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客套了幾句，吳廣文就迅速地喝完自己的咖啡，稱有事走了。
“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
吳廣文走出門的時候，女店員喊了一句。
已經踏出門一只腳的吳廣文轉頭，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笑著點頭回應了。
這一幕恰好被趙青淺給看到了，她覺得吳廣文專門去回復一個店員客套的話，這很不尋常。等吳廣文走出店以后，趙青淺就走到吧臺問。
“剛才那個人是常客吧？”趙青淺直接問道。
女店員臉上依舊帶著笑意，完全沒有掩飾：“是啊，他之前每個星期都會來一次，不過近兩個月也不知道為什么，好像來的頻率變高了。”
趙青淺看著這個女店員的笑容，雖然是職業笑容，但就連她也很是心動，再加上剛才吳廣文的反應，她覺得自己應該猜到了什么。
“難怪他還專門轉頭和你笑了呢。”
跟店員說了一聲“謝謝”以后，趙青淺回到了姜妍的身邊。
……
等到黑洗完澡出來，鐘川終于能把心中的疑問給問出來了。
“剛才的那些，是從她腦海里提取出來的回憶么？”
黑正拿著毛巾擦拭頭發，亂糟糟的頭發讓黑瞬間變成了痞帥的風格。
“嗯，”黑回道：“不過這段記憶有一些是她臆想的。”
“就是屏幕變模糊的那些吧？”
“對。”
“所以意思是，我們看到的不應該是真實的？”
“不，大部分應該是真實的，我在提取她記憶的時候，也相當于她在腦子里面回顧了一遍，所以她才會那么痛苦。”
“這樣子啊。”鐘川看著躺在便捷床上的段琳君，看著她沒有五官的臉，頓時就覺得不怎么害怕了。
“還有……”鐘川想了想，又開口道。
“你問題怎么那么多？我累了，需要休息。”說著，黑自顧自地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后，閉上了眼睛。
鐘川對此也已經習慣了，只能是暗暗地嘆了一口氣，乖乖地回到了收銀臺里玩起手機來，接下來就是長久的沉默……
一直到趙青淺回來，沉默才被打破……
大門的卷簾門被拉起，趙青淺看到鐘川坐在收銀臺里很是疑惑：“我還以為你出去了呢，坐在這里關什么門？不做生意了？”
鐘川用下巴指了指在那邊閉目養神的黑：“你問他咯。”
趙青淺知道鐘川指的那個人是黑，于是從包包里拿出墨鏡給戴上，但她首先看到的不是黑，而是在貨架前便捷床上躺著的一個女人，因為距離還比較遠，趙青淺并沒有注意到這個女人沒有五官。
“那是誰？新的委托人？”趙青淺進到店鋪以后，想了想，還是把卷簾門手動拉了下來。
“對，你先別看她，直接走來我這邊。”鐘川好心建議道。
“怎么了？”雖然鐘川激起了趙青淺的好奇心，不過趙青淺還是忍住沒看，快速地走到了收銀臺里。
“我跟你說，你要有心理準備。”鐘川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嗯？”趙青淺歪頭疑惑。
“那個女人沒有臉。”
“沒有臉？什么意思？”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帶著好奇心，趙青淺拖著腳步慢慢靠近了那個女人，走到一半，她似乎明白鐘川所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了，雖然有了防備，但心里還是疙瘩了一下，迅速地跑回了收銀臺，完全沒有欺負鐘川時候那一副囂張的樣子了。
“哈哈哈哈哈。”
鐘川狠狠地嘲笑了一番，換來的卻是趙青淺的連環捶肩背打擊。
鐘川理解趙青淺害怕的心情，雖然段琳君只是沒有臉而已，但是看上去就會令人感到害怕。
黑被他們兩個的打鬧聲給弄得不耐煩，眼皮子都沒抬，冷冷道：“你們兩個能不能安靜一些，讓她睡會。”
“噓！”鐘川馬上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狠狠地瞪了一下趙青淺。
趙青淺抱以咬牙切齒地回應。
接著，鐘川小聲地和趙青淺說明了他剛才所看到的內容。
“女千金，被出軌，壞女人，我怎么聽著那么像回家的誘惑呢？”
因為鐘川的口述能力實在是有限，趙青淺對于鐘川說完這些后，情緒并沒有太大的波動。
“別貧了你，你是沒有親眼看到，親眼看到你肯定會生氣。”
趙青淺眼睛轉動了一下，想起了吳廣文的事情，本來一進門她就想和鐘川說了，可是因為段琳君的事情，她就給忘了。
“對了，我忘了和你說了，我剛才見到吳廣文了，在一家咖啡館里。”
“噢？他還會去咖啡館啊？”鐘川覺得他怎么看也不像會是去咖啡館的人。
“對，我剛開始也覺得很奇怪，然后過去套話，當他走的時候，我好像知道為什么了。”
“為什么？”
“那家咖啡館有個很好看的收銀員。”
鐘川眼中閃過一抹開心的神色，不枉他們辛苦了這么久，吳廣文終于開竅了。
“所以我打算，”趙青淺頓時覺得有些口渴，隨及走到旁邊的冰箱前把一瓶汽水拿了出來：“我們可以以這個女孩子為切入點。”
隨后隨著一聲二氧化碳的響起，趙青淺擰開了瓶蓋。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去幫助吳廣文去追這個女孩子？”鐘川的臉上寫著大大的迷茫，對于追女孩子來說，這并不是他的強項。
喝了一口飲料趙青淺感覺舒爽了不少，雖然現在是冬天，但是店里卻讓人感覺在夏天，很適合喝冰飲料。
“有這么一點這種意思，我們先觀察看看，因為我也不是十分確定吳廣文是不是喜歡那個女孩子，我們可以先去觀察幾天。”
鐘川連忙擺手：“我可要上學，沒時間，那就交給你了。”
趙青淺白了他一眼：“好了，知道了，明明是你自己的任務卻要推給我。”
“你也不是不拿錢白干活啊。”鐘川反駁道。
自從趙青淺和鐘川一起幫助了委托人以后，但凡賣出去的道具，鐘川都會跟趙青淺五五分賬，有時候鐘川覺得，自己應該是天底下最好的老板了。
因為鐘川說得不夠生動形象，少話的黑居然親自給趙青淺重新說明了段琳君的故事，這一次趙青淺有感受到生氣的感覺了。
“這女人怎么這么壞啊？虧段琳君還把她當成姐姐。”
黑聳了聳肩，沒有回答，他覺得他剛才大概把一年的話都給說完了，已經不太想出聲了。
然后趙青淺責怪了一通鐘川：“同樣的故事，為什么從你的嘴里說出來，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鐘川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可能我比較帥吧，我跟你說這些的時候，你的注意力一直在我的臉上。”
“哼呵。”
鐘川聽到了黑嘲笑的聲音。
“你笑什么？”
“沒什么，”黑也一本正經地回復：“只是想起高興的事。”
“得了吧你，你要是有黑一半帥氣，也不至于單身到現在。”摞下這句話以后，趙青淺就跑去廚房準備關東煮去了。
段琳君一直到凌晨才醒，而此時黑白已經換班了。
鐘川跟白提的第一個要求是：“你能不能把她之后的記憶給提取出來？”
白圍著坐在椅子上的段琳君轉了一圈，開口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會繼續經歷痛苦，我怕她頂不住，要是她在你店里魂飛魄散，你得負主要責任，你知道吧？”
“那你呢？”
“我負責把責任推給你。”
“……”
看著瞬間沉默地鐘川，趙青淺代替問道：“那要等多久才能把她剩下的記憶給提取出來？”
白和黑一樣，對待趙青淺的態度明顯不同，雖然一樣是那么話癆，但在面對趙青淺時明顯比較熱情一些。
“看她的狀態吧，應該要過個兩天吧，要是快樂的回憶還好，不然不快樂的回憶，那就是雙層傷害，就像以前鐘川他外公也接過一個類似的委托……（此處省略N個字）”
后面白說了什么鐘川和趙青淺壓根沒聽進去，但他們都知道，在這幾天的時間里，他們便利店又得住進一個人了。
“我明天想去Hot Ary看看。”鐘川忽然說道。
“好，我陪你去。”
“不用，”鐘川果斷拒絕了趙青淺：“我約了我一個朋友，她是藝術生，明天她陪我去。”
“男的女的？”
“女的，關婷悅，我的好朋友，我跟你說過的。”
“好吧。”
趙青淺臉上略過一絲失望的神色，但是鐘川并沒有注意到。
……
第二天，鐘川和關婷悅來到了Hot Ary大樓的面前。
鐘川對于這一幢大樓印象十分深刻，因為兩個月前，他就是在這里遇到了跳樓事件。
“怎么會那么巧？”鐘川抬頭看著這一幢數不清多少層樓的大樓，發出了感慨。
“怎么了？”關婷悅轉頭看向鐘川，關心地問道。
“你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有人跳樓么？就是這。”
“啊？”關婷悅擔心道：“不然我們換一個地方買吧？我知道另外一個也是賣畫材的地方。”
鐘川對著關婷悅神秘一笑：“不用，我來這里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我們先進去吧。”
說著，鐘川抓起了關婷悅的手臂，向大樓跑去。關婷悅的耳根立馬變得通紅了起來，不過這些鐘川并沒有注意到，他現在腦子里想著，到底要怎么打聽蔡嫻和杜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