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佴瞠目結(jié)舌:“啊,我沒有啊。”
陳晟莫名的喜歡看她驚慌失措,惡作劇得逞般肆笑,“小爺長這么帥,你喜歡我也正常。”
和陳晟相處久了,溫佴竟練就了臉皮厚的本領(lǐng),她云淡風(fēng)輕地“哦”了聲,輕忽道:“長得還行吧。”
這話說的和“也就那樣吧”,“還算過得去吧”,傷害一樣大。
但陳晟是誰?裝清冷界第一名,臭屁國王。他能被溫佴幾句話給左右?
笑話,他怎么可能——
“溫佴!”陳晟心里邊這樣想著,脾氣卻沒控制住,他咬著牙,青筋凸起:“你再說一遍。”
溫佴甚至覺得她只要說出那句話,陳晟就能打死她。
她咽了咽唾沫,越想越覺得陳晟能干這事。
最近和陳晟在一塊待的太久,她有些飄飄然,竟覺得自己能憑一己之力懟陳晟且不挨打了。
沉思良久,溫佴決定向黑惡勢力低頭,她道:“不好意思嘛……”
陳晟眼皮一跳:“……”
面前的姑娘拉了拉他的衣袖,“下次不敢了。”
乖得很,太乖了,乖的陳晟奈何不了她,連句狠話都說不出口。
陳晟覺得這樣糟糕透了,仿佛被她拿捏了一樣。
“操。”
陳晟暗罵了句臟話,把溫佴嚇的一愣,略委屈地眨著眼看他,樣子像要哭了。
陳晟又想罵人了,但他現(xiàn)在不能罵,再說句臟話,小耳朵該哭了。
他連忙找補:“不是罵你。”
“陳晟……”溫佴哽咽了下,“你說過你不欺負我的。”
她和陳晟認識的不久,可溫佴卻十分信任陳晟,她總認為陳晟不會騙她。
陳晟頭疼:“沒欺負你。”
溫佴眸底亮錚錚道:“你以后不許欺負我。”
陳晟妥協(xié):“我就沒欺負過你,只有你咬我的份。”
溫佴不滿地撇嘴:“你這樣說的我跟小狗一樣。”
陳晟心道可不是么,哪有人這樣啊,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沒有——”晟哥決定出賣自己的靈魂,“小狗沒你可愛。”
溫佴一點也不介意陳晟把她和小狗比對,對她而言,小狗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動物了,陳晟說她比小狗還要可愛,她心底喜滋滋的,是高興。
下午放學(xué),溫佴蔫蔫的,賴在座位上不走,她實在不想回那個糟糕的寢室。
那兒讓她感到憋屈,讓她產(chǎn)生了困擾。
女生了解女生,在陳晟一次次催促溫佴走了的情況下,葉妤散漫地說:“她能走哪去。”
陳晟:。
“?”
葉妤似有似無地瞟了眼范琳琳的座位。勾唇輕快道:“瘟神可回寢室了,小耳朵,你有的苦頭受了。”
陳晟的關(guān)注點和別人不太一樣,“你叫她什么?”
葉妤莫名其妙,“小耳朵啊。”
陳晟:“這只能我叫。”
葉妤:“?”
她氣樂了,陰陽怪氣道:“晟哥還有這癖好啊。”
“是。”陳晟一反常態(tài),坦然地應(yīng)了,“只能我叫。”
溫佴沒心情管他這莫名而來的占有欲,她懨懨地趴在桌子上,舉棋不定地想著要不要回寢室。
葉妤:“要我說,溫佴你就直接搬出來,誰受那鳥氣啊。”
溫佴糾結(jié)地皺了下眉頭,不好搬的,沒那么好搬出來。
她才在這住多久,就和舍友產(chǎn)生了矛盾,溫茵一定會失望的,會認為她在學(xué)校不乖,給她添亂了。
陳晟心煩,遮不住的陰霾,他惡狠狠道:“我去把范琳琳揍一頓,讓她以后離你遠點。”
他站起身,那架勢就是要去干架,渾身上下少年戾氣,把溫佴嚇的連忙說:“不,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就好了。”
溫佴覺得自己說的話沒什么毛病,她早就習(xí)慣獨當一面,自己解決所有的事情。無論艱難苦楚,那總歸是她自己需要經(jīng)歷和面對的。
可陳晟卻不樂意了,她看著陳晟沉下臉,不明不白地說:“嫌我多事?”
溫佴有時覺得,陳晟的想法和常人有所不同,她明明不是那個意思,陳晟應(yīng)當明白的,可他卻不能明白,他總覺得自己嫌棄他。
溫佴對付不來這樣的關(guān)系,只能尷尬地否認:“我只是覺得有些麻煩你。”
她不愿麻煩任何人,包括陳晟。彼時的陳晟并不明白,為什么有人會懼怕別人的幫忙。
對溫佴而言,這樣善意的幫忙會給她帶來沉重的負擔,如若嚴重的話,下場她一輩子都償還不起。
溫佴不愿去賭,豪賭對于她而言本身就是個錯誤。
她該聽溫茵的話,在讀書的年紀里好好讀書,不要留下遺憾與后悔。
告別了陳晟,溫佴拖著沉重的步伐回了寢室,卻發(fā)現(xiàn)寢室門是鎖著的。
想都沒想,她知道是何人所為,溫佴站在門口犯了難,她該敲門嗎?
敲門大概也沒用吧,畢竟范琳琳是故意而為,沒人會幫她開門的,沒有人敢。
倏地,溫佴有點兒想哭。
她以前從未這樣被人對待,大家都認為她這樣的學(xué)霸不好接近,但沒人會因此而孤立她,甚至霸凌。
“你是溫佴吧?”一道清耳的聲音響起。
溫佴愣了愣,女生介紹自己:“我叫金文蕾,是葉妤的朋友。”
頓頓,金文蕾狐疑地看了眼門,直白道:“她們鎖門了?”
溫佴有些難堪地點頭。
她沒想過讓任何人幫她出頭,可金文蕾就這樣做了。
她雷厲風(fēng)行般敲打著門,“滾出來!”
她的聲音響徹走廊,可沒有人敢探出頭來,大家清楚的明白這個聲音屬于誰,這個聲音的主人和誰一塊玩。
不到一分鐘,溫佴聽見門“咔嚓”一聲,解鎖,金文蕾退后幾步,看到了張琪欣探出的頭。
金文蕾嘲諷道:“真是范琳琳的好狗。”
張琪欣白了臉,哆哆嗦嗦地,道不出一句話,她只能瑟瑟地看眼溫佴,如同往常那般向她求救。
溫佴這才明白,自己的真心付錯了人,張琪欣就在宿舍,她親眼看著范琳琳落鎖,卻還是沒有為她吭一聲。
金溫蕾不顧門后的張琪欣,猛地一腳踹開了門,拉著溫佴往里進,用手扇了扇風(fēng),“你這宿舍綠茶味真重,熏死我了。”
溫佴啞然地張唇。
范琳琳正在化妝,被打斷后,她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fā),她只敢在宿舍稱霸王。
金文蕾譏諷地看著她,口無遮攔道:“化這么濃的妝,不知道去見哪個男人。”
范琳琳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想法,卻沒想金文蕾這樣嘲諷她,一時間腦袋空空,嚷道:“你侮辱誰呢。”
“說的就是你。”金文蕾說,“高二的人了,還他媽搞孤立人那一套,膈應(yīng)誰呢你,惡心不惡心。”
范琳琳呵聲,看向旁邊不語的溫佴,拿她開槍:“好啊你溫佴,我從前還覺得你是個沒心機的好女孩,沒想到你城府這么重。”
溫佴本來覺得她有點兒可憐,金文蕾的氣勢壓倒范琳琳一大片,況且金文蕾和她并不相熟,甚至是第一次見面。
她清楚的知道,金文蕾是被葉妤叫來的,是為了給她撐腰。
溫佴不想麻煩葉妤,更不想麻煩葉妤的朋友。所以她沒打算說話,更沒打算趁此澆油。
深呼一口氣,溫佴藏不住了,一向表現(xiàn)良好的乖乖女,在此刻卸下了偽裝,“范琳琳,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真的很煩。”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我是活生生的人,我并不怯懦,也不會因為自己新轉(zhuǎn)學(xué)而來就怕你。”
“范琳琳,我打架喜歡先揪人頭發(fā)。”
溫佴一向如此,能保護她的只有自己。
她說話溫溫和和,就連狠話也一樣,可卻讓范琳琳有些發(fā)怵。
范琳琳在家就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來到寢室后因為舍友脾氣柔和,所以她更加肆無忌憚的稱霸王,以自己舒服的方式,辱罵他人,欺負別人得趣。
她有多久沒聽到別人這樣心平氣和不帶臟字卻字字誅心的和她說話了?
范琳琳占了下風(fēng),有些底氣不足地敷衍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鎖外面的。”
不是故意的?金文蕾好笑,正常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她是故意而為,她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輕描淡寫把事蓋過了?
金文蕾心里這么想,卻還是想看看葉妤這個朋友會怎樣解決。
金文蕾和葉妤玩的不錯,交情鐵,所以當葉妤讓她照顧點溫佴的時候,她了斷的答應(yīng)了。
金文蕾潛意識里認為溫佴是軟包子任人欺負,不然葉妤也不會找她幫忙。
溫佴這番話讓金文蕾對她刷新了認識,便冠冕堂皇地拿出手機給葉妤發(fā)了條消息。
金文蕾:「你這朋友牛逼啊。」
葉妤很快回了:「?」
金文蕾:「她和范琳琳說,她喜歡打架揪頭發(fā),把范琳琳嚇的一嗆。」
滿意的收了手機,她聽見溫佴說:“我接受你前面的道歉,但我不認同這是你的無心之舉。”
范琳琳氣急,一忍再忍:“那你想怎么樣?”
“和我道歉,保證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果還有下一次,我不會再留面子,一起進醫(y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