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曼瘋狂點頭:“反正我喜歡。”
看向楊小曼的時候,謝觀星的眼神變得與平時一樣,純粹明亮,“小曼姐喜歡就好。”
四個人一起順著教學樓旁邊的坡下去,迎面就撞上了幾個男生。
其中一個,他們都認識。
陳否桉。
陳否桉被簇擁著,手里抱著書,他今天的眼鏡換成了看起來很無害的黑色圓框眼鏡,額頭被碎發擋住,望向溫染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他好像還是高中時候的那個樣子。
“下午好。”他說,“剛下課嗎?”
對方很客氣,溫染自然不可能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嗯。”溫染覺得自己一點都不高冷。
他上前來,遞給了溫染一個文件夾。
“你看看。”
楊小曼嘀咕:“什么東西啊?”
溫染翻開文件夾,上面是南大迎新晚會的流程,溫染奇怪為什么要給自己看這個,但是在看見主持人名單的時候,她立刻就明白了。
主持人有四個人,兩男兩女,除了另外一對搭檔之外,剩下的兩個人,分別是溫染,和陳否桉。
楊小曼也看見了,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是去看謝觀星。
直接把陳否桉擰死算了。
“我也是剛剛拿到的。”陳否桉像是怕溫染誤會什么,解釋道。
溫染將信將疑。
“沒什么事情我先走了。”陳否桉從溫染手里拿走了文件夾,跟著身旁幾個男生錯身走遠了。
楊小曼回頭又看了他們一會兒。
“陳否桉吃錯藥了?突然變正常了?”
“他這個樣子,忽然就討厭不起來了。”
謝觀星看了楊小曼一眼,想了想,說道:“學長一回來就能當主持人,真厲害。”
他話一說出口,三個人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楊小曼話鋒轉得飛快。
“艸,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東西,肯定是搞了什么小動作,不然他剛回國,憑什么選他當主持人?”
溫新爾表現得很冷淡,“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會裝而已。”
“沒有揍他,我已經很客氣了。”
溫染跟陳否桉分手那會兒,溫新爾已經跟著溫松寒出國了,不然以溫新爾當時的脾氣,沒把陳否桉打個半死都是出了鬼。
現在大了幾歲,比以前好多了。
楊小曼的注意力還是在主持人上面,她嘆了口氣,“那豈不是又要和他綁在一起?陳否桉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
“你以前也不當主持人的啊,他們都知道,你一般都是跳開場或者壓軸,什么時候做過主持人?”
“那開場誰跳?你看見了嗎?”楊小曼好奇道。
溫染將外套披在肩上,慢悠悠說出一個名字。
“田小甜。”
“......”
“她不是還在被王驍飛通緝嗎?”
“通緝?”
“學校里的人開的玩笑啦,王驍飛想跟她復合,她不想,就躲了起來,王驍飛還愣是沒逮到人,這要是迎新上了臺,不就是送上門嗎?”
溫新爾一撇嘴,“欲擒故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又不是沒得到過。”
“......”
“你不懂。”
“經過這次,王驍飛估計就真的會喜歡她了。”楊小曼說這話的時候,還順帶看了一眼溫染。
“......”溫染翻了個白眼,“你看我做什么?”
“就看看。”楊小曼說。
-
主持人要提前排練,兩個人之間要有默契,校學生會那邊提前給溫染發了消息。
接著,溫染又收到了自己院里學生會的消息。
[學姐,知道你下周要主持校迎新啦,但是藝院準備將元旦晚會和迎新晚會一起辦了,學姐上次說可以出節目的,嗚嗚嗚嗚嗚嗚,辛苦學姐了。]
女生是通過群聊打的招呼,溫染退出去同意了對方的好友申請,上邊的備注是自帶的,組織部的干事。
粉色的娃娃頭像,一定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溫染:好。]
那邊幾乎是立刻就回復了。
[嗚嗚嗚嗚謝謝學姐,我愛學姐!]
溫染跟校學生會的人不熟,只跟文藝部的幾個人一起組織過活動。
排練也在大禮堂,溫染跟楊小曼過去的時候,其他三個主持人已經在了。
大禮堂里還有其他人,聽見大門被推開的聲音,紛紛都扭過頭看向來人。
溫染穿著簡單的毛衣和牛仔褲,五官冷艷又張揚。
“怎么都不提前問一下溫染有沒有時間。”楊小曼站在溫染旁邊,看著厚厚的一沓主持詞,有些不滿的抱怨道。
“這是為學生服務,況且,我們已經讓陳否桉同學通知溫染同學了。”說話的人穿著黑色的高領羊絨衫,戴著眼鏡,瘦而高,臉是蒼白的,一副官腔打得相當標準。
其實他說的是實話,校學生會的存在并不是為難學生,相反,南大學生會的口碑異常的好,幾乎都是在為南大學子服務。
溫染拉了拉楊小曼,“沒事,我先看看主持詞吧。”
楊小曼被拉走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一眼剛才說話的男生。
溫染找了一個座位坐下,開始看主持詞。
跟大部分晚會的主持詞都差不多,還有很多地方甚至還標注了:隨意發揮。
“......”
溫染翻了幾頁,旁邊就坐下來一個人。
楊小曼的聲音也隨即響起。
“你來做什么?”
“我沒有惡意。”陳否桉說。
“有我就砍死你。”楊小曼說。
陳否桉沒再和楊小曼斗嘴,他看向溫染,問道:“渴不渴?我給你買奶茶?”
“尊敬的老師們同學們,大家晚上......不喝,謝謝,大家晚上好......”溫染看都沒看陳否桉一眼,嘴里念著主持詞,語氣都沒變一變。
陳否桉:“......”
楊小曼蹺著二郎腿,笑成了一朵花,“不行啊陳同學,奶茶送不出去啊。”
陳否桉沖楊小曼淡淡一笑,他以前怎么沒發現楊小曼這嘴這么毒。
“溫染,我們要試著搭配一下嗎?”陳否桉又問。
溫染翻了一頁,淡淡說道:“你的我都記下來了,不用那么麻煩。”
“好。”陳否桉點頭,然后撐著膝蓋站起來,去臺上和別人說話了。
楊小曼視線跟隨著他,轉了一圈又回來,“真稀奇,我還以為他又要問你要不要復合。”
溫染:“我拒絕過了。”
楊小曼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喂進嘴里,“其實,陳否桉這個人,挺可怕的。”
“不都說學生時期談戀愛是最瘋狂的,他還能為了學業跟你分手,真恐怖。”
“這要是結了婚,誰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來。”
“......”溫染靠在座椅上,無奈道,“假設不成立。”
“那小學弟呢?”楊小曼問。
溫染手一頓,表情變了,“阿讓怎么?”
“小學弟一定很喜歡你,”楊小曼托著下巴,慢吞吞說,“但他是不是怕你拒絕,所以不敢表白啊?”
溫染過了幾秒鐘才回答,她試探性的問,“要不,我主動?”
“別了,”楊小曼果斷說不,“你不適合主動,別把事情搞砸了。”
溫染:“......”
“你只要給出回應就可以了,別讓小學弟覺得他在唱獨角戲,他會明白的,畢竟小學弟那么聰明,你說對吧?”楊小曼分析得頭頭是道。M.XζéwéN.℃ōΜ
溫染點頭附和,“對。”
溫染將文件夾放到了一邊,看微信收到的新消息。
她喜歡從下往上看。
最下邊一條是溫松寒的,說他已經到松南了,問溫染什么時候沒課,他們一家人聚聚。
然后是外婆的,說外公最近不舒服,想她回去看看。
還有溫新爾的,內容跟溫松寒的一樣。
群聊消息她直接略了過去。
最上邊的消息是謝觀星的。
三分鐘前。
[學姐,我給你買了蛋糕,送到你宿舍嗎?]
溫染嘴角在她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勾了起來。
她笑得不多,所以在為數不多的笑的時候,就特別令人注意。
站在臺上的陳否桉看了過來。
他鏡片的眼睛慢慢地瞇了起來,溫染看什么這么開心?
他想到了無時無刻不在溫染身邊的那個小兔崽子,今天出了奇了,竟然沒在。
[我在西苑區這邊的大禮堂。]
溫染回復過后,看了幾次手機,發現謝觀星都沒回復,聯想到楊小曼之前說的要有所回應,溫染沉思了一會兒。
[你要過來嗎?]
溫染又發了一句過去。
這樣可以吧。
[我馬上過來,學姐等我。]
學姐等我。
溫染看著這幾個字,愣了一下。
這段時間以來,她大部分的開心,好像都是謝觀星帶來的。
那種任何人都給不了的安全感,謝觀星好像在以非常緩慢,以她一個能覺得十分舒適的速度慢慢傳輸過來。
溫染后知后覺地發現,她現在已經完全能接受謝觀星出現在自己生活里的各處了。
謝觀星進來的時候,有一部分人聽見動靜,看向門口。
男孩子穿著白色的毛衣,看起來干凈極了。
被這么多人注視著,他露出有些不自在的表情,眼神四處尋找溫染,溫染扭頭朝他揮了揮手。
“阿讓,我在這兒!”溫染朝他小聲喊道。
謝觀星聽著那聲阿讓,神情微愣,半晌,他沒忍住,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