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溪離開碧宮的同時,端王府內九千歲也接到了密報。
九千歲面上沒有任何表情,漆黑深邃的幽眸依舊平靜如水:“她真是這么說的?”
“奴才聽得千真萬確,林大小姐說千歲爺是個敢作敢當力求完美之人,怎么可能去給死人剝皮還被皇上發現?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千歲爺。”太監專檢好聽的話說。
待太監離開后,寒夜訕訕地從暗處走出來:“千歲爺……”
“看來你該去謝謝小貓兒,若非她,本座就得剁掉你的一根手指。”
將六指的右手握緊成拳,寒夜道:“屬下這就去把多出來的這根手指切了。”
“不用。”九千歲緩緩轉過身來,寒夜只覺眼前盛開了一室奢靡又血腥的重瓣曼陀羅,“小貓兒都有辦法替你脫罪,倘若你連自個兒的手指頭都保護不了,那也無需留在本座身邊了。給你兩個時辰,將兇手找出來。”
寒夜心頭一暖,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多謝千歲爺……”
“本座說了,你該好好謝謝小貓兒,是她替你脫罪,也是她給你提供了兇手的詳細情況。”
“屬下明白了。”
“嗤!”又是一聲冷笑,九千歲垂眸看向手中的人骨折扇。
九千歲的長睫濃而密,猶如兩排微微顫動著的蝴蝶羽翼,美得驚心動魄。可寒夜瞧著瞧著便瞧出了一身冷汗,看來林大小姐又要倒霉了啊!
話說,千歲爺這什么變態喜好啊?橫豎林大小姐幫他不幫他,他都要害人家。
果然,待九千歲揚眸再看過來時,冰冷的話語也隨行而至:“光是感謝多無趣,再給小貓兒添加一段大好姻緣吧!寒夜,去提醒一下太后,三皇子該大婚了。”
寒夜在心中輕嘆,唉!人情味兒這種東西果真不適合九千歲,九千歲確實只會害人不會救人。這好不容易遇到了有趣的小貓兒,九千歲要不禍害個半死,怕是要活不下去了。
……
林若溪心里掛念茉莉,跟著雨澤一路出了宮門。待看見茉莉瘦小的身影在一棵大樹下走來走去,心頭一暖,連跟雨澤道別都來不及,口里喚著“茉莉”便提起裙擺跑了過去。
哪想眼看要跑到跟前,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她。林若溪收勢不住,嘴里喊著“快讓開”便撞了上去。
來人卻像是知道她要撞上來,居然張開雙臂等著她,林若溪一腦袋扎進了他懷里。
“小溪溪你沒事吧?究竟是誰要見你,是不是皇后娘娘和我三哥?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一聽見這個聲音林若溪就凌亂了,她這是踩到了什么臭狗屎,怎么甩都甩不掉啊?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心中厭煩透頂,林若溪迅速往四周環視一圈。
此時正值月上柳梢頭,遠處街道上雖偶有路人經過,卻沒人注意他們這里。待仰頭看向鳳熠時,林若溪已換上了一副標準的花癡相。
林若溪臉上的肌肉抖了抖,又抖了抖。這小狐貍吃錯藥了吧?
正思忖鳳熠到底哪根筋搭錯了,鳳熠卻突然笑起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小溪溪?你是故意裝成那樣嚇唬我的吧?”
你妹的,到底是哪只老狐妖教的呀,怎么一下子就把純情小狐貍訓練成了黑山老妖?
“倘若我不是故意裝的?”林若溪故意問。
“我方才說了……”
“咳咳咳咳……”躲在大樹后面的茉莉被口水嗆到了。艾瑪,大小姐啊?你這么污這么暴真的好么?
鳳熠顯然沒料到林若溪會這么問,一雙狐貍眼立時瞪成了牛蛋眼,牙齒咬得咯嘣嘣響,那小模樣,簡直恨不能撲上來掐死林若溪。
就在林若溪以為他會扭頭暴走時,鳳熠卻眼睛一閉,大無畏的說道:“大不了我去稟明父皇,讓父皇給咱們倆指婚。”
只聽前半句待遇還不賴,可是聽到后半句,林若溪整張臉都綠了,小狐貍這是賴上她了呀!
半天才忍住打爆鳳熠腦袋的沖動,林若溪咬牙道:“算你狠!說吧四皇子,你一直纏著我到底想做甚?”
“你覺得我要害你?”瞪圓狐貍眼,鳳熠吃驚地看著林若溪。
“害我倒不至于,若溪相信四皇子還沒那么小人。但若溪實在猜不透四皇子的心思,所以還請四皇子高抬貴手,饒過若溪。”說著話,林若溪畢恭畢敬沖鳳熠行了個禮。
鳳熠的臉皺了皺,終于擰了個可憐巴巴的表情:“其實,小溪溪……”
“你別叫我小溪溪!”
“好吧!小若若……”
林若溪無奈地撫額:“還是小溪溪吧……”免得一不小心就聽成了小肉肉。
“嗯嗯!我也覺得小溪溪更好,一聽就知道你愛笑。”
“我不愛笑。”
“你愛笑!”
“我不愛!”
“我就是覺得你愛笑。”鳳熠賭氣地撅起嘴巴。
林若溪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她突然有種錯覺,自己是不是得了近視眼,硬是把一頭豬看成了狐貍?
“四皇子你直說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若溪累了一天,眼下天都要黑了,若溪實在沒功夫和你在這里磨嘴皮子。”
“我沒別的意思……”鳳熠有些扭捏:“就是很想知道你為什么會驗尸?還有,今日在御花園中的九壽圖……”
提到九壽圖,鳳熠的眼睛都亮了:“小溪溪,我們做朋友吧?你把你會的這些都教給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