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沒啥事,就是這不是要過年了么,我趕著回家過年,所以又來坐車,想到上次的事情,過來再次感謝下兩位。</br> 許飛說著,從自己的行李里面,摸出了兩條煙,放在了警務室的桌子上。</br> “這是做什么?”姓白的警察瞪起了眼睛,盯著許飛,一副你要干啥的表情。</br> 這煙是許飛在樓下小賣部買的,他早就想好了,自己要在鞍陽縣呆下去,一定會時常遇到些事情,自己不能得罪人,而且要結交人,畢竟人際關系是很重要的一項。</br> “沒啥,就是點小意思,要過年了,我也沒啥好感謝你們的,這兩條煙……”</br> “給我拿回去,我們不收禮的,你的心情我們理解,不過那是我們應該做的。”</br> 姓白的警察表情和緩了些,畢竟官不打送禮的不是?</br> “這不成,我也沒啥事情求你們辦,只是想跟兩位交個朋友,而且上次的事情,的確真的很感謝你們。”</br> “得了,感謝是感謝,交朋友,我歡迎,可這東西……”</br> 姓白的警察想要繼續說下去,可那個年紀大一些的警察,這時候已經放下了電話,他用手一攔他。</br> “小同志,你的心意我們領了,這樣吧,我們如果一點不收,你會覺得我們沒誠意,這樣好了,我們一人一盒,剩下的你拿走,這算是我們交朋友的誠意。”</br> 老警察說著,把煙掰開,一個拿了一盒,剩下的推還給了許飛。</br> 看著對方兩個警察的舉動,許飛深吸口氣,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強求了。</br> “這樣也成,我是真心交兩位的,那我可走了,這里先祝兩位春節快樂。”</br> “好,車站以后有啥事情,盡管來,只要是正當的,我們一定幫。”</br> “那好,我先走了。”許飛說著,他已轉身,拿著行李走了出去。</br> 他沒有問這兩個的名字,也沒有要對方的電話號碼看,因為他覺得,如果那樣,說不定人家會覺得他另有目的,因此他沒有留下他們的聯系方式與姓名。</br> 去往明達縣的車有不少,主要是以火車為主,許飛為了省錢,所以他選擇了坐火車回家。</br> 現在已經臨近春運,許飛票是買到了,可上車之后,卻發現,沒有了座位。</br> “我去,現在就開始人滿為患了,看來春運真不是好玩的事情。”</br> 許飛感嘆,不過有車能回家,已經不錯了,所以他拿著行李,靠在了火車洗手間的位置,點燃了一根煙,等待著火車的啟動。</br> “小同志,把煙掐了,等車開了,去吸煙區抽。”</br> 許飛還沒抽上兩三口,一個身穿制服,年紀在三十多歲的男乘警走了過來,一口地道的南濟市口音對許飛說著。</br> 許飛點點頭,他知道在車上,的確是有這個規矩的,自己剛才心里有些亂,點了根煙抽,不想卻是壞了規矩。</br> 趕緊把煙掐滅,帶著歉意跟乘警道歉之后,許飛靠在洗手間外面的墻壁上,等待發車。</br> 火車終于運行了起來,他這趟火車是慢車,車票才七八塊錢,也正因此,列車運行時間很長,竟達到了八個多小時。</br> 同歸一個市管轄,竟然兩個縣之間需要這么長的時間,的確是有些令許飛頭痛,但無論如何,他還是忍了。</br> “讓讓,謝謝,借個光。”這時候在許飛右側,一個清脆的女聲傳入了許飛的耳朵里面。</br> 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許飛錯愕了晃了下頭,然后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br> 這時候,一個身穿紅色羽絨服,帽子還戴在腦袋上的女生,擠了過來。</br> 她身材高挑,胸前一團鼓鼓的,而且人樣子長的也是極為嬌美動人。</br> 這女生一路走來,因為人多,所以擠碰是在所難免的,不過這當中,不排除有人故意擠她,占些本是絲毫占不到的便宜。</br> 這女孩子,許飛認識,竟是在學校,被人稱之為“魔女”的丁蓉。</br> 丁蓉在學校的時候,可以算是眾多女生中最霸道的一個,當初畢業的時候,聽說她是要到省里面工作的,可不想這都要過年了,她卻跑到縣城這邊來了。</br> 許飛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丁蓉,見她快要來到自己面前的時候,低聲叫了一聲:“丁蓉。”</br> 丁蓉正在向前擠著,按照她的想法,自己是有座位的,車票是他在一個星期前就買了的,所以座位她有,只是沒料到,車里這么多人,所以向前擠著的她,這時候已經有些冒汗了。</br> 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不由一愣,轉頭看向許飛喊話的方向,一愣之下,眼眸中卻閃過了興奮之色。</br> “許飛,竟然在這里也能遇到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