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兩個小姐和你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漂亮極了。”</br> 夏靈把孩子小心翼翼放進蕭清月懷里。</br> “還有一個呢。”</br> 蕭清月看著襁褓中的小嬰兒,眼里的柔愛幾乎要溢出來。</br> “奴婢只一雙手,小姐身子又軟,哪敢一次抱兩,不得一個一個來。”</br> 夏靈輕笑道,邁步走了出去,將另一個抱給蕭清月。</br> “先把粥喝了,孩子就在邊上,不會跑。”</br> 李易見蕭清月視線黏在了兩個小嬰兒身上,笑道。</br> “眉眼像你。”</br> 蕭清月喝了一口粥,聲音輕柔。</br> “娘子受累了。”</br> 李易看著蕭清月,有些哽咽。</br> 疼了差不多一天,她才把兩個孩子生下來,這其中艱辛,可想而知。</br> 蕭清月抬手摸向李易的臉,滿目柔意,“你讓我覺得,一切值得。”</br> 現場被喂狗糧的夏靈,默默出了去。</br> 這種場合,她就應該有多遠滾多遠,太虐狗了!</br> “我上上輩子,一定是積攢了許多功德,才會有這個福分。”</br> 李易擁住蕭清月,低喃,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滿足。</br> 蕭清月頭枕在李易胸口,唇角輕揚,真好,丈夫和孩子都在身邊。</br> “起個小名。”</br> 蕭清月把目光從女兒身上轉向李易。</br> 李易握著嬰兒的小手,心里軟的不行,在這個空間里,他再不是孤蕩的游魂了,他有了血脈,期盼了兩輩子的寶貝。</br> 一來還是兩,瑪德,美死了!</br> “李易。”</br> 見他在哪傻樂,蕭清月好笑的喚他。</br> “啊,哦,取名字,取名字……”</br> 李易在房間里踱起步來,然后他一拍腦子,把一本小冊子拿了過來。</br> 里頭記著他這些日子絞盡腦汁想的各種小名。</br> “清月看看哪個合適。”</br> 李易坐在塌邊,將身子靠向她。</br> 蕭清月翻著冊子,眉眼輕抬,隨口問了一句,“你就沒想過男孩的?”</br> “有。”</br> 李易示意蕭清月把冊子翻到最后。</br> 統共不超過六個,當看到二狗子,皮蛋,蕭清月滿臉黑線。</br> 李易輕咳一聲,“男孩子賤名好養活。”</br> 蕭清月懶得理他,接著翻看起來。</br> “就這個吧。”</br> “娘子跟我果然默契。”</br> 李易瞧著冊子上的大寶小寶,咧嘴。</br> 蕭清月瞟了他一眼,不是他們默契,而是李易每一頁都出現了這兩個小名,可想而知,他心里的中意度。</br> “大寶,小寶,都是爹爹的無價之寶,縱黃金萬萬兩,亦不換。”</br> 李易俯身看著兩個小嬰兒,眼神寵溺的笑道。</br> “清月,你說她們怎么這么好看,你瞧那小鼻子,小嘴……”</br> 李易托著下巴,眼神癡癡的看著睡夢中的小嬰兒,這已經是他半個時辰里第九十三次,無意識的開口夸贊了。</br> 蕭清月哭笑不得,看樣子,這人沒個幾天,狀態是別想正常了,整個就是樂傻了。</br> 確實,要不是夏靈提醒,李易都忘了要往宮里知會一聲的事。</br> 太后聽蕭清月生的兩個都是公主,眼里不由浮起失望,皇帝亦是如此,這番精心策劃,算是白費了。</br> 意興闌珊的,皇帝讓李易退下。</br> “皇上,還有一事,需得您拿主意。”</br> “何事?”皇帝興致不高的隨口問道,眉間隱隱有不耐。</br> “皇后娘娘那似是有孕了。”</br> “當真!”皇帝猛地從椅子上起身,粗喘了兩口氣。</br> “應是錯不了,但容妃娘娘那頭一旦知道,定然會百般謀害,這大概也是皇后娘娘隱瞞不說的原因。”李易低聲道。</br> “這可真是讓朕驚喜,值此時刻,皇后有孕,豈不就是天佑朕。”皇帝臉上露出激動之色。</br> “到時奸臣除,嫡子生,往后,誰還敢說朕沒有福運!”</br> 皇帝大笑,重重咳嗽了幾聲。</br> “皇上,這消息不能公布出去,除了鄭家,暗處還有別的勢力,他們都不愿意見,皇上有子嗣承繼。”</br> “不若和之前一樣,尋個由頭,暫且委屈皇后娘娘在昭南苑待著,把孩子安全生下來再說。”</br> 李易瞥了眼皇帝,緩緩開口。</br> “都是狼子野心之輩,早晚有一日,朕要將他們統統誅殺!”皇帝眸子陰沉,冷戾。</br> 第二天,陸璃因為蔑視帝王威儀,再次進了昭南苑。</br> 但待遇肯定不是上次那樣。</br> 也就是從坤寧宮換到了昭南苑,其他各方面沒變。</br> 少了妃嬪時不時的打擾,陸璃倒也輕松了許多。</br> “這怎么就生了?”蕭圳找到李易。</br> 蕭清月生的是女兒,對那些人沒什么威脅,消息李易沒有再捂著。</br> “大抵是孕期憂思,導致早產。”李易睜眼說著瞎話。</br> “母女可平安?孩子是不是極體弱?”蕭圳帶著擔憂道。</br> “母女都好,孩子……”李易一想到那兩個粉嫩嫩的小嬰兒,就傻樂了。</br> “李易?”</br> 蕭圳推了推他,這小子怎么一副醉酣了的樣子,身上也沒聞著酒味啊。</br> “孩子也好,又漂亮又健康,尤其那臉蛋,我跟你說,粉嫩的不行,還有那……”</br> 看著李易滔滔不絕的樣子,蕭圳面色怪異,他說的是清月的孩子?怎么瞅著像是在說他自己的,嘴都快咧到后腦根了。</br> 也不知道他激動個什么勁。</br> “行了,改明兒帶我去瞧瞧,這要出了月子,到時候回了宮,我就不方便了。”</br> 蕭圳打斷李易,手指搓了搓,有著期待,可算做舅舅了啊。</br> 外界聽聞蕭清月誕女,都是懵了懵,不是說沒保住?</br> 小太監可以啊,竟然把所有人都給糊弄了。</br> 略關注了一下,眾人就移開了視線,公主對局勢造成不了影響。</br> “小主,李公公說忙,不過來了。”</br> 宮女進屋對溫媱低聲道。</br> 溫媱哼了哼,小太監,這就開始不理她了,男人靠不住,不想太監也是這個德行!</br> 利用完了就丟!</br> 皇上那個不中用的,身子已經垮了,她必須把李易抓過來!</br> 溫媱眸子瞇了瞇,有著暗潮。</br> 這還真不是李易利用完了就丟,關鍵溫媱找他絕不是正經事,平常他可能也就過去了。</br> 但這會,他滿腦子都是那兩個粉嫩嫩的小臉蛋。</br> 哪有心思應付溫媱發-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