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海之外。</br> 李源猛地回過頭,直視遠方。</br> 他什么也看不到了,因為船只已經離開檀香山數百公里遠。</br> 但他聽到了,一聲輕微的悶響,很輕,但有點令人后背驟然生發涼意。</br> 什么情況,樓塌了嗎?</br>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里?”</br> 李源還沒來得及細想深究,手機鈴聲響起來了,掏出來一看,居然是馮寶寶的電話。</br> 哎呦我去,寶老妮兒居然主動給他打電話,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br> “寶兒,這可是你給我第一次給我打電話啊,我好感動啊,我眼睛都濕潤了好吧!”</br> “李源,你現在在啷個耍?”</br> “在國外辦點事情,嗯,馬上就要回國了,怎么了嗎?”</br> “你徒弟們說想你了,讓我給你打電話。”</br> “師傅,我沒有,是黑炭兒說你好久沒有打電話過來找師娘了,然后碧蓮哥說你可能在外面沾花惹草,師娘就急……哎呦!”</br> 李源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了狼二說話的聲音,及挨了一拳,發出一聲悲慘痛嚎的聲音。</br> 狼二這是挨寶兒揍了吧……</br> 寶兒為什么揍狼二,以及為什么打電話給自己,嗯……信息量不多,瞬間理清楚頭緒了呀。</br> 可以,狼二這揍挨的值,為師回去后,會獎勵你的!</br> 李源當即笑嘻嘻的說道:“寶兒,你說謊,他們要是想我那就該自己給我打電話,嗯……分明是你想我了才對嘛,哎呀,怪開心的怎么辦。”</br> “嘟嘟嘟……”</br> “……”</br> 李源聽著話筒中的忙音,想都沒想就給寶老妮兒打回去。</br> 第一個沒接。</br> 沒關系,百折不撓,繼續打。</br> 第三個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馮寶寶接了,語氣很不耐煩的說道:“你要做啥子?”</br> “寶兒,我想你了。”</br> 李源認真的說道:“我正在公海貨船船頭看月亮,都說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我不一樣,我抬頭看一眼月亮,低下頭心里滿是你。”</br> 馮寶寶:“……”</br> 她不說話了,當然也沒有掛掉電話。</br> 李源覺得這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但也沒有得寸進尺,而是轉而問道:“你最近有空嗎?”</br> “有的。”</br> “那我去看看你唄,逛個街,吃個東西,我帶你去吃天津狗不理包子。”</br> 馮寶寶陷入了沉默,不多時開口道:“不要……狗不理包子不好吃,換別個……”</br> 李源心里一樂,笑瞇瞇說道:“行行行,我帶你去吃肉,去吃大餐!”</br> “你不是很忙的嗎?”</br> “忙中抽閑嗎,人呢,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再忙也能抽出時間來的,我回國后第一時間就去看你,別的事都得向后排,你最重要了。”</br> “如果你忙的話,你就不要過來了。”</br> 馮寶寶說完這句話,隔了一會,又繼續說道:“我去找你也行,我最近……有空,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的話,我也可以的。”</br> 什么叫做峰回路轉,介就是了。</br> 李源仿佛看見愛情的小菊花都盛開了。</br> 果然,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br> 我帥,我強,我還能撩,這都不能成事的話,天下大半男人都得打光棍了。</br> “咦~~~”</br> 這聲“咦”不是來自馮寶寶,而是來自狼二。</br> 然后,他就聽到了狼二求饒的喊聲。</br> “師娘饒命啊!!!”</br> 這又是一個關鍵信息……說明,馮寶寶可能是惱羞成怒了。</br> 惱什么,羞什么,這還用說嗎?</br> 乖徒弟,總是犧牲自己給出神助攻怎么辦?</br> 獎勵,必須給獎勵!</br> 回頭順便看看那小子的功法進度,如果天罡童子功修完了,天罡九陽功,盡管拿去!!!</br> 馮寶寶收拾完狼二后,對著電話說道:“你啷個說,妥不?”</br> “妥,妥妥的,你愿意那更好了啊。”</br> 李源盤算了一下,如果自己去天津的話,那么估計和寶兒呆一塊的時間,頂多只有一天,但如果寶兒能和他一起去刨墳的話……</br> 我去,那能相處好多天啊,而且一起經歷風風雨雨,沒準感情一下子就升溫上來了呢!</br> “那你這倆徒弟一起帶上嗎?”馮寶寶又問。</br> “確實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著他們兩個了,帶過來見見也好。”</br> 李源只是想見見,至于帶他們下不下墓,那還是算了吧。</br> 兩個小菜雞,還是多修煉,爭取幾十年后,能達到他現在這個高度,才有飄起來的資本。</br> “你比較想黑炭兒還是狼二。”馮寶寶忽然又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br> 李源沒有猶豫,也沒有多想,下意識的就回答道:“那還用說,當然是黑炭兒了。”</br> “李源,黑炭兒是女娃這事,你是知道的吧?”</br> 李源:“……”</br> 黑炭兒在寶兒面前暴露了嗎?額……好像也沒什么不能暴露的,性別女也不是什么值得隱藏的事情。</br> 不對,現在問題的關鍵可不是黑炭兒是女生這件事情被馮寶寶知道的,而是……他該說是知道呢還是說不知道呢?</br> 也不對啊,我心虛個什么!?</br> 李源當即說道:“我知道啊,不過你放心,我還不是個人渣,如果你是吃醋的話,放心,那我將他們趕出師門好了,反正翅膀硬了久就得自己出去闖闖了。”</br> 馮寶寶:“???”</br> “更關鍵的是,寶兒,我只對年上感興趣,尤其是你這種長生不老,能相守一生的。”</br> 馮寶寶:“……滾。”</br> “嘟嘟嘟……”</br> 李源聽著手機傳來的忙音,松了一口氣,逃過一劫啊。</br> ……</br> ……</br> 李源剛下貨船,就看見趙智隱站在岸邊等候。</br> 兩人互相對望看見的一瞬間,趙智隱那一張老臉笑得跟像被秋風肆虐過一百遍的一朵老菊花。</br> “李源,這一趟你辛苦了。”</br> 趙智隱走到了李源的身邊,拍著他的肩膀。</br> “你給的名單我可沒能全部完成,因為嚴化那件事,其他地方……我都沒有時間去跑一趟。”</br> “而且經過洪門這件事,我估計自己肯定會被國外諸多勢力所留意,以后出國,指不定會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所以,最近幾年我估計不會在出國了。”</br> 李源如此說,也準備如此做。</br> 趙山河與諸多外國老輩異人強者同歸于盡的消息,已經傳播開來。</br> 并且開始在諸多國家異人圈中快速發酵了,搶占頭條,熱議不斷。</br> 畢竟那種恐怖的聲勢,壓根瞞不住。</br> 異人圈外,新聞頻道宣稱是化工廠爆炸,但這話也就騙騙圈外的普通老百姓,異人圈內,大家都不是瞎的,傻的。</br> 趙智隱所在的私人沙灘能有個鬼的化工廠……m.</br> 趙山河,嚴化,洪門大香會,龍頭權柄之戰,李源……現在這些詞在諸國異人勢力之中,現在可都是關鍵詞。</br> 其中,所有人談論最多的自然是趙山河決絕的手段。</br> 一個人帶走十七位至少都是第七境界的老輩異人強者……何其兇殘!</br> 不知有多少人,想把趙山河骨灰找出來,生嚼的心都有了!</br> 第七境啊,那可不是輕易就能夠達到的境界,需要天才胚子,努力,機緣,漫長的歲月,以及,順利活的足夠久……</br> 全世界的異人……估摸著第七境異人,本就沒有多少個,往往一個諾大宗門,能有一個,那都是頂級宗門了。</br> 而趙山河,一次性與十七個同歸于盡……這仇可結大了。</br> 李源可不想剛出國門,就被一幫外國老輩異人給堵個正著,到了這種仇恨的地步,誰還管張之維發飆不發飆,他們先發飆了再說!</br> 李源對于趙山河,也改觀了。</br> 老戲骨,老狐貍,老陰批,幫著嚴化清理掉了對洪門危害最大的一幫老輩強者,光是這一手,就能讓嚴化上位后掌控洪門,將要進行的大清洗,排除掉多少難關!</br> “沒關系,如果證明你的能力管用,咱們國家自己的人才名額都不夠用了,咱們不用再去考慮其他人。”</br> “至于洪門一事……嘖,趙山河確實令人看不透。”</br> “但不可置疑,他肯定是一直站在咱們這一邊的,只不過,他用的是另一種方式。”</br> “你在國內安安穩穩的修煉,如果有什么問題你跟我提,我會幫你處理的。”</br> 李源雙眼一亮:“真的?”</br> “咳,別違背我的原則就行。”趙智隱連忙補充一句。</br> 李源立刻沒了興致。</br> 這讓趙智隱有點蛋疼,好家伙,你到底是想要干嘛!?</br> 趙智隱看向了管火云,道:“老管,你也辛苦了。”</br> 管火云點了點頭,一副平靜無波的表情。</br> 【領紅包】現金or點幣紅包已經發放到你的賬戶!微信關注公.眾.號【看文基地】領取!</br> 趙智隱愣了一下,似乎是第一次看見這么高冷的管火云,一時之間,有點不習慣。</br> 這不是我認識的老管啊!</br> 一次國外溜達回來,魂兒都沒了嗎?</br> 也是,肯定被嚇壞了吧!</br> 和趙山河那樣的狠茬子為敵,確實該慶幸自己不是被拉著一塊同歸于盡的人。</br> 他都聽說了,最早一批進入爆炸中心勘察情況的人,只看見中心位置被炸出一個數百米的深坑,深坑中的沙子全部融化,形成焦巖。</br> 至于尸骨……還能有鬼的尸骨,方圓千米內,化作焦土,寸草不生啊!</br> 這種威力,別說第七境……絕巔都得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