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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蘊就坐在陽光里,無框眼鏡下是一雙黝黑的眸子,沉靜得如一潭池水。
言儒語看著他,眼神里帶著似乎帶著一絲挑釁:“補充一下,我是以結(jié)婚為目標(biāo)在追求她。”
沈蘊的眉峰動了動,然后輕輕勾了下嘴角:“老師可能對我有什么誤會,我對蘭寧并沒有這種意思。”
言儒語沒說話,仿佛在判斷他話里的可信度。沈蘊笑了笑,繼續(xù)道:“我和蘭寧小學(xué)時關(guān)系確實不錯,但那已經(jīng)是十幾前的事了,現(xiàn)在大家都成年了,有各自的生活和工作,能像這樣偶爾聚在一起吃吃飯,就很不錯了。”
言儒語道:“確實,畢竟蘭寧平時工作也很忙的。”
沈蘊垂了垂眸,低笑道:“老師好像還是不相信我?其實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她是我們學(xué)校的音樂老師。”
言儒語的眸子里照進了點金色的陽光,像是被點亮了的湖面:“哦,那祝你也能早日追到心儀的人。”
“借您吉言。”
蘭寧端著一盤小吃和一杯飲料,從自助區(qū)走了回來。她把東西放在桌上,拍了拍手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你們兩個在聊什么?”
“沒什么。”言儒語站起身,讓她進去。蘭寧看了看桌上的菜,還有點不滿意:“你們還想吃什么嗎?我拿得不多。”
“你已經(jīng)拿得夠多了。”言儒語有些無無奈,挑了個最大盤子,吃的也堆得冒尖了,她還想怎么多?
蘭寧白了他一眼,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她剛坐好,服務(wù)員就過來上菜,蘭寧自告奮勇地充當(dāng)起了烤肉師父的角色。
三個人吃到快一點,又加了兩個菜,才結(jié)賬離開。外面的太陽正是毒辣的時候,蘭寧站在樹蔭下,對沈蘊問道:“班長,你直接回家嗎?”
沈蘊想了想,答道:“不了,我要去一趟學(xué)校,你和言先生走吧。”
“好吧,那下次有機會再見。”蘭寧朝他揮了揮手,目送著他離開。沈蘊在前面路口上了輛出租車,言儒語在蘭寧旁邊漫不經(jīng)心地道:“別看了,他說他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
這句話果然讓蘭寧扭過頭來看他,言儒語勾了勾唇,道:“不過很遺憾,那個人不是你。”
蘭寧:“……”
“你想太多了吧,我和班長本來就不是那種關(guān)系。”蘭寧扯了下嘴角。
言儒語道:“誰知道呢,走了一個小學(xué)班長,說不定還會來一個初中班長高中班長。”他側(cè)頭看著蘭寧,睫毛在陽光下投下兩片淺影,“這么看來,我想在今年內(nèi)結(jié)婚的愿望太正確了。”
蘭寧:“……”
“我初中和高中的班長都是女生。”她呵呵笑了兩聲,“你接下來準(zhǔn)備去哪兒?是直接回酒店,還是跟我回家坐坐?”
“這個還用問嗎?”言儒語想也沒想地回答,“當(dāng)然是跟你回家坐坐。”
蘭寧哼笑了一聲,也去攔出租車。走到路口,她又忍不住問言儒語:“班長喜歡的人是誰啊?”
言儒語瞥她:“你很在意嗎?”
“我很好奇啊,畢竟小學(xué)的時候我也喜歡過他嘛。”
“呵呵。”言儒語冷笑了兩聲,順手?jǐn)r了一輛出租車,“他說是他們學(xué)校的音樂老師,和你完全相反的類型。”
“……怎么就和我完全相反了?”
“你一看就沒有音樂細胞。”
蘭寧:“……”
她怎么就沒有音樂細胞了?好歹她也是ktv一霸好么!
到了家門口后,蘭寧從包里摸出鑰匙,把門打開了。蘭寧媽媽正在客廳講電話,臉色有點不好,見他們進來,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蘭寧站在沙發(fā)旁看著她,等她把電話講完了,才有些擔(dān)心地問:“媽媽,出什么事了?”
蘭寧媽媽把手機放到桌上,嘆了口氣道:“你小姨前兩天閃到腰,有些嚴(yán)重,這兩天動都動不了,讓我過去幫忙打理生意,但我這兒一時半會兒也走不開……”
蘭寧的小姨是經(jīng)營民宿的,那里本來只是普通的鄉(xiāng)下,但被政府規(guī)劃了一下后,打造成了個旅游景區(qū),自然的田園風(fēng)光吸引了不少游客。蘭寧小姨的民宿生意也越來越好,現(xiàn)在正值暑假,是旅游高峰期,她這一生病肯定得耽擱很多生意,難怪媽媽也這么急。
蘭寧想了想,對媽媽道:“要不我先過去幫忙吧,反正我也沒什么事,就當(dāng)順便去玩了。”
“這個可以啊,我現(xiàn)在就給你小姨打電話。”蘭寧媽媽喜笑顏開地拿起手機,剛準(zhǔn)備撥號,又看向言儒語,“言先生要不要一起去玩玩兒?那里風(fēng)景很好,說不定會給你寫作的靈感哦。”
言儒語點點頭道:“好的,我也可以幫幫忙。”
“好好,謝謝了。”
蘭寧媽媽笑瞇瞇地給蘭寧小姨打電話,言儒語看了看蘭寧,道:“那我先回酒店收拾下東西。”
“嗯,好。”蘭寧見言儒語離開,自己也回房收拾東西。蘭寧媽媽跟蘭寧小姨說完正事,又刻意壓低聲音道:“對了,蘭寧的對象也會跟著去,你順便幫我看看怎么樣。”
“什么?蘭寧什么時候有對象的?我還說今年回來給她介紹一個呢。”
“現(xiàn)在還沒確定下來,我覺得這小伙子不錯,你也幫我看看。”
“好的好的,哎喲喂,我一聽蘭寧有對象了,腰好像都不怎么痛了誒。”
“……”
蘭寧收拾好東西,就在樓下等言儒語。言儒語來得很快,他坐的那輛出租在蘭寧面前停下來,朝她鳴了鳴喇叭。
蘭寧坐到后座,讓師父開車去汽車站。
蘭寧老家的汽車站也是新修的,和火車站挨得很近。到了汽車站后,她一邊走,一邊跟言儒語說:“我小姨那兒離這里不遠,坐大巴一個小時就能到。”
“嗯。”言儒語剛應(yīng)了一聲,對面就急速開來一個摩托車。他側(cè)過身,一把將蘭寧護在身側(cè):“小心!”
摩托車從身邊呼嘯而過,嗡嗡的轟鳴聲似乎還留在耳邊。蘭寧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微微抬頭,就撞見了言儒語關(guān)切的目光。
她紅了紅臉,從言儒語懷里離開:“謝謝。”
“不用。”言儒語看著那輛遠去的摩托車,語氣沒什么起伏地道,“下篇文我要寫一個因為騎摩托飆車而被殺的人,好讓這些不遵守交通規(guī)則的人引以為戒。”
……因為騎摩托飆車而被殺,這個死因真是無力吐槽啊。
蘭寧道:“平時新聞上那么多報道交通事故的,也沒見他們引以為戒啊。”
言儒語道:“我可以寫成一個連環(huán)殺人案,所有死者都是因為不遵守交通規(guī)則而被殺死。這個在心理上,要比出交通事故死亡恐怖許多,而且死法上我會盡量寫得慘烈一點。”
蘭寧:“……”
然后書名要叫《交規(guī)大神的怒意》嗎?想想也是莫名帶感……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老師,當(dāng)作家還真好哦,看誰不順眼就寫死誰。”
言儒語道:“所以你最好別得罪我。”
“哦。”蘭寧應(yīng)了一聲,邊走邊看著他道,“要是有一天我真的被你寫進小說里,求死得唯美一點。”
“哪樣算唯美?穿著長裙在海里慢慢淹死,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一頭墨黑的長發(fā)和紅色的裙子像朵花一樣綻開在海面?”
蘭寧:“……”
老師,你這樣很容易失去編輯的。
“你還是不要把我寫進書里了吧。”蘭寧呵呵地笑了兩聲。
言儒語側(cè)頭看著她:“其實新書里,你的名字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好多次了,你沒發(fā)現(xiàn)?”
蘭寧大驚:“哪里?我怎么沒看到!”
言儒語道:“書里的男主角很喜歡吃花椰菜,女主每周都會為他做花椰菜。”
蘭寧:“…………”
謝謝你啊。
在車站買了票,兩人坐了一個小時的車,到了鄉(xiāng)下的小鎮(zhèn)。
即使是在炎熱的夏日,穿過田間的風(fēng)也帶著絲絲涼意,空氣里更是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味。
自行車叮當(dāng)?shù)拟徱粲蛇h而進,蘭寧和言儒語停下來,側(cè)身看著游客騎著自行車在小路上穿過。
四周都是田園和花海,柔韌的花枝在微風(fēng)下像波浪似的輕輕擺動。
“這里環(huán)境確實不錯,夏天來還可以避暑。”言儒語點評道。
蘭寧道:“是啊,這里夏天游客最多了,小姨的民宿里幾乎每天都是滿的。”她說著又和言儒語在小路上走起來,指著左前方跟他介紹,“前面還有一條河,水特別清涼,我上次來的時候,和我表妹在那里逮了好多小螃蟹,我小姨炸了給我們吃,可香了。”
“那我們改天也去捉。”
“好啊,我表妹現(xiàn)在也放暑假了……”
兩人走著走著,就到了蘭寧小姨經(jīng)營的民宿前。這個民宿修得也很田園風(fēng),外面的門還是籬笆那種,門口立著一個紅色的小郵箱。
蘭寧推開大門口的籬笆,走進去朝里喊了喊:“小姨,藝萌,我來啦!”
聽到她的聲音,孫藝萌第一時間從屋里沖了出來。
她是蘭寧的表妹,今年上大三,暑假一般都在這里幫她媽媽打理民宿的事。剛才聽她媽媽說,蘭寧要帶著她的對象過來幫忙,她已經(jīng)等得望眼欲穿了。
看見站在籬笆前的言儒語后,她因為他的美貌呆了三秒,然后才心有不甘地對蘭寧喊道:“表姐,你的對象竟然這么帥!”
蘭寧:“……”
她萬萬沒想到,兩年不見的表姐妹重逢,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不是該我想死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