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們讓開一片空地, 看著曾經(jīng)高居萬人之上的太上長老露出如此可怕的面目,一時鴉雀無聲。
那股肅殺的劍氣卻沒停,穿過層層人群, 到了滿臉愕然的易長老面前, 將他的眉毛凍成霜白。
易長老瞳中倒映出針尖大小的劍芒, 蒸騰的煙氣倏忽籠罩了尺素劍, 等煙云散去,那里形成一個大坑,只有豎立的尺素,沒了人影。
弟子們道:“易長老攜著大陣之力跑了!”
單憑劍術(shù),易懸避無可避, 但他竟依靠強大的算力預(yù)知了尺素的位置, 先一步金蟬脫殼, 自大陣與神樹相連之處鉆了進(jìn)去。
大陸之間有地脈相連。傳說能只有妖和地鬼能在地脈中暢通無阻,沒有人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模樣。
許多把劍與法器都向那處攻去,但入口已經(jīng)閉合。殘存表面的靈氣漩渦就像漏斗里的水向下漏。
易長老想將大陣之力一并帶走。
天際傳來鳳鳴, 撕開空氣。
術(shù)法宮之外精密復(fù)雜的法陣,像倒扣在外面的巨鐘, 在鳴聲與兵器的攻擊中片片破碎于虛空, 連術(shù)法宮的外殼都一起掀開了。徐千嶼看見頭頂徐見素擰眉御劍,黑袍在身后飄起。
然而鳳鳴還在更高的地方。華光中一個身著鮫紗衣裙, 頭生晶瑩兩角的女子手持長卷,御鳳自空中威風(fēng)凜凜地俯沖下來,身后有無數(shù)妖異的華光。
徐見素神色一松, 忙沖她招手, 請這自天而降的龍女和他一并作戰(zhàn), 結(jié)果鳳凰徑自越過他飛了過去。
徐見素猛低了一下頭, 才沒被凰火燒到頭發(fā),罵了一句,見鬼一般地瞪向術(shù)法宮的方向。
這女的奔著誰去呢?
鳳雛為坐騎,百妖護(hù)送身后,弟子們很少見這般陣仗,都恭敬地讓至兩側(cè)。
虞楚卻認(rèn)出來人,同阮竹清附耳:“是花長老的師姐,花涼雨,是現(xiàn)在的妖域主人。”
“哦,好漂亮的姐姐。”阮竹清目不轉(zhuǎn)睛道。
花涼雨輕盈落下,目不斜視地經(jīng)過了他,到了徐千嶼面前,忽而綻出一個小女孩一般的笑容,“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徐千嶼的手被她抓在手中,當(dāng)著這么多同門,不免有些局促,看向她旁邊,那只散發(fā)金輝的鳳雛不再是純黑的瞳孔,而是火紅的一雙眼,“孚菱紗?”
孚菱紗抖抖羽毛,發(fā)出孚菱紗驕傲的聲音:“看本小姐什么,我如今已經(jīng)金丹,眼睛早長出來啦。”
徐千嶼面無表情地打量她兩眼:“你好似長胖了。”
孚菱紗大怒,頭頂?shù)幕痨`都竄高不少。
“你這一點火,也好意思說是凰火。”她以翅膀尖點了點,徐千嶼手上奪魂鞭內(nèi)的神火便亮起來。隨后孚菱紗猛地一撲翅膀,徐千嶼感覺炙熱的火球撲面而來,只是動了下眼睫,沈溯微的劍氣早已將其逼退。
徐千嶼睜開眼,發(fā)現(xiàn)加入孚菱紗凰火的神火變得愈加豐盈明亮,耳畔是孚菱紗得意的笑聲。
花涼雨忍不住在鳥頭上輕拍了下。小鳳凰發(fā)出一聲清鳴,順著地脈鉆進(jìn)去,整個大地都抖了抖。隨后地上印出了燒紅的地脈的絡(luò)紋。
花涼雨道:“這孩子被他爹爹寵壞了,你們別見怪。”
“哪里。”沈溯微道,“小龍還好嗎?”
“小龍在家里蛻皮。”花涼雨提到孩子,面上展露出柔和的笑意,“等蛻過這次,小龍也該筑基了。”
“他靈氣純沛,心思簡單,容易受外界影響,什么人帶著他,他就會變成什么樣子。多虧你們將他從伏龍中放出來,不然他一輩子便只能做劍靈了。”
這時孚菱紗仿佛叼住了什么人,在地下纏斗起來。
花涼雨聽見動靜,眸光變得冷然銳利,迅速展開手上的畫卷,只見無數(shù)粘連在一處的紙人盡數(shù)立起,無形的妖鬼在空中發(fā)出光怪陸離的笑,排著隊跳入大陣中。
徐千嶼有些躊躇,花涼雨安撫道:“當(dāng)日是他們四人逼孚紹于絕境,此仇我必然要報,就算只剩下易懸一個,有一個算一個,我不會放過他。這是私仇,你們不必管。”
說罷一聲兇猛的吟嘯,她亦化為銀龍,如璀璨流光鉆了進(jìn)去。不出片刻,大量的靈氣重新涌回大陣,形成靈氣漩渦。
靈氣漩渦的力量開始推著眾人緩緩上升,見得山川樹木,外面天陰得厲害,墜著雨絲。
花青傘撐傘站在霧中,陰沉沉道:“叫她去吧。我這里守著,其他人無事可以回去了。受傷的,去領(lǐng)傷藥——真是沒想到啊,你們還挺團(tuán)結(jié)。”
弟子們這才相互扶持著向外走,雖偶爾痛得齜牙咧嘴,但十分快樂,皆因這次撿了不少好東西。
“我雖折了一把劍,但是撿了一把上等法器。”
“我也是,十年不出的稀有款玄冰劍,這一爐給我撿到了內(nèi)門虞楚師妹真乃錦鯉也!”
“還是得感謝徐師妹的神火吧。希望徐師妹和虞楚常常合作。”
“換不換?”
“去去去,我才不換。”
“……”
阮竹清背著葉靈,徐千嶼在來往的人群中找到了運出,云初一把將拂塵放在身后,有些赧然:“折斷了。”
云嵐調(diào)笑道:“回頭叫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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