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當一天警察辦一天案。提審張局長！”韋良說道。
    “你這個狀態，現在不適合審訊。”趙亞楠搖頭。
    “你來審，我旁聽。”韋良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的確不適合審訊。
    “那好吧。”趙亞楠無奈點頭。
    很快，張局長就被帶進了審訊室，趙亞楠開始了對他的審問。因為之前韋良一再強調，不要問及張局長自身的違法行為，怕他有抵觸心里而拒不開口，所以選擇直接從高立新與張玉欣的關系下手。
    “你和高立新認識多久了？”趙亞楠一邊說，一邊做著筆錄。
    張局長沒有高立新那么囂張，他現在很怕。莫說酒窖里的女人，包廂里的毒品。就單憑打傷七姐一事，他也死定了。
    “我這算是，戴罪立功吧？”張局長問道。
    趙亞楠點頭：“當然了。瑕不掩疵。你只是一時糊涂，你之前的政績，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如果現在能夠積極配合，肯定會寬大處理的。”
    張局長用四天破獲大型拐賣婦女案，這在整個海城都被傳為佳話。
    張局長抹了抹額頭的冷汗，他自己很清楚那是怎么回事。高立新拐賣婦女，他從來不管不問，甚至充當他的保護傘。四天破大案的事兒，完全是因為那些婦女都是王老大拐來的。王老大見高立新逼迫被拐婦女賣淫，賺的盆滿缽溢，不禁眼紅，所以才會效仿。高立新當然不高興，認為這屬于“商業”競爭了，于是他將被拐婦女信息出賣給張局長。一來，自己打壓了競爭對手。二來，張局長可以破宗大案，提升政績，可謂一舉兩得。
    如果警方深入調查起來，這件事早晚水落石出，所以張局長才會擔心。
    “你和高立新認識多久了？”趙亞楠又問了一遍。
    “有，有五年多了吧。”張局長如實回答。他知道，現在抵賴和推諉是沒用的，高立新那些違法行為，件件與他有關，他怎么狡辯也逃不了干系。目前唯一的自救方法就是坦白從寬，爭取寬大處理。
    “那高立新和張玉欣認識多久了？”趙亞楠話鋒一轉，直接引上了正題。
    張局長楞了一下，看來對方根本不是沖自己來的，句句都是在問高立新。這就說明，現在在警方眼中，高立新才是主犯，自己不過是個從犯。那更要好好表現，配合警方調查了。
    “據我所知，三年，絕不會少于兩年半。”張局長說話越來越痛快。
    “三年？”趙亞楠心里有些奇怪，高立新這種人居然會對一個女人如此長情，實在讓人意外。
    “你對張玉欣了解多少？”趙亞楠問道。
    “這個，說實話，我了解的不比大家多，也不比大家少。能給我根煙嗎？”張局長翹起了二郎腿，他現在越來越有底氣，警察完全是沖高立新和張玉欣來的，他說不定可以做污點證人，將功補過，到時候無罪釋放也是有可能的。
    審訊室外的韋良急忙進來，遞上一根煙，并幫張局長點著。
    “你繼續說。”韋良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張局長吐了口煙：“整個松平縣都知道張玉欣那點破事。她原來就是個小服務員，后來嫌服務員又累又不賺錢，轉行做起了小姐。”
    張局長將吸了一半煙的扔到地上踩滅，這煙檔次太低，味道太差。他平常抽的煙，最不濟也得是“智圣出山。”
    “高立新管理整個松平的地下黃色產業鏈，有新入行的小姐，他都要親自評估評估。”張局長說著，臉上露出猥瑣笑容。
    韋良明白，評估的意思就是先要和高立新搞一次。
    “結果，倆人就勾搭上了。高立新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居然和一個剛轉行的小服務員打的火熱。要我看啊，這個張玉欣一定有過人之處。”張局長笑的更猥瑣。過人之處肯定就是指床上功夫了。
    趙亞楠還傻乎乎的不明白：“你是說張玉欣很有心計，擅長把控男人？”
    “不是心計，應該是口技。”張局長看著趙亞楠，一臉淫笑。
    眼看張局長越來越放肆，韋良不得不提醒他一下。
    韋良敲了敲桌子：“你在這替高立新打馬虎眼的時候，高立新可是把你那點屁事都撂了。”
    張局長立刻嚇得收起了淫笑。
    韋良是在故意嚇唬他，雖然高立新什么都沒說，警方也暫時沒有張局長的犯罪證據，但是顯而易見，張局長身上絕不干凈。嚇唬嚇唬他，讓他有點危機意識，免得繼續胡說八道。
    “沒錯！你那點屁事我們都知道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你的事跟高立新比起來根本不算什么。你繼續說。”韋良打個巴掌又給個甜棗。讓張局長明白，他并不干凈，但也不算太臟，如果能把高立新供出來，應該沒什么大事。
    韋良這兩句話說到張局長心里去了，他現在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張局長急忙正襟危坐，表情嚴肅的繼續回答：“總之，他們倆勾搭到了一起之后，高立新把自己一部分合法生意，全交給張玉欣打理。”
    “什么合法生意，說的具體點！”韋良問道。
    “嗯，據我所知，有一家服裝廠，一家成人用品店，還有一家快遞公司。這是一個產業鏈。服裝廠生產情趣內衣，拿到成人用品店，做線上線下雙渠道銷售，快遞公司再負責接收、配送。這可是非常賺錢的，一塊破布，成本才幾毛錢，拿剪子剪幾刀，繡上幾個小花，轉手就賣幾百幾千……”
    “你先等會兒，什么快遞公司？”韋良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打斷張局長的話。
    趙亞楠看著韋良，她也想到了，張敏被分尸，尸體就是通過郵件寄到海城各地的。
    “就是，就是快遞公司嘛。”
    “叫什么名字，公司地點在哪？”
    “這，這我就不知道了。不是我不配合，實在記不住這種小事。你們應該可以查出來的。”
    韋良和趙亞楠轉身就走，他們已經得到重要線索了——張玉欣的快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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