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小沐套路
沐景序在宋初一旁邊坐了下來,卡車啟動起來,不過車內(nèi)卻有些壓抑,誰都沒說話。
半晌,還是游暢率先打破沉寂:“教官,我們的訓(xùn)練內(nèi)容有哪些呀?”
沐景序:“不用急,到時候我會公布。”
過了會多,何苗苗問:“教官,我們什么時候能到?”
沐景序:“到了自然就到了。”
何苗苗:“……”這天還能不能聊了。
氣氛愈發(fā)壓抑,沐景序環(huán)視眾人,沉聲道:“營地在山中,你們今晚上的訓(xùn)練目標(biāo),從山底下車,跑步進入營地。”
這不就是拉練嗎?!
所有人:!
“教官。”溫婉弱弱道,“從山底到營地有多遠?”
“不遠。”沐景序說,“十五公里而已。”
所有人:……
沐景序:“現(xiàn)在你們要做的,閉上眼睛休息,養(yǎng)精蓄銳。我不想看到我手下的兵,連山路都走不了。”
所有人乖乖的閉上眼睛。
宋初一也是嚇了一跳,十五公里的山路,她擰眉,一群沒有什么運動基礎(chǔ)的學(xué)生們真的能做到?
包括她自己。
宋初一忍不住朝沐景序看去,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男人輕輕側(cè)頭,宋初一心中一跳,下一秒做了個連她自己都懵逼的動作。
——她把眼睛閉上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的,宋初一睡了過去。
坐過車的都清楚,人一旦睡過去,身體的控制就要低的多,宋初一本是枕著車壁的,卡車大概跨了個減速帶,車身抖動,宋初一的后腦砰一下咂在車壁上。
大概睡的很熟,她沒有醒。
閉著眼睛休息的沐景序睜開眼,看了看睡相一塌糊涂的眾人,爾后伸出手將宋初一的頭放在自己肩上,順便手也在宋初一撞到的后腦處輕輕揉著。
看著那張小臉上緊蹙的‘川’字松開,沐景序嘴角揚了起來。
卡車最面趴在黎佳腿上的何苗苗嘴巴張成一個‘0’型,我的天哪,我看到了什么!
忽然,視線里沐景序的目光直直的朝她看了過來,剎那之間,何苗苗覺得自己被一只狼盯上了,那目光很淡,淡的讓人心悸。
毫不夸張的說,她的頭皮發(fā)麻,后背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緊接著唰一下閉眼睛裝死。
沐景序滿意的收回目光。
他心中計算著時間,等快到達時,他將宋初一喚醒,宋初一被喚醒時,看到自己枕在沐景序肩上,第一反應(yīng)是——她沒流口水吧。
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的醒來,天幕已經(jīng)暗了下來,憑借著天空中明亮的月色,可以看到外面已經(jīng)不再是繁華的城市中間,而是郁郁蔥蔥的樹林。
又行了十多分鐘,到了。
眾人下車,正好有風(fēng)吹過——
“哇,好涼爽啊。”
在車?yán)飷灹丝烊齻€小時的眾人大聲歡呼。
沐景序道:“三兩,把東西拿出來。”
高壯兵哥哥三兩拿出三個大口袋。
里面分別是頭戴式的電筒,大餅,以及行軍必備裝備之一的水壺。每個水壺都灌滿水,沐景序命所有人集合,每人發(fā)一個電筒和水壺。
見大伙兒焉焉的,沉聲道:“拿出精神來,在車上休息三個小時,不是讓你們此刻無精打彩的!”
“友情提示,山林里有狼,如果誰不小心掉隊……”
狼字一出,所有人神色一凜,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眾人似乎真的在周圍聽到了狼的嚎叫聲。膽小的已經(jīng)害怕的兩股戰(zhàn)戰(zhàn),眼看著就要哭出來了。
“為什么不早點說有狼!”有個男人忍不住吼。
“早說晚說有區(qū)別嗎?”沐景序平淡道。
“早知道有狼我就不來了,這什么鬼軍訓(xùn),這是拿我們的命在開玩笑!我考大學(xué)是來學(xué)習(xí)知識,不是來軍訓(xùn)的!”
沐景序:“如果不愿意,你大可以返回。”
男生:“……”
沐景序:“離這里十公里處,有一處卡哨,你去到那里,說明情況,會有人把你送回去。”
十公里,在這疑似有狼的山旮旯里一個人走十公里,開什么國際玩笑。
“狼沒什么可怕。”三兩插話,伸手大拇指指向沐景序,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敬佩,“沐隊曾經(jīng)一個人在只有一把匕首的情況下,深入狼群,斬殺狼王。”
此話一出,還有些騷動的人群立刻平靜下來,一個個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沐景序。
一個人,一把匕首,戰(zhàn)群狼,殺狼王,這真的還是人嗎?
大概是三兩的話起了作用,也不知是誰喊了聲:“有教官在,怕什么,走走走,不就是十五公里嗎,幾個小時就到了。”
“就是,我小時候在家也走過夜路,沒什么可怕的。”
“我們這么多人呢,怕個鳥!”
……
沐景序道:“三兩,你在前面領(lǐng)路,不要跑太快。”
“是!”
“宋初一,你跑旁邊,護中路。”
“是。”
“兩兩一排往前跑,不要掉隊。”
沐景序說完,一聲令下,夜跑開始,他在后面不遠不近的跟著。
說是山路,其實是條被開墾出來的黃土馬路,不過路段不大好,有些崎嶇,稍不注意就容易被絆倒。
剛開始大家還好,大家偶爾唱個歌,長長士氣,但隨著時間推移,雙腿漸漸像灌了鉛似的,前行的路程越來越慢,一個半小時后,有名女生就不行了,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宋初一上前扶起她,女生哭唧唧:“我不跑了……嗚嗚。”
沐景序走來,在女生手臂和腳上查看了下,對宋初一道:“放開她。”
宋初一松手,女生歪歪扭扭站著,氣若游絲。
沐景序:“繼續(xù)。”
女生不想再走,沐景序沒理會她,高聲道:“全體前行。”
然后扔下女生走了。
宋初一在原地站了兩秒,對女生道:“你還沒到極限,再堅持堅持吧。”
女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眼看著大部隊往前行,沒有一丁要等她的樣子,她回頭往身后看,這會兒月亮隱到云層,四周漆黑,只有頭頂電筒照亮周圍一兩米遠的地方。透過這微弱的光芒,隱約可見四處樹影重重,被風(fēng)一吹,微微搖曳,像是張牙舞爪的鬼影。
媽呀。
女生嚇的淚水都憋了回去,身體里又涌出一股力量,一股作氣往前跑。
宋初一看著一口氣追上來的女生,挑了挑眉。
又一個小時后,速度越來越慢,三兩在前面催促:“同學(xué)們,我都用走的了,你們還跟不上?”
何苗苗氣喘吁吁,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偏她這樣了還努力朝三兩翻了對白眼:“三、三兩哥哥耶,就您那腿,一步當(dāng)我們?nèi)剑屛覀冊酢⒃趺醋飞夏恪!?br/>
三兩攤手:“沒辦法,誰讓我長這么高?”
眾人:“……”
沐景序跑上來前,環(huán)顧眾人狀態(tài),女生大部分到極限,還能堅持的就剩下幾個男生,以及旁邊大汗淋漓,眼看也要到極限的宋初一了。
一路上她雖然跑的不是最快,但她做的最多,因為有些女生掉隊,她得將對方重新帶入隊中,輔助著跑,她此刻沒能倒在地上,全靠一股意志力撐著。
她的身形雖然單薄,但因為死神之眼的緣故,她的身體強度非常強,所以才能堅持到現(xiàn)在。
沐景序走到宋初一身邊,下令:“全體原地休息。”
大家歡呼。
一個個下餃子似的癱在地上,至于等會兒還要不要再走,已經(jīng)不在他們的考慮之中。
宋初一大松口氣,腳一軟,往旁邊栽去,沐景序攬住了她,這會兒所有人都躺著休息,沒精神往這邊看,是以沒有看到這一幕。
沐景序在宋初一手臂、腰、腿上幾個穴位揉了揉,宋初一酸軟無力的四肢頓時舒服不少。
那邊,三兩也在教大家這個方法。
不過很快,就有人注意到這邊,這會兒女生們已經(jīng)見識過沐景序的殘忍,哪怕顏值再高,她們也不想再舔了。
“我發(fā)現(xiàn),我有點同情宋初一了,教官對她比我們還嚴(yán)厲!”
“對,我之前還暗暗嫉妒她來著,她不但不怎么怕教官,還能和教官交談。但現(xiàn)在emmmm……她剛剛停了會兒都被教官說了。”
“我則才跑不動時,是宋初一帶著我跑的,現(xiàn)在想想,宋初一拉著我跑時,她的手都在抖,但她咬牙堅持下來了。”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她的身體素質(zhì)很強么?我一直以為就她那小身板,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
“覺得如何?”沐景序輕聲問。
“還好。”緩過那股勁之后的宋初一笑的很開心,“雖然中途跑著很累,但這會兒卻覺得很舒服,有種充實的感覺,我感覺我還能再繼續(xù)跑。”
事實上,連沐景序都驚訝于宋初一的韌性,沒想到宋初一真的堅持下來了。
中途宋初一一旦停下來,他都會嚴(yán)厲的喝住她,讓她繼續(xù)跑,那是因為——
——幾個小時前,宋初一送lucky到沐景序休息室,在離開時,她對沐景序道:“小沐,我想變強,至少遇到危險時,我有自保能力。你能教我嗎?”
迎著宋初一堅定的目光,沐景序不答反問:“就這么想變強?哪怕會吃很多你根本不能想象的苦。”
宋初一鄭重點頭。
“如你所愿。”
——
替宋初一揉著大腿,沐景序道:“不要急,一口氣吃不成胖子。”
宋初一從他的話語中聽出弦外之音:“不跑了嗎?應(yīng)該還有幾公里才到吧。”
沐景序無奈:“他們沒什么基礎(chǔ),慢跑十公里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極限了,再繼續(xù)下去,會對肌肉產(chǎn)生損傷。”
“那我們……”‘怎么去軍營’幾個字沒說出來,沐景序突然伸出手指放在她嘴上,爾后側(cè)頭朝不遠處的叢林中看去,那里的草叢聳動,隱隱透出森寒的綠光,沐景序的目光緩緩變得銳利。
宋初一放出眼靈,借著眼靈看到——
是狼!
她不由苦笑,夜跑前沐景序說山里有狼,結(jié)果他們就真的遇到狼了,運氣要不要這么好。
沐景序?qū)⑺纬跻粡牡厣侠饋恚纬跻蝗滩蛔〉溃骸坝袃芍弧!?br/>
沐景序眼閃中過一抹意外,他能感覺到周圍氣息的變化,判定出有兩只,宋初一又是如何得知的,甚至她是如何知道是狼的?
不過他沒有多問,壓低聲音:“別聲張。”
“在這里待著。”說著沐景序便往前方草叢走去。
宋初一的心提了起來,她回頭看身后幾米遠的其他人,他們躺在地上,靜靜休息。
如果告知他們有狼接近,反而會壞事,人在害怕之中做出的反應(yīng)各異,說不定混亂中有人跑進旁邊的叢林里,到時候出了事就更不好了。
三兩似乎也感覺到了,朝這邊看過來,不過他沒動,顯然是相信以沐景序的能力,完全能處理。
沐景序從腳上的靴子里抽出兩把匕首,緩緩朝兩頭狼走去,這兩頭狼腹部凹癟,身上毛發(fā)隱約透著血跡,應(yīng)該是受了傷。
一般情況下,狠是不會攻擊人類的,除非是處于饑餓中。身上有傷,加之腹中饑餓,在它們看來,這群人就是食物,是以才會冒出頭準(zhǔn)備攻擊。
狼是很聰明的動物,大概是察覺到威脅,這兩頭狼竟然開始往后退。但它們沒有徹底退離,
沐景序停下腳,與兩頭狼綠幽幽的眼睛相對,片刻后,兩頭狼再度朝后隱,顯然已經(jīng)打算放棄這次計劃。
卻在這時,一聲痛呼忽然自夜空中升起。
“呀,游暢,你手割破了!”
游暢手指流出的血跡產(chǎn)生血腥味不是很濃郁,但對這兩頭已經(jīng)餓極了的狼來說,無疑是一劑催化劑。
它們猛的沖了過來,其中一頭沖向沐景序,另一頭沖向游暢等人。
黑夜中,一道銀光閃過。
奔向游暢等人的那頭狼眼睛處扎著一枚匕首,刀尖已經(jīng)透過它的眼睛,扎碎腦子。
它只來得悲鳴一聲,身體便重重砸在地上,又因沖的快,就算已經(jīng)死了,有一半尸體也沖到出草叢,落在黃石路上。
現(xiàn)此同時,沐景序身形微閃,如同鬼魅般來到剩下這只狼身側(cè),照著狼的腰狠狠一腳。
狼的特點——銅頭鐵尾豆腐腰,受此重擊,餓狼痛嚎一聲,轉(zhuǎn)身想逃,沐景序沒有給它逃的機。
撲通一聲,這只餓狼步了另外一只的后塵。
前后不足十秒,兩只狼斃命,透過眼靈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宋初一,抬手捂住了狂跳不已的心。
與此同時,游暢等人才反應(yīng)過來:
“是狼,我的媽!”
“啊啊啊啊!”
尖叫的尖叫,哭泣的哭泣,亂成一團。
三兩怒喝一聲:“叫什么叫,都死了,要是還活著,就你們這樣,哪還有活命的機會。”
沐景序從草叢中走出來,走到狼尸身邊,將后者眼中的匕首拔了出來。
“沒事了。”沐景序道,“三兩,叫余樂來接人。”
“好嘞。”
宋初一走過來,看著狼尸上的血洞,默然無語。
狼的速度不慢,沐景序卻在一瞬間將匕首當(dāng)作暗器一般射入狼的眼睛,力量、方向、位置……判斷力太可怕了。
她第一次在心中對沐景序起了崇拜,導(dǎo)致看向沐景序的目光泛著奇異光芒。
“怕嗎?”沐景序?qū)⒇笆自诶敲喜亮瞬粒涞羯厦娲蟛糠盅E。
宋初一邊搖頭邊打開水壺的蓋子,倒水在匕首上,方便沐景序清洗。
“我要是能有你一半?yún)柡秃昧恕!彼f,語氣像個小迷妹。
沐景序被她逗笑:“傻丫頭。”
他還想再說什么,其他人圍了過來,遂閉口不言,臉上的笑容淡去,嚴(yán)肅冷厲的教官又回來了。
“這是我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到狼。”
“教官,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我的男神。”
“我靠,何苗苗,你竟然還有膽子去摸。”
何苗苗伸向狼尸的手被這一嗓子給嚎的嚇了一跳:“死都死了,怕什么呀。”
“教官,狼脖子下掛了個東西。”楊承波喊。
他膽子倒大,大概因為沒見過狼的緣故,加之狼已經(jīng)死了,是以他抓著狼的左看右看,觀察的很細致,所以才發(fā)現(xiàn)隱藏在狼脖子下毛毛里的東西。
沐景序走近,是塊晶瑩剔透的琥珀。
沐景序取了下來,大家爭先恐后的傳遞著看,不時發(fā)出驚嘆聲,等看完了,再還給沐景序。
狼是沐景序殺的,這玩竟兒自然歸沐景序。
沒過多久,卡車突突從后面接近,看到卡車,大伙兒再度興奮,還以為接下來得繼續(xù)往前走,沒想到卡車一直在后面跟著的。
大伙兒上了卡車,順便把兩頭狼尸一并搬上車,開了半個小時,終于到達目的地。
此時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這個特種軍營訓(xùn)練部里沒有女兵,所以沒有女宿舍,三十三個女生只能和男生住進同一棟宿舍樓。
女生們已經(jīng)精疲力盡,不再計較,同棟宿舍樓就同棟宿舍樓吧,反正寢室又不同。
宿舍是八人間,女生共有三十三人,男生有十五人,按照每間宿舍住滿的話,女生多了個,男生則少了個。
“所以。”沐景序目光一一掃過滿臉疲憊的眾人,“需要有一個女生和男生混住。”
“什么?!”女生們驚訝,大聲嚷嚷,“教官,你、你、你這太不合理了,怎么能讓人女生和男生住!我們女生每個寢室不用住滿,分五間寢室出來不就好了。”
男生們則吹了聲口哨,起哄。
“女生四間,男生兩間,沒有多的。”沐景序淡淡道,“何況,軍人在訓(xùn)練時,沒有性別之分。”
“可我們不是軍人,我們只是來軍訓(xùn)啊。”
沐景序負手于身后:“既然由我來集訓(xùn)你們,你們只能遵守我的規(guī)矩。”
誰都不想和男生住,一個女生和七個男生,想想就別扭。
女生們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個小時前對沐景生勇猛殺狼的崇拜消失,現(xiàn)在對他可謂是恨得牙根直癢癢。
沐景序負在身后的右手手指輕輕點在左手上,三兩站在他旁邊,注意到這個手勢,不由汗了下——這個手勢莫名有點熟悉嘞。毣趣閱
他的目光飄啊飄,最后飄到宋初一身上,低頭嘿嘿兩聲。
沐景序道:“有誰自愿和男生一起住?”
無人應(yīng)答。
宋初一左右看了看,心中微嘆,準(zhǔn)備開口。
她不是十八歲的小姑娘,她的心理年齡已經(jīng)二十八歲,男女混住于她來說沒什么,前世的她打工,住過大通鋪,一樣是男女混住,不過因為有人對她動手解,她辭了那份工。
不過她的話還未說出口,就有個女生小聲道:“宋初一是助理,我覺得應(yīng)該她和男生混住。”
宋初一朝說話的女生看去,是班上最矮的那個女生,她叫姚心純,在之前的夜跑中,她幫過她一次。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姚心純,姚心純?nèi)跞醯拇瓜骂^。
她只是把大家伙的心里話說出來而已,為什么都這么看她,她很困很累,想早點休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里。大家都不想和男生混住,而宋初一作為教官助理,在其位謀職,由她去和男生混住再合適不過。
宋初一收回落在姚心純身上的目光,垂了垂眸,再抬頭時,眼中的情緒皆已掩藏,抬舉手:“報告教官,我愿意。”
“姚心純說的對,我是助理,我應(yīng)該以身作則。”
“你確定?”沐景序眼睛瞇了瞇。
宋初一點頭。
“那就這么定了。”
沐景序帶著他們進入宿舍樓第五層,走廊有男兵走動,看著這群人走上來,他們的目光很平靜,沒有一點驚訝,甚至他們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只是看了眼他們,接著繼續(xù)干自己的事。
沐景序先分配的女生,念完名單,分了鑰匙,大部分女生進入自己宿舍收拾,小部分女生跟著宋初一,何苗苗拉著宋初一,很不好意思:“小初一……”
“沒事兒。”宋初一朝她笑笑。
宋初一跟著七名男生走進她所在的宿舍,發(fā)現(xiàn)每張床上都放著一個盆,盆里是牙膏牙刷香皂洗發(fā)露等生活用品。
稟著女士優(yōu)先的原則,廖俊民道:“宋初一,你先選吧。”
宋初一往前走了兩步,張量突然指著他旁邊那架床的上鋪:“呀,這床是壞的。”
宋初一看過去,果然,床架和床欄的接口處斷裂了,人睡上去,鐵定能砸下來。
大家面面相覷,沐景序皺眉,似是也沒料到會是這種情況,宋初一開口:“教官,我可以單獨住一間寢室的。”
沐景序:“沒有其他空寢室了。”
三兩暗暗的呸了聲。
何苗苗道:“這樣吧,小初一比較瘦,我倆擠一間床。”
沐景序看向她:“訓(xùn)練內(nèi)容不簡單,好的睡眠質(zhì)量才能保證你們第二天的精神。”
想了想,他對宋初一道:“我宿舍是兩人間,另一位室友調(diào)任了,床位暫時空著,你和我住。”
何苗苗等跟過來的一眾女生張大了嘴,男生們的表情也是有點古怪。
沐景序淡淡道:“你們有意見?”
眾人齊齊搖頭。
沐景序又將目光轉(zhuǎn)向宋初一:“你有意見嗎?”
宋初一果斷搖頭,和七個男生住與和沐景序住,她當(dāng)然選擇和沐景序住了,何況lucky肯定也會養(yǎng)在沐景序宿舍。
說起來,她還沒找到機會問沐景序,沒看到他把lucky帶在身邊,他會用怎樣的方法將lucky送過來。
“走吧。”沐景序道。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宿舍,眾人在過道目前他倆,黎佳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教官對宋初一好像有點不一樣嗎?”
“我也覺得耶,感覺教官在面對宋初一的時候,沒那么嚴(yán)厲冷漠耶。”
何苗苗想起來時在卡車上看到的那幕,再想起沐景序那涼涼的眼神,非常聰明的道:“我看你們是想多,教官要是對小初一特別,會讓小初一和廖俊民他們同寢?你們也看到了,那床壞了嘛,都是巧合。”
“也是,就教官那冷臉,如果我跟他同寢,我估計得嚇的晚上睡不著,哈哈哈哈。”
“好了好了,快十二點了,趕緊洗漱睡覺,累死了。”
*
“沐隊,我先走了。”
出得宿舍樓,三兩敬了個禮,然后異常嚴(yán)肅的轉(zhuǎn)身走了。
沐景序的宿舍不在這棟樓,而是在另一棟,那是營里領(lǐng)導(dǎo)的住宿樓。
除了跑道上還有在訓(xùn)練的其他軍人,四周再也沒有其他人,宋初一隨意了許多:“小沐,我沒有洗具。”
沐景序:“我那里有。”
宋初一頓時放心了,也沒覺得哪里不對勁,兩人沉默的往宿舍走去,四周有蟬鳴聲,山里的溫度本就比外面低幾度,偶爾會有涼風(fēng)吹過,拂過臉頰,特別舒適,于是,宋初一開始不停打呵欠。
她的作息極為規(guī)律,不出意外情況,她都是晚十點到十一點之間睡,早六點到七點間起,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一點四十多,再加上今天的訓(xùn)練內(nèi)容,她確實極困了。
身旁的男人忽然停下腳,宋初一微微驚醒:“怎么了?”
沐景序低頭看她:“困了?”
宋初一點頭。
沐景序忽然轉(zhuǎn)過身,以背對她,蹲了下去。
宋初一:“?。?。?”
她的磕睡頓時消散不少,因為不停打呵欠,眼瞄里不由自主的充斥著淚水,眨了眨眼睛,眼淚就流了下來。
她正慌忙擦眼淚,便見沐景序不知什么時候轉(zhuǎn)過頭,目光深邃的看著她。
宋初一張口想解釋,這不是因感動落的淚,這是我打呵欠太多自然流下的淚。
但沐景序已經(jīng)重新將頭轉(zhuǎn)了回去,聲音柔和:“上來吧。”
宋初一:小沐,你誤會了,真的。
但這話說出口的話也太怪了,宋初一只得扶額嘆息,然后俯身趴在沐景序背上。
沐景序雙手托著宋初一腿彎站起來,擰眉道:“你該長點肉了。”
宋初一環(huán)住沐景序脖子,無奈道:“我也想,但它就是不長。”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走進宿舍,上樓梯時,宋初一道:“我下來吧。”
沐景序無動于衷,只淡聲道:“在跑步這一項中,我的記錄是負重五十公斤跑十公里,用時十五分鐘,這項記錄,至今無人超越。”
宋初一乖乖閉嘴。
“關(guān)于我的身份,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你的什么身份,軍人嗎?”宋初一笑,“我已經(jīng)知道了呀。”
沐景序低低笑了起來,趴在他背上的宋初一能感覺到身下的身體在震動,連帶著宋初一臉上的笑容擴散的也越來越廣。
“哎喲我去,老沐?”頭頂忽然傳來一道雄渾的聲音,宋初一抬頭,看到一個四十多歲、打著赤膊、穿著花褲衩的中年男人。
對方正一臉驚恐的看著沐景序,不對,是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倆。
“敬團,這么晚還沒睡?”沐景序道,“這是敬愛禮敬團長。”
宋初一舉手于太陽穴,敬禮道:“敬團長您好,我叫宋初一。”
沐景序接過她的話:“我?guī)У牡鄞笮卤参徊粔颍徇^來和我住。”
敬愛禮:……重點不在這里,重點是你為什么要背著她呢?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宋初一沒有受傷。
傳聞沐景序不近女色,現(xiàn)在這是幾個意思?
看得出沐景序不想解釋,敬愛禮倒也知趣的沒再多問,雖然按照軍銜來說,沐景序的軍區(qū)特戰(zhàn)指揮使這個稱謂沒有他的高,但他很清楚,軍部系統(tǒng)中,沐景序的地位比他高太多太多。
敬愛禮哈哈幾聲:“我去拿瓶水……”然后擦過二人往下走去。
宿舍在五樓,直到走到門口,沐景序才將宋初一放下,拿出鑰匙打開,宋初一剛走進去就聽到熟悉的喵叫,看到lucky從桌子上跳下來,她雙手一撈,將后者接了個滿懷。
隨后她抱著lucky打量宿舍,房間里并列放著兩張床,中間隔了大概一米寬的距離,角落立著一個衣柜,靠窗還有一個寫字臺,整體空間有些有些小。
進門的玄關(guān)處有扇小門,里面是廁所外加浴室。
沐景序拉開柜子,從里面取出洗漱用具:“去洗漱吧。”
宋初一接過,去往浴室,浴室和廁所是一體的,旁邊用簾子將洗浴的地方隔了出來。
宋初一翻著盆里的東西,驚愕的發(fā)現(xiàn),漱口杯和毛巾上面都有海綿寶寶,甚至還有一瓶洗面奶和爽膚水。
她拿起洗面奶和爽膚水反復(fù)觀看,確認(rèn)這確實是女生用的,可是,為什么沐景序給她的盆里放著這兩樣?xùn)|西,難道是特意為她準(zhǔn)備的?
這樣的話,不合規(guī)矩吧。
宋初一撓撓頭,將這兩樣?xùn)|西放到置物架上,沒有用,浴室門被敲響,沐景序的聲音傳進來:“沐浴露你先暫時用我的,香皂忘了準(zhǔn)備。”
宋初一這才發(fā)現(xiàn)盆里沒有香皂。
算了,先洗漱完再說,宋初一甩甩頭,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然后擦著頭發(fā)出去。
她剛想問沐景序洗面奶的事,沐景序卻將吹風(fēng)塞入她手中,拿著自己的衣物進了浴室。
宋初一到嘴邊的話被堵了回去。
進入浴室的沐景序關(guān)上門,看向洗漱臺,宋初一雖然使用了浴室,但她卻收拾的特別干凈,連一根頭發(fā)絲都沒留下。
再看洗漱臺上沒有拆封的洗面奶和爽膚水,沐景序緩緩皺眉,上前拿起,看著少洗面奶的目光變得有些幽深。
等沐景序收拾好自己出門,在看清床上的景象時,腳步頓住。
清瘦的少女以一種不太好看的姿勢側(cè)躺在床上,及腰的長發(fā)零亂的灑在床上,露出來的半張臉頰如同上好的白瓷,精致的仿佛透明。一只胖胖的橘貓臥在少女頭頂,將胖乎乎的腦袋放在少女額頭上,眼睛閉上,舒適的打著鼾。
看著看著,沐景序笑了起來,他完全可以還原宋初一睡著前的畫面,估計是正坐著吹頭發(fā),結(jié)果吹著吹著,人就困的睡著了。
他走過去,將還在嗡嗡轉(zhuǎn)動的吹風(fēng)機關(guān)閉——好在宋初一開的是冷風(fēng)。
再彎腰橫抱起宋初一,給她換了一個舒適的睡資,lucky被驚醒,喵了一聲,再度挪位,趴到了宋初一的脖子邊。
沐景序重新打開吹風(fēng)機,坐在床邊將宋初一還沒吹干的頭發(fā)吹干,做完這一切,他才躺在隔壁床上,閉目睡去。
這一覺宋初一睡得極沉,直到她聽到一聲尖利的喇叭聲,她豁的睜眼,耳邊響起沐景序的聲音:“六點二十集合,你有五分鐘時間收拾自己,超出一分鐘,一百個俯臥撐。”
宋初一立刻從床上跳起來,看向旁邊,床頭柜上放著一個錄音機,沐景序的聲音就是從里面?zhèn)鱽淼摹?br/>
至于沐景序本人,這會兒肯定已經(jīng)到操場了。
宋初一沒時間想沐景序起床為什么不喊她,她用一分半鐘的時間換衣服,疊被子,一分半鐘刷牙洗臉,最后兩分鐘向響起喇叭聲的操場奔去。
甚至她都沒時間扎頭發(fā),領(lǐng)導(dǎo)宿舍樓比何苗苗他們所在宿舍樓到操場的距離要遠一百米左右,宋初一看到大家已經(jīng)到了,就差她一個,她加快速度沖刺。
那一刻,她絕對是耀眼的。
長發(fā)在她身后飛揚,身后是冉冉升起的初陽,逆著光的她,像是披著晨光在跑,明明看不清她的臉,卻能讓人感到莫名的驚艷。
是的,驚艷。
“忽然覺得,宋初一好美啊。”
“我之前一直沒有g(shù)et到她的顏,總覺得她長得怪怪的,可現(xiàn)在,為毛覺得她好漂亮?”
“都怪手機被收了,要不然我一定要將這一幕照下來。”
……
但是有人偏偏要煞風(fēng)景,宋初一到達停下來后,沐景序看了下時間:“遲到三十秒,三十個俯臥撐。”
眾人:“……”太狠了。
也有人疑惑,都跟教官是一個寢室的,怎么還會遲到?
宋初一:“是!”
她攏起頭發(fā),想要用頭繩套住,卻發(fā)現(xiàn)自己太急,頭繩都忘了拿。
罷了,她把頭發(fā)挽到耳后,開始做俯臥撐。
沐景序朝何苗苗走去,指著她的馬尾,壓低聲音:“把你頭繩取一根下來。”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宋初一身上,是以沒人注意到這幕。
三十個,一分鐘就做完了,等宋初一完成站起來時,何苗苗喊道:“小初一,頭繩給你。”
“謝謝。”宋初一接過,把她的頭發(fā)綁了起來。
她之前有想過將頭發(fā)減短,覺得頭發(fā)太長打理起來有些麻煩,但又舍不得,最后就留到齊腰了。
何苗苗重新扎著自己的頭發(fā),心中默默流淚。
“教官太狠了吧,你們住一間宿舍,他起來都沒叫你啊?”何苗苗忍不住吐槽。
宋初一反倒已經(jīng)知道沐景序不叫她的原因了。
他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教她是不會絲毫留情的。
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題外話------
大長章嗷,之后我會盡量都不分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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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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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