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著彪子的兩人販子慌慌張張的逃離,直到來到人潮中,回頭看不見李源的身影,才稍稍松了一口氣。</br> 李源給他們帶去的心理陰影和壓力,半點也不比袁雄來的少。</br> 他們甚至恍惚之中,仿佛將那個年輕人看錯成了袁雄,一樣的兇殘,一樣的毫無人性!</br> 那云淡風輕施展冷酷手段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怕了!</br> “媽的,那倆小兔崽子,竟然找到了這么厲害的一個打手,簡直跟老大一樣恐怖!”</br> 其中一人看了一眼彪子的手指,再看彪子呆滯死寂的神情,忍不住渾身發寒,十指連心,活生生將人疼的三魂七魄全丟了,這實在是太狠了。</br> “咱們現在怎么辦?”</br> “還能怎么辦,咱們先回去,直接把這事報告給老大,讓他處理吧。”</br> “快走快走,剛才我被那人拍了一巴掌,現在整個肩膀都好像不是自己的,可疼死了!”</br> 三人匆匆回了他們搬遷的新巢穴。</br> 一個和之前的房子差不多的偏僻小院落。</br> ……</br> 小院內。</br> 一名少女被鎖鏈捆綁在十字架上。</br> 她的眼睛被挖去,身上滿是鞭子留下的傷痕,四肢皮膚被剝開,露出血紅色的肌肉……她還沒有死去,但是死寂的表情,空洞漆黑的眼眶,已經令她像是沒有了靈魂的木偶。</br> 袁雄正站在少女的面前,輕輕掂起她的下巴,猶如沙礫在喉嚨中摩擦發出的沙啞聲音,猶如地獄的回音:“你說你為什么要跑呢?為什么要偷偷看我修行呢?這是你該看的東西嗎?”</br> 少女用著低沉的聲音,反反復復念叨著一句話:“殺了我……殺了我……”</br> “為什么要我殺了你?我都還沒玩夠呢。”</br> 袁雄露出變態的笑容,撫摸著少女的臉頰,在她的耳旁輕聲說道:“我聽說在古代有一中刑罰叫做炮烙之刑,嗯……就是把一根銅柱燒的通紅無比,然后,就跟鐵板燒一樣,聽起來就很有意思,要不,咱們玩一下?”</br> 少女依舊用著毫無生氣的語調,喃喃低語著:“殺了我……殺了我……”</br> “嘖……”</br> 袁雄松開手,撓了撓頭發,無奈的自言自語道:“又玩壞一個……現在的小女生啊,真是不經用。”</br> “噗呲!”</br> 袁雄的手掌緩緩從少女胸膛中拔出,手中緊緊捏著一顆血紅色的心臟!</br> 少女的臉上,掛著解脫的微笑……</br> 袁雄同樣笑了:“我也很開心,謝謝你陪我玩了這么久的游戲,來世,希望我們能再次相遇。”</br> 昏暗的房間里……</br> 只剩下“咔呲咔呲”的聲音。</br> 那個架著彪子回來的人販子同伙下到了地下室的這個房間中,當看到房間中的場景,以及袁雄嘴巴周圍的猩紅血跡,差點沒有嚇得背過氣去。</br> 辛虧,這種景象,他們已經見識過好幾次了,因而心理承受能力早就磨礪出來了,不然也不會面對李源折磨彪子的時候,沒有像狼二一樣,吐的稀里嘩啦。</br> 袁雄從口袋中抽出一條手帕,擦嘴,擦手,頭也不抬的問道:“有什么事情嗎?”</br> “老大!我們找到了那個小兔崽子!”</br> “小兔崽子?”</br> 袁雄疑惑問道:“誰啊?”</br> “……就是那個自己逃走不說,還把七個孩子一塊帶走的那個小子啊!”</br> 袁雄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想起來了,抓住了是不是?帶他過來見我,我要陪他好好玩玩游戲。”</br> “……”</br> 袁雄見他沉默,皺眉道:“怎么,還沒抓到?那趕緊去抓,還愣著干嘛?”</br> “老大,那個小子的身邊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身手實在厲害的很,我們一塊上都不是他的對手,彪子還被他給活生生掰斷了十根手指頭,被折磨的都沒魂了。”</br> “喔?除了我以外,還有別人有這功夫?”</br> 袁雄好奇心頓時上來了,朝著房間外走出去,途徑這個人販子同伙的身邊時,猛的嗅了嗅鼻子,皺眉道:“你的身上怎么有股騷味?”</br> “額……”</br> 袁雄擺擺手:“算了,沒有興趣知道,我更想看看彪子。”</br> 兩人上了樓,回到客廳。</br> 此刻,客廳中已經聚聚了組織里的所有人。</br> 客廳的中央,是癱成一攤爛泥的彪子。</br> “老大!”</br> “袁哥!”</br> “袁老大。”</br> 眾人見到袁雄,皆是恭敬呼喊。</br> 袁雄隨手一揮,以示讓他們所有人都閉嘴,然后走到了彪子面前,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彪子的面頰。</br> “啪,啪。”</br> 袁雄是用了力的,結果彪子還是半點反應都沒有。</br> “真丟魂啦?”</br> 袁雄又抓起彪子的手掌,仔細看了看,半響,雙眼一瞇,露出些許凝重的神情。</br> “有點意思,還有這種玩法,指骨碎裂后,而后操控這些骨碎不停劃傷手指中的神經組織,以營造出更加強烈的痛覺。”</br> 袁雄眼睛忽然瞟見彪子喉嚨處有一圈嚴重的淤青,手指按在上面,元炁運行,細細感應。</br> “聲帶受損了……原來如此,人在喊叫的情況下,可以提高對于疼痛的忍受力,破壞聲帶,則破壞了這種通過呼喊的宣泄方式。”</br> “這兩種手法同時施展,已經超出一個普通人所能承受疼痛的上限值了,哪怕異人,恐怕也同樣難以忍受這種酷刑。”</br> 袁雄站起身來:“彪子不冤,這種玩法足夠狠辣,也足夠有想法,這是在向我發出挑戰嗎?”</br> “老大,彪子還有救嗎?”</br> “有,花個三兩天估計就能夠恢清醒過來。”</br> 袁雄說完,忽然笑了起來:“不過,我并沒有打算救他,彪子這雙手徹底廢了,就算當世國手來了也治不好的。”</br> “而我,從來不養廢物!”</br> 袁雄看向了彪子,目光中帶著憐憫之色:“彪子,你對我而言沒有用處了,不過念及咱們共事一場的情分,我下手會利落點,保證不會讓你感覺到半點痛苦。”</br> “放心吧,把你折磨成這幅樣子的人,我會用他對你的手段,十倍百倍奉還給他的。”</br> 袁雄手握成拳,落下。</br> 一個大活人的腦袋宛如西瓜一般瞬間炸開,紅色的血液,白色的腦漿都濺射到了地上。</br> 現場其他人的臉色瞬間雪白雪白的,滿是驚恐。</br> 媽的,什么鬼?</br> 說殺就殺了?這可是自己人??!</br> “抱歉,力氣用大了!”袁雄雖然嘴上這么說,但表情卻絲毫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感覺。</br> 眾人:“……”</br> 丫的,分明就是故意的!</br> 袁雄坐到了主位上,看著面如死灰的小馬仔,輕聲道:“把你們碰到那個少年高手的所有事情的經過,都詳細說一遍。”</br> 馬仔沒有猶豫,立刻將來龍去脈盡數告知。</br> 袁雄聽完,沉思了片刻,手指輕敲著桌子,說道:“如果你沒有說謊的話,那一定是個異人!”</br> 異人?</br> 在場眾人都表情凝重了起來。</br> 他們當然知道異人是什么,而且還知道他們做的這些事情要是被正派異人所得知,那必定躲不過源源不絕的追殺!</br> “老大,那咱們怎么辦?”</br> 袁雄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出了另一件事情:“上面交代下來的份額……還差多少?”</br> “一百零九幅!”</br> 袁雄撓撓頭,惆悵道:“怎么還差那么多?”</br> 眾人表面上面色如常,實際上心里面早開罵了,缺那么多你丫自己心里沒點逼數嗎?還不是因為你那跟死變態一樣的惡趣味,以至于殘次品太多了,數量遲遲達不了標!</br> “你們想想辦法,留給咱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呀……”袁雄唉聲嘆氣。</br> “袁老大您放心,我已經聯系了……”</br> 忽然間。</br> 一道閃電劃破陰沉沉的天空,雷鳴聲震驚四野。</br> 隨后,大雨如注!</br> 袁雄表情漸漸變得十分興奮:“他來了!”</br> “???”</br>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都是一頭霧水,誰來了?</br> “當然是我剛認識的人生知己來了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