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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打麻將比見縣長重要

    水明鄉(xiāng)對面的夜雨花餐館,別看只是平房,前后院加起來面積很大,裝修中上游,最主要的是老板娘高月娥。人長得漂亮,身材豐滿,該小的小,該大的地方一點不含糊,年輕那會兒可是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大美人兒。</br>  只可惜如今三十四歲,竟然守起活寡來。怎么說呢,丈夫前幾年跑運輸出了車禍,別的殘疾沒落下,男人最該有的那個功能卻給弄沒了,這不是守活寡是啥。</br>  高月娥風情萬種,擁有成熟少婦的別樣韻味,靠著她這身特有本事,一下子拿下水明鄉(xiāng)政府定點招待的金字招牌。大大小小的宴會,內(nèi)部吃喝,只要在她那里簽字,準保痛快報銷,從不拖欠。</br>  這會兒,夜雨花餐館后院的一間包房里,水明鄉(xiāng)黨委書記馬勝然、常務副鄉(xiāng)長肖展望、組織委員譚剛、黨政辦主任劉樹喜四個人,正圍在麻將桌前奮戰(zhàn)搬磚。</br>  馬勝然今天手氣出奇的好,一拿仨,四圈下來,足足贏了八千多,直樂得他眉開眼笑,瞅誰都順眼。就連劉樹喜沒有執(zhí)行他打麻將不關(guān)機的死命令,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都沒生氣,還示意驚慌失措的劉樹喜可以當面接聽。</br>  “喂。”劉樹喜說了一句,之后就剩下聽了,而且越聽眼睛睜得越大,嘴巴也跟著不自然的張開了。</br>  “什、什么?金縣長來鄉(xiāng)里了?就在鄉(xiāng)政府?”</br>  “啪嗒”一聲,剛拿起二餅要打出去的肖展望,驚得手一滑,麻將牌掉在地上。</br>  譚剛則瞇起眼睛,深吸一口煙看向馬勝然。</br>  還得說這位馬書記,巋然不動,好似耳朵聾了一般,自顧低垂眼簾,專心致志看自己的麻將牌,尋思該打哪一張。</br>  劉樹喜手捂話筒,慌言道:“書記,金縣長他……”</br>  馬勝然伸手直接打斷,嘀咕著:“金縣長來了咋地?也不讓政府辦通知一聲,搞什么突然襲擊,竟弄花架子作秀。”</br>  劉樹喜忙解釋:“黃文發(fā)說,金縣長是專門找季鄉(xiāng)長的,您看這事……”</br>  說話間,門一響,一股香風從外面直竄入四人鼻腔里,不用問,是高額月穿著白色旗袍,扭動活滑腰肢款款走進來,手里面還端著一盤新摘的葡萄。</br>  高月娥笑著說:“各位領(lǐng)導肯定口干舌燥了,給你們摘點院子里剛熟的葡萄解解渴。”</br>  譚剛則舔了舔嘴唇,眼神望向高月娥最高的部位,目不轉(zhuǎn)睛的開起葷玩笑:“我一看見你就口渴,喝水都不管用,更別說吃葡萄了。”</br>  “死樣。”高月娥纖纖手指點了譚剛腦門一下,搬了把椅子直接坐在馬勝然身邊,看到他跟前那一摞小山高的紅色鈔票,眼睛一亮說:“馬書記,您又贏了。我看啊,以后三位別跟馬書記玩麻將了,到時把錢往桌子一放舉手投降就得了,省得馬書記摸牌打牌的,勞心我看啊,以后三位別跟馬書記玩麻將了,到時把錢往桌子一放舉手投降就得了,省得馬書記摸牌打牌的,勞心費神。馬書記這水明鄉(xiāng)第一麻神,可不是說著玩的。”</br>  “那是,那是。”肖展望也不忘奉承幾句:“馬書記玩一次贏一次,從沒輸過,真是常勝將軍。書記名字里就有個‘勝’字,勝之有理,理所當然,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甘拜下風。”</br>  這一頓馬屁拍得,文縐縐的詞句搭意很有水平,把個馬勝然樂得眉毛眼睛都擠在一塊了,連連擺手說:“別竟撿好聽的說了,月娥,這打麻將要的是過程,一張牌打出去,要讓下家吃不到,另外倆家還碰不到更是糊不到,需要動腦力,這里面的學問可大了。”</br>  忽然想起黃文發(fā)那邊還等著劉樹喜回話呢,便問高月娥:“季鄉(xiāng)長你給安排哪里睡覺去了。”</br>  “在我開的旅店里,安排是最好的房間,要不是他喝成那樣,小姐我都給預備好了。”高月娥也不避諱,實話實說。</br>  “先不用整這套,我看季鄉(xiāng)長對酒比對女人感興趣。午宴的時候,他是來者不拒,誰敬酒他都喝,這樣的人,好擺平。”</br>  隨后,馬勝然對劉樹喜下著命令:“就讓黃文發(fā)把縣長他們帶到季鄉(xiāng)長住的地方,咱們接著打牌。”</br>  “好。”劉樹喜按照馬勝然的吩咐轉(zhuǎn)達給了黃文發(fā),讓他如此這般又交代幾句。</br>  譚剛從高月娥遞來的果盤里拿起一粒葡萄,看著高額月不懷好意的壞笑,高月娥白了他一眼,裝作慍怒的說:“少看我,我的才不那么大呢。”</br>  肖展望跟著大笑起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問馬勝然:“馬書記,金縣長來,咱們得露一</br>  馬勝然酸溜溜的不以為然:“著什么急,反正他又不是來看我的,就讓他和季天侯敘舊,咱們打完這兩圈牌再說。哎,該誰出牌了……”</br>  與此同時,黃文發(fā)在得到劉樹喜的指示后,屁顛的快速跑回收發(fā)室,把自己裝成氣喘吁吁的樣子,還煞有介事的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主動上前雙手緊緊握住金勝的手,點頭哈腰的媚笑說:“您是金縣長吧?我剛才瞅您眼熟,路上才想起來,都怪我眼拙。金縣長,馬書記、肖副鄉(xiāng)長、譚委員還有劉主任他們四個下村了,正在趕回來的路上,一會就到。”</br>  金勝表情平淡的和他簡單握了一下手,抽出來淡然說:“先不管這個,請你馬上帶我們?nèi)ヒ娂距l(xiāng)長。”</br>  “好,好,咱們這就走。”</br>  黃文發(fā)頭前帶路,金勝厲元朗和小王緊跟其后,四個人走出鄉(xiāng)政府大院,上大街走了不到五十米,停留在一家名為“夜雨香”的小旅店門前。</br>  黃文發(fā)告訴金勝,季鄉(xiāng)長就住在這里。</br>  隨后他率先進屋,打聽到房間號,上了二樓,邊走邊提示身后的金勝厲元朗三人,小心臺階。</br>  在201房間門口,黃文發(fā)敲著門喊了幾聲季鄉(xiāng)長,里面沒反應,在征得金勝同意下,拿出鑰匙開了門,進去后立刻側(cè)身,放金勝他們?nèi)齻€進去。</br>  厲元朗一進屋,窗戶緊閉窗簾拉下,一股煙味和濃烈的酒氣彌漫在空氣里,直熏鼻子。</br>  小王眼疾手快,趕緊拉開窗簾推開窗戶,以沖散房間里這股難聞味道。</br>  房間分里外兩間,面積都不大,里間屋開著門,從外面就能看見季天侯四腳拉叉俯趴在大床上,呼嚕打得震天響,被子踢到腳底下,褲腰帶都沒系上,露出里面的灰內(nèi)褲,好懸走光。</br>  這哪有一點鄉(xiāng)長的樣子,臉都丟到姥姥家去了。</br>  金勝背著手站在他面前,緊咬牙關(guān),眉頭立刻擰成一團,胸膛上下起伏,隱忍著怒火沒有迸發(fā)出來。</br>  季天侯都醉成這樣了,他發(fā)火對方也聽不到啊。</br>  “金縣長,我這就叫醒季鄉(xiāng)長?”黃文發(fā)試探的問道。</br>  “不用了,你忙你的,這里不用管我們。如果馬勝然回來,就告訴他我在這里。”</br>  聽到金勝的逐客令,黃文發(fā)點頭哈腰的轉(zhuǎn)身離去。他前腳關(guān)門一走,金勝后腳氣得叉腰一指季天侯:“你瞅瞅你就這點出息,剛來就醉成這副模樣,今后還指望你干點實事,這樣可怎么能行。”</br>  厲元朗也跟著失望嘆氣,并勸解金勝:“縣長,天侯可能有場合不得不喝,喝一次醉酒,咱們提醒他注意就是了,別跟著動怒生氣,對身體不好。”</br>  金勝聞言,走到外間客廳坐在沙發(fā)里,小王泡了一壺茶,給他喝厲元朗分別倒了一杯。</br>  二人邊喝茶邊抽煙,更是等季天侯醒來。結(jié)果等了將近兩個鐘頭,季天侯還沒睡醒,倒是馬勝然來了。</br>  在他身后還跟著常務副鄉(xiāng)長肖展望,組織委員譚剛和黨政辦主任劉樹喜。厲元朗一看禁不住偷笑,馬勝然這謊撒的一點沒營養(yǎng),副鄉(xiāng)長和黨政辦主任跟著下鄉(xiāng)情有可原,一個組織委員跟著下鄉(xiāng)干什么去?四個人正好一桌麻將,你們要來也分著來,都趕在一起了,謊言不攻自破。</br>  他和金勝互相對視一眼,心里明白嘴上留情,沒有提起這事。</br>  馬勝然再老資格,可是在金勝面前該有的態(tài)度一定要有,裝作客氣的雙手緊握,使勁搖著并一再認錯,說他下鄉(xiāng)回來晚了,沒有接待好金縣長,還請縣長原諒。</br>  金勝自然說不計較這些,工作嘛,還是要放在第一位的。隨即和其他三人也分別握了握手。</br>  馬勝然熟悉厲元朗,前任縣委書記秘書,以前總打交道,也是客氣一番,捧了幾句不咸不淡的臭腳。</br>  大家分賓主落座,金勝和馬勝然聊著工作上的一些事情,都是面子上的話,假模假式,厲元朗聽著打不起精神,正好手機響了,順勢走到房間外面接聽。</br>  電話是他在廣南市一中的班長齊同飛打來的,說實在話,厲元朗對齊同飛有點印象,不是很深,其實對那幫同學都一樣,要不是有的同學拿出當年畢業(yè)照片曬在微信群里,厲元朗都對不上號。</br>  齊同飛在電話里先是客氣了一番,并順嘴問厲元朗這么多年在哪里高就,也不聯(lián)系老同學?</br>  厲元朗便說,他在甘平縣政府當個小科員,混得不好,沒臉見大家。</br>  不是他裝,而是覺得沒必要在同學面前顯擺,同學感情應該是最真摯和純潔的,不應摻和欲望和雜念。</br>  誰知,齊同飛得知厲元朗的身份后,語氣立刻淡了許多,也沒說過多的話,只是告訴厲元朗,晚上七點在富麗堂皇大酒店貴賓五號廳,舉行同學聚會,希望他準時參加。</br>  厲元朗想了想說:“我看情況吧,如果時間允許一定到。”</br>  “你一個小科員有什么可忙的,元朗我可跟你說,咱們這次來的人不少,難得聚這么全,過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齊同飛近乎命令式的口吻說道。</br>  “我知道了。”掛斷手機,厲元朗在沉思,就沖齊同飛這個態(tài)度,晚上聚會我還有沒有參加的必要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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