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br> 騎馬天津看逝水,滿船風月憶江湖。</br> 壺中日月長多少,閑步天津看往來。</br> 鳳凰樓下天津畔,仰面迎風倒載歸。</br> 堯夫非是愛吟詩,詩是天津秋盡時。</br> 云輕日淡天津暮,風急林疏洛水秋。</br> 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兩旁的曠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這些都可是其他一些城市看不到的特色景象。</br> 人流如潮、車水馬龍。</br> 天津話嗓門挺大,口音上頭,乍一聽,有種爽快利落的感覺。</br> 李源覺得挺有意思的,買了點瓜子,找了個露天賣藝攤位,一邊磕著瓜子,既看戲聽戲,也看人聽人。</br> 李源又一次覺得自己重新融入了普通人的生活。</br> 天津的耳朵眼炸糕、煎餅馃子、果仁張、曹記驢肉、狗不理包子、大、小麻花等都是非常出名的小吃。</br> 要說這吃,李源可是做足功課來的,就跟當初在鄭州一樣,唯有美食跟任務能夠讓他駐足。</br> 有的吃,小丑也開心,嗑瓜子的速度流暢的不像一只鳥,倒像是一直松鼠。</br> 有些提著鳥籠的天津老人對李源肩膀上那么有靈性的小麻雀來了興趣,上來閑聊兩句。</br> 不過這些退休的老人家普通話蹩腳的很,多了種怪怪的腔調,說快了都聽不太懂,很難溝通。</br> 李源這一趟沒什么任務,非常輕松。</br> 他打算在郊外租個大院子,一邊方便自己修煉劍術,一邊呢,也可以嘗試一下完成【小魅力】的集郵任務。</br> 李源并不知道,他早就被人給偷偷盯上了。</br> 嘈雜的人群中,有兩個少年齊齊將目光緊隨于李源身上。</br> 一個少年面如黑炭,但凡身上裸露的皮膚,基本黑的就跟從非洲來的一樣。</br> 要不是這五官端正清秀,不知道的還會以為真就是非洲土著。</br> 另一個少年,濃眉大眼,一臉的正氣。</br> 他們都是這偌大城市的最底層,兩個職業為小竊賊的孤兒。</br> “看見目標了沒有一看就是剛從外地來的游客,這種人大部分是肥羊。”</br> 黑炭臉少年堅定說道:“我有預感,這個人身上有好東西!”</br> 濃眉少年順著黑炭少年的目光望過去,一眼就看到了李源……也沒法不看到,那看起來不比他們大幾歲的小哥兒,一身氣質著實出眾,站在人群里就好像自帶引人注目光環似的,想忽視都忽視不了。</br> 他皺了皺眉頭,越看越是有些膽顫心驚,這種害怕沒有任何緣由,就是一種感覺。</br> “就不能換個人嗎?這個看上去好像很厲害,超級不好惹的樣子。”</br> 黑炭少年瞟了濃眉少年一眼:“狼二,你什么時候這么慫了?”</br> “黑炭兒,我這叫謹慎,小心駛得萬年船。倒是你,平時穩如老狗,怎么今天一副著急上火的樣子啊?”</br> 黑炭少年愕然:“有嗎?”</br> “有啊,感覺就像恨不得立刻扒光他一樣。”</br> 濃眉少年沉凝片刻,說道:“算了,你說扒他就扒他吧,反正你的感覺總是對的。”</br> 黑炭少年:“有把握嗎?”</br> “你這是在小看我嗎?要不你來?”</br> ……</br> 說上就上。</br> 濃眉少年繞道至李源前面,然后直面氣場強大,令他感到有點驚悚的李源,故作絆腳,輕輕撞了李源一下,隨后難掩心跳的說了句“對不起”后,錯身離開。</br> 李源也沒當回事,繼續一邊走,一邊啃著手中的狗不理包子。</br> 另一邊,濃眉少年快速轉進一個偏僻巷道,背靠著強,感受著極速跳動的心臟:“媽的,干了這么多回了,就屬這次感覺最嚇人!”</br> 黑炭少年前來接應:“弄到手了嗎?”</br> “搞定。”</br> 濃眉少年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錢包,在手中拋了拋,這個錢包自然是李源的錢包。</br> 兩人趕忙打開錢包,面面相覷,同時驚愕。</br> TMD哪個男生會在錢包里放一大堆的紙巾。</br> 但凡放一大堆套套,都不至于令人失望。</br> 濃眉少年氣瘋了,罵罵咧咧道:“年紀輕輕的,怎么是一個窮鬼。”</br> 黑炭少年也有點懷疑人生:“不可能啊,我的感覺從來沒錯過!”</br> “我都說了,目標不該放在年輕人的身上了,一般這些人都用支付寶微信,錢包里不會放那么多錢的。”</br> “我看他口袋鼓鼓的嘛。”黑炭少年皺著眉頭,疑惑道:“而且我的感覺從未曾這么強烈過,就好像那個人的身上,擁有本該屬于我的東西一樣。”</br> 濃眉少年沒將這話放在身上,而是繼續翻找錢包,在確定錢包里真的沒多少錢后,無奈說:“唉,這年頭錢可真是越來越難賺了。”</br> 正當兩人惆悵世道艱難時,一個令他們渾身一顫,毛骨悚然的聲音近距離的忽然出現在耳環。</br> “兩位小哥,能不能把錢包還我呢?錢是不多,但里面的證件掛失補辦還挺麻煩的。”</br> 小巷圍墻上,李源蹲在墻檐上,笑容有些許云淡風輕。</br> 身為一個異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人扒走身上的財務物。</br> 李源當然是故意的。</br> 原因嘛,詳情請參考龍貓。</br> 他想要了解一個城市,這些混跡于城市間的三教九流地頭蛇,這可比向導還值得高薪聘請。</br> 兩個少年相視無言,同時轉頭就跑!</br> 只是他們還沒跑出幾米遠,就感覺雙腳忽然離地,身子騰空,天旋地轉,后背著地。</br> 兩個少年都摔懵了,于此同時,內心也冒出絕望以及恐懼的情緒。</br> 李源一屁股坐在了黑炭少年的后背上,看著濃眉少年,輕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br> 黑炭少年被一屁股坐趴回去,一張黑臉緊緊貼在地面,想要掙扎卻發現坐在自己后背的那個人明明只是虛坐,卻重如千斤,根本撐不起來。</br> 他們哪里還不曉得,這是踢到鐵板了啊!</br> “大哥,饒命啊!”</br> 濃眉少年變臉變得跟天氣似的,忽然就抱住了李源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我叫狼二,我們有眼無珠不識泰山,這就把東西還給您,您大人有大量,放我們一馬吧!”</br> 李源拍了拍黑炭少年的腦袋:“那你叫什么名字?”</br> 黑炭少年冷哼一聲,本來不想回答,結果李源稍稍往下坐了一下。</br> 他疼的一聲嚎出來,立馬就屈服了,瞟一眼,嚷道:“爺,輕點,我叫黑炭兒。”</br> 李源莫名覺得有些別扭,這眼神,咋感覺有點娘們兮兮的。</br> “你們對天津熟嗎?”</br> “還……還行。”</br> “還行就行,這幾天,給我當導游怎么樣?”</br> “這……”</br> 李源伸出一根手指頭,“啪”一下彈得狼二捂住腦門淚流滿面,疼的要死要活。</br> “你們服嗎?”</br> 狼二怕了:“服了服了服了,以后您就是我們的爺,您說什么就是什么,您讓我們往東我們就絕不會往西!”</br> “我沒有那么要求,說好了就要你們給我當幾天的向導,等我什么時候逛夠了,自然就放你們離開,當然,期間我會給你們開工資。”李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比較和善。</br> 狼二猶豫著不說話,另一邊,黑炭兒也是不言不語。</br> 李源好奇問:“怎么,你們還有其他事情?”</br> “不瞞爺的話,我們兩個人不僅自己是孤兒,我們還……養著其他幾個小孤兒……這個能不能先讓我們把他們安頓好啊?”</br> “就你們兩個,還養人?”</br> 李源一下子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道:“行,帶我去看看。”</br> “不好吧……”</br> 李源知道這兩人心里擔憂什么,從背包里頭掏出厚厚幾疊現金,丟到狼二手里,并說道:“我有的是錢,難不成還能賣了你們不成?”</br> 狼二望著手里沉甸甸的五萬塊錢,愣了好一會,才稍稍收斂一絲警惕的表情。</br> 李源見狀,也不得不感慨,金錢,真是獲取他人信任的不二法門。</br> 說的再多有毛線用,語氣再和善有毛有,直接甩錢不比什么都強啊?</br> 狼二瞅了一眼李源的背包,又瞟了一眼黑炭兒,眼神似乎再說:嘿,還真的給你感覺對了,這家伙是真的有夠富的,剛才他不小心瞄到那一眼,里頭至少有十幾二十萬現金。</br> 這年頭能帶這么多現金出門的人,肯定是個富家大少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