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娃娃幸好是放在桌上的, 因為梁千嚇得放大鏡都跟著一抖, 不然落下來他就沒地方哭了。
    梁千裝模作樣地收起放大鏡，轉(zhuǎn)過身，笑了笑，說：“好看好看, 能不好看嗎？”
    陳漾不可置否，拉開椅子坐下。
    “這上面有字, 漾哥你看到了嗎？”趙明日好奇地問：“就是腳那邊的?！?br/>     陳漾捏在手指間，倒著對自己。
    的確有兩個很小的字，就是肉眼看不清。
    外面的光落進來, 映得陳漾眉眼清澈。
    梁千一旁遞過放大鏡, 說：“這個，用這個肯定就能看清了, 保證能看到寫了什么。”
    陳漾沒動，淡定地將娃娃塞進了口袋里, “看什么看，快上課了?！?br/>     梁千：“……”
    這話從他嘴里出來怎么就那么別扭呢。
    第一節(jié)課是班主任的課。
    上課時, 梁千和趙明日傳小紙條：“你說他為什么不好奇里面寫了什么啊, 這不符合常理啊？”
    自己十分感興趣的女生親手送的東西, 不應(yīng)該從頭到尾都看一遍嗎？
    趙明日回他：“可能是早就知道了。”
    梁千立刻就想通了。
    也許陳漾早在他們沒看到的地方就直接看過了, 也說不定樂芽直接告訴他了。
    然后他們兩個就**表演傻和蠢了……
    “梁千、趙明日, 你們兩個聊得這么歡，不如站起來給大家伙講講這道題是怎么做的？”
    周鳴春的聲音乍然喚醒兩個人。
    梁千抹了把額頭，自己怎么就這么背呢, 在底下小紙條都能被發(fā)現(xiàn)，班主任是長鷹眼了吧？
    趙明日低聲問：“哪道題？”
    梁千小幅度搖搖頭。
    兩個人都站起來，低著頭看自己的桌子。
    正準(zhǔn)備接受周鳴春的死亡吐槽時，梁千的桌上突然被甩了一張試卷，他立刻就激動了。
    直接對著上面被圈出來的答案念了出來。
    聽完后，周鳴春冷笑道：“你還做對這道題了啊，我改卷怎么沒注意到?！?br/>     梁千不要臉說：“我訂正了呀?！?br/>     周鳴春自然明白怎么回事，被他的不要臉震驚了，說：“你們兩個都坐下吧，再偷偷摸摸說話，都給我去后面站著?！?br/>     他還能不知道試卷是陳漾的嗎。
    梁千喜滋滋地坐下，將試卷還給陳漾的，“謝謝漾哥，今天心情不錯啊?！?br/>     陳漾面無表情地拿回試卷。
    梁千撐著下巴發(fā)了會呆，然后又想起今天怎么陳漾這么反常，以前都讓他自己回答的，只提醒哪道題。
    難道是今天真的心情太好？
    下課后，周鳴春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說：“陳漾，梁千，趙明日，你們?nèi)齻€來我辦公室一趟。”
    隨后他就率先離開了教室。
    梁千說：“又去？”
    趙明日猜測道：“難道是中午的事情？”
    中午食堂那么多人，壓根瞞不下去，很多人都認識他們，所以被班主任知道很正常。
    不過事出有因，相信肯定能解釋的。
    ……
    樂芽和謝輕語同樣被叫進了辦公室。
    蔣老師問：“中午的事情有人跟我們提了，到底是什么情況，仔細說說怎么動上手了？”
    食堂并沒有安監(jiān)控，這還是食堂里面?zhèn)鞒鰜淼摹?br/>     謝輕語說：“不會是那個男生還告狀吧？他插隊我們，我們就和他理論，誰知道他想打人，剛好有另外的男生路過，就幫了我們?！?br/>     樂芽點頭，“嗯，他們沒有打架?！?br/>     蔣老師問：“真的沒有？你們兩個沒事吧？”
    樂芽下意識掩蓋了一些情緒：“沒有，他還沒打到我們，別人剛好制止了他?！?br/>     蔣老師又問了一些細節(jié)。
    從辦公室出來時，謝輕語說：“這事還真多虧了陳漾他們，我們都被老師找了，他們肯定也是。”
    正說著，就見對面走廊紅頭發(fā)和黃頭發(fā)路過。
    梁千朝她們揮手。
    離得并不是太遠，樂芽看到陳漾敞著校服，走在他們前面，清清淡淡的模樣。
    等他看過來時，樂芽卻移開了眼。
    下午事情的確傳開了。
    學(xué)校本來事情就不多，還出了這么解氣又囂張的情況，甚至還有人拍攝了視頻，私底下傳播。
    但是因為沒有正面，只能看到側(cè)臉。
    一班人都認出來樂芽和謝輕語，再看陳漾雋秀的側(cè)臉，女生們一下課都擠過來詢問。
    “那個男生好帥，樂芽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嗎？”
    “食堂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啊？”
    “真的就這么扔過去了嗎？那他們最后打起來了嗎還是就這么直接過去了？”
    “那個男生你認識嗎樂芽？”
    樂芽旁邊的窗戶都被推開，同學(xué)就把頭伸進來這么問，把她嚇了一跳。
    謝輕語快速地簡略說了一遍，把人都趕走了。
    前桌蘇慧這時回頭捧著臉，“沖冠一怒為紅顏啊，我以為這種情節(jié)只有在小說中才會出現(xiàn)?！?br/>     樂芽臉上升溫，“別瞎說?！?br/>     蘇慧說：“我沒有啊，我句句都是實話，雖然我看不見這個男生的表情，他肯定是生氣的，我跟著一些電視劇學(xué)過表情研究的，這樣的下巴繃緊，再加上動作，明顯是生氣了。”
    她說著眨了眨眼。
    樂芽沒有再否認，“可能是看見打女生吧?！?br/>     蘇慧撇撇嘴，“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br/>     樂芽撐著臉，轉(zhuǎn)頭看向窗戶外面，對面走廊人來人往，她也看不見對面教室里的人，除非拿望遠鏡。
    想了會兒，她突然被自己震驚。
    她拍了拍臉，樂芽你在想什么呢。
    樂芽嘆了口氣，看到杯子里的水差不多都涼了，站起來說：“我去打水了?！?br/>     謝輕語揮揮手，“去吧去吧?！?br/>     臨近快上課的時候，水房里沒人。
    樂芽接了大半杯，因為接多了變冷她就不會喝，反而就太浪費了。
    一轉(zhuǎn)身，陳漾站在她后面。
    樂芽拍了拍胸口，“你怎么沒聲音的？”
    連責(zé)怪都糯糯的。
    陳漾說：“你自己沒聽見。”
    樂芽點點頭，好吧，是她沒聽見。
    陳漾從她讓開的距離離進去接水，問：“今天中午那個陶瓷娃娃，下面寫了什么字？”
    樂芽盯著他微微彎腰的背影，“沒寫什么?！?br/>     真的沒寫什么，就只有她的名字而已。
    陳漾直起身轉(zhuǎn)過來，瞇了瞇眼。
    上課鈴聲恰好響起，樂芽說：“我要走啦?！?br/>     她轉(zhuǎn)過身就離開，陳漾視線一頓。
    他冷著臉，直接伸手圈住樂芽的手腕，將她一拉，重新給拽回了水房里。
    纖細的手腕被他握住還留出了一指多不止的距離。
    樂芽抱著水杯，真的是猝不及防，雙腳一錯，差點摔倒，撲在陳漾的懷里。
    她驚呼道：“你干什么？”
    陳漾說：“把上衣脫了。”
    樂芽還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什么？”
    陳漾松開她的手，重新說：“把上衣脫了?！?br/>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在樂芽聽起來偏偏多了一層意思，她環(huán)住自己的胸口。
    樂芽嚇壞了，“你不要亂來?！?br/>     她覺得自己很無辜，后退一步，“大庭廣眾的，你不要亂來，我們都還是學(xué)生?！?br/>     陳漾嘆了一口氣，“你在想什么？”
    樂芽反省了一下自己，感覺沒錯啊。
    不明不白地就把她拉到了水房這小地方，還讓她脫衣服，任誰都會覺得不對勁的。
    陳漾見她警惕地看著自己，將自己的校服脫了下來，露出了里面的t恤。
    樂芽看見他的手從校服下面出來，修長干凈。
    她有點害怕，低著頭說：“有話好好說?！?br/>     怎么就脫衣服了。
    陳漾被她腦袋瓜子那么多想法氣笑，提醒道：“你衣服后面沒感覺到不對勁？”
    樂芽一愣。
    她轉(zhuǎn)頭看了眼，但是沒看到，干脆用手摸了摸，里面黏糊糊的濕漉漉，指尖有淡紅色。
    樂芽整張臉就像是剛煮熟的蝦子。
    她完全想不到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剛剛還說了那么多，感覺這輩子的臉都在這里丟盡了。
    陳漾再說時她也不敢亂猜了。
    樂芽慢吞吞地把自己的校服脫了，露出里面的衣服，很精致，造價不菲，修身漂亮。
    她抱著校服，“然后呢？要系在這里嗎？”
    樂芽攤開校服，準(zhǔn)備把腰那邊系住。
    沒等她碰到自己的腰，兜頭就被蓋了一件衣服，面前就一下子給了下來。
    樂芽連忙撥弄開。
    陳漾也不說話，直接半強迫著抓著她胳膊，從袖子里穿進去，眨眼間，就給她套上了自己的校服。
    樂芽還一臉懵。
    因為自己的校服有點長，坐在椅子上時也是下擺在下面的，就這樣沾了一些。
    衣服是淺色的，再清晰不過了。
    男生的校服很大，手腕那里必須要擼上去，套在她身上都快到了大腿下面，像個裙子一樣。
    樂芽能聞到中午時的那種清香。
    不濃，淡淡的，聞起來還挺舒服的。
    陳漾幫她把拉鏈拉上去到鎖骨時頓了一下，眼神晦暗難分，然后直接給拉到了頭。
    樂芽連忙說：“啊，不要這么緊。”
    陳漾瞇起眼，看著她低頭將拉鏈又重新拉下去一點，露出一小半精致誘人的鎖骨。
    良久，樂芽才抬頭：“謝謝。”
    陳漾點頭，伸手，“杯子給我。”
    樂芽聽話地給他。
    陳漾接過，將她杯子里的熱水倒了一半，又加了點冷水進去，然后說：“伸手。”
    樂芽乖乖地把手遞過去。
    陳漾直接抓住，用水淋了一遍，輕輕把指尖之前碰上的血跡給沖洗掉。
    他的手指就在她白皙的手指間交錯，溫水掠過之處帶有一點點酥麻。
    樂芽心跳得飛快，忍不住曲了曲手指。
    所有的感覺都從指尖傳到了心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