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接天日月湖。
    天武現世，一擊，改變了戰局的平衡。
    朱雀老宗主身影飛出，七丈外，身形勉強穩住。
    八只紙雀飛回，盤繞周身，助其卸去天武力勁。
    鮮血，點點滴落，染紅身前衣衫。
    “這，不是人間之武！”
    老朱雀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跡，目光注視著前方年輕人右臂上激蕩的赤色雷霆，聲音沙啞地說道。
    “是又如何？”
    李子夜應了一聲，持劍一步步走上前去。
    腳下，本來郁郁蔥蔥的草地，因為雷霆的侵蝕，迅速化為焦土。
    本來象征希望的天命之子，如今，渾身充滿了殺戮與毀滅的氣息。
    七丈外，老朱雀看著前方年輕人散發著銀光的雙眼，心中越發沉重。
    他知道，真正的殺招，還未出現。
    深知眼前年輕人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老朱雀也不敢再藏拙，周身真氣繼續攀升，上空，一抹虛幻的道花無聲而現，強大的壓迫力迅速擴散開來。
    虛花，五境巔峰與神境之間的過渡階段，大多數武道強者在破五境之前，都會踏足其中，蓄力破境。
    不過，也有少數絕代天驕，在步入五境巔峰后，便直接選擇沖擊神之境，太淵、李太白、書生等人，皆是如此。
    總體來說，虛花境，比起一般的五境巔峰，還是要強上一些，別的不論，單單真氣強度，虛花強者，便是神境之下，獨一檔的存在。
    七丈距離，李子夜看到朱雀老宗主上空的道花，腳步一頓，銀色的雙眸微微瞇起。
    “小心了。”
    這一刻，不遠處，澹臺鏡月傳音提醒道，“那朵虛花，很麻煩，而且，這老家伙是百年五境，肯定掌握了一些尋常五境沒有的手段。”
    說到這里，澹臺鏡月語氣一頓，質問道，“你不會輸給他吧？”
    “輸？”
    李子夜冷冷一笑，應道，“天女多慮了！”
    說完，李子夜一步踏出，沖上前去。
    “炎炎地獄！”
    就在這時，老朱雀口中一聲沉喝，接著，周身火焰升騰，無邊無際的火浪席卷而出，焚天煮海之勢，將天空都染成了血紅色。
    火海中，老朱雀斷腿處，真氣匯聚，化為一只假腿，暫時支撐其身。
    “領域？”
    火浪沖擊，李子夜腳下一踏，停下身形，感受到周身熾烈的灼燒感，眉頭輕皺。
    這老家伙何時領悟的領域之力？
    “異變之地一戰，老夫斷了一腿，卻也在生死關頭有了新的領悟。”
    炎炎地獄中，老朱雀似乎看出了前者的疑問，神色平靜地解釋道，“李公子能在五境初期掌握領域之力，的確令人驚艷，不過，看李公子的法則，應該與速度有關，正巧，老夫的領域，可以在一定范圍形成炎炎世界，在這片小世界中，李公子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老夫的感知，所以，李公子引以為傲的速度，無用了！”
    李子夜聽過眼前老家伙的言語，眉頭再次一皺。
    他給人的感覺，這么弱嗎？
    或者說，這老家伙哪來的自信，認為他的領域就能壓制別人的法則？
    思及至此，李子夜看著前方的朱雀老宗主，冷聲問道，“老家伙，說完了嗎，不，應該說，準備好了嗎？”
    話聲落，李子夜抬起手中的純鈞劍，警告道，“看仔細點，不要眨眼睛，另外，不要亂動，我怕控制不好力道，直接削掉你的腦袋。”
    五丈外，老朱雀聽過前者之眼，神色立刻凝下。
    然而。
    下一刻，眾人震驚的目光中，炎炎地獄內，李子夜的身影直接消失，只是一個呼吸，不，一個眨眼，甚至更快，已至老朱雀身前。
    純鈞鋒芒劃過，由上而下，無情斬落。
    快，快的難以置信，比此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快，超越極限，肉眼難及。
    “轟！”
    但聞一道震天動地的碰撞聲傳出，老朱雀身前，三只紙雀應聲灰化，接著，呲啦一聲，衣帛撕裂聲響起，鮮血飛濺，染紅炎炎世界。
    老朱雀身形連退數步，胸前，由左肩到右肋，一道刺眼的劍痕出現，鮮血泊泊，盡染衣衫。
    震驚，更震撼。
    戰局內外，包括老朱雀、朱雀宗眾長老在內的所有五境高手，都沒有看清方才那一劍是如何斬下的。
    反應過來時，那一劍，已經結束。
    朱雀宗眾長老前，澹臺鏡月看著前方戰局中的李子夜，然后，又看向胸膛受創的朱雀老宗主，神色微凝。
    速度，無可形容的可怕，不過，攻擊力差一點，不然，此時此刻，朱雀老宗主已經不是受傷那么簡單了。
    此外，他的領域之力，真的是速度嗎？
    如果只是速度，朱雀老宗主在自己的領域中，不應該毫無反應才對。
    “呼！”
    戰局中，李子夜沉沉出了一口氣，在別人的領域中，全力施展自己的法則之力，明顯耗力不少。
    “你的法則之力，不是速度！”
    十步外，老朱雀壓下心中震驚，難以置信地說道，“不然，老夫不可能毫無察覺。”
    “我何時說過，我的領域是速度了？”
    李子夜神色淡然地應道，“老家伙，你應該慶幸，你在異變之地領悟了自己的法則之力，否則，剛才那一劍，你的腦袋已經搬家了。”
    “老夫的確很幸運，不過，老夫不相信，剛才那等級別的招式你還能再用第二次。”老朱雀神色陰沉地說道。
    方才那一劍，已經超出了常理，對這小子的消耗定然不小，以其五境初期的修為，短時間不可能再使用。
    “你說的不錯，方才的一招，我的確無法再用。”
    李子夜應了一句，揮手收劍，冷聲道，“但是，老家伙你不會以為，我會的只有這些吧？”
    說完，李子夜雙手虛握，頓時，磅礴無盡的灰色氣流彌漫開來，不斷吞噬周圍的火焰之力。
    “混沌神力！”
    老朱雀見狀，馬上收斂真元，不給前者吞噬自身力量的機會。
    “老家伙，不必著急，今日，我會用畢生所學，將你的一切驕傲，一點一滴盡數摧毀！”
    李子夜冷聲一語，不再多言，迅速掠身上前，放棄最擅長的劍法，選擇近身搏殺。
    打敗這老家伙？
    不夠！
    他要毀了這老家伙所有引以為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