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貓帶著李源七彎八繞,最終來到一間十分偏僻的小屋外頭,指著這棟小屋,輕聲說道:“李爺,我雖然沒能打探到平時吊爺躲在什么地方,但星期六日他在這條街的常待我打聽清楚了,就是這間屋子。”</br> “敲門。”</br> 龍貓點頭,跑過去按了幾聲門鈴,然后,門開了,一個穿著休閑服的男子望著兩人,問道:“你們找誰?”</br> 李源:“我找吊爺,請問他在嗎?”</br> 男子朝屋內(nèi)喊了一聲:“吊爺,有人找您!”</br> 等了一會,屋內(nèi)有人回答了,男子轉(zhuǎn)頭朝李源說道:“進來吧。”</br> 李源進屋,得見在整個河南省盜墓圈中堪稱元老級人物的吊爺——一個臉上有猙獰傷疤,獨眼的六十多歲老頭。</br> 吊爺正把玩手中一塊玉佩,神情淡然,有股子淡泊寧靜的氣質(zhì)。</br> “年輕人,找我有什么事情?是出貨還是收貨?”</br> “不收貨,也不賣貨,我想向你打聽一個消息。”</br> “抱歉,我老頭子一般不隨便回答別人的問題,懂得不輕易說,不懂的沒法說。”</br> 吊爺擺了擺手:“小兵,送客。”</br> “等等,我出十萬咨詢費,若是你不知道,這錢白給你,若是知道,另外再給你一百萬!”李源伸出一根手指,豪氣十足。</br> 他自個說完,內(nèi)心也有點爽,兩世為人,這是最瀟灑最豪爽的一次。</br> 做土豪用錢砸人的感覺,TM就是爽快!</br> 吊爺笑了:“一個消息給一百萬,有點小誠意,行那你問吧,但是我知道也不一定會回答你,我并不缺錢。”</br> 好吧,遇上更土豪的了,一百萬都不當回事。</br> 李源覺得這把懸了,但還是問道:“請問你是否知道冥帝之墓?”</br> “嗯?”</br> 吊爺愣了一下,隨即看著李源,瞇起眼睛,認真的詢問道:“年輕人,你跟陳建軍什么關(guān)系?”</br> 李源:“……”</br> 難不成……嘿,這可趕巧了不是。</br> 他點了點頭:“他……算是我一個前輩吧。”</br> 說是朋友吧,他還不夠格,說是長輩吧,沒那種感覺,說是親人吧,八竿子打不著,還是說前輩,誠實一點較好。</br> “剛才陳建軍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說讓我?guī)退粋€朋友找冥帝之墓,沒想到他口中的朋友居然是你這樣一個年輕人。”</br> 吊爺上上下下打量著李源,大概有一會,忽然笑道:“險些看走眼了呀,沒想到你居然能在我面前隱藏的這么好,這修為不錯,后生可畏啊。”</br> 李源有點懵,但大概聽得出來,吊爺是看出了他身為異人的身份。</br> 大黃庭的養(yǎng)氣之術(shù)能夠?qū)⑾忍煺鏋藕吞祛刚鏆怵B(yǎng)如竅穴之中,不顯山不露水,相當于被動提供一種高明的隱藏法門。</br> 而能夠看出這一點的唯有異人,而且還必須是修為高深的異人,顯而易見,這個老頭兩頭都占了。</br> 李源這小人精立刻換上一副嘴臉,笑呵呵的道:“雕蟲小技,讓吊爺見笑了。”</br> “哈哈哈,見笑什么見笑,你這本事可不小,來,坐坐坐,小陳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br> 小陳……</br> 臥槽!</br> 居然稱呼陳建軍為小陳,原來還是個大佬!</br> 李源現(xiàn)在對于是異人,且是年齡越大的老一輩異人,全部都認為是惹不起的大佬級人物。</br> 倒不是因為每個老一輩異人實力都非常強勁,招惹不起,而是風險有點太大,老年異人有更大的概率冒出對付不了的強者。</br> 年輕一輩就不同了,就算是碰上其中佼佼者,總還是能過上幾招的。</br> “我確實聽說過冥帝之墓,甚至還知道它大概所在的位置,只是年輕人,你聽我一句勸,那座墓不是你現(xiàn)在能下去的,它實在是太危險了。”</br> “我就想見識見識,如果有危險,我會及時退出。”</br> “那好吧,我告訴你,另外,陳建軍給你找了幾個幫手,明天就會到來這里。”</br> “我能知道來的幫手都是誰嗎?”</br> “這有什么不行的,來的是兩對兄弟,說來還挺巧他們都姓陳,一隊是陳建軍的家族后輩,一隊是我的老鄉(xiāng)。”</br> 聽著吊爺這么一說,李源腦海中頓時想起了陳偉,陳勇兩位老哥。</br> 他的這個冥帝墓的任務(wù),還是因為在前往血衣侯墓途中,那個星光燦爛夜空下,篝火攀,跟這兩位老哥聊天給聊出來的。</br> 很浪漫的環(huán)境,很氣人的任務(wù)……</br> 血衣侯墓一行中,吊橋起火之時,陳勇陳偉兩位老哥都被火勢阻隔在吊橋的另一頭,因此躲過了一場死劫。</br> 至于陳建軍的后輩,李源下意識也想起了陳曉飛,陳曉陽那倆飛揚傲嬌親兄弟。</br>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不是他們兩人。</br> 陳勇陳偉倆兄弟雖是普通人,但卻有著非常專業(yè)的考古技能,而陳曉陽陳曉飛兩兄弟,算了吧……到時候不要頤指氣使,亂七八糟搗亂一通,那就謝天謝地了。</br> 吊爺笑道:“看樣子你都認識?”</br> 李源點點頭:“見過,印象還行。”</br> “你年紀輕輕,修為在小一輩中還算不錯,算得上前途似錦,盜墓這一行不是正道,我不問你為什么盜墓,但還是想勸誡你一句話——務(wù)于遠者。”</br> 吊爺認為李源不該將心思放在盜墓之上,異人修行雖然沒有不進反退一說,但努力就有回報還是有的,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br> 真正的強者都是摒棄雜念,一心一意專注于修行。</br> 當然,介于現(xiàn)在的社會物欲橫流,有太多難以拒絕的誘惑,一般年輕人靜不下心來也不奇怪。</br> 所以,勸誡的話,吊爺也只是淺嘗即止這么隨口一說而已。</br> 聽不聽得進去,那是李源自己的事。</br> 李源還算是聽得進去,點了點頭,直接收下這句告誡。</br> 是啊,人要看的遠一點,無遠慮必有近憂,人生不可能一直順風順水,他得有身為穿越者的覺悟,就算不主動去找麻煩麻煩也會自己找上門來。</br> 所以說……搞一個墓太少了,提升實力有限,得要多多尋找目標才對!</br> 最好從簡單一點的開始來,例如——張懷義的墓!</br> 搞他!</br> 李源和吊爺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后,準備回酒店等待消息。</br> “年輕人,你是不是忘了點事?”</br> “什么事情?”</br> 吊爺倆手指頭搓了搓:“一百萬啊。”</br> 李源:“……吊爺,大家都是朋友,談錢有點傷感情吶,再說您老自己都說了您也不缺這點小錢不是。”</br> “嘿,你小子,我有錢關(guān)你屁事!一碼歸一碼啊,你要是不上門來,這人情我就記陳建軍頭上去了,但是現(xiàn)在是你自己找上門來要買消息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能賴賬。”</br> “……行,算你狠,我給。”</br> 李源含淚消費百萬,剛進口袋一個小時都不到,這就支出去,雖然只是其中一部分的錢,但心很痛啊有沒有!</br> 一百萬,夠狗吃多少回良心啊!</br> 吊爺?shù)鹊绞謾C短信提示錢到賬了,瞬間眉開眼笑道:“放心,你這錢可沒白花,我的消息非常精準,保準能讓你在三天時間內(nèi)順利找到冥帝之墓,找不到的話,我全額退款!”</br> “確定三天內(nèi)找不到就退款?”李源眼睛一亮。</br> “你小子,心眼還挺多!”</br> 吊爺沒好氣道:“求人的時候又是給錢又是喊‘您’,不求人直接稱呼‘你’,你他娘的也忒現(xiàn)實了吧?”</br> “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跟你要錢,那是要教育你不要太看重這些黃白之物。”</br> 吊爺一副我都是關(guān)心你這小輩的身心成長健康問題,一邊認真的說道:“回頭你要是找到了冥帝之墓,卻故意裝作沒找到,硬是要拖過三天時限,我不止一毛錢都不退,還要教訓你一頓,不信你試試看!”</br> 李源無語了,這老頭當了婊子還立牌坊,甲方你做,裁決你也做,擺明硬吃乙方啊!</br> 這一百萬,看來是真沒了。</br> 李源恭敬作揖,說了句:“那小子先回去了。”</br> 說完掉頭就走,走到門口,一條腿剛邁出大門,李源忽然就聽見后面?zhèn)鱽淼鯛數(shù)穆曇簟?lt;/br> “對了,小子,錢是錢,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以后我有麻煩找你幫忙,你要幫我的呀。”</br> 李源一個踉蹌差點摔跤,張了張嘴,半響從嘴里吐出兩一句臟話:“媽個了巴子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