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以為就我的所作所為,你是不可能把我留在身邊辦事了。”江慕白雙手抱胸,一臉探究的回看喬楚生。
“你覺得直接向記者曝光真相后,我就會受到影響這是法租界,而我是公共租界的探長,我只負責查明真相,不負責給法租界公董局蓋遮羞布。”
“所有你才放任我當著記者的面說出一切”
“就算你今天不說,這些事情用不了多久也會被人透露出去的。”
“為什么”
“一個小孩,不,就算是一個普通的成年人,也不可能輕易的在黑市買到炸藥。”
“你的意思是,幕后還有人在幫他”
“我言盡于此,你要是個聰明人,就不要再查下去了。”
車子很快就開回了公共租界巡捕房,喬楚生看著還在車里思考的江慕白說道:“上海的水太深了,你一時是不會明白的。今天到此為止,阿斗,送她回家。”
說完他就關上了車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透過車窗對江慕白說:“下次再見面,不該帶的東西別帶。我不是每次都能忍受有人在我身后拿東西指著我。”他指了指江慕白的褲子口袋。
江慕白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去摸,才發現有一小節槍把已經暴露在了喬楚生的視線中。
“走走走!”她連忙催促阿斗開車,在喬楚生肆意的笑聲中落荒而逃。
……
金玉蘭爆炸案后沒過幾天,法租界新任的總董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為前一屆董事收拾爛攤子。社會各界對此案的高度關注讓他焦頭爛額的忙了好幾天,順便也查出不少前任董事們貪污受賄的罪行。雖然這些人的確該死,但是畢竟他們的身份代表著法租界公董局,對兇手的罪行,他也不能輕易插手。隨著案件進展,審判的日期也近在眼前。
此時輿論已經分成了兩派,和前任董事有牽連的政商界自然是要求手刃殺人兇手,但是平民百姓卻一致申討前任董事的暴行,要求對阿生輕判。
正當兩派爭論不休,語言矛盾升級快到武力的時候,有一片報道在大街小巷流傳開來。這篇文章并沒有刊登在《申報》、《大公報》這樣的主流媒體上,但是卻有數家小報社一起出版刊登,甚至有主流報社登出了就這篇文章的評論,因其內容引來了社會對法租界公董局不小的壓力。
白公館
白啟禮難得戴著老花錢,對著今天新出的報紙上某篇文章看的津津有味,“惡魔偽裝成天使建造的城堡,無知的人類卻以為是天堂,他們躲在看似圣潔的陽光下,吸食著人類的靈魂,咀嚼著人類的嬰孩,卻被蒙蔽雙眼的人類奉為神明……你們愚昧無知的活在自以為是的和平家園,卻看不見儈子手的大刀正懸在你們頭頂……”
“老爺子,看報紙呢?”喬楚生進門看到白啟禮看報紙的樣子,好笑的坐到對面沙發上。
“這丫頭還真是什么都敢說!”白老爺子把報紙扔到喬楚生面前。
“您知道是誰寫的”喬楚生點著報紙上署名陰陽怪的地方問道。
“除了三土找來的那個丫頭,還能有誰她本事倒是不小,居然有這么多報社敢登這篇文章。”白啟禮睿智的目光看著喬楚生。
“我已經派人去查她的身世了,你給我把人盯好了,她對阿生這個孩子非常上心,別讓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好,我知道了。”
“這件事背后和杜先生,黃老板牽連頗多,再加上法租界新總董上任,也希望這位新總董能引以為戒,做一些真正為上海百姓好的實事。你去探探江慕白的口風,看看她來上海是不是還有別的目的。”白啟禮用拐杖點了點報紙。
“是。”
喬楚生目光凝視著報紙,不由想起當天阿生被帶走后,江慕白第一時間問自己,阿生會被判多少年。
理了理領帶,喬楚生悠閑的走進巡捕房。辦公室的門開著,他進去時正看見新來的文書周立新泡好一杯茶端到茶幾上。
周立新看到喬楚生進來,立即立正行禮。
“探長,早。”
沙發背對著喬楚生,又看不到有人,他只好問周立新“誰來了人呢?”
周立新無奈的指了指沙發,喬楚生繞到前面才看到江慕白正直挺挺的躺在沙發上,用一本書蓋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