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br> 李源用這首歌,結束為期五天的雇傭合同,告別了新朋友克麗絲。</br> 克麗絲哭著喊著要臨別抱抱,李源蛇皮走位,瘋狂躲避。</br> 這一套騷操作下來,把克麗絲氣的又哭又笑。</br> 擁抱從來不是問題,問題是,萬一克麗絲對這個擁抱會錯意,覺得自己還有機會,那就有點尷尬了。</br> 克麗絲是個漂亮的,優秀的,自信的大美人,通常這種人腦補都特別厲害……</br> 你問李源為什么會懂,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呢。</br> 寶老妮兒給他一點顏色,他連女兒衣服要什么款式都想好了。</br> 至于為什么不是兒子。</br> 原諒我重女輕男。</br> 克麗絲幽怨的看著李源漸行漸遠。</br> 李源知道克麗絲還在看自己,如果幽怨眼神有溫度,他現在后背應該被燙熟了。</br> 但是,不喜歡有什么辦法……感情這種玩意,總不能強求吧。</br> 我李純鋼不做海王好多天了。</br> 他走出門外,就看見嚴化了。</br> 嚴化是個一米八左右的高個老頭,外形有點像陸瑾,隨著年紀的增長,身形并沒有走樣,依舊挺拔,健壯。</br> 嚴化正在和管火云說話,這倆老頭顯然很熟,大概是一個圈子的人吧。</br> 再一次見面,李源對嚴化印象一下子就深刻了,嗯……他想起了那霸道的一拳。</br> “李源,怎么樣,美國還好玩嗎?”嚴化回過頭看著李源,詢問道。</br> 他并不知道李源來美國做什么,趙智隱不會跟他說的,但那有什么關系,他只知道,李源是能夠幫得上自己人就行了啊。</br> “久等了,還有謝謝你這五天的款待。”</br> “你這話說的太客氣了,走吧,上車,接下來的幾天,去我那里住……”嚴化帶著李源跟管火云兩人一貓,上了車,前往了他的住所。</br> ……</br> ……</br> 美國·檀香山。</br> 一棟古色古香的中國風建筑房屋內。</br> 李源和嚴化對立而坐,兩人中間,是一架茶幾,茶幾上,一整套的杯具……</br> 你源,名牌大學,考古專業畢業生,一眼就瞅出這套杯具的不凡之處。</br> 這套杯具他都不用上手掌眼,這么一掃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br> 名家杯具,一般都老貴了。</br> 一個紅泥小爐子,下面是炭火,燒得通紅,水氣繚繞。</br> 嚴化提起紅泥爐子,熟練沖入裝滿茶葉的紫砂壺中,茶香四溢,瞬間布滿整間屋子。</br> 茶杯有三,寓意為品。</br> 茶水如注,沖落于杯中,茶湯金黃,純凈無渣,這是好茶。</br> 嗯……用上這么一套上好杯具,說不是好茶李源都不相信。</br> 李源也不顧水溫高,端起茶杯,細細的吸了一口茶水,感慨贊嘆一句:“好茶。”</br> “好在哪里?”</br> 李源:“……”</br> 臥槽,這一句問的就很猝不及防,就跟吃人結婚酒席時,忽然就被司儀拉起來,要求得說幾句祝福新郎新娘的話,還是第一個,連照搬前頭兄弟的機會都沒有。</br> 李源低下頭,把玩著手中茶杯,只覺得這個杯具挺好看的。</br> 嚴化哈哈大笑起來,道:“這茶好喝不好喝,其實也有分場景,心境,還有和誰一起喝,今天,這茶水挺好。”</br> 李源不接茬了,以免再被嚴化暗賤所傷。</br> “李源小友,十分感謝你能答應參加這場大香會,我問過很多朋友,大家都一致向我推薦了你,尤其是趙智隱。”</br> “他說你的實力,即使放在國內年輕一輩當中獨屬一檔,甚至放眼全世界也當以在前三之列。”</br> “老趙真這么說?嘖,真沒有眼光……”</br> 李源當然要這么說了,他的目光一直就沒有放在同齡人身上,甚至連中生輩強者,在他的眼中都不過是一個要跨越的過程。</br> 他盯上的是絕巔,絕巔都差點意思,他盯上的是天人。</br> 趙智隱拿他和同輩人做比較,他感覺有點被冒犯到。</br> 還是老師哥有眼光啊,在自己突破修為境界的時候,一眼就看出來了,并直言居然已經拍上來了,讓他這百年老浪頭,感覺背后涼嗖嗖的。</br> 你看這眼力,一瞬高低立判。</br> 嚴化笑道:“你對自己很自信啊,如此,我也更有信心了。”</br> 李源好奇詢問:“別人都有徒弟,你怎么也不自己收一個?”</br> “我這一生四處找人打架,朋友雖多,但架不住仇家更多,我很強,但教出的徒弟可不一定就會很強,為了預防有人干不過我就跑去干我親人,我這輩子早就決定不收徒,不婚娶,更無子嗣。”</br> 嚴化說到這里,語氣有些無奈:“只不過臨到頭來,沒曾想居然有人用代師出戰這招陰我。”</br> “辛虧老趙給我出主意,用無子嗣無徒弟,就可以找外援的方式給還了一擊。”</br> “這里頭還有趙智隱的事?”</br> 李源覺得老趙這家伙真是無處不在,難不成每天就閑著用衛星觀察看人?</br> 有那么閑的嗎?</br> “嗯,他很關心龍門下一屆龍頭權柄落于誰的手中,他很希望是我,所以,他將你介紹給我,必然是絕對信任你的實力。”</br> 李源沒有絲毫顧忌,開口就問:“趙老頭和洪門有關系?”</br> “怎么說呢,要說有也行,要說沒有也行……趙山河連當兩任洪門龍頭前,其龍頭權柄,當時是我師叔所持。”</br> “洪門發展至今,其分支遍布全球多個國家,這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趙智隱,他是洪門事宜的主要負責人之一。”</br> 嚴化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上個世紀一直到九十年代末,無論是歐美,還是東南亞,海外華人的處境一直就不是很好,燒殺打砸,時有發生。”</br> “尤其東南亞……這種情況尤為嚴重,黑皮猴子,對于我們的同胞的迫害,非常嚴重。”</br> “當時,洪門中人團結一致,自然是憤怒不已,于是,自然而然就派人各種找茬。”</br> “而我,就是其中一員……”</br> “明面上,我以問拳為由,挑戰東南亞諸國境內各大宗派拳師,許多曾經參與迫害華人的宗派,派人出來應戰。”</br> “我打了一年多吧,死在我手中的高手,沒有兩百人,也有一百多人了。”</br> “而這這是明面上,光明正大的戰斗。”</br> 而暗地里……</br> “當時,洪門在我師叔的領導下,參與其中,專門刺殺那些打算煽動東南亞暴亂的西方國家一些軍事首腦,以及那些黑猴子中的頭頭。”</br> 嚴化慢慢的說著話,眼神似煙似霧,好像陷入回憶之中,一個字一個字從他嘴里吐出來,雖然平淡,但李源卻聽得心驚肉跳。</br> 他當然知道嚴化嘴里所說的黑皮猴子指的是什么……</br> 東南亞印尼土著,因為地處熱帶海洋,人都長得又黑又瘦又小,所以,戲稱——黑猴子。</br> 這些人自古以來,因為土地優渥,谷子撒地里,不用去管都能長勢喜人,再加上面朝大海,魚類資源豐富,基本不用怎么勞作就能填飽肚子,因此懶惰成性。</br> 華人移居過去后,辛勤勞動,發了財,他們極為嫉妒,以為是華人搶了他們的生存空間,于是這些土著經常針對華人進行打,砸,搶,燒,殺人,簡直無惡不作。</br> 尤其是九八年,那場臭名昭著的大屠殺,至今依舊是無數華人難以遺忘的傷痛。</br> 洪門對這些人下手,并不奇怪。</br> 洪門的暗殺手段,是經得住考驗的百年老字號老手藝。</br> 當年孫中山的同盟會,洪門弟子不知道暗殺了多少滿清高官。</br> 但在九十年代初期,洪門就已經在為阻止暴動而努力,這點倒是李源所沒想到的……</br> 但是失敗了嗎?</br> 李源拿出手機,偷偷百度補習了一下。</br> 畢竟是不同的世界,萬一這個世界沒有發生過那件事情呢……</br> 但令他感到可惜的是,那件事還是發生了,而且時間同樣是在九八年……</br> 也就是說,趙智隱和嚴化等人的努力,失敗了。</br> 李源問出了這個問題,他很想知道原因。</br> “我們所做的努力一直在朝向有利的方向傾斜,但在九五年時這一切發生了變化。”</br> “首先,是趙智隱被西方煉金術師纏住。”</br> “而我,則被諸多門派聯合圍殺,雖然僥幸逃出生天,但卻也深受重傷,境界修為倒退,不得已只能退隱江湖。”</br> “同年,我師叔戰死……趙山河頂替上位,趙山河的背后是歐美諸國的支持,他的上位有著歐美諸國的推動,他們都不希望洪門這個影響力極大的世界級大門派被華夏軍方所掌握著,因而百般阻撓,他們成功了。”</br> “至今,我都懷疑我師叔的戰死,其中不止是有著東南亞諸多宗門的參與……”</br> “趙山河的上位,并不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同,畢竟洪門之中還是以華人團體為主。”</br> “但在趙山河上位后,開放了外國人加入洪門的限制,這一手導致洪門內斗得厲害,就此拉開了洪門長達二十年的分裂。”</br> “……”</br> 李源就感覺,這真是一幕劃時代的大戲,多方勢力的博弈,海面上浪濤洶洶,海面下暗涌遄急。</br> 他覺得自己穿越晚了,要是早些年穿越過來,那該有多好啊。</br> 沒準,有機會可以改變歷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