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了之后,老關的生活起了不小的變化。</br> 本來走掉的老婆,這時候回到了他身邊。</br> 當然,他明白妻子的心思,可雖然這樣,他依舊沒有嫌棄她,反而待她很好。</br> 至于他唯一的兒子,也就是眼前的這位關三少,他更是溺愛的很。</br> 因為從小沒在他身邊長大,在跟母親回來之后,關三少已經十來歲了,也正因此,關大老板,那可是要啥給啥,絲毫也不吝嗇。</br> 也正因此,養成了這位三少爺的脾氣。</br> 當然,三少的名字,不是因為他上面有兄弟姐妹,而是因為關家在他這一輩中,他在堂兄弟的排行中老三,因此得了這么個名字。</br> 由于溺愛,關三少很早就不上學了,而且游手好閑,簡直就是個公子哥兒的做派。</br> 富二代就是富二代,與旁人有著極大的不同,整個的通山鎮,不知道他關三少的,恐怕并不多。</br> 但,許飛或許就是那么一個不知道的異類之一。</br> 見李哥讓開了位置,關三少深吸口氣,眼光在李哥身上掃了掃,這才安心的走到了李哥原來坐莊的地方。</br> “行,既然李哥這么說了,今天兄弟我就坐把莊,不過我可是有一個規矩,每一次下注,至少要五千塊,怎么樣?”</br>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不由都愣住了。</br> 當然,這里的人都不差錢。</br> 富二代跟官二代,這些人都是有錢的主兒。</br> 雖然通山鎮是個小地方,有錢人不多,可至少來說,眼前的這十來個人,身家還算是富足。</br> 五千塊錢,在當時雖然也算是極大的一筆錢,可對于這幫人來說,也不算什么。</br> 然而,此時此刻,所有人的心里,卻都明白,關三少這么做,不單單是為了要賭著來玩,而是他已經完全針對起了許飛。</br> 這里面,或許也只有許飛拿不出來這么多錢。</br> “我沒有那么多錢,你們繼續。”</br> 許飛倒是不以為意,唇邊泛起一絲冷笑,拿起桌子上剛才玩剩下的錢,退到了一邊。</br> 這種場合他并不如何喜歡,若非是姚煜要自己來,恐怕他是說什么也不會參加這樣的活動的。</br> 關三少見許飛臨陣退縮,不由大為惱火,不過想想,自己提出來這個方案,其實許飛沒有錢,應該也只有這樣了。</br> 而一旁的李哥,此刻卻是瞇縫起了眼睛,盯著許飛不住的上下打量。</br> 李哥名叫李德天,是鎮子里面某位領導的兒子。</br> 他看起來有些紈绔,雖然不過是小官的兒子,可也算是官二代。</br> 況且,他在這些小輩中,也算是頂尖的人物。</br> 無論是他如今的社會地位,還是他憑著自己的一些關系與能力,竟在縣里面做了一個不小的生意,也因此在這個圈子里面,他隱然成了領隊的人。</br> 他此刻對許飛有了很濃厚的興趣,打從一開始,他就留意著許飛的一舉一動,在他看來,許飛是那種隱忍的人,若非有一擊即中的把握,他是不會跟對方真的起沖突的。</br> 而這樣的人,才是最難對付的。</br> 剛剛他把位置讓給關三少,其實當中不無試探許飛的意思。</br> 他明知道只要自己一離開那個位置,關三少一上場,必然針對許飛,他想要看看,許飛到底如何化解開來的。</br> 如今,許飛竟然直言不諱,說自己沒錢,這讓本是想要借題發揮的關三少,有了一種無力的感覺。</br> “別啊!我這好不容易才坐莊,你咋也不得給點面子?”關三少嗤笑了一聲,然后緩緩的又說:“其實,你手里沒錢不要緊,下樓右轉就是銀行,你可以去提些回來。”</br> 聽到了這話,姚煜卻是不干了。</br> 他知道對方這是故意刁難許飛,而且姚煜更加知道,自己的這位老友,那可是沒啥太多積蓄的。</br> “行了,我們倆今天喝了酒,就不玩了,你們慢慢玩,我們哥倆走了。”</br> 姚煜心中雖然惱怒,但卻也不想得罪他得罪的深了,所以提出來要與許飛離開。</br> 但,關三少卻是不肯放過他們。</br> “別介啊!正玩在興頭上,咋能這么就半途而廢了?再說,剛才你們倆不是很囂張么?”</br> 關三少的話,令姚煜眉頭一皺,這話把他也算在內了。</br> 因此,姚煜這時候眉頭深鎖起來,緩緩的盯著昂,一字一頓的問:“既然老關你這么說了,劃下道兒來,我們兄弟陪你玩到底。”</br> 本來想要拉著許飛走,可如今卻是跟關三少堵上了一口氣。</br> 許飛拉了他幾把,沒有拉動,最后也只能搖頭嘆息了。</br> 聽了姚煜的話,關三少環顧了下四周,不禁笑起來。</br> “好啊,那我等著你們,要不要下樓取錢呢?”</br> 關三少話語中盡是不屑與輕視,而且他更把眼光掃向了許飛。</br> 聽了這話,姚煜不由腦筋跳起來了多高。</br> 現在的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了。</br> 許飛想要攔住他,可卻沒辦法攔住,而在這樣的情況下,許飛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br> 但,許飛阻止不了,卻不等于旁人阻止不了。</br> 就在許飛心中大為懊惱,后悔不應該跟姚煜來這里的時候,他們房間的門卻是被人給大力的敲打了起來。</br> 敲門的聲音極大,有些震耳欲聾,令得屋子里面的人,瞬息間都看向了房門。</br> 以前他們來這里,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形,但今天的事情,的確讓他們有種措手不及,不知所措的感覺。</br> 而這個時候,房門外的人,卻是大聲呼喊了起來。</br> “開門,警察查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