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晨曦灑落。
    兩日時間已過，西行之日到來。
    李園外，三駕馬車備好，李子夜上了其中一駕，然后，一同朝著西城門方向趕去。
    沒過多久，三駕馬車出了西城門，一處無人的地方，李子夜走下馬車。
    “李兄，需要這么小心嗎？”
    晨曦下，先一步過來等候的白忘語邁步上前，詢問道。
    “那是當(dāng)然。”
    李子夜微笑道，“我現(xiàn)在可是商皇那老狐貍的眼中釘肉中刺，他估計做夢都想做掉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以免半路殺青。”
    “好吧，張大人呢？”白忘語左右看了看，好奇地問道。
    “還在前面，他比你出來的早。”
    李子夜說了一句，邁步朝著前方走去。
    白忘語快步跟上，兩人身影一前一后掠過，迅速西行。
    約莫半個時辰后，一片荒野之上，兩人掠至，前方，張東鹿靜立，已然等待許久。
    “李兄，為何要讓張大人在這里等候。”白忘語看到前方的老人，低聲問道。
    “平原，不好埋伏。”李子夜隨口應(yīng)道。
    白忘語愣了一下，詫異道，“李兄不信任張大人？”
    “小心駛得萬年船。”
    李子夜應(yīng)道，“畢竟沒那么熟。”
    說完，李子夜快走兩步，看著前方的老人，熱情地打招呼道，“張大人，讓您久等了！”
    “客氣。”
    張東鹿頷首，問道，“李教習(xí)，白先生，我們朝哪邊走？”
    “西邊。”
    李子夜微微一笑，回答道，“去西域。”
    “西域？”
    張東鹿聞言，心神一震，難以置信地問道，“張祖遺跡，在西域？”
    “不錯。”
    李子夜點頭，應(yīng)道，“我剛知道時，和張大人一樣震驚，沒有明白為何張祖的遺跡會在西域。”
    千年前，道門的傳承雖然遍布九州，但是，根據(jù)地還是在中原。
    西域，在千年之前，不說是片不毛之地，也差不多，在中原人看來，那個時候的西域，就是一片未開化的野蠻之地。
    “西域是那名書生掌控的地界，李教習(xí)要小心了。”
    短暫的震驚后，張東鹿回過神，很是認(rèn)真地提醒道，“畢竟李教習(xí)和那名書生都曾經(jīng)在天書刻名，若有朝一日書生想要爭奪天書，李教習(xí)就是他最大的敵人。”
    “已經(jīng)對上了。”
    李子夜笑了笑，應(yīng)道，“情況，比張大人想象的還要嚴(yán)峻，所以，我們此去西域，要低調(diào)一些，我已規(guī)劃好了路線，盡可能繞著天諭殿和十二神殿走，不讓他們發(fā)現(xiàn)。”
    “確有這個必要。”
    張東鹿點了點頭，以示贊同。
    “張大人，我們趕路吧。”
    李子夜看了一眼東邊初升的朝陽，旋即快步朝著西邊趕去。
    三人隨后西行，身為張祖后人的張東鹿，在這五境多如狗的時代，毫無疑問也入了五境。
    天際，朝陽東升，然后西行，整整一天，三人都沒有停下，全神貫注地趕路。
    西域路途遙遠(yuǎn)，即便五境大修行者，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到地方，更何況，三人中，李子夜有傷，張東鹿年老，若不抓緊時間趕路，還不知道哪輩子都到。
    一日時間，驕陽西落之時，三人前方，一座巨大的山脈出現(xiàn)，若隱若現(xiàn)。
    “天斷山。”
    張東鹿看著前方的山脈，目光微凝。
    看到天斷山，那就距離西域不遠(yuǎn)了。
    “我們抓點緊，爭取天黑前，到達(dá)天斷山脈。”李子夜提醒了一句，趕路的速度更快幾分。
    白忘語、張東鹿互視一眼，迅速跟上去。
    一個時辰后，天邊，夕陽已經(jīng)落盡，皎月東升，三人也終于趕到天斷山。
    “停下休息一會兒吧。”
    天斷山下，李子夜停下腳步，神色平靜地說道，“過了天斷山，便是西域地界，先休息，養(yǎng)足精神，明日一早再趕路。”
    “也好。”
    張東鹿點頭應(yīng)下，并沒有提反對意見。
    一旁，白忘語更是什么話也沒說，全聽組織安排。
    李子夜邁步走到一塊巨石下，清掃好一片空地，接著，生起篝火。
    “張大人，吃口干糧。”
    李子夜放下背后的包裹，拿出一塊肉干遞了過去。
    “多謝。”
    張東鹿接過肉干，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老白。”
    李子夜丟給了小紅帽一塊，然后自己也開始吃飯。
    “李兄，這一路，比我們想象中要平靜許多。”白忘語拿著肉干，說道。
    “很正常，那老家伙現(xiàn)在人手短缺，情報滯后，估計，才收到消息不久，來不及派人了。”李子夜毫不客氣地嘲諷道。
    篝火對面，張東鹿默默吃著肉干，雖然聽得出兩人在說什么，卻只當(dāng)是什么也沒聽到。
    皇室和李家的恩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外人，沒必要插手。
    “張大人，閑來無事，算一卦如何？”
    李子夜看著眼前光吃不說話的老人，笑著問道。
    “李教習(xí)身上的事情，老夫算不到。”張東鹿輕輕搖了搖頭，應(yīng)道，
    “那還真是可惜。”
    李子夜面露遺憾之色，說道，“原本，我還想讓大人算一算此行的吉兇。”
    “老朽用白先生的八字試一試吧。”
    張東鹿想了想，應(yīng)道，“卜算者，也不能為自己卜卦，只能試一試白先生的八字了。”
    說完，張東鹿拿出龜甲和銅錢，開始卜卦。
    然而，算了許久，張東鹿臉色越來越凝重，面露疑色。
    奇怪，白忘語的命數(shù)，也完全算不到了。
    篝火對面，李子夜看到這一幕，眸子微瞇。
    小紅帽的命數(shù)，完全改變了。
    倒也不奇怪，這幾年，他與儒首一直為在為小紅帽改命，命數(shù)不變才怪。
    “算不到。”
    一刻鐘后，張東鹿收起龜甲和銅錢，沉聲道，“白先生，上一次老朽為你卜卦，多少還能算到一些什么，現(xiàn)在，什么也算不到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白忘語淡然一笑，說道，“張大人不必在意，就是因為命運無常，人生才精彩，被定下的人生，雖然平順，卻也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