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宿,第二天天光大亮,陸璃都沒能從榻上起來。</br> “可惡的緊。”陸璃捏李易的臉,整個人慵懶又柔媚。</br> 李易給她揉腰,“我是心疼娘子辛苦,讓你能多歇歇。”</br> “昨兒要了多少次?”</br> 陸璃后面醉迷糊了,壓根不知道李易什么時候放過自己的,但早上,渾身上下酸痛的厲害,可見他沒半分節制。</br> 李易咧嘴笑,摸鼻子不說話。</br> 在陸璃的視線下,李易最后伸出了四根手指。</br> “新婚之夜,讓人怎么克制。”李易弱弱解釋。</br> 陸璃沒好氣的戳他,繼而笑了出來。</br> “往日又不是沒依過你。”</br> “可穿嫁衣,是頭一遭。”李易貼著陸璃的額頭,滿眼柔情。</br> 陸璃環住他,同李易對視,享受這一刻的溫情。</br> “母后。”</br> 李朝的聲音自外面傳來,李易松開陸璃,揉了揉眉心,“大舅子說好了給我帶娃,這怎么回來了。”</br> 陸璃輕笑,目光朝外望。</br> “母后。”李朝走的飛快,推開門,飛撲上床。</br> “母后今兒賴床了。”</br> “可用了早飯?”陸璃摸了摸李朝的腦袋。</br> 李朝點頭,跟陸璃說早飯吃了什么。</br> 李易掐了把他的臉,起身去關門,以免屋里的溫度流失。</br> “母后昨兒可是醉了?”李朝抱著陸璃,毫不客氣占據陸璃身邊的位置。</br> 李易瞅著小崽子,十分想把人扔出去。</br> 皮夾克啊!</br> 真就半點不貼心。</br> “嗯。”陸璃瞥了眼李易,唇角揚起笑,這人要開始暴躁了。</br> “去找你大寶皇姐,母后想再睡會。”陸璃聲音溫柔,她今日乏累的很,不想見父子兩在床頭大眼瞪小眼。</br> 李朝抱著陸璃蹭了蹭,一步三回頭的走了。</br> “娘子,你可算對我偏心一次了。”李易吸鼻子,一副苦盡甘來的樣子。</br> “真就什么醋都吃。”</br> 陸璃微動了動身子,酸軟的感覺讓她輕蹙眉。</br> “去浴室泡泡,我讓廚娘做些紫米糕。”</br> 李易取來衣物,幫陸璃穿上。</br> 熱氣升騰的水面,李易視線落在陸璃青紫的肌膚上,昨晚,是真失了智了。</br> 靠近陸璃,李易給她按揉肩背。</br> 陸璃撫弄著水,輕快又隨意。</br> 兩人未交談,但室內氣氛絲毫不僵硬。</br> “又動色心。”陸璃輕嗔李易。</br> 李易目光流連,“都怪娘子太美了。”</br> 陸璃揪了下他的耳朵,見李易克制,她親了上去。</br> 水面翻涌,但僅一刻就平息了下來,李易攬著陸璃,將她抱起,這明顯承受不住了。</br> 一上午,陸璃都同李易膩在一起,兩人沒談政事,只是說些閑話。</br> “母后。”</br> 李朝又來了,但李易把人拎走了。</br> “你母后剛歇下,晚些再去擾她。”</br> “我今兒要和母后睡。”李朝仰起頭,同李易說道。</br> 李易把人抱起來,“朝兒……”</br> “我不聽,我不聽。”李朝捂了耳朵,壓根不給李易叭叭的機會。</br> 真就鬼精鬼精的。</br> 拍了下李朝的屁股,李易帶他去坐木馬,滑滑梯。</br> “指揮使,馮瑾貞到隋州了。”</br> 密衛遞上布巾,同李易道。</br> 李易擦李朝后背的熱汗,聞言掀起眼皮,“方祁是不是去接了?”</br> 密衛點頭。</br> “可惜抽不出身去看,純情少年支支吾吾的模樣,一定極有趣。”</br> 李易放開李朝,讓他撒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