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枝居然問出了開房這種話,葉春景不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br> “金枝說笑了,先不提咱們游泳池管理規定嚴禁教練和學員發生關系,只說那些學員和我們這些窮屌絲的身份差異猶如云泥之別,所以,你所謂開房,我只能呵呵了。”</br> 黃金枝淡笑,視線滑過他的胸肌,“這也說不定,你好好努力,沒準哪個學員就愛上你了呢?”</br> 葉春景暗自舒了一口氣,還好,看來黃金枝并沒有炒了自己的意思。</br> 黃金枝勾唇,“你昨天還說任罰是吧?”</br> 葉春景撇了撇嘴,“當然,做錯事就該付出代價。”</br> 黃金枝和娜奧美對視一眼,狡黠一笑,“那就這樣好了,我和娜奧美到現在還滿嘴酒氣,所以今天上午就不去游泳了,罰你給我們做一上午的按摩。”</br> 葉春景只能認罰,別無選擇。</br> 起初他還暗自得意,這兩個蠢女人,讓我白占這么長時間的便宜哈!</br> 但是。</br> 兩個小妮子仿佛穿了無形的鎧甲,一點也不怕痛,總是明里暗里的嫌棄葉春景出工不出力。</br> 兩場按摩做下來,葉春景渾身濕透,像條死狗一樣癱在瑜伽墊子上。</br> 然而。</br> 黃金枝看了一眼時間,提腳磕了他一腳,“才10點吔,趕緊起來繼續按摩,不許躲懶!”</br> 又是兩場按摩之后,葉春景力竭虛脫,頭頂直冒白氣,整個人也像無脊椎動物,一動不動的癱倒在地。</br> 真尼瑪狠了,這樣的體力消耗,絕不亞于打撲克啊!</br> 黃金枝在他身前蹲下,笑靨如花,“葉老師,感覺如何?”</br> 葉春景閉上眼睛,“金枝,我真的不行了,要緩一緩。”</br> 黃金枝咯咯笑,“這一次就饒過你了,如果再有下次,我們要罰你做一天的按摩!”</br> 我擦!</br> 黃金枝見他還沒有起身的意思,伸出一根蔥指,在他的胸肌上橫撇豎捺的寫字。</br> 葉春景睜開眼,“喂,你是在我身上下咒嘛?”</br> 黃金枝默聲,小手在他胸肌上輕緩滑過。</br> 葉春景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翻身站起,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底滿是詫異。</br> “干嘛啊金枝?”</br> 黃金枝憋著笑,“沒什么,試試手.感。”</br> 話落,站起身,與葉春景坦然對視,“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隨便?尤其,我還是個海歸。”</br> 葉春景實話實話,“本來沒覺得,但是剛才你真的在撩我,或者說,調戲我。”</br> “調戲你?”黃金枝大笑不止。</br> 笑罷,黃金枝也懶得解釋剛才的舉動不過是好奇心作祟,“你去忙你的吧,我和娜奧美2點下去找你游泳,5點之前結束,我要帶她去和我爸媽一塊吃飯。”</br> 葉春景應了一聲“好”,提步走向門口,就在開門前,黃金枝忽然再次開口,“你今晚有約嗎?”</br> 葉春景的手搭在門把手上,身子沒動,“還是那樣,6點到8點以外的時間都沒問題。</br> 黃金枝承應,“行,那就8點在帝豪出發,葉老師,你這次最好不要食言哦。另外,你通知周老板,明晚吧,明晚我和娜奧美赴他的約。”</br> 葉春景的聲音不辨喜怒,“好,我代周老板謝謝黃小姐的賞臉。”</br> 話落便開門離去了。</br> 正是飯點,葉春景一點食欲都沒有,只想好好睡一覺。</br> 到了三樓,麗麗正在吃從家里帶過來的飯,不見葷腥,盡是菜蔬。麗麗拿的是固定工資,聽說只有四五千一個月,周江山從來沒給過她一分錢的提成。</br> 葉春景在她面前站定,盯著她的餐盒。麗麗有些局促,往斜側讓了幾步,“你吃過了嘛?”</br> 葉春景不答反問,“麗姐,你平常怎么不向泳客推銷課程呢?”</br> 麗麗苦笑,“我只是一個前臺。”</br> 葉春景:“誰說前臺不可以推銷了呢?”</br> 麗麗:“即使我把課程賣出去了,具體的課誰來上呢?肥肉都叫我吃了,人家教練只拿點課時費,他能愿意?”</br> 葉春景飛快答話,“沒事的麗姐,以后你就放心大膽的推銷,賣出去的課直接交給我,我愿意上。”</br> 麗麗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啊?”</br> 葉春景笑了笑,“麗姐,我是認真的,你完全可以試試。”</br> 麗麗的眼底一片清亮,“嗯嗯,我如果真的賣出了課程,提成一人一半。”</br> 葉春景不再搭腔,提步走向休息區,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往躺椅上躺下,點了份外賣,設置好手機鬧鈴,倒頭就睡。</br> 他實在是太困了,幾乎是閉眼就著。</br> 仿佛才剛閉上眼,手機鬧鈴便響了起來,眨眼間居然睡了一個多小時了!</br> 葉春景趕緊起身往前臺那邊走。</br> 麗麗見到他的身影立刻將外賣送了過來,“我看你睡著了就沒叫你,快吃吧,還熱著呢。”</br> 葉春景道了謝,正準備去吧臺里面吃,瞥見周江山的辦公室門開著,便提步走了過去。</br> “周總在的哈!”</br> 周江山中午喝了酒,臉色酡紅,仰躺在老板椅子里,腳擱在老板桌上。另一邊,呂勃在沙發上睡得像頭死豬,一只手從短褲的松緊處斜插進去,睡姿非常難看。</br> 見周江山并沒有被叫醒,葉春景重重的咳嗽一聲,“周總!”</br> 仿佛是被驚雷砸中,嘩啦一聲,周江山的腳從桌面上摔落下去,整個人也神經質的站起身,兩眼血紅,面色驚恐。</br> “麻痹的你不能小點聲,攪我好夢!”呂勃怒吼道。</br> 周江山本來也有些惱怒,但在看清來人面孔時,臉上堆滿了假笑,“是葉主管啊,來坐坐坐!那個呂勃,給葉主管拿瓶飲料過來。”</br> 葉春景擺擺手,“不用客氣,我來呢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周總。”</br> 呂勃本是怒氣沖沖,聽了這話心中一動,趿上拖鞋跌跌撞撞的去冰箱里拿了飲料放在葉春景面前。</br> 葉春景老神在在的把外賣包裹放在老板桌上,一邊打開,一邊說道,“黃小姐接受邀請了。”</br> 周江山與呂勃對視一眼,面露喜色,“是嘛!我就知道葉主管出馬,準會成功,那具體時間呢,黃小姐有沒有說?”</br> 葉春景扒了兩嘴炒飯,使勁嚼著,打開飲料喝了一大口,和著飯咽了下去。</br> “明天晚上…呃…明晚8點吧。”</br> pia!</br> 周江山猛擊一掌,“漂亮!”</br> “那個,地方呢,黃小姐有沒有什么要求?”</br> 葉春景旁若無人的撕咬著雞大腿,口齒含混不清,“這個倒沒說,但是根據我的觀察,黃小姐和那個外國的小姐姐挺喜歡新奇刺激的東西。所以,如果周總實在想討她們的歡心,中規中矩的飯店最好不要去。”</br> 周江山再次與呂勃對視一眼,兩人幾乎異口同聲,“水皮飯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