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大盤。
沒那么圓。
巫族,天外天,巫后忙活過來忙活過去,一刻都沒閑著。
此去西南海域的原始之地,誰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所以,必須做好充分的安排。
好在巫族的內(nèi)患,兩年前,巫后已經(jīng)借助南王之手清除,如今的巫族,權(quán)力回歸正統(tǒng),再也沒有長老團(tuán)以下犯上的局面。
一夜的時間,巫后幾乎連坐下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將之后好幾個月的事情都安排了下去。
積極的態(tài)度,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巫后是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做。
漫長的一夜,漸漸過去。
東方,黎明到來之時,忙了一晚上的巫后找上兩人,催促道,“走吧,都安排好了。”
“巫后,不必這么著急的。”
紅燭看著眼前片刻不得歇的巫后,貼心地說道,“我們可以等天完全亮了再動身,你休息一會兒。”
“不用,不用。”
巫后強壓心中的激動,應(yīng)道,“本后不累,現(xiàn)在動身就行。”
“那走吧。”
一旁,卯南風(fēng)見狀,也沒多言,邁步朝著院外走去。
三人隨后動身,一同離開了天外天。
西南海域的原始之地,作為九州之上,除了冥域、極北之地以外的第三處人間禁地,除了危險之外,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這片原始之地,有一個比較文藝的名字,不往森。
據(jù)說,不往森這片絕地,是由道門的一位先賢發(fā)現(xiàn)的,九州大地,也正是從那時起,有了完整的輪廓。
當(dāng)然,在這個時代,若是九州之外的遺失之地能被正式確認(rèn),那九州,弄不好就要改名了。
或者,繼續(xù)保留九州之名,在原來的九州中,剔除一個比較不合格的彈丸之地,比如,瀛洲!
“老頭,你知道不往森怎么過去嗎?”西行的路上,紅燭好奇地問道。
“當(dāng)然知道。”
卯南風(fēng)回答道,“兩條路,要么走海域,要么從途經(jīng)西域的百裂峽谷,怎么都能到。”
“我們走哪條路?”紅燭疑惑地問道。
“百裂峽谷。”
一旁,巫后肯定地回答道,“西南海域,海況太差,沒有船愿意過去,走百裂峽谷,是相對比較安全的途徑。”
紅燭聽過相對兩個字,眸中異色閃過。
巫后這樣實力的高手,都說相對安全,那就是很不安全了。
也對,要是沒有危險的話,不往森早就被人族踏平了。
“我聽小子夜說,西域到處都有天諭殿布下的光明法陣,我們過去,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紅燭提醒道。
“不會。”
卯南風(fēng)搖頭應(yīng)道,“百裂峽谷那破地方,沒人會布什么法陣,我們繞路過去,保證沒一個人發(fā)現(xiàn)。”
“他們要去不往森?”
這一刻,大商南境,法儒聽過身旁儒首之言,面露詫異之色,問道。
“不錯。”
一旁,孔丘點了點頭,應(yīng)道,“要找同生蠱,唯有去不往森碰碰運氣,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也確實需要一點運氣了。”
“那小家伙沒去,可以稍微期待一下。”法儒輕輕松了一口氣,說道。
李子夜那小子,被慧君的霉運纏身,走到路上,都會被狗啃兩口,拼運氣的事情,不讓他去,是最好的選擇。
“不往森,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人去過了,這一趟,恐怕不會太順利。”
孔丘輕聲道,“好在那巫后和南王,都是武道巔峰的強者,兩人聯(lián)手,希望能增加不少。”
兩人說話間,遠(yuǎn)方,隆隆的馬蹄聲響起,相隔甚遠(yuǎn),都能清晰感知。
“這是?”
法儒有感,目光看向北邊,眉頭輕皺,說道,“好像是漠北的鐵騎。”
孔丘側(cè)目,點了點頭,應(yīng)道,“是澹臺天女和那位白狄大君率領(lǐng)的西路大軍。”
“吁!”
就在這時,遠(yuǎn)方,西路大軍前,澹臺鏡月勒馬,制止了大軍繼續(xù)前行。
“怎么了?”
一旁,白狄大君同樣勒住戰(zhàn)馬,不解地問道,“為何不走了。”
“儒首在前面。”
澹臺鏡月應(yīng)了一句,旋即縱身下馬,拱手朝著遠(yuǎn)處的圣人客客氣氣地行了一禮。
白狄大君見狀,同樣縱身下馬,恭敬行禮。
“繞路走。”
一禮之后,澹臺鏡月重新上馬,下令道。
雖然儒首,不會插手人間的內(nèi)亂,不過,圣人之前,不行刀兵,是最基本的禮貌。
漠北沒有中原那么多的規(guī)矩和禮數(shù),但是,并不代表漠北不懂禮貌和感恩。
“我們前方是什么城?”孔丘詢問道。
“河陽城。”法儒回答道。
“老朽記得,這是南境的一座大城。”孔丘說道。
“儒首記得不錯,河陽城,是這南境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城,河陽城若破,大商南境幾乎再無要塞可守。”法儒解釋道。
“他們這一繞路,恐怕會失了最好的戰(zhàn)機。”孔丘輕嘆道。
法儒聽過儒首之言,沉默下來。
僅僅靠澹臺天女的西路大軍,肯定是打不下來河陽城的,弄不好,漠北的其他兩路大軍,最少有一路,會神兵天降,兩路夾攻河陽城,最短的時間內(nèi),給與河陽城重創(chuàng)。
不過,儒首在此,他們應(yīng)該不會輕易興兵。
若是暫時不打河陽城,去攻打其他的城池,河陽城必然會有所防備,再打,可就難了。
“天女,我們真的不打河陽城了嗎?”
西路大軍前,白狄大君神色沉重地問道,“我們和中路大軍日夜兼程趕到這里,就是為了突襲河陽城,現(xiàn)在不打,前功盡棄。”
“不打。”
澹臺鏡月輕聲一嘆,說道,“戰(zhàn)爭,總會有變數(shù),這一次,就算我們運氣不好吧。”
圣人教化天下,守了人間千年,可以說,若非那位圣人,人間早就沒了,更不用說漠北八部。
她總不能當(dāng)著圣人的面,大肆屠殺他守護(hù)一生的百姓吧。
“河陽。”
與此同時,李園內(nèi)院,李子夜看著手中的行軍圖,目光微沉。
突襲河陽,一旦成功,大商南境,便再也無險可守。
屆時,漠北大軍三路迂回,聯(lián)手往回打,短時間內(nèi),便可包圍南境的各路大商軍隊,重創(chuàng)大商的有生之力。
麻煩了,沒有身在前線,判斷不準(zhǔn)戰(zhàn)爭的走向,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小四!”
思及至此,李子夜看向一旁的小四,提醒道,“立刻傳音還珠,讓她率軍馳援河陽城,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