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染在片場里昏昏欲睡。
旁邊助理斯哈斯哈吃著冰淇淋,順便吐槽片場里的其他藝人和工作人員。
“那個什么雅的,聽說和她男人是合約夫妻,其實私底下各玩各的,玩得特別開,只有姐姐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不敢玩的。”
“還有那個副導演,賊眉鼠眼的。”
“攝影組的組長,好像跟他助理有一腿。”
“哎姐姐,你知道那個,影帝,他是一路睡上去的嗎?”
溫染拿下臉上的劇本,一臉的生無可戀,“你話好多。”
接著又看見了助理手里的冰淇淋,“這么冷的天,你還吃冰淇淋?”
助理笑嘻嘻說道:“因為冬天吃更加爽啊,夏天我吃的速度還沒它化得快。”
“......”
過了幾秒鐘,溫染小聲說:“我也想吃,你去給我拿一個。”
“啊?”助理面露難色,“可是徐哥說了,不讓你吃這些,一是容易發胖,二是對皮膚不好,三是對身體不好。”
“三是謝總加的吧?”
助理嘿嘿笑了兩聲,“姐姐怎么叫自己男朋友謝總嘛?”
“算了,”溫染懶得和她說,“那我可以要一杯果汁嗎?”
助理拿著冰淇淋立馬站起來,“收到,馬上回來。”
耳邊終于清凈了,溫染舉著劇本,躺在躺椅上,懶洋洋地一個字一個字讀。
這次拍的是姐妹片,愛情的戲份在電影中占比非常小,說是男主,其實就是一個配角,外界都知道是這次拍的是雙女主電影。
而溫染飾演的是攻氣十足的一方,她現在的妝容看著就十分貼切電影中的角色的,濃黑的黑眼線,啞光色的大地色眼影,抬眉垂眼都讓人見了心里想叫姐姐。
馬上就要到溫染的戲份了,化妝師過來給她補妝。
化妝刷在眼皮上輕輕掃著,溫染閉著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化妝師已經不見了,謝觀星穿著楓葉色的風衣坐在旁邊。
“我來接你下班。”
溫染還在想謝觀星怎么突然來了,她吶吶道;“我還有一場戲沒拍完。”
謝觀星笑著說道:“可以先拍別人的。”
“......”
助理端著一大杯果汁興沖沖地回來,看見謝觀星轉身就跑,她可還記得上回謝觀星收拾溫染姐姐工作室那群人時候的模樣。
溫染姐姐估計到現在都不知道。
不過工作室里的老大說了,溫染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不過都是為她好的,知不知道也不重要。
助理當時就很不解,因為網上都說情侶之間不要有秘密的嘛,容易產生誤會。
老大一副過來人的神情:又不是壞事,追問那么清楚做什么?
特別是對于謝總這種人。
當時好像是因為老大沒有管住下邊人,有人拿了溫染沒有發出去的照片以及沒有公布的行程去賣給粉絲。
這也沒什么,要是不露餡誰會知道,但是當時有個男粉絲直接突然出現沖上去抱溫染,他也是倒霉,謝觀星正好就在溫染旁邊,抬腿就是一腳踹了出去,當時在旁邊旁觀了全程的助理已經嚇愣住了。
之后工作室就進行了一次大換血,謝總明明那么年輕,別人都穿西裝,他穿襯衫,坐在老大的位置上,拿著一瓶汽水。
另外一只手的手指拎著一支鋼筆,點到誰,誰就滾蛋。
溫染姐姐工作室的待遇在業界是出了名的好,誰愿意走啊,那天下午,辦公室里的哀求聲如夏日蚊蠅聲不停,不愿意走的直接被保安架了出去。
而年輕的青年仍舊風輕云淡的,他坐在那個位置上,隨意又輕蔑,其中的貴氣和高高在上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的。
但是老大說他們背靠謝氏,其實有些人是不怎么相信的,畢竟是謝家哎,就像是神仙一樣的人物,怎么可能跟他們有關系。
所以眼見為實。
導致助理現在都不敢和謝觀星說話,她會不由自主地結巴,總覺得那支鋼筆什么時候就會輕飄飄地也點自己一下。
導演也過來了。
助理從來沒見導演的腰那么彎過,老臉上都笑出了褶子。
謝觀星很有禮貌,態度完全就是對待長輩一樣,讓片場所有沒見過對方發脾氣時候的樣子的人都放下了心。
也還好吧,沒有傳說中那么高不可攀,挺平易近人的呀。
“謝總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們應該陪謝總吃頓飯的。”
青年微微笑著:“不用麻煩了,我來是想看看溫染。”
助理在后邊腹誹:我來不是為了和你們吃飯的。
“那改天,改天有時間。”
“有時間,會的。”
助理立馬在心里接上:我是不可能有時間的。xしēωēй.coΜ
溫染跟著謝觀星走了。
司機開的車,溫染上了車,大舒一口氣,“累死了。”
謝觀星拉住她的手指揉了揉,“不是說以后會少拍的嗎?”
“我喜歡這個劇本,總算有除了愛情片的電影來找我了。”溫染是真的喜歡這個劇本,劇本的作者說過靈感來源于她自己,可惜她的最好的朋友已經因為白血病去世了,所以她寫了這個劇本,以用來紀念她的朋友。
謝觀星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他低聲說:“訂的婚紗還有其他的禮服都送到了,剛到。”
一接到電話,他就把工作交給了特助和總裁辦,跑來找溫染了。
溫染有些驚訝,“這么快?”
謝觀星偏了下頭,“快嗎?”他怎么覺得那么那么慢。
-
謝家這邊是想要早點結婚的,越早越好,但溫松楠和蔣柔藝卻是死活不同意那么早,溫松楠甚至用自斷十指來威脅溫染,不許這么早結婚。
因為結婚的時間,兩家人的談判一度陷入僵局。
但總不能一直這么僵著,最后決定各退一步,先訂婚。
溫染雖然與溫松楠和蔣柔藝之間有化解不開的矛盾,但溫松楠的出發點她明白,謝觀星怎樣怎樣好也好不到他們身上,他們只站在溫染這頭,為溫染爭取最大的利益。
還這么年輕,應該再等等的,是考察謝觀星,也是考察溫染自己。
要是后悔了,還能隨時抽身。
謝觀星為此好幾天沒怎么說話,他不是愛發脾氣愛發火的人,就悶著,外加對除了溫染以外的人進行無差別的陰陽怪氣。
那段時間,在他手底下工作的人簡直是苦不堪言,恨不得直接把溫染捆了送給他們的謝總。
[媽的我從高中就開始等他們結婚,等到了大學,結果等來的是訂婚的消息!]
[官宣了?]
[官宣了啊,下周在那什么我這輩子都去不起的酒店,邀請的賓客名單都出來了,我只在小說里看見過那些職位。]
[我也想去蹭一口吃的。]
[首先,你要進得去那家酒店的大門,第二,你要有請柬,第三,你進去了要確保自己不會因為與他們格格不入而被請出來。]
[別罵了別罵了。]
[溫染最近在拍的新電影劇本是謝小狗親自選的吧?雙女主,男主幾乎是個透明人,說不是他挑的我都不信。]
[謝小狗不是這樣的人,他只是將這個劇本和一堆爛劇本混在一起給姐姐挑而已!姐姐只能挑這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學到了學到了。]
溫染沒想到,只是試一個禮服,會有這么多人在場。
謝觀星也沒想到。
不過來的都是女性,溫染的媽媽蔣柔藝,蔣柔藝的姐妹,蔣柔藝的學生,以及謝觀星的那些姑姑妹妹姐姐。
個個都是名流人士,手里不是掛著幾十萬的包就是戴著幾十上百萬的表,面前茶幾上放著店家送上來的貴賓才有資格享用的甜品酒水還有專人為她們服務。
為溫染服務的是另外幾個人。
謝觀星承受著溫染媽媽挑剔的打量,即使溫染和蔣柔藝不和,但這也絲毫不影響她一個做媽的看女婿。
至于是越看越喜歡還是越看越討厭,就只有蔣柔藝自己知道了。
一共七套禮服,溫染試得滿頭汗,即使有空調。
外面的一群人一直在你來我往,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無外乎就是你女兒好我侄子更好你還不愿意嫁這些話,這些話在這幾個月,溫染和謝觀星都快聽起繭子來了。
“喜歡嗎?”謝觀星走進試衣間,順手幫溫染拉上了背后的拉鏈。
這件是敬酒服,沒有那么繁瑣累贅,白色的抹胸收腰魚尾裙,裙擺剛好垂至腳踝處,鞋子是黑色的高跟鞋。
即使衣服是白色,也絲毫沒能反壓住溫染的膚色,魚尾裙裙擺開叉有點高,拉得長而筆直,在店內刻意使用的裝飾燈下,像是被抹上了一層奶油。
溫染靠在試衣間的墻上,無奈道:“她們怎么都來了?”
每換一件衣服就要被拉著轉上十幾圈真的抵不住。
謝觀星想了想,“可能是聽見我打電話了,她們正好又沒什么事情做。”
“行吧,我出去了。”溫染挺直背,儼然要出征的模樣。
謝觀星攬住她的腰把人帶了回來,“讓她們等一會兒,我現在想親姐姐。”他低頭,一口咬在溫染的鎖骨上。
溫染抖了一下,她現在聽見謝觀星叫姐姐她就渾身發毛,一般都沒什么好事。
外面的蔣柔藝伸長了脖子,沒等到溫染出來,她用叉子叉了蛋糕上的一小片黃桃,似笑非笑,“你們孩子,真是一刻都離不得我們溫染啊。”
謝觀星姑姑就沒見謝觀星對自家人這么好這么熱情過,她磨了磨后槽牙,說:“兩個孩子感情好,我們應該感到欣慰才是。”
蔣柔藝笑了一聲。
姑姑咬破了嘴角。
由此可見,兩家人以后的相處可能并不會很和諧。
-
這天,是已經訂完婚后了。
溫染和謝觀星還有楊小曼和元泰,四個人買了深夜場的電影,去看溫染新上映的這部閨蜜情。
為了應景,溫染特意和楊小曼坐在了一起,在電影還沒開始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緊緊相依,手拉手,頭靠頭,一看就是閨蜜。
謝觀星坐在溫染的左手邊,元泰坐在楊小曼的右手邊,兩個人一手拿著奶茶,一手拿著爆米花,都從對方眼里看見深深的無語和無奈。
不愧是大作家,不愧是有親身經歷的作家,不去看已經代入了的溫染和楊小曼兩個人,就算是謝觀星和元泰,也不得不贊嘆影片的情節之感人,更何況,演員的演技也在線。
溫染和楊小曼在電影放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紅了眼睛。
最后得了白血病的女主撒手人寰,望著窗外太陽的模樣,更是讓楊小曼直接哭出了聲。
元泰一下子被嚇飛了起來。
“臥槽你過分了啊!”元泰手忙腳亂拿衛生紙給楊小曼擦眼淚,這是他第一次見楊小曼哭這么大,雖然不是為了他,可是還怪新鮮怪好玩兒。
但很快,他就不覺得好玩了。
楊小曼擦干凈了眼淚,扭頭對溫染說,“有時候我真的覺得,男人就是害人精!”
元泰渾身一激靈。
他用求救的眼神看著溫染,但后者完全沉浸在自己演的電影里無法自拔,她也說:“可不是!”
接著,他就看見謝觀星慢慢扭過了頭來,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謝小狗,表情也有些無語。
隨著故事落下帷幕。
兩人的姐妹情一直從電影院訴說到了地下停車場。
如膠似漆,難舍難分。
元泰靠在車上玩打火機,他問謝觀星,“聽說你喜歡了溫染好多年?”
謝觀星看向他,沒說話。
“我也是。”
“?”謝觀星皺了下眉。
元泰立馬改口,“我是說我也喜歡了楊小曼好多年,我比你小,實際上,咱倆喜歡的時間是差不多的,你高一開始的,我是高二。”
謝觀星揚起嘴角,“不是,姐姐和我說了,你一開始只是玩玩而已,到了高三才開始真的喜歡小曼姐。”
元泰:“......楊小曼還對你們說了什么?”
楊小曼哭得眼睛都腫了,最后還是元泰把人拖走的。
她是真的覺得很難過,即使有元泰,她簡直想要和溫染過一輩子,除了元泰,就只有溫染真心待她,如果沒有這兩個人,她等同于一無所有。
所以她才那樣感同身受,楊小曼想象著電影中的情節如果發生在自己身上,她估計會瘋掉。
晚上車少,元泰的車速卻很慢,因為帶著楊小曼,所以他沒有開機車。
等綠燈的時候,他聽見楊小曼還在副駕駛抽抽,拿了紙巾遞過去,“有那么感人嗎?”
楊小曼一把奪過紙巾,“小屁孩懂什么?這是我們大人的友誼!”
元泰嗤笑一聲,“小屁孩天天晚上讓你爽得要死。”
“??”楊小曼睜著淚汪汪的眼睛,陷入了片刻的怔愣,反應過來后,她揚手就給了元泰一下,“你要不要臉?”
元泰扭頭,準確無誤地舔了楊小曼的手指一下,楊小曼立馬縮了回去。
“我不要臉,你又不是才知道?”
另一邊的謝觀星和溫染。
溫染的眼睛也是又紅又腫,她坐在副駕駛,嘆了口氣,“有時候,真的想和楊小曼過一輩子算了。”
謝觀星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難怪元泰說,在結婚前,盡量讓這兩人少見面,因為一見面,最后倒霉的一般都是他倆。
“姐姐,你和小曼姐以后也會一直是好朋友的。”
溫染又嘆氣,“話雖然這么說,可是想到她會嫁人,就好舍不得。”
謝觀星裝作無辜茫然的樣子,“我們不都在松南嗎?”
過了幾秒鐘,溫染扭頭,兇巴巴說道:“閉嘴。”
-
再說發生矛盾這件事情,溫染和謝觀星,楊小曼和元泰,那表現形式也是不一樣的,一個靜,一個動,一個宛如沉默的冰川,一個宛如爆發的火山。
楊小曼和元泰,幾乎天天都會發生那么點兒矛盾。
有時候是因為元泰壓到了楊小曼的頭發,有時候是因為打游戲的時候solo,元泰將楊小曼打得太狠了。
但要說最近一兩年發生過最大的矛盾,吵到差點分手,還是因為楊小曼和公司同事們一起出去吃飯,被搭了一下肩膀,正好被來接楊小曼下班的元泰撞見。
元泰直接開著車追著那男人跑,把人嚇得尿□□,他開著車就跑了,留下一干人在風中凌亂。
其他人可能還沒認出來元泰,但楊小曼,看那開車的風格和走位就知道是他。
除了他,也沒誰能干得出來這種事兒。
接著,他又回家換了一輛車來接楊小曼。
在車上,音樂聲舒緩,元泰心情很好的哼著歌,楊小曼扭頭看他,忽然說道:“我覺得你真的很幼稚。”
“什么?”元泰將車停到路邊,隨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元泰的心情也跟著跌落谷底。
楊小曼手里抓著手機,一字一句重復道:“我說你很幼稚,真的很幼稚。”
元泰的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他望著楊小曼,冷冷道:“你覺得這是幼稚?”
“是,”楊小曼也不想和元泰吵架,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柔和,“他做錯了,可以有其他的方式,而且,當時都喝了酒,真的沒什么,我跟他都不是一個組的,你當眾這么嚇人家,你......”
“你心疼了?”
“什么?”楊小曼沒反應過來。
元泰眼里浮起自嘲般的笑意,“我說,你是不是看他可憐,所以你心疼了?”
車內慢慢安靜下來,落在兩個人的臉上,表情是如出一轍的面若冰霜。
只能聽見音響里歌手小聲音的吟唱,和兩人的呼吸聲。
兩個人都是死犟的性格。
過了一會兒,楊小曼撩起耳邊的頭發,故意說道:“對啊,我就是心疼了,怎么?”
元泰愣了一下,隨即怒吼:“楊小曼,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楊小曼也吼了起來,“我心疼了,我就是心疼了,我心疼死他了!”
元泰打開車門的鎖,傾身過去,推開車門,壓抑著怒氣,“下車。”
楊小曼沒有任何猶豫地就下了車。
元泰看著空下來的副駕駛,愣住了,過了兩秒鐘,他把頭從車窗里探出去,“叫你下你就下?”
楊小曼沒理他,大步往前走。
元泰心知今天這事兒估計不能善了,開著車跟在楊小曼后邊。
一開始還十分兇惡。
“楊小曼,我給你三秒鐘,上車。”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要是你再不上車,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到最后他索性下了車,想去拉楊小曼,卻被躲開,看著空落落的手心,元泰暗道糟了,他追上去,“姐姐,我錯了,我不跟你吼了,以后也不會隨便嚇人家玩兒了。”
“今天是因為沒想那么多,誰知道他那么不經嚇。”
“姐姐,你看看我嘛。”
楊小曼扭過頭來,滿臉的淚水,元泰心里一緊,正要說話,卻被楊小曼搶在了前頭,女人聲音沙啞。
“果然,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元泰:“......”
對面車道射過來兩道刺眼的燈,楊小曼望過去,那輛車變道后直接停在了兩人旁邊。
車窗放了下來。
溫染冷著臉,掃了元泰一眼,“楊小曼,上車。”
在元泰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楊小曼跟著溫染跑了。
聯想到楊小曼之前說的“還不如和溫染過一輩子”之類的話,元泰扭頭就上了自己車,一腳踩下油門,就要去溫染。
一邊狂給楊小曼打電話。
溫染看著后視鏡里的黑色越野,她冷哼一聲,而后才去問楊小曼,“怎么又吵架了?”
楊小曼說清楚了前因后果。
溫染沉默了一會兒,評價道:“你們好無聊。”
想到把人嚇尿的元泰,溫染又重新評價了一遍:“元泰更無聊。”
“那你今晚先去我家住,”溫染說,“反正房間很多,咱倆今晚正好可以睡一塊,好久沒和你一起睡覺了。”
楊小曼擦干凈臉上的眼淚,從包里拿出來一支口紅,“說起來這個,最近投資方送了我一打口紅,我試過了,這個系列的是最好看的,而且還不沾杯,絕美。”
溫染驚喜道:“是嗎?到家我們試試。”
“我有好多代言的品牌送的裙子,有好多還沒穿,我覺得適合你,都給你留著的。”
楊小曼激動道:“我也給你留了!”
元泰急得坐立不安,一會兒探出頭往外看,這是他第一次吼楊小曼,他當時為什么要趕她下車啊。
姐姐現在一定傷心死了吧。
-
溫染和謝觀星也吵過一次架,準確來說,不算吵架,應該是談話。
溫染不是會和人爭執的人,謝觀星更不是。
而原因,稍微了解兩人的都能猜出個大概,因為謝觀星的控制欲,而溫染的性格又是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
第一次察覺到不對勁是工作室的人說什么都避著自己,后來是發現每次在片場時,編劇看見自己都是一臉的欲言又止。
還有身為搭檔的男演員拘謹得不行,如果拍完了親密戲,就算只是拉手,都會在結束后說“不好意思溫老師,今天真的是太冒犯了。”
她問助理,助理很傻很天真,倒豆子似的全倒出來了。
雖然她的職位是助理,可是她其實還有一個身份,就是老大的親侄女,基本上什么都知道一點兒。
“因為謝總每次都會讓編劇改戲啊,該刪的刪,該減的減,之前跟溫染姐姐第一次搭檔的那個男演員,就是因為不聽從安排,才被換掉的啊。”
“戲份拍完后,也要送到謝總那里審核,有些情節,謝總所要刪減就要刪減的......”
“反正,溫染姐姐你的資源都是我們一挑再挑的,然后再讓謝總挑,謝總說可以了,才算是真正的過關。”
“謝總對姐姐真的很好哎,選的資源都是其他人求都求不到的。”
其實不止這些事情,是助理知道的還不夠多。
不對勁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了。
溫染一開始裝作不知道,她也確實不太在乎這些,謝觀星這樣,是因為他太沒安全感了。
溫染甚至覺得有些心疼。
但最后還是爆發了。
起因是周末的晚上,溫染在涂指甲油,梅子色的。
謝觀星從廚房過來,給她手邊放了一杯水,而后說道:“我覺得粉色可能更適合姐姐。”
溫染動作頓住,過了會兒,她把物品都收好,抬眼望著謝觀星,“適合,我就一定喜歡嗎?”
謝觀星眼里的輕松慢慢消失,他小聲問,“溫染,你怎么了?”
溫染看著對方小心翼翼的樣子,心下不忍,她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淡淡道:“我跟你不是也很合適嗎?”
溫染聽見謝觀星的呼吸聲逐漸變得輕淺。
然后,他聽見對方問,“姐姐,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
溫染指尖麻了一下。
過了好幾秒鐘,她才說:“阿讓,我謝謝你幫了我這么多,但是有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的。”
她不是木偶,也不是傀儡,她和謝觀星是平等的戀愛關系。
“我會幫姐姐處理好一切,姐姐喜歡拍戲,就只需要拍戲就行了,”謝觀星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問題,他說,“其他的事情,我都會幫姐姐解決好、安排好的。”
溫染有些無奈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
“沒有但是,”謝觀星打斷了溫染,眼里的陰郁讓人見了心底發寒,可惜溫染低著頭沒看見,“姐姐,我不許你不喜歡我。”
說完,他站了起來,拿了外套,看見溫染訝然地看著自己,他說,“是誰對你說了什么嗎?我去問問。”
溫染一驚,站起來說道:“沒有誰對我說什么,我自己知道的。”
謝觀星頓住,而后笑了笑,“我不信。”
溫染的性格,不會隨便懷疑別人,特別是親近的人,她幾乎是毫無保留的信任與交付。
一定是有人刻意引導她。
他倒不知道,姐姐身邊什么時候出現了這么一個玩意兒。
溫染追了出去,電梯門很快合上,溫染看見了謝觀星毫無溫度的眼睛。
她踩著拖鞋,走樓梯一路跑下去,攔在謝觀星的車前,謝觀星及時剎住了車,這是謝觀星第一次對溫染大聲說話。
“溫染!”
僅此一次。
他下車。
溫染沖過來撲進他的懷里,哭道:“沒有人引導我,是我自己,真的沒有,你不要去開除別人。”
謝觀星攬著溫染的肩膀,一愣,“開除?”
印象里,只有在工作室那一次開除了一百多個人,鬧得挺大的。
謝觀星俯身,笑了笑,“姐姐,我該說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呢?”
溫染從謝觀星懷抱里退出來,“阿讓,我只是覺得,你好像不太信任我,如果你信任我,你不會讓人盯著我。”
謝觀星嘴角一僵,下意識否認,“我沒有......”
“阿讓,你沒有做過的事情,你不會直接否認,我了解你。”
那就是做了。
謝觀星看著溫染,眼圈逐漸紅了,表情無措得像個小孩子。
“姐姐,我只是害怕而已。”他也沒做什么啊,他只是,想要知道溫染每天在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而已。
溫染伸手勾住謝觀星的小拇指,“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你,阿讓,你在怕什么?”
怕像高中那時候一樣。
穿著校服的女生在順手搭救自己過后,轉頭就離開,她都不好奇自己是誰。
頭都沒回,走得那么隨意。
太陽會落下,月亮會升起,潮水也會起落,無人可以長久。
謝觀星看著溫染,過了半晌,他說:“溫染,我愛你。”
青年的神色有些狼狽,眉眼不似平時那樣神情稚嫩無辜,他現在看起來真實多了,但眼底的侵略性也露出來了,現在不是小狼崽子了,是頭狼。
“我這樣看著你,你不害怕嗎?”謝觀星低聲問道,他有時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都覺得害怕。
溫染搖頭,“不怕。”
“你是我喜歡的人,我為什么會怕?”
“不管你是什么樣子,你都還是阿讓,不是嗎?”
“你會傷害我嗎?”像對那些人一樣,毫不留情,毫不手軟。
謝觀星立刻否認,“當然不會。”
“那就行啦。”
溫染挽住謝觀星的手臂,“那我們回家吧,謝小狼。”
謝觀星眼神柔軟下來,使人心底發寒的侵略性逐漸被宛如春水般的柔和覆蓋。
是姐姐。
只有姐姐才會不害怕他。
他要牢牢把姐姐抓在手里。
-
他和姐姐,就像是春藤和日光,那樣的親密無間,他依附于姐姐而活。
如果沒有日光,春藤是沒辦法開出花朵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溫染:其實剛剛腿軟了一下
-第一次寫言情,磕磕絆絆的,其實最早期就嘗試過,但都是幾千字一萬來字就寫不下去了,這是第一次算寫完了一個故事吧,謝謝寶子們一直讀下來,真是辛苦大家了,本章評論都發紅包,然后求個評分吧,大家看著給,五分或者五分都行
-下一本寫懷中貓,大概,額,我存點稿子了再開文
-下本見下本見寶子們!
-感謝在2021-08-1120:56:06~2021-08-1123:48: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赴生.4瓶;幺幺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