勸說,她都不會改變心意的。其實,說真的,我還是蠻佩服慕容安的,這些日子她面對的危險一波接著一波,但她竟然沒有退縮,相反還主動要求進入暗黑組織做臥底,收集證據。
她有勇氣,有智慧,就是自保能力不高,否則她可能比我更出色。
“對了,和你說件私事吧,昨晚吳迪竟然向我求婚了。”慕容安說。
“求婚?吳迪竟然向你求婚?那你答應他了嗎?”我立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